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流油。

江秋月沒有直接上嘴啃,煮熟後切成了片做成鹹肉片兒,再拌上野菜和醋,更香。

四隻豬蹄子被她抹上鹽巴醃起來,留著以後找機會跟黃豆燉湯喝。

下午時高母突然溜進知青院的門,到灶房裡翻找東西被劉愛英發現。

“有賊啊!”劉愛英當即一聲大喊,驚動知青院其他人。

再看高母那副聞著肉香的饞樣,劉愛英哪還不知道她想偷什麼?頓時暴脾氣上來了,抄起一把掃帚撲頭撲臉打過去!

劉愛英可不比江秋月看著柔弱好欺負,她來的時間長,性子暴不輕易吃虧,嘴上不饒人手裡更饒不了人。

高母不敢跟她對上,被她堵在灶房打。等挨上幾下子跑到院裡,才嘴皮子賤地說知青們分那麼多肉消受不起,得讓給她家一半,不然她就去縣裡舉報他們每天大魚大肉,是資本主義尾巴。

陳中華他們個個被她這副無賴的嘴臉惡心到,直接說肉吃完了,一點沒剩。

再說大隊長專門拿出一半上交公社,就是防止有眼紅的人去舉報他們青山大隊吃獨食,挖社會主義牆角。

高母不信,灶房裡沒找到,衝頭要往屋裡跑,被趙美麗帶著趙向東擋在門口,進去不得。

劉愛英追上去,掃帚耍的虎虎生威,打的高母嗷嗷叫,破口大罵。

罵知青院的人是吃白食的,理應比他們這個外姓人家還要低人一頭。

罵林文清是個白眼狼,看上她閨女的時候點頭哈腰出手大方,翻臉就不認人了。

還罵趙美麗是個水性楊花的禍害,一邊勾搭住男知青不放一邊還巴巴去討好柳和平,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趙向東一個大巴掌打過去,將滿口噴糞的高母打的懵臉轉悠了好幾圈,最後躺地上撒潑打滾說打死人了,不給肉不走。

高母是一心想柿子撿軟的捏,隊長家不分她家肉,她就想從知青們手裡摳走大半,回去給高父高小弟交差。

趙美麗寒著臉冷笑,居高臨下看著她耍無賴,毫不在乎地說道,“那就打個半死不活,正好跟你水性楊花一手抓倆的閨女去見麵,罪名都替你想好了。”

“入室偷盜,牢底坐穿!”劉愛英哼哼嗤笑著接話說道。

高母一時被鎮住,畢竟她知道點內幕,知青院消失的那個女知青據說就是因為偷東西的罪名,被送進派出所再沒見到人。

男知青們不好上前跟一個不要臉麵撒潑耍橫的婦女多說什麼,隻牢牢圍在一旁,護著女知青不吃虧。

高母一心虛氣短,他們立馬趁機架住人,迅速扔到了大門外去。

高小弟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麵,盯著知青院門口瞧,見他媽沒要到肉還被扔出來,一下子衝出來跟隻瘋狗一樣見誰咬誰,將架住高母的男知青咬的不得不放手。

“誰敢動俺媽,俺搞死你!”高小弟恨毒的眼珠子盯著吃的一嘴油的知青們,恨他們吃了自家的肉!

靠!男知青心裡紛紛爆粗,踏馬當時分肉你要是有這種狠勁兒,還愁分不到肉嗎?

早他媽乾嘛去了,隻會追著無根無底的知青院咬,在村裡人麵前慫的一逼,比他父母姐姐還不如。

又是個欺軟怕硬的孬貨!

