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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九走著走著被腳下的擀麵棍絆了一下,險些撲在溫穆清身上。

溫穆清自己有夜視無所謂,他將提燈遞給步九,對他道:“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變出手電筒,但如果看不清的話,燈你先拿著。”

步九惱羞成怒:“誰說我變不出來的!”

他手裡一搓,隻聽劈裡啪啦亂響,一根點燃的煙火棒出現在他手裡,因為捏的姿勢不對,他還被燙得發出了一聲猴叫,直接丟下煙火棒雙手捏住耳朵。

溫穆清:……

本以為是個拽上天的中二病,原來是個憨批。

步九還是接過了提燈,他彆彆扭扭地對已經套上手套開始亂翻的青年道了聲“謝謝”,得到他一個毫無波瀾的眼神。

溫穆清從超大的黑鍋底找到了一張紙片,上麵有著煤灰,但勉強能看清字。

[嫻,既然你意已決,那麼我定不會負你,帶你遠走高飛,我們會過上神仙眷侶,琴瑟和鳴的日子,屆時,我會教你吹笛……]

後麵的名字被糊住了,但顯然是呂郎寫給嫻的回話。

溫穆清看到“笛”這個字,詭異地想起[笛魂]卡麵上的推薦使用程度,不知道這兩者有沒有什麼關聯。

步九從豬圈轉了一圈回來,灰頭土臉,他道:“裡麵什麼都沒有,除了蜘蛛網……牆壁上有一個破洞,感覺是打通到另一個巷子裡的。”

溫穆清還沒來得及說話,步九又試探地問:“聞折柳真的沒來嗎?”

“你想他做什麼?”

步九嚴肅地道:“解除我的心魔。”

溫穆清:……?

懂了,步九不是表麵看起來沒事,他有事的是腦子。

“好吧,就是想跟他談談。”步九選擇說人話。

等聞折柳出場,那怕也到了最後的時刻,怎麼想也不可能陪步九聊天。

溫穆清沒有點明這個事情,兩人繼續往前門的菜圃走。

……

魚子醬之所以執著地接“裡巷”這個任務,是因為五年前,他的母親就是“裡巷”擴張後的受害者。

那時候他還不是能力者,無法得知消失,直到幾個月後,他在海邊不慎溺水,在即將淹死之際覺醒了能力,被引入“曙光”後才得知母親失蹤是因為詭異,且生還可能性極小。

他從小就是單親家庭,母親一人把他拉扯大。

他還記得那天,母親生日,他正好得到了人生的第一筆工資,給她買了生日蛋糕。母親覺得一個蛋糕他會吃不飽,便說出去買些小菜,很快就回來。

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明明隻是買點菜而已。

魚子醬從那以後就對吃飯產生了一定的恐懼,每次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菜肴,他都能聯想起母親笑眯眯地說出去買菜的身影。

他開始瘋狂暴瘦,餓了就喝水,隻有快死的時候才去輸點營養液,免得自己沒找到真相就先離開。

好在覺醒的異能給他帶來了很大的便利,哪怕隻是喝水、又或者待在海邊,他就不會有饑餓的感覺,甚至體型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魚子醬又取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比起廚房這種地方,他寧可來更危險的廂房。

邪魔邪紳兩兄弟也有認識的人被“裡巷”吞噬,隻是他們的異能不是戰鬥係,隻能找人合作,便與魚子醬一拍即合。

三人走進空蕩蕩的廂房,隻有正堂和左右兩個房間,三人走在一起,一邊聊著天。

邪魔道:“於江,你真的沒問題嗎?說句實話,你這喝水的勁頭不對勁,還有你剛剛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邪紳手中拿著個紅蠟燭,上麵的貼著個“喜”字,他淡淡地道:“你是在懷疑那個守夜人?”

魚子醬沉默了一下:“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他看我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什麼異類。”

“你說‘曙光’給我們的消息,是準確的麼?”

邪魔莫名道:“什麼意思?這種大組織難道還能坑我們不成?”

“這麼多年過來,他們都一直在說能力者使用異能滅除詭異會促進能量的增長,並不會造成其他的不良影響,如果有負麵狀態,那麼必定會在最初使用的時候就展現出來。”

魚子醬道:“我開始沒有其他的負麵狀態,頂多就有時候感覺蠻渴的,不過我以前對喝水本來就有執念,所以說也沒怎麼在意。”

“可是最近幾個月,我離開水半個小時,我就覺得我能直接被渴死。”他苦笑道,“進本更是不得了了。”

“我覺得我估計也出不去了,不如先頂上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個詭異給收拾一頓,隻要伴生詭異能被滅掉,這個破巷子強拆應該都能解決。”

邪魔聽他碎碎念著,周圍靜悄悄,紅衣女鬼不知在哪裡,他歎了口氣:“雖然我的異能是火焰,可最近用完能力以後我都覺得很冷,我還以為是我身體虛了,現在看來也可能出了其他岔子。”

“不過……如果是集體性的事件,那麼‘曙光’不應該不知道啊?”

他轉頭望向邪紳:“哥,你應該沒什麼吧?”

邪紳指尖輕顫,沉默地搖搖頭。

邪魔舒了口氣:“那就好,咱吳家還是得留個人傳宗接代。”

“說什麼瞎話,哪有這麼容易死的,有點自信。”邪紳將紅蠟燭放回桌上,將指尖竄動的黑線藏進袍中,“出去上報組織,肯定能找出辦法。”

邪魔嘻嘻笑道:“也是,指不定到時候出去還能一起醫院病床排排坐?”

