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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打著補丁的被褥上,裡麵正是紅糖,還剩有大概三分之一。

李永紅手一抓就拿進了被子裡,箍著嘴終於露出一點笑容。

又一個油紙包遞過來,劉愛英扒拉一會找出來的,直接塞給李永紅。

說是藏的一撮甘草,讓李永紅泡水喝補補。

雖然給的爽快,但是看劉愛英臉上心疼的很,給完扭頭出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她們兩個都給了東西,江秋月不好不拿點出來。

她剛下定決心要順應時代潮流當個吝嗇鬼葛朗台,結果下一刻就需要出血。

上次江秋月來月經初潮也沒見大家多麼重視,這次都罕見的出點東西主要還是人心底線和同為知青的那點子情分。

另一方麵,更是給犯錯的那人一個機會,養好身體安分點。

不知道李永紅知不知道這份用心,真以為一個個的是因為她來月事大出血才拿好東西貼補她的?

江秋月胡思亂想著,從櫃子裡掏出江家寄來的最後一瓶水果罐頭給她,看李永紅滿意地接過去。

隻是眼珠子有點不老實,躺在床上了還往她櫃子上瞅。

此後幾人相處關係不冷不淡,江秋月以為李永紅得到教訓老實了,卻不然。

她終究還是太天真,沒預料到人心難測,秉性難移。

第二天早上江秋月起床,穿好衣服梳頭的時候發現的端倪。

抽屜被拉開翻過,帶碎珠子的發卡不見了,頭繩皮筋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江秋月臉色沉下來,低頭一看,果然櫃門上的小鐵鎖鎖頭是開的。

她明明每次拿完東西都鎖上了!

江秋月拉開門查看,裡麵的衣服被單之類都被動過。

雖然痕跡很小,但東西在不在那個位置上,主人最清楚不過。

幸運的是那次紅兵隊闖進來時江秋月把地櫃裡大部分東西都收進了空間裡,留在外麵的都是不貴重沒什麼問題的。

那個被拿走的小發卡看起來很好看,其實都是假的,現代工藝做的精致,識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不值錢的玩意兒。

比如趙美麗,給她她或許隻是因為好看看上兩眼,發現是假的估計就沒興趣了。

不過這也不能否認有人想偷東西的事實!

江秋月不動神色地將櫃門重新鎖起來,轉身時已經恢複正常。

首先,男知青是不會進西間的,作案時間更是昨天旁晚她們睡著之後到今天早上。

夜裡沒聽到動靜,外人進來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偷東西的人最有可能是另外三人中的一個。

隻是不知道那人是其他人也偷了,還是隻動了她一個人的。

江秋月暗暗觀察了一圈屋裡,看另外三人的反應。

劉愛英早就起來出去做飯了,她那個人是想要什麼就拿錢買拿票換、有什麼不滿立馬抱怨出來的性格,之前送她一個小發卡她都默默替江秋月乾活還回來,沒道理去偷人東西。

趙美麗正在用大茶缸子熨燙那件布拉吉,盤頭發的木釵子都比江秋月的碎珠子發卡值錢,人家有真的,稀罕不上假貨。

剩下就是李永紅……江秋月說不準,畢竟早前她還盯著她的櫃門瞅個不停,眼珠子快黏上了。

江秋月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她上次要藥她沒給結果她就親自來翻找了?

這種想法一閃而過,江秋月搖搖頭,在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她不能偏見地給人定罪。

而且被偷之事要不要說出去也是個問題。

一旦將事情說出去,對知青院的團結很不好,本來就是多事之秋再加內訌的話,知青院的名聲彆想要了。

但是有一就有二,萬一那人見她不吭聲再來偷呢?

劉愛英進屋時正看到江秋月坐在炕頭一臉煩悶的樣子,頭發都沒編起來,臉也不去洗。

“你咋地啦?”她問。

江秋月頓了頓,將櫃子被人撬開的事情說了出來。

劉愛英震驚了,反應過來立馬竄到炕上翻她的箱子和包袱,檢查完沒丟什麼才鬆口氣。

不過回頭麵對正看著她的江秋月,劉愛英慶幸的神色尷尬了一下,說她沒丟啥。

趙美麗聽見她們談話的內容,打開炕頭的箱子看了眼,朝她們搖搖頭。

這時候李永紅洗漱完進來了,她這幾天氣色不乾活吃的也不錯,氣色養回來一些。

屋子裡靜了靜,李永紅朝她們抿嘴笑了笑,眼珠子盯了眼江秋月掛牆上的帆布包。

“江同誌,我記得你包裡有山楂能給我點嗎?”她摸摸%e8%83%b8口不好意思地朝江秋月問道。

江秋月神色莫名,回說沒帶山楂過來,她自己都沒吃過,哪來的山楂?

李永紅這時候突然捂著嘴惡心了幾下,趴在炕頭吐也吐不出來。

完後一抹嘴巴說她好像在江秋月帆布包裡見到過,要不拿下來再看看。

劉愛英見她一意想看江秋月的包,不知道又想搗鼓啥,不由給江秋月眨眨眼示意。

江秋月此時大概猜到李永紅想做什麼,估計是想看她帆布包裡到底有沒有藥。

帆布包掛在炕鋪一側的牆中間,半夜若是有人想拿走,必定會驚動下麵炕上的江秋月。

李永紅應是撬櫃子沒得手,想方設法要搜她的帆布包。

昨夜的賊八成是她了!