男知青們鄙夷怒視,看起來不好惹,女知青就成了被捏的軟柿子。

陳中華讓知青們進院關門,這種人不用理她,越理她越造作,神煩。

高小弟在高母撒潑罵街的助威下,突然撒丫子衝向女知青,兩隻手想朝她們身上掐,就跟他媽平日裡跟人打架時一樣。

趙美麗被趙向東一把扯開護住。劉愛英手裡的掃帚不是擺設,打的高小弟懷疑人生。剩下的江秋月更不會讓他近身,迅速後退被陳中華擋在身後。

高小弟張牙舞爪的想撲上去咬人,被人從後邊拎住後衣領子提溜起來。

“你小子想乾啥?敢動老子的人!”彭敬業一臉威武霸氣,將齜牙咧嘴紙老虎一樣的小破孩拎起來搖晃幾下。

那身綠軍服和紅星帽特彆有震懾力,再加上一身淩厲氣場,臉上又凶巴巴的,高小弟直接蔫了,縮成一團哭都不敢哭。

彆說一個熊孩子,高母這個大人都消了聲,偷瞄不遠處的綠軍車和警衛兵,以為來了什麼大官兒,嚇得不敢動,乾脆坐地上裝死不吭聲。

彭敬業將被嚇住的熊孩子扔給她,肅著臉嚇唬道,“再敢來鬨事,牢子都彆想坐,送你們去勞改場試試。”

高母哆嗦一下,跐溜爬起來跑的飛快,兒子都不要了。高小弟嗚哇哇的哭著追上去。

有解·放·軍·同誌的威懾,他們是再不敢來知青院找茬了。

江秋月驚喜地從陳中華身後出來,跑到彭敬業跟前問他,“彭戰士,你的傷好了?”這麼快就生龍活虎了。

彭敬業正高人範兒微笑的臉僵了下,不遠處的衛龍小戰士抬頭望天。

第44章 044

“咳, 傷不算什麼,我就是路過,碰巧來看看你。”彭敬業顧左言他, 一本正經。

衛龍在後邊聽的心中唏噓個不停,他家班長說謊不打草稿。

是誰從昨天晚上打過那個噴嚏後, 就認定是小江知青想他了。根本沒睡上好覺,還半夜爬起來繞著操場跑步,差點被巡夜的人當做可疑分子關小黑屋呢。

江秋月不知道那一茬, 以為他跟以前一樣要去蘭縣辦事,路過這裡來看看她怎麼樣了。

“我沒事,就是摔了點淤青,其他連皮兒都沒破。”江秋月搖頭笑著說。

彭敬業仔細看了下她的細胳膊腿兒,手伸進軍服大口袋掏啊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 說是抹上幾次就消了, 像是早有準備。

江秋月愣了下, 下一刻, 右手被他溫熱的大手握住,小瓷瓶塞在她手心裡, 瓶身帶著溫度, 猶如帶上了他的體溫。

“江同誌, 送給你。”彭敬業低頭凝視著江秋月的眼睛,鄭重其事的說道。

江秋月莫名感覺臉上竄起一陣火燒,怎麼有點像是被撩到了?

不過人家彭戰士隨後就放了手, 一身正氣不可侵犯,讓江秋月以為自己想多了。

江秋月收下,態度也很鄭重的謝謝他,說彭戰士是個好戰士。

“那……我可以直接喊你的名字嗎?”彭敬業黑眸亮晶晶地看著江秋月,有點忐忑地問。

江秋月笑說那有什麼的,想喊就喊嘛,名字就是讓人叫的。

彭敬業:“江…秋月……”心跳的好快,他又想去操場跑圈了怎麼辦?

“哎!”江秋月點頭看著他笑,自覺終於交到一個不錯的朋友。

彭敬業抿著嘴笑,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太蕩漾了,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一口白牙。

他心情甚好之後又得寸進尺,“那你繼續跟昨天一樣,喊我的名字吧,不然聽著怪彆扭的。”

江秋月不好意思地低頭挽了下頭發,總感覺在人前喊他的名字心裡怪怪的,人後喊著卻很順溜自在。

不過朋友之間都是相互的,有來有往。既然他叫了她名字,那她,她也叫叫他才公平不是。

“彭敬業”江秋月脆生生叫他一下。

彭敬業笑容滿麵,響亮地應下一聲,唯恐彆人聽不到似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身後其他知青全成了背景板,無形中被狠狠喂了一把狗糧。

