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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滴金液落在了血碗裡。

與此同時,陰陽交彙之界,天聖帝被兩隻惡鬼抓住了腳腕,他驚恐的大叫,像狗一樣扒住地麵拚了命的想往陽界爬。

陰界這邊越來越多的惡鬼發現了天聖帝的生魂,都%e8%88%94嘴咂舌的撲了上來拉扯,恨不得生吞了他,陽界這邊一條蒼老的紅龍纏在天聖帝身上,苟延殘喘著使勁拉扯,兩邊的力道都是極大的,及不曾把天聖帝拉成兩半。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兒子們真情的呼喚聲,老淚縱橫,扯著嗓子應答,“朕在這兒,救朕,朕……快來救我啊,救我啊。”

聲嘶力竭的喊叫到了最後就從“朕”變成了“我”。

在這樣生命危急的時刻,哪裡還有皇帝,隻有那個狼狽痛苦的“我”罷了。

纏繞著十七條血線的青煙來到了這裡,碰觸到了天聖帝,天聖帝伸出手一把抓住,他以為是救命的繩子,誰知卻怎麼都握不住,他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涕泗橫流,嘶啞著嗓子喊,“救命啊,救救我,我不想下地獄,我不想死!”

就在這時一條金線沿著青煙快速蔓延而來,纏到了天聖帝的手指上,而後順著手指纏遍天聖帝全身,當惡鬼碰觸到金線全部慘嚎一聲化成了讖粉。

纏上了金線的青煙纏著天聖帝飛了起來,飛過了陰陽交界,飛過了千山萬水,飛過了人煙阜盛的城池,驀地就到了紫禁城大明宮。

天聖帝看見了真心實意呼喚他魂兮歸來的兒子們,頓時感動不已。

大明宮中,賈璉看見了天聖帝的生魂,一揮手就把他扇進了自己的肉殼。

天聖帝像是斷了氣又猛然接續上了,一坐而起就劇烈的大口喘氣。

“父皇!”永安帝第一個上前,兩眼含淚。

“父皇!”諸王爺們也急忙上前表現孝心。

義忠親王坐在椅子上沒動,見天聖帝醒來就默默離開了。

賈璉望著他蕭索的背影,良久的沉默。

“啊——”

雲長思看著醒來的天聖帝,不甘充斥心間,咬破口腔,滿嘴流血。

不久,天聖帝就得知了自己墜入陰陽夾縫的真相,提起懸掛在床頭的寶劍就奔到了雲長思跟前,“鬆開她,你們退下。”

“是。”

“雲長思,你踐踏朕對你一腔的愛意,自封宮中,朕從未強迫於你,依舊給予你皇後尊榮,這些年來朕對你如何,你捫心自問,縱是鐵石心腸也該讓朕暖化了吧,朕做夢都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害朕!”

“愛?你懂什麼叫愛,你愛我?放屁,不過是看不得我這個有皇後命的女人嫁給彆的男人罷了!”雲長思猛的吐了天聖帝一口血。

天聖帝又傷又怒,提劍就指上了雲長思的脖頸。

雲長思一把握住劍尖,猛的就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天聖帝震驚後退,驀地就鬆開了寶劍。

“長思……”天聖帝大慟。

“水懿徽,你謀害了天命帝王,你會下地獄的!”

“長思……”

賈璉驀地抬頭,就見一個絕代風華的男子走了進來。

天聖帝驀地瞪大了眼,踉蹌後退,恐懼上臉,“皇、皇兄……”

雲長思努力讓渙散的眼神聚焦,當看清朝她走來的男子,眼中驀地滾落清淚,“表哥,你來接我了是嗎?”

仁懿抱住雲長思,有些生疏的摸向她的臉,嘴裡隻會說兩個字——長思

“表哥,我找到謀害你的凶手了,可是、可是我沒能殺了他……”

雲長思大口的咳血,那血染紅了她一世的白發,臉蛋也紅潤起來,那容顏像回到了年少的時候。

她,雲長思,京城第一美人,惹得無數世家公子,風流才子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表哥,對不起,我成了彆人的妻子,可是我、我不會給他生孩子的,我入宮前就喝下了藥性極為霸、霸烈的絕育藥。”雲長思貼著仁懿的%e8%83%b8口微笑,十分的滿足,像少女一樣得意。

當天聖帝聽到雲長思入宮前喝了絕育藥時,由震驚而震怒,由震怒而憤恨。

“來人啊,把這個、這個……”

仁懿早已死了,骨頭都化了,怎麼可能還這樣年輕。

天聖帝驚懼,“你是誰?”

