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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門路。

說到回城的話題,大家一時間都沉默不語。

被他們認為不可能為了女知青專門去找人談話的人,此刻確實在跟人說著同江秋月有關的事。

隻不過說的是昨晚在柳建國家裡發生的那些事情。陳中華把打聽過後還原的真相,以及江秋月後來簡單告訴他的過程,一一說給彭敬業知道。

彭敬業剛開始還對疑似情敵的家夥要說什麼,而有些不以為然,但聽了幾句後神情漸漸認真嚴肅起來。

“江知青年紀小,考慮事情難免不周全,高家現在是倒了沒錯,但是破船還有兩筐釘呢,就怕他們家狗急跳牆,拿江知青開刀鬨事。”陳中華把擔心的事向人說明白,心裡的重擔輕上些許。

知青院根本壓不住牛鬼高家,柳隊長家雖然是向著江知青的,但一時的恩情能讓人維護多久,次數一多就磨沒了。

江知青一時鬨開了,借力打力把高家拉下,解氣是解氣了,那些因此而起的蒼蠅似的麻煩同樣接踵而至。

鬨開解氣舒坦了,後患無窮;忍著裝慫讓人白白欺負,又太憋屈。

作為知青,在鄉村身份尷尬位置微妙,到城市又回不去,忒不是人過的日子。

陳中華在一旁心酸地搖頭感歎,遙想當初響應號召,去廣大的農村天地支援勞動建設,是多麼的雄心壯誌,如今卻也隻是在一個犄角旮旯裡勉強苟活罷了。

彭敬業倒沒有察覺到對方腦子裡正在顧影自憐,他聽了陳中華敘說之後,覺得小江知青做的很好,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就應該狠狠反擊過去,不給敵人留餘地。

至於高家撒潑鬨事什麼的,剛才不是解決了嗎?對他來說都不是事兒,萬一他不在照應不到,不是還有政委嘛。

反正政委閒著也是閒著,給他找點事做不容易想東想西的自找煩惱。

打定主意後,彭敬業看向苦瓜臉的陳中華,想歪到另一邊去了。

這個老男人不會真對小江知青有意思吧?不然這麼關心做什麼。好家夥,敢撬他彭敬業的牆角,活不耐煩了是不是?!

彭敬業又想起剛到時見到的那一幕,真是刺眼又鬨心,要不是還沒真正確認,他非得讓對方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秋月的事我會料理的妥妥的,不用你操心。”彭敬業語氣有點衝,冷冷的夾著冰渣子。

陳中華在農村曆練那麼多年,不可能沒看出來彭敬業生氣惱火了。隻是突然被懟,他有點摸不著北,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

他隻能想到對方或許是因為他做不到領頭人的責任,護不了江知青,誤會他跟他提起是想甩鍋,故而朝他發火。

“畢竟是一個院住的……”江知青的事我們不會不管,隻是有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陳中華想耐心解釋,卻被彭敬業抬手打斷。

“一個院住的又怎麼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那都是屁話!”彭敬業懶得跟他唧唧歪歪,索性挑明。

想要姑娘,是情敵咱就乾!羅裡吧嗦的是不是男人?!

陳中華一愣之下,反應過來後終於明白對方在生氣什麼,又誤會了啥。

回過神不由更加哭笑不得,甚至感覺有些荒誕,“你們啊你們這些小年輕,都想什麼呢?”竟然把他當成了情敵,你說可笑不可笑?

“想我未來媳婦!”彭敬業理直氣壯地接道。

陳中華笑不可支,在彭敬業臉色越來越黑時終於止住,搖頭跟他解釋說,他拿江知青當妹子甚至女兒對待,或許還有一點愛護幼崽的老母雞情懷。

什麼男女情誼是半分沒有的,不能讓人家未來對象誤會。

“彭戰士,你既然喜歡江知青就跟她好好說說嘛,做什麼彆扭著不講明白,還要防這個防那個?”陳中華作為過來人的良心建議。

彭敬業頓住腳立正,居高臨下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坐上車前還不忘懟他一句。

“你個大齡單身男懂什麼?”小本本上記錄的經典追媳婦大法,他學的可快了!

第45章 045

彭敬業上車後, 衛龍小戰士開著車裝模作樣地開出村子,開往蘭縣的方向。

其實是繞個圈子,停在政委住處門前。

“搞那麼多花樣乾啥, 吃飽撐的?”彭敬業啪的拍向衛龍後腦勺,責怪完就跳下了車進院找人。

衛龍摸著腦袋委屈:還不是為了給你圓話, 不然哪天再露陷糊弄不過去了看你咋整。

明明是忍不住專門跑來看人家的,非得說成是順路瞧瞧。

嘿,人家真隻就讓你瞧一眼就催你去辦正事, 自個憋屈了吧?

彭敬業不管他嘟嘟囔囔的小心思,一路大步流星找到端坐在花架下喝茶吹風的政委。

政委問他咋有空來看他,不是在養傷嗎?結果彭敬業說找他有事,要他照顧點他未來媳婦,彆讓人欺負了去。

政委簡直碎了一地玻璃心,不是來看他的也就算了, 還要他照顧他媳婦?

“你哪來的媳婦?人家小知青願不願意還不一定呢。”政委笑眯眯的紮他心窩子, 讓他嘚瑟!

彭敬業扭過身側對著他, 虎著臉說媳婦就是媳婦, 現在不是,將來也是, 他不聽他胡咧咧。

又說要給小江知青搬地方, 不能再住在知青院了, 裡頭一群餓狼,小綿羊放裡麵不安全,萬一被人暗地裡叼走了, 他找誰哭去。

讓政委找個好地方給江秋月住,有正經的單間誰還願意去住大通鋪。

政委溫和地笑著,一邊品茶,一邊聽他在那囉裡囉嗦一會抱怨一會高興的,就是個剛接觸?感情之事的毛頭小子。

彭敬業說到最後,把心裡話都掏出來後,問他到底幫不幫,幫的話大家還是好同誌,不幫以後連茶沫子都沒了。

嘿,這家夥還威脅上了。政委偏偏不吃他那一套,說生活供應有特需,他管不著。

氣得彭敬業癱著臉扭頭不理他。

“要我幫你可以。”政委放下茶杯悠悠說道,但是卻有條件。

讓彭敬業拿兩隻野豬崽來換,他可是知道他們拉野豬時又跑去人家老窩,逮回去一群野豬崽,正養在營子裡的炊事班。

彭敬業說他那是敲詐,然而政委攤開手擺明不供奉野豬崽不合作。

最後彭敬業冷哼一聲,說晚上給他送來,人一定要照看好了。

政委目的達成,哪有不應的道理,再說多大的事,護住個小姑娘還不容易。

柳建國之前問過他對大隊增收方麵的建議,他正好有個想法,順帶著就能把小知青拉出知青院。

第二天,柳建國繼續來問計。政委就出主意說,地裡莊稼拾掇好後隻能聽天由命,沒法子再增加產量,但是多養些豬啊羊啊的農副產品,養好了照樣是功勞一件,領導們看得見。

這正說到柳建國心坎上,他剛統管青山大隊,正想做出點成績來,一方麵為村民生活著想,一方麵想在功績上添一筆給領導們看看。

但是養殖那塊,以前不是沒想過,可上麵一會嚴一會鬆的,村民們都不敢養多,擔心萬一哪天被當做資本派批·鬥,下半輩子都毀了。

而且豬羊牛等大型家畜,老百姓家裡是不能私自養的,不然就是犯罪。

政委說,隊上養殖是可以的,隔壁長河大隊不是也在養嗎。沒獸醫怕養不活?生病了去人家隊裡借人來看啊。

柳建國經他一說,腦子活絡起來,想著等明天拐去長河大隊套套近乎,看他們那兒養殖的咋樣。

晚上的時候,有人給政委送來兩隻哼哼直叫的野豬崽,彭敬業人沒來,說是去出什麼特秘任務,不能說。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等到第二天天一亮,柳建國就坐驢車趕往長河大隊,在那待了一天,傍晚回來終於拉回三隻家豬小崽子,準備試著養養。

既然大隊決定要養豬,那肯定要安排地方做豬圈,安排人去養豬。

地方好選,政委說他那個小院跟柳建國家中間挨著的幾處棚子就不錯,以前是放木材木料的,收拾出來當豬圈正合適。

棚子旁邊還有一間小小的青磚小屋,兩邊各搭一個泥坯土屋。到時候用稻草泥巴和上幾堵牆,把屋子棚子圈起來,算是村裡的養殖處了。

既然有了地方,剩下的就是人員問題。

養豬記的是全天的工分,跟下地乾活同等,卻比它清閒的多,有事時最多打個豬草煮豬食喂豬,再打掃下豬圈,沒事時想去哪兒逛逛也不要緊,是個肥差。

接下來幾天,村裡的養殖處被柳大監工改造,一天一個樣。

村民們看在眼裡,開始一個個打聽消息,不時往隊長家湊,看能不能為自家爭取到個名額。

然而最後確定的人選卻是柳二媳婦和江秋月。

柳二媳婦,那是隊長家的人,人家隊長搞起來村裡養殖處,為自家人占個名額理所應當。

隻是選上江知青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政委出來說話了,說隊長從長河大隊換回的家豬崽是讓柳二媳婦養的,而他手裡有後山營子送來的兩隻野豬崽,江知青膽大心細,能擔當重任。

這下解釋的眾人沒話說了,那回去後山營子拉糞回來後,大家夥都知道了江知青跟那裡麵的人關係不淺,身後更有解·放·軍·戰士的撐腰,人家專門送來兩頭野豬交給她養也沒啥。

主要是野豬長的慢,吃啥都不長肉,胃口還大,不好養啊。

家豬吃糠皮豬草都能長肥肉,野豬隻長脾氣很難長個兒。

而且,家豬野豬還要分開養,不然家豬彆想要了。

於是養豬的事就這樣定下了,家豬野豬崽分兩欄養殖,柳二媳婦管一欄三隻家豬,江秋月管另一欄兩隻野豬,各不礙各的事兒。

柳建國還為此特地在村廣場開了個宣講會,跟大家夥保證年底能殺自家的年豬,再不用每年跑到公社拿糧食換了,糧食留著當救急口糧,年豬照樣吃的到。

底下的村民被他說的美好生活鼓動,巴掌拍的震天響,個個兩眼冒紅光,像是已經到了年底好時候。

宣講會後的第二天,江秋月走馬上任,正式成為一名臨河村的……豬倌。

知青們噗嗤笑開,聽到她這個調侃的稱謂,搖搖頭說她要惜福,好好當豬倌。

下地上工不是什麼好活,累且不說,麵朝黃土背朝天曬久了就會變的跟隊上大部分村民一樣,皮膚黑紅粗糙,麵容老相,臉上手上布滿褶子。

江秋月也隻是說笑罷了,豬倌這個工作即使要打掃豬圈有點臟,她也是比較滿意的。

首先是她有終於終於有自己的單獨房間了!

即使它又小又矮,即使它坐落在豬棚子旁邊味道難聞,她也高興能擁有它。

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空間,以後想吃什麼東西再也不需要躲在被窩裡小心翼翼了。

想吃煮的白麵條,想吃水煮蛋,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