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團結嗎?這不是被他給捅破了。

柳二狗心裡那個得意,大手一揮讓紅兵隊員們停下,他們就在路邊聽聽女知青要舉報啥。

李永紅癱在地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哆嗦的厲害,可見心裡害怕。

卻仍咬著牙顫唞地說,“我要舉報……”她看了一眼知青堆裡的江秋月,“我要舉報江秋月,那個皮筋圈是我從她那裡拿的!是她的不是我的!我要是說謊天打雷劈!”

說完奔潰大哭,雙手捂住臉泣不成聲。

嘩,一群人的視線全朝江秋月看過去。

如今的風氣雖說打擊封建迷信,但是大多數人心裡還是隱隱相信的,尤其是在鄉下的地方。

李永紅一句話一個毒誓將鍋甩給了江秋月。

陳中華連周旋的餘地都沒有,無能為力地站在那裡眼看著又一個知青在他手底下將要被迫害。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人憤懣、悲哀。

林文清看了看震在原地的江秋月,嘴裡動了動最終沒說什麼,繼續降低存在感。

劉愛英就在江秋月身旁,在眾人看過來時下意識退開一步,像是想撇清楚關係。

場麵一時有些寂靜,徒留李永紅的痛哭,和麵對眾人異樣目光的江秋月。

卻不想江秋月根本沒想被套上繩子的另外兩個女知青一樣害怕膽怯,反而看向抖個不停的李永紅。

語氣篤定地問她,“我放東西的櫃子是你撬的?你偷拿我的東西就是個小偷!”語氣涼涼的。

即使沒有私藏資本物件的罪名,偷盜一旦被定下在這個年代將是戴在李永紅頭上永遠的枷鎖,嚴重的甚至要送去派出所坐牢。

“敢做賊就得去派出所走一趟。”柳二狗躍躍欲試,要是把人送進所子裡說不定還能記一功呢。

李永紅萬萬沒想到這一點,滿臉狼狽地看著瞬間反擊的江秋月,傻住了。

她以為說出真相後她至多隻是拿了彆人一點東西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管李永紅如何不可置信,她在知青們譴責複雜的目光中,在那一刻猶如被他們孤立了出來,沒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救她。

此刻她萬分羨慕趙美麗,起碼有個人願意為她連命都不要,陪她受罪。

柳二狗不耐煩,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等教育了幾個不識相的知青出氣後,他好儘快抓住賊送去縣裡呢。

沒有功勞,咋談建功立業?一群吃飽撐的臭老九竟是瞎幾把耽誤事!

柳二狗憤憤地甩了甩繩索,親自上場想儘快套上女知青脖子,拉去廣場高台上早解決早完蛋。

江秋月怎麼會讓人拿繩子套她脖上,更不會讓他們拉去受那般羞辱。

她躲開看了眼李永紅,嗤笑一聲說道,“你不會以為那珠子是珍珠吧?那是家裡親戚從上海稍的舶來品,大城市小姑娘家的玩意兒,價格跟蛤蜊油差不多。”

周圍村民噓地議論開,柳二狗手上拿的那物什小小的遠遠看不清,隻說是資本派的東西,卻原來隻是跟蛤蜊油頭繩一樣姑娘家的小物件兒。

就像花手絹,紅頭繩,蛤蜊油甚至雪花膏一樣,誰手裡沒幾樣拾掇自己的好東西?

柳二狗一聽這番話,小眼立即怒瞪,呸道,“咋會?你狡辯哩。”

江秋月趁他氣衝衝走過來的時候劈手奪過皮筋,一把拽下細碎的珠子遞給旁邊一個老婆子。

“您老看看,這是珍珠不?”

江秋月特意選了人群中裹小腳的這位,一身氣質即使是粗布舊衫也遮擋不住。

早年家世定是不凡,見過真正的好東西。

柳姥姥接過一把珠子,握手心裡像是仔細看了看,還拿一顆放嘴裡咬了咬。

而後搖頭說不是珍珠,隻是不知道啥東西做成的小珠子玩意兒,估計不值啥錢,圖個好看新奇。

柳姥姥以前給地主家當過丫鬟,據說還做過通房丫頭,解.放後回到家裡又嫁到臨河村這邊,沒人不相信她說的。

柳二狗撇撇嘴,到手的功勞又少了一份,不死心地說既然江秋月被人舉報那就肯定是她有錯,正好上台教育教育提高思想境界。

這就很無賴了。

然而知青們無法,紅兵隊在村支書柳有根的支持下猶如拿著尚方寶劍,隨時能架在他們頭上,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不然一朝被打成臭老九,連累家人不說還要去住牛棚,時不時拉出去批.鬥戴高帽。

知青院再苦能有那種苦?

陳中華等人為此頗受摯肘,他們敢怒不敢言。

江秋月正要再次辯駁,柳姥姥也準備為她說句話,卻在此時傳來一陣嘟嘟聲。

他們身後的小路上不知何時駛來一輛軍用吉普車,綠色的車身內坐著兩個一身軍服的解.放.軍.戰士。

“怎麼回事?”彭敬業放下喇叭,頭伸出車窗外看向江秋月,朝人群沉聲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敢讓老子多出現一秒不?

把男主拉出來溜溜一起解解饞╭(╯^╰)╮

第22章 022

彭敬業下車走過來, 身高體強氣勢懾人,一身筆挺的綠軍服讓村民們不敢造次,自動自發讓開一條道。

“怎麼回事?”他走到江秋月身邊站定, 再次詢問道。

江秋月見到他出現,心裡下意識鬆了口氣, 說是被人誣賴成資本派,思想有問題需要接受再教育。

柳姥姥在一旁悄悄打量這位解.放.軍戰士,估摸著他是從山那邊那個地方來的。

以她老練的看人眼光, 這人是個正派的小夥子。

解.放.軍.同誌為人民服務,柳姥姥握著碎珠子小腳上前,幾句話將剛才的爭端跟她信賴的解.放.軍.同誌說一說。

最後還強調,“人家小知青是個心底好的女娃子,都是誤會,做啥弄去受那罪, 你說是不是?”