可是那個長的和仁懿一樣的男子卻沒有回答他,他隻是溫柔的撫著雲長思的臉,溫柔的喊著“長思”的名字。

賈璉透過那幻化出來的皮囊看見了枯骨藤,那撫摸著雲長思臉的修長如玉的手也不是手,而是枯骨。

若他所料想不錯的話,這株枯骨藤應該是吸食乾淨了仁懿太子的龍氣而修煉成精的枯骨仙。

它吸食了仁懿太子的龍氣,受仁懿太子的影響,得了一些仁懿太子的記憶,記住了長思這個名字,這個人,所以此時它來了。

“表哥,帶我走,我想、想好好睡一覺,我累了……”雲長思慢慢、慢慢閉上了眼睛。

當枯骨藤發現雲長思再也不能張開眼,它呆了呆,驀地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淩亂的哀叫了一聲,抱起雲長思就往外走去。

“攔下他!”天聖帝大怒。

可誰能攔住一株成了精的逆天靈植呢,枯骨藤抱著雲長思的屍體闖了出去,彼時殘陽似血,忽的晴天一霹靂,仁懿和雲長思都化成了灰。

逆天、逆天,終究是天地不容。

賈璉朝天看去,微露笑意,枯骨仙被雷劫劈成了灰燼,也釋放出了真正的仁懿太子的精魂,彼時他們二人攜手遠去,消散無蹤,想來來世必能成雙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七千字大章,棒棒噠~明天見哈~

第94章 遭天罰獲得不死身

長相思, 生死離,為求真凶入深宮;

山一重, 水一重, 相見終有時, 來世結鴛盟。

賈璉回到了家中,躺在廊簷下的搖椅上, 好半響才緩過來。

原來也有人的愛情,是至死不渝, 深情如許。

“你可是累極了?”王熙鳳走來,把手輕輕搭在賈璉的肩膀上。

賈璉閉著眼覆上她的手背,笑道:“是有些。明兒晨請時知會老太太一聲,宮中有些變故, 逢二六入宮時告訴賢德妃一聲, 閉宮保平安。”

王熙鳳笑道:“你既是這樣說的,我便知這變故並不如何嚴重,可對?”

賈璉笑道:“是啊。永安帝是個清明心善, 心%e8%83%b8廣闊的,忠孝王是個公正鐵麵心裡有黎民百姓的,有這二位在,任誰有什麼野心都掀不起大風浪來。我已是瞧過了, 除了忠孝王有些真龍之相,彆的皇子王爺都不成氣候。”

王熙鳳急忙環顧四周, 見下人們都站的遠遠的才又安靜聽賈璉說話。

“你放心,我早已都打發了。”賈璉握緊王熙鳳的手, 拉著她坐在自己懷裡。

彼時,夜色已上來了,燈火雖明,卻也不算大天白日,有些羞怯的王熙鳳不舍得離開,就順從的偎到了賈璉懷裡。

“不過還有一條苟延殘喘的老龍罷了,權利欲太強了,不是什麼好事。以往我隨手卜算時,尚有迷霧遮蔽天機,而今卻出現了變故。”

“這變故是好還是壞呢?”王熙鳳輕聲問,以手指輕描賈璉如畫的眉眼。

這人,越發讓她著迷了。

“好的。”賈璉笑道:“有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味。這條老紅龍年輕時積攢下不少功績,帝氣加身,哪怕他做了惡,死後依舊會因這些功績投入富貴權勢之家,而今我算來,嗬,等著看吧。”

王熙鳳沒有追問,隻是癡癡的望著賈璉的容顏,心早已迷醉了。

“而今又如何?”王熙鳳笑問。?思?兔?網?

“那條老龍,真的算是個好皇帝。”

王熙鳳已聽出賈璉嘴