邪紳懶得理他。

三人將大廳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堆收拾好的金銀首飾,都放在一個大箱子裡麵,但已經全部都鏽掉了。

魚子醬睜著紅彤彤的眼睛,身後的大背包裡還有三瓶礦泉水。

他叼著礦泉水瓶含糊地道:“你們看這些首飾,是不是少了些什麼。”

邪魔戴著手套,他挑起其中的一串紅流蘇,本該掛著玉墜的地方卻空空如也。

他摸了摸口袋,將那塊在外麵撿到的玉墜拿出來,放上去。

隻見眼前如同老舊的電視起了紋路一般,猛地波動了一下,紅燭燃起,屬於女子淒厲的啼哭陡然從耳邊傳來。

作為常年與陰邪事物打交道的邪紳,對這種氣息更為敏[gǎn]。

他直接拿出溫穆清給他的那張紙撕碎,接著便拉著兩人往麵前的箱子後麵一躲。

便見穿著繡花鞋的紅衣女子像是在找尋目標般,往他們這走來。

第46章

淒厲的聲音停滯,傳來低低啞啞的抽噎,伴隨著紅燭搖晃,構成恐怖片最經典的氣氛渲染。可這個女鬼卻不如恐怖片套路一樣轉一圈就離開,給“主角們”一個喘熄的時間。

她徑直朝三人藏身的箱子走去,清脆的腳步聲加上逐漸拉長的影子,給人以最強烈的恐懼感。

魚子醬嘴唇泛白,手指緊緊扣在木箱上,把木箱都摳出了一個掌印,他眼睛血紅,金鱗閃爍,裡麵充滿了冷靜和決絕。

一旦女鬼發現他們的存在,他會立即動用自己的能力先把其他兩人給丟出去。

邪紳邪魔兩兄弟單膝半跪,右手撐在地上。這是一個非常方便彈起疾跑的姿勢,比起受驚主動暴露位置,他們更想看看吸引女鬼的究竟是不是箱裡的珠寶。

剛剛邪魔情急之下直接將玉佩丟回了箱子裡,這時隻能祈禱那個並不是什麼破局道具。

女鬼果不其然在箱子麵前停住,她伸手拿起那個拴著半塊玉佩的流蘇,接著從懷中取出另一枚,兩塊碎玉貼合在一起,形成了完整的鴛鴦圖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呂郎來了嗎?”哭泣聲停止,嬌%e5%aa%9a的女聲回蕩在空間裡,帶著少女的嬌羞,“是來帶我離開的嗎?”

三人屏住呼吸,女鬼身上的血腥味已經可以嗅到,不知是吞噬了多少生命才能擁有的殺氣,讓她即使看起來再柔弱,都令人膽寒。

她握著玉佩開始在房間裡走動:“你莫要跟我開玩笑,這可不是什麼躲貓貓的場合。”

邪魔看著她將桌上發黴了的糕點、長著黴斑的碗碟全都掃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掃視著,頓時拉了拉隊友的衣服,示意他們趁機溜出去。

邪紳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一隻青蛙,操控著它蹦躂到距離他們最遠的對角線位置,然後發出響亮的叫聲。

女鬼果然被吸引了視線。

穿著黑袍的三人在她轉身的瞬間不約而同地起身向外衝去,邪魔拽著他哥的肩膀給他借力,兩人現行離開,日常作為殿後的魚子醬則是非常習慣地慢一步,走在最後。

他背著的大包已經癟了很多,但上麵的帶子還是不慎鉤上了開啟的箱子上的鐵片,在他跑動時發出了拖拽的聲響。

女鬼陡然轉過頭,露出了一張化著傳統新娘妝的美顏麵容,隻是額上綻開了一朵血花,從中隱隱能看到蠕動著的白色蛆蟲,和裡麵的白骨 。

她“咦”了一聲,有些訝異:“這怎麼還有一隻在岸上蹦噠的小魚兒”

一米八,渾身金燦燦,肌肉虯結的魚子醬,看著麵前一米五不到的女鬼陷入沉默。

不過既然沒有立馬出手,那麼就說明這詭異有交流的餘地。

魚子醬輕咳了一聲,從背包中拿出倒數第二瓶水喝了一口,他道:“你不是要找呂郎嗎他有些事,今晚沒來,托我過來通知你,讓你出去找他。”

女鬼一直待在紅門內,說明這塊地方是她的主場,那麼隻要把她引出去,必定會消耗她一些實力。

女鬼呆愣了一下,她捏著手中的玉佩,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呂郎的玉佩,已經拿來了呀。”

“他肯定在這裡,難道是害怕我父親母親嗎”女鬼碎碎念著,她提高了音量,四處張望,“呂郎,你快出來呀,我父親母親已經不在啦,不可能打擾我們過日子的!”

魚子醬又喝了一口水,忍不住問:“怎麼就不在了”

明明信裡還說,母親要幫她收拾嫁妝,讓情郎從後門進。

女鬼捂住唇輕輕笑道:“那肯定是被我殺了呀。”

“任何阻擋我與呂郎見麵的人,哪怕是父母也不能放過呢。”

她癡癡笑著:“所以我的呂郎呢?他怎麼還沒來見我”

魚子醬噎了一下,這女鬼感情還是個狼滅變成詭異後看來連自己的父母也沒放過。

不過……變成詭異後,自然也就沒有人類的情感了吧

呂郎是不可能來的,那個倒黴的年輕人早就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送了小命。

魚子醬也不敢拿這個刺激女鬼混亂的邏輯,隻能再重複道:“跟我一起去找他吧。”

“你說你是呂郎的朋友,有什麼證據”女鬼聰敏得很,反問他。

魚子醬沉默了,他連“呂郎”到底叫啥都不知道,哪裡知道其他信息。

“他是音樂大學的高材生,已經要畢業了,我回回在報紙上見他,都是去什麼什麼地方演出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