趙美麗早就無聊地回屋歇著了,趙向東跟在她屁股後麵回院乾活。

劉愛英瞧了幾眼,跑回水井旁一邊洗刷,一邊八卦地看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剩下男知青們圍在知青院門口,排排坐觀看兩隻愣頭青雞同鴨講,竟然還一片和諧兩方高興。

林文清不甘寂寞地噗呲樂開,打斷了某人辛苦營造的美好氣氛。

彭敬業轉頭收起臉上的脈脈溫情,一雙黑眸子冷冷地瞪了林文清一眼。

林文清渾身打了個哆嗦,立馬識相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嘻嘻笑著邊舉邊後退,等溜回了院裡才鬆口氣。

艾瑪,解·放·軍·戰士的氣場就是不一般,被他看一眼跟被老虎猛獸盯上了一樣,快嚇尿了他!

他得蹲院裡緩緩。

劉愛英甩著衣服撇嘴嘲笑他不乾正事,人家兩個人說著話說的好好的,你乾嘛出聲插進去一腳,活該!

門外兩人又說了會兒,江秋月問他不是要去辦事嗎,早去早回彆耽擱了。

彭敬業感覺又一次被自己找的蠢理由噎住一口氣,上上不來,下下不去,反正心裡不舒坦。

陳中華這會見他們聊完了,走過去跟彭敬業說有事找他,或許他們可以聊一聊。

彭敬業看見他就想起剛才過來時看到的那一幕,嬌小柔弱的小江知青被這個人護在身後,看起來對他很是信任。

這讓彭敬業心裡咕嘟咕嘟冒酸水,姓陳的又老又醜,總是溫溫吞吞的惹人煩,哪裡有他好?

他有才有貌,體格強健,寬%e8%83%b8蜂腰大長腿!

彭敬業斜眼瞄了瞄陳中華中上的身高和長相,還有瘦巴巴風吹就倒的苦瓜相,嚴肅的神色才稍微緩了緩。

小江知青絕對看不上這種歪瓜裂棗,他可以繼續按部就班執行自個的計劃了。

在陳中華眼裡,彭敬業這個解·放·軍·戰士是個光明正派的人物,哪裡會知道對方早就胡思亂想到爪哇國去了。

彭敬業漫不經心地應他一聲,轉而低聲囑咐江秋月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做什麼活,歇上幾天淤青就好了,給她的藥彆忘了用等等。

陳中華在一旁聽的哭笑不得,這人對待他如嚴冬般寒冷,反之對江知青就如春天般溫暖,差彆不要太大。

陳中華無奈揉了揉眼睛,誰讓他是大老爺們,沒有人家小姑娘受待見呢哈哈。

江秋月見陳中華確實有事要說,於是應下彭敬業的殷殷叮囑後,回去繼續晾她的大豬蹄子去。

進院的時候她想著有空瞅瞅,看有啥能當禮物送給他的,畢竟是來到這裡交上的第一個朋友,又剛剛救過她的命,該好好感謝人家才對。

在江秋月離開後,彭敬業恢複了冰冷嚴厲的麵癱樣,抬手正了正紅星帽,對等待的陳中華點點頭。

兩人邊走邊說,往村外走去。

其餘裝壁花吃瓜的男知青們見人都沒了,勾肩搭背著猜測陳老大哥會跟彭戰士說什麼。

有人說彭戰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喜歡江知青,而老大哥他不會也喜歡人家吧?平時見他對人挺照顧的。

另一人搖頭說不像,陳中華作為知青中年紀年曆都最長的老人,平時都扮演著亦師亦父的角色,引導他們積極向上,管著他們不去胡作非為,一直以來為了護住知青院上下操碎了心。

像他這樣責任感重,將近三十而立還不打算結婚的人,已經不會在意什麼男歡女愛,重要的是活著、回城。

彭戰士每次出現都配著綠軍車和勤務兵,身份必定不簡單,陳中華或許想通過他找到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