江秋月被她糾纏的特煩,再多的憐憫也比不過人家的連續作死令人厭惡。

江秋月索性直接把帆布包取下來,內裡翻出往下倒了倒,除了幾張糧票布票啥也沒有。

李永紅皺眉,搶過去裡外都掏了掏,什麼都沒找到。

最後終於發現大家都在眼神詭異地看她,連忙把包還給江秋月,勉強笑了下。

一番莫名其妙的作態,讓屋裡另外三人各有心思,起碼都知道她做了賊,東西卻沒偷到手。

在此之後,趙美麗開始自食其力不使喚李永紅了。

四個人本來是兩兩湊對,如今趙美麗單方麵拆夥,江秋月和劉愛英又疏遠,李永紅成日一個人低著頭不說話,不知道在瞎捉摸什麼。

距離那次紅兵隊闖知青院已經過去一周的時間,江秋月以為他們不會再上門找茬,沒想到一夥子烏合之眾對上次猶不甘心。

這天,江秋月跟劉愛英挖完野菜回來,剛推開灶房的門就看到可怕的一幕。

李永紅拿著擀麵杖正狠狠捶打自己的肚子!

門口的兩人怔愣當場,後麵跟上來的幾個男知青都看到了。

他們對李永紅這幅樣子和舉動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難道是終於受不了當知青的生活,要自殘?

幾人趕忙上前阻止,以防李永紅萬一真的想不開,陳中華稍後被叫來,專門給李永紅做思想工作。

江秋月同劉愛英麵麵相覷,心下明白剛才李永紅那樣估計是要……

不是說已經小產了嗎?

沒等她們多想,知青院剛修好的木門再次被人踹開,咣地砸在眾人心頭。

陳中華立即帶人攔住十幾個半大少年,被手下沒輕重的男孩子拿紅纓槍戳中幾下,臉上流了血。

一見血,沒有嚇住跑來嚷嚷著搜查的紅兵隊,反而激起了他們心底的瘋狂,再加上上次灰溜溜的窩囊氣,一起發作出來。

柳二狗一馬當先闖進知青圈裡見人就咬,橫的不要命。

男知青大多手下忌諱,讓他逮著空子成功竄進了東屋,一頓亂翻亂砸,搞的雞飛狗跳。

趙美麗想回西間關上門,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柳二狗或許就是為了上次的事來的,闖進西間直衝趙李兩人的衣裳箱子而去。

趙美麗剛熨燙好的布拉吉長裙又被翻出來,作為她是搞封建殘留的罪證。

李永紅的衣箱這次不可避免被翻了個底朝天,不過她本來就沒幾樣好東西,紅兵隊沒找到什麼出格的做由頭。

江秋月和劉愛英一樣沒躲過,鋪蓋包袱全被拖出來撕撕扯扯扔到地上,地櫃歪倒在地上,東西被搜出來挑挑揀揀滿屋飛。

突然柳二狗底氣十足地怒瞪李永紅,大喊,“你看這是啥?從你鋪蓋底下搜出來的!你藏著這東西就是資本做派,要拉去遊街.批.鬥的知道不?”

躲避在一旁的幾人抬頭看去,發現柳二狗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皮筋,上麵帶著個卡子,串著碎珍珠一樣的珠子。

李永紅慌張地伸手去搶,被柳二狗躲過,他這次吸取教訓了,不動手推人卻專門找由子要把人批成舊社會資本派,好出心頭惡氣。

趙美麗和李永紅被他記恨,這次逮住把柄後立馬讓紅兵隊拿繩子套住兩人,說拉去廣場批.鬥教育。

他們自認有理有據,陳中華如何說項都不成,拖著二人就走。

趙向東紅著眼睛不乾了,掙脫方衛東的挾製,攔住柳二狗說他替趙美麗去。

方衛東阻止不及,氣得再次上前拖住他。

“你平時為她做的還不夠嗎?上次挖野菜你說的什麼你還記得嗎,你說隻是平時幫幫忙,算是老鄉照顧,現在你呈什麼英雄?啊?!”

一起去挖野菜江秋月出事那次,這對兄弟就為趙美麗的事爭吵過,因此當時江秋月遇險的動靜他們才沒察覺到。

趙向東對趙美麗有意思,是大家都看得出來的事。

而趙美麗對趙向東沒感覺,隻是類似仆從下人般的使喚著,知青們同樣看的明白。

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即使陳中華想管一管也管不到人家樂意。

方衛東跟趙向東親兄弟一般,當然不希望趙向東出人出力深陷下去卻沒個看到結果的希望。

他幾次勸說,趙向東當時保證的好好的,一遇到趙美麗就跟蜜蜂見到花兒,又顛顛湊上去了,讓往東不敢往西,還拚命護著。

這次直接想以身相替,把他自己搭進去!

方衛東恨鐵不成鋼,不得不阻止他作死。

然而趙向東的牛脾氣犟得很,死活要替趙美麗走那一遭,不忍她受一點委屈。

柳二狗可不會看他們在那兒膩歪,直接將趙向東也套住了,罪名是妨礙公務。

三人被拉走,陳中華和男知青想救卻無能無力,他們被一群紅兵隊員拿紅纓槍趕著跟在一邊,說是看看教育過程提高他們的思想境界。

江秋月更傾向於是殺雞儆猴。

柳二狗逮住人了氣焰更為囂張,拿著所謂的罪證一個個說落他們思想不正需要教育教育。

混子們嘴下沒個把門兒,什麼難聽話都說得出來。

趙美麗花容失色驚慌地死死低著頭,躲避逐漸圍觀過來的村民們的目光。

李永紅臉色再度蠟白,身體癱軟幾乎被紅兵隊的幾個家夥拖在地上走。

在柳二狗再次洋洋得意舉著那隻皮筋發卡發難的時候,李永紅熬不住說自己要舉報。

聽到女知青想舉報,柳二狗眯眯眼大亮,興致瞬間高昂。

哎喲喂,知青院不是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