第103頁(1 / 1)

事情處理完了,也去看看。

李蘊看到蘇妧來,十分意外。楊宜歆見到了蘇妧,就可是拉著她問東問西,問治水疾的壁虎是怎麼發現的啊,好端端的怎麼壁虎想不開鑽到藥罐裡去了,太子表兄呢?他將我送到蘊娘這兒來什麼時候接我睡去……蘇妧被她弄得沒脾氣,隻好伸手捏了捏她的嫩臉,說:“你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

楊宜歆:“你可以先挑你覺得比較重要的回答。”

蘇妧莞爾,懶得理她,轉而看向站在李蘊身後的小子庚。小男娃正仰著頭,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她,一看到她朝他望去,他就咧著嘴巴朝她笑。

蘇妧:“……”

於是蹲下,問道:“這麼喜歡我?”

小子庚隻是笑,並不回答。

蘇妧站了起來,跟李蘊說道:“你上次跟我說,他或許是會說話的,我來試試看,但不一定能行。”

李蘊牽著子庚的手,臉上笑容清淺,“嗯,到底能不能好,太子妃願意為他試一試,都是他的福氣。”

蘇妧沒有再說話,讓李蘊陪著子庚,然後她在室內點起了安神香。

安神香的量是按照能對幼童使用的量配的,看得出來子庚小時候身體健康,幾乎沒怎麼喝藥,他幾乎沒有抗藥性,聞了那安神香,直接呼呼大睡過去了。

蘇妧:“……”

李蘊:“……”

兩人麵麵相覷,李蘊:“他睡著了,要我弄醒他嗎?”

可是弄醒了的話,該要怎麼辦呢?畢竟不過是個孩子。

蘇妧看了看那個呼呼大睡的小男娃,笑了起來,“隨他吧,其實這麼小的孩子,是很難引導他們的。畢竟,他到你這兒也有快半年了,半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清楚。”

隻是李蘊又未免有些失望,但也沒辦法。

倒是在李蘊離開了之後,蘇妧試著進小男孩的夢,原本也不指望能看到孩子的夢是多麼有邏輯的。可是蘇妧一進子庚的夢,就發現他在一個台階上坐著,有一個穿著淡櫻色的年輕女子往他懷裡塞了一個點心,溫柔地跟他說:“子庚乖乖的,待在這兒等阿娘回來,好嗎?”

子庚點頭,然後朝那女子說道:“阿娘要多久才回來?”

年輕女子微微一怔,伸手摩挲了一下子庚的臉,“阿娘很快就會來接你,你乖乖的,好嗎?”

子庚點頭。

可是子庚從早等到晌午等到天黑,女子都沒有回來。

然後子庚的夢,夢著夢著就變了,一會兒還是自己變成了青蛙一會兒自己變成了一棵樹,變成青蛙蛇要逮他,變成樹人要來砍他回去晾乾了當柴燒……蘇妧覺得子庚不說話,大概是跟開始的那一幕有關係。

她出了子庚的夢,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娃。

難怪說第一天的時候看到她,就一個勁兒地朝她笑,好像特彆喜歡她一樣。她穿著的衣服,跟子庚夢中那個女子的顏色是一樣的。可是她自始至終都看不到那女子的臉,或許,子庚已經忘記她的模樣了。

他隻記得遺棄他的阿娘那天穿了什麼顏色的衣服,卻已經忘記了她的模樣。

蘇妧想,如果子庚日後能重新相信彆人,自動打開心結,忘了就忘了吧,也沒什麼可惜的。

她一邊想一邊走了出去。李蘊正在和楊宜歆不知道在說什麼,說著說著,兩人就笑了起來。蘇妧正想去加入他們,可遠遠地就看見了李承乾的馬車,蘇妧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於是,就在院門口等著。

誰知等來的並不隻是李承乾,有一個裴行儉。

蘇妧有些意外。

不止是蘇妧有些意外,就連裴行儉見到了蘇妧,也十分驚訝。

裴行儉看到蘇妧時十分驚喜,可再一細看她的裝扮時,便變得有些錯愕,可隨即便將情緒收拾地穩穩當當。

第74章 074 章

裴行儉沒想到這麼快就會重遇蘇妧,但遇見的刹那, 心中十分驚喜。可當他看清蘇妧的裝扮時, 愣了一下。

李承乾遠遠看到蘇妧, 便意氣風發地朝她招手,大步朝她走過去, 一邊走還一邊叫:“娘子,娘子。”

李承乾走到蘇妧麵前,臉上儘是喜悅之情。

太子殿下不端著姿態的時候, 就如同是鄰家的少年郎一般, 爽朗俊雅, 又愛笑。他的雙眸落在蘇妧身上,笑著跟她說:“我方才在酒肆中, 與一位兄台一見如故。原以為隻是巧合同路, 卻沒想到如此巧, 他竟然也是來找蘊娘的。”

蘇妧望著太子殿下的模樣, 唇邊情不自禁漾著笑意,接著目光便落在跟隨著李承乾而來的裴行儉身上。

裴行儉十分彬彬有禮地朝蘇妧作揖, “見過夫人。”

蘇妧:“裴郎君有禮。”

李承乾聽到蘇妧的話, 看向蘇妧。

蘇妧笑著與他解釋, “我與萬泉第一次來看蘊娘的時候,便與裴郎君有過一麵之緣。”

裴行儉:“確實曾與夫人有過一麵之緣,卻沒想到如今這麼快便又再次相見, 也是緣分。”

李承乾看了裴行儉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旁跟嬌花似的蘇妧,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忽然十分想將蘇妧藏起來不讓旁人看見。於是,他不著痕跡地動了動,巧妙地擋住了裴行儉的視線。

楊宜歆和李蘊聞聲而來。

李蘊看到李承乾並不意外,畢竟蘇妧都來了,太子殿下也來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她隻是沒想到李承乾會和裴行儉一起出現。

李蘊的嘴巴微張,然後朝李承乾行禮,“太——”

她話音未落,便被李承乾的話截住了,“許久不見,蘊娘何以一見我便行此大禮?”

李蘊:“……”

倒是旁邊的楊宜歆十分機靈,她笑嘻嘻地上前,跟李承乾說:“大表兄,您可終於來了,我以為您都將我忘了呢!”

她一邊說一邊扯了扯李蘊的衣袖,歪著腦袋朝李承乾笑得沒心沒肺的模樣。

蘇妧十分意外楊宜歆這次居然超常發揮。

李蘊被楊宜歆一扯衣袖,就反應過來,她笑了笑,看向李承乾。

一年多不見,曾經愛而不得的翩翩少年郎此刻就立在她的麵前,可在他身邊的,是另一個如玉般的女子。

李蘊以為自己的內心會有所觸動,當她看到蘇妧和李承乾並肩而立的時候,心中卻隻是有著淡淡的祝福。

她朝李承乾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行了個福禮。

李承乾彎著雙眼:“蘊娘這可就太見外了,景陽呢?”

自從到了洛陽之後,李震就從太子殿下的侍衛變成了太子妃外出時的侍衛,因此李震是和蘇妧一起先來的。

李蘊:“阿兄正在幫我看這裡的孩子,可有合適習武的。”

裴行儉聞言,看向李蘊。

李蘊笑道:“這些日子多謝裴郎君教這些孩子們拳腳功夫強健體魄,今日我的兄長前來,說有幾個頗有習武的天分,若是合適,便將他們帶回長安去。”

裴行儉:“……”

這一行人給他帶來的疑慮已經太多了,先是李蘊一個孤身女子在此落腳,雖然是隻有她一人,但仆從中不乏從行伍中出身的,加上她談吐不俗,對這些無父無母的孩子又格外關照,因此裴行儉對她雖有好奇之心,但並無冒犯之意,因此從未問過她的身世如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久前,又在此偶遇佳人。

一襲淡櫻長裙,婀娜多姿,氣質清貴。她說此地主人,是她的故人。

裴行儉這才意識到,或許李蘊的出身,比他想象中要更為顯赫。

今日在酒肆之中,他本是聽到有人在高談闊論當今聖人的邊疆之計,便就此說了幾句話,誰知被身旁這個自稱是李一的男子大聲叫好。

當時陪在李一身旁的,是當今洛陽名人原匪。

原匪此人,雖說是商人,可他的父親是當今戶部侍郎,能讓他態度那樣恭敬地陪伴在旁之人,絕非池中物。

裴行儉心中正琢磨著,前方迎麵而來的便是一個穿著玄衣常服的青年男子,身若鬆柏,眉宇間透著勃勃英氣,看得出來他平時是個不苟言笑之人,因此給人一種剛直之感。

那是李震。

裴行儉看到李震的時候,震驚了,比看到蘇妧與李承乾時都要震驚。

因為他見過此人,此人曾陪著太子妃的車駕到收容水疾病人的祠堂。彆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因為那天在洛陽的官道上,曾有幾個孩童嬉鬨擋了太子妃的車駕,縣府之人生怕幾個小孩唐突了太子妃,要斥責那幾個小孩。當時便是眼前這位李震上前,淡聲與縣衙之人說:“所謂不知者不罪,稚兒無知,太子妃尚未責怪,爾等不必如此心急。”

不過是寥寥數語,說得那幾名縣衙之人麵紅耳赤。

裴行儉望著前方大步流星的李震,一時不知該要如何動作。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尚未離開洛陽,而一直保護太子妃的侍衛出現在此,這說明什麼?

那曾讓他一見差點就傾心的佳人,是當今太子妃?

而身旁這一身貴氣又意氣風發的男子李一,竟然是當今大唐的皇太子?

裴行儉心中早就驚濤駭浪,但他發現自己依然可以出於本能,朝李震抱拳,“某河東裴氏,裴行儉。”

李震見對方如此慎重,也有些意外。不過河東裴氏,鐘鳴鼎食之家,禮數周到也十分正常。

李震笑著還禮,自報姓名。

幾個年齡相仿的青年,即便生長的環境並不相同,但都是%e8%83%b8有溝壑之人,聚在一起,隻有相見恨晚的份。加上李承乾有意與裴行儉交談,早已與太子殿下培養出默契的李震便將人引進了待客的雅居,煮酒論英雄。

蘇妧見幾個男子湊在一起,也並不前去打擾,與李蘊一同在宅子外的花間小道邊走邊聊。

和李蘊一聊,蘇妧才知道原來裴行儉是住在附近的,半年前才來,在一次偶然路過的時候,看到李蘊正在院子裡教小孩子們念詩,便停了下來。李蘊見到裴行儉,本以為他是迷路了,還讓院子裡的孩子去問對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結果孩子沒問出裴行儉的來路,倒是李蘊這裡為何會有這麼多孩子的事情被裴行儉問了出來。

裴行儉沒想到李蘊看著出身不俗,卻願意收留這些孤兒在此,他和那些孩子熟了之後,也願意帶著較為年長的幾個孩子習武,強當是打發時間。

一來二往,裴行儉和李蘊也認識了。

“沒想到他竟然是河東裴氏,我知道的時候也頗為驚訝。”李蘊與蘇妧在道上走著,侍女們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裴郎君是個熱心之人,有時候也會來給孩子們上課,教他們讀書練字。”

“你對這些孩子倒是十分上心,可你不能總是這樣。我昨天聽李侍衛在和殿下提起你的事情,你的父兄,心中都牽掛著你。”

李蘊垂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