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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若老夫也聊發少年狂一回,以嫌疑犯的罪名將他們全都抓進來。”

張妮妮緩和了情緒,淡淡道:“世伯放心,這惡靈因這些女囚們的怨恨絕望而生,必然也隻會針對那些畜生,若心存正氣萬惡不侵。”

魏文羨下意識的道:“天地有正氣。”

張妮妮失笑,她本就生的好,這一笑便有三分傾城之味,抱拳回道:“天地有正氣。”

阿福早已看癡了,站在一旁傻笑。

張妮妮以玄鞘打了阿福的腦袋一下,冷聲道:“既是惡靈便都是你的點心食糧,想法子吞吸。”

阿福連忙點頭,“師姐的法子就是極好的。”

一朝首輔做縣令,本就是大材小用,魏文羨很快就把涉案的畜生們無一遺漏的全都抓了回來。

當把畜生們投入女牢,女牢裡遊離的豔麗靈線就瘋了,瘋狂湧入女囚們體內,女囚們刹那都變成了女妖精,%e5%aa%9a態橫生,空氣中像是被噴灑了濃鬱的催\\情水,畜生們饑渴難耐露出了本性,紛紛撲向女囚,女囚們大聲的嬌笑,身體柔軟無骨,以自己的身體成就了阿鼻地獄。

豔麗的靈線們歡快極了,借由身體的接觸而從女囚體內遊入畜生們體內,一個時辰以後當張妮妮魏文羨重新打開女牢的們,牢籠之中巨人觀泛濫,觸目驚心。

而女囚們卻反映各異,有的雙眼麻木狀似木偶,有的啼哭嚎啕,還有的撞牆而亡。

張妮妮抿著冰冷的唇,走過去,一扇一扇踹開了牢門,“從此以後,你們自由了。”

空氣中的豔麗靈線在往一處聚集,慢慢的形成了一條長長的蟲子,一忽兒又組成了一個纖細的女子之軀,它們像是在表達什麼,可是沒有人知道。

這時雙眼麻木的女囚從牢裡走出來,道:“這裡曾關了一個苗女,那女子極美,據說是被自己的丈夫一兩金子賣進來的,苗女性烈,打從進來就沒屈服過,鬨黃了許多生意,惹惱了許多富商,後來主簿就帶來了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那男人比畜生都不如,把牢房裡所有的刑具都在苗女身上試了一遍,苗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吊著一口氣的時候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她被架上木驢的時候她就炸開了,屍骨無存,牢裡到處都是她的血絲。”

女囚嗬嗬笑了一聲,“打從那時候起畜生們就會得病,一開始隻是一兩個,後來凡是沾染我們身子的嫖客也會得病,我便明白了,苗寨擅蠱,那自己炸開的苗女,她在複仇,第一個死的就是她的丈夫,因為她的丈夫是這裡的常客,最喜歡往我們那私密之處滴蠟油,那日他點了我,完事之後我親眼看見他,好多蟲子從他七竅裡爬出來,哈哈,真暢快,我便日日詛咒,我便聯合牢裡的其他人一起詛咒,我們便詛咒畜生們都和那個人一樣,死時一定一定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

女囚一麵說一麵朝外麵走去,當她抬起一隻腳踩在門檻上,陽光灑了一半在她身上,她就一頭栽了下去。

護衛在外頭的禁軍連忙上前查看,就得出了一個結果——氣絕而亡

後來,那些被接出女牢的女囚們沒有一個活過一個月的,除卻因身體上的傷痛而死的,全都自戕了。

她們還是不夠強大啊,從地獄裡終於爬了出來,可卻沒有爬出人們的流言蜚語。

後來,魏文羨在整理《渡鬼集》時便把此章命名為——血霧鬼蠱

——

日出東方,紅豔似火,官道上一輛馬車轔轔駛過,駕車的是一個白胖如湯圓的男子,此時正一邊揮舞馬鞭一邊打飽嗝,“師姐,我吃撐了,有點消化不良。”