彭敬業點頭, 確實心好, 不然不會傻乎乎地第一麵就給人雞蛋餃子吃, 味道香的總是讓人惦記著。

江秋月不知道柳姥姥為什麼給她說好話,但不妨礙她接受這份善意。

“我自覺平時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積極響應黨.的號召參與大隊勞動, 力爭上遊做新社會接班人。”宣揚一番振奮人心的口號。

彭敬業低頭看著她, 黑亮的眸子中閃過笑意,緊隨其後肯定道,“江同誌確實是個好同誌!”

解.放.軍在當下的老百姓心目中就如青天大老爺, 鐵麵無私又十分信任。

彭敬業斷定的話一出,柳二狗等紅兵隊的人尚在懵逼之中,周圍的村民首先紛紛應和。

眾人看向江秋月的目光不再是剛才的猜忌懷疑,而是親熱善意,如同看待他們自己人。

彭敬業不喜歡磨磨唧唧,解決問題一向直擊目標,他大步走向剛才胡攪蠻纏耍無賴的柳二狗,單手抓住人領子提溜起來。

“你們是在鬨騰啥?太閒了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提著人晃悠了幾下說道。

來了更厲害的人鎮場,柳二狗個孬貨立馬就慫了。

被人提著不好受,晃悠的頭昏腦漲,柳二狗趕忙一臉狗腿地順著柳姥姥的話說是誤會。

至於批.鬥.教育神馬的,他敢再提嗎?

柳二狗一消停,紅兵隊們沒一個膽敢出去跟解.放.軍.戰士對上的。

人家是正牌.軍,他們紅兵隊比起來就是群烏合之眾組織成的雜牌流兵。

平時在臨河村裡仗著村支書撐腰橫行無忌想弄誰弄誰,一碰上真正的兵瞬間就怯了。

說起村支書,柳有根接到消息立馬趕過來了,畢竟能開綠軍車從他們村過的人能是普通人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八成是後山另一邊的軍.營出來的人物,不知道隻是路過還是有事來臨河村。

他怕柳二狗帶的紅兵隊得罪了人給他招惹麻煩,馬不停蹄趕到現場。

同樣去的還有近段農閒時間一直當隱形人的生產隊長柳建國。

所以當彭敬業提溜著人警告時,柳有根氣喘籲籲地擦著汗擠進人群,一張老臉笑成橘子皮跟人道歉,說沒管教好手底下的人。

“讓您見笑了,俺們都是成分好的三代貧農哩。”柳有根強調了一下紅兵隊員們的出身。

見彭敬業挑著眉頭沒有放人的意思,隻好說道,“小紅兵是響應領導們號召,專門給臭老九資本派做思想教育的,是臨河村的精神象征,您看?”

柳有根試探地想讓這位看似不平凡的解.放.軍大人不記小人過揭過這一茬。

紅兵隊是他手裡的刀,總是要保下來的。

隻要現在人家不計較,等這位走了人怎麼樣還不是他說了算。

彭敬業將人丟到地上拍了拍手,看了眼一旁的江秋月,點頭說可以。

其實他除了震懾一番並不能把人怎麼樣,畢竟如今正講究軍民一家親。

但是……

他一手搭在江秋月肩頭,不去看她怔愣住的表情,朝柳有根和走過來的柳建國說道,“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江同誌是跟我一起從京都過來支援建設的同學,以後你們可不要欺負她年紀小。”

“當然。”柳建國趕到出聲保證,並將手上的包裹遞給江秋月。

“小江知青出身清白,父母都是京都裡文工團的人,成分再好不過,資本派的說法簡直是一派胡言!”

柳建國一臉正色地朝眾人說道,而後警告地盯向還不消停的柳有根。

江秋月接過包裹,是江家寄來的。

真是及時,或許這次沒有彭敬業的現身幫忙,柳建國也會拿著這個趕過來給她脫身。

柳有根滿臉陪笑地點頭,心裡早把柳二狗罵成了狗子,拿捏誰不好偏偏選了個來頭不小的硬茬子。

柳二狗表示很冤,來臨河村插隊的知青都是柳建國接待辦理的,介紹信和資料都走他那裡,柳二狗哪有機會接觸到。

隻不過最近猖狂慣了,一不小心踢到了鐵板。

柳二狗趴在地上裝死,瞄到一邊裝鵪鶉悶不吭聲的李永紅,腦袋裡閃過一個將功補過的念頭。

興奮地爬起來,也管不上破爛衣裳上的泥土草根了,湊到柳有根耳邊嘀咕了幾句,還朝李永紅指了指。

李永紅本來聽到要被扭送派出所坐牢,心裡害怕萬分。

以為從此一片黑暗,沒想到紅兵隊轉而糾纏江秋月,她當時心裡惡毒地想著她不好過讓江同誌陪著一起也好啊。

誰知突然出現一個正氣盎然貌似來頭不小的解.放.軍.戰士,幾句話就給人家解了圍,甚至有村裡的老人給江同誌說情!

對比著她的孤立無援求救無門,江同誌的好運和差彆待遇讓李永紅嫉妒的眼紅。

眼看著江秋月的靠山威風八麵,連村支書都要賠笑,李永紅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期待能趁著江秋月的東風躲過一劫。

卻不想柳二狗翻了車後要拿她邀功。

批.鬥.知青殺雞鎮猴的事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