“沒出息。”坐在車廂裡閉目養神的張妮妮睜開眼冷嘲,“還不如小時候聰明了,把‘惡靈’封在符篆裡,日日攥在手心裡像小狗一樣%e8%88%94來%e8%88%94去。”

阿福笑嘻嘻道:“那是師父扔給我的仇女惡靈,你彆說,至今為止最美味的就是那種惡靈了,什麼時候我親手抓一隻就好了。”

張妮妮驀地就失了神,喃喃道:“師父啊。”

阿福雙眸黯然,試探著問道:“師姐,如今師父已經去了,我乍著膽子問你一聲,你是否喜歡師父?”

“嗯。”

阿福心上一疼,兩眼裡淚花亂轉,“是、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那種喜歡嗎?是、是既見神祇,旁人都是凡夫俗子的喜歡嗎?”

“嗯。”

阿福“哇”的一聲就嚎哭了起來,張妮妮嚇了一跳,“你哭什麼?”

阿福哭道:“我永遠都比不上師父。”

張妮妮白他一眼,“你難道是現在才有的覺悟嗎?”

阿福搖頭,使勁搖頭,回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張妮妮認真的道:“師姐,我以後可以一直跟著你嗎?直到你遇見第二個師父一樣的人我就、我就離開你。”

張妮妮把一團手帕糊他臉上,冷聲道:“不可能,師父就是師父,沒有第二個師父。”

阿福愣了愣,忽然開心起來,“那我就一直跟著師姐,咱們行遊天下,一輩子不分開。”

“嗯。”張妮妮唇角微彎,從夾層裡翻出了一本話本隨手翻閱起來。

“哦,師姐答應了,我好快活,駕!”

“師姐,我陪你,咱們追尋到輪回的儘頭去看望師父。”

“哦。”

“師父會在那裡嗎?”

“也許。”

“師姐,下次咱們送鬼輪回的時候就寫師父的名字吧,我猜師父一定會駕駛青銅車,從彼岸花路上來看我們的。”

“嗯。”

“麒麟兒來信讓咱們十月回家給他過生辰,師姐,回不回?”

“不回。”

“麒麟兒會哭鼻子的。”

“裝的。”

……

山花爛漫,那遠去的馬車上傳來絮絮的說話聲,一個快活,一個淡漠,一問一答,倒也沒有窮儘時。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第104章 以假當真一生情深

天上起了火燒雲, 映照在雪白的窗紗上,把屋內烘染成了紅琉璃世界。

梳著婦人頭的平兒坐在珍珠簾外, 手裡一邊繡著抹額一邊守著在裡頭熟睡的王熙鳳。

忽的聽見王熙鳳“驚厥”了一下, 平兒忙忙放下手裡的活計, 撥開珍珠簾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查看,便見一張蠟黃的臉上, 那雙曾經神采飛揚的鳳眼緊緊閉著,擱在身側的兩隻手死死捏著, 像是在和什麼惡勢力做鬥爭。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平兒猜測著是做夢了,不知夢到了什麼才讓她這樣緊張,可實在不忍心叫醒,要知道自她確診為腦疾, 現如今隻靠那令人沉眠的湯藥才能入睡, 隨著時日愈久,每日所需湯藥的分量愈重,到了今日那湯藥竟隱約有失效之危, 今兒吃了濃濃一大碗將將睡了,平兒望著王熙鳳骨瘦如柴的手腕子,兩個眼圈登時就紅了,心裡想著, 她好容易睡著了,不用再受頭疼的折磨, 我如何忍心把她弄醒,且讓她睡, 哪怕她此時正在做噩夢,也好過醒來被腦疾折磨的生不如死。

卻說王熙鳳,不知怎的,魂魄晃悠悠就進入了自己的夢中,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夢,可為何這夢境如此真實。

“……夜叉婆,今日索性豁出去了,我先把你捅死了,我再抹脖子自儘,老子一命陪一命,再不受你的磋磨!”

披頭散發的“王熙鳳”回頭一看,見賈璉果然拿著寒光森森的長劍追過來了,頓時嚇的三魂散了七魄,一麵哭一麵逃,“老祖宗救我,璉二爺要殺我。”

可憐“王熙鳳”往日裡那樣一個風光威厲的人物,今日就在這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丈夫追的狼狽似狗。

多少仆婦下人躲在一旁看熱鬨,讓“王熙鳳”處心積慮攢了那麼多年的威勢蕩然無存。

魂魄王熙鳳氣的了不得,恨的咬牙切齒,奈何口不能言,直憋屈的滿心冒火,一跺腳就飛了起來,隨著那個狼狽不堪的“王熙鳳”進了榮慶堂。

到了老祖宗跟前魂魄王熙鳳弄清了前因後果,原來這賈璉和仆婦鮑二家的在“王熙鳳”的床上偷\\情被“王熙鳳”捉個正著,“王熙鳳”躲在窗外偷聽,乍一聽見這對奸\\夫%e6%b7%ab\\婦合謀咒她死,好扶持平兒為正妻,頓時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借著酒勁不管不顧就鬨大了起來。

魂魄王熙鳳聽完那還了得,比跪在蒲團上認錯的“王熙鳳”還要惱恨欲狂。心裡想著,我的丈夫,背著我和一個%e6%b7%ab\\婦一塊咒我死,他究竟是有多恨我?!往日裡哪怕我有一萬個不好也總有一個好處吧,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到了到了我淪落的連一個又臟又臭的仆婦都不如了?!

賈璉,賈璉,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絕不是我的丈夫!

魂魄王熙鳳氣的幾欲吐血,頭疼欲裂,就在這時魂魄王熙鳳被吸進了跪在蒲團上那個“王熙鳳”的身體裡。

魂魄王熙鳳嚇壞了,四處敲打這具禸壁,大聲的呼喊,不甘心的怒嚎,“放我出去,我沒有這樣的丈夫,這個無恥混賬爛泥扶不上牆的男人絕對不是我的天師爺!”

可是無論她怎麼喊叫始終出不去,就這樣被禁錮在這具身體裡度過了一生,終究和這個無恥混賬、臟的臭的都往自己屋裡拉的、無情無義的男人成了一對怨偶。

此刻,她正經的婆婆邢夫人、她的姑媽王夫人高高坐在上頭,賈璉坐在側邊,而她淒淒慘慘的跪在地上,眼睜睜是個三堂會審的局麵,她知道,她治死尤二姐的事情發了。

她更知道,因自己下\\身瀝血不止,病入膏肓的緣故,以往她掌家時得罪的那些人都來推牆了。

她還知道,多少人都眼巴巴盼望著她去死呢,尤其是那個恨她入骨的男人,她的丈夫賈璉。

“毒婦,買通胡君榮給尤二姐亂下虎狼藥,使她流了成型的男胎,做小月時又攛掇秋桐到她窗下哭罵,讓二姐傷身又傷心,心灰意冷之下吞金自儘,你認不認?”賈璉長眉一豎,冷笑連連,“我告訴你,今兒認不認也由不得你了,更容不得你狡辯,我已是把胡君榮逮住了,現就在窗外等候和你對峙呢。”

不待王熙鳳說話,賈璉“蹭”的一下子站起來,大步往前一邁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滿室寂靜,王熙鳳的臉歪到了一邊,唇角登時破裂流出了鮮紅刺目的血。

王熙鳳雙眼含冰,頂著五個指印浮腫的半邊臉驀地瞪向賈璉。

賈璉掐腰冷笑,“怎麼,你還要吃了我?心黑手辣的賤婦,不查不知道,我這一查才知鎮日裡陪我睡的女人是個什麼東西,毒蛇毒蠍子和你一比哪怕還善良呢。”

賈璉狠狠一口唾沫吐在了王熙鳳臉上,隨後一拱手對著上麵的邢夫人和王夫人道:“這毒婦是不能要了,我要休妻,請兩位夫人給我做主。”

王熙鳳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垂著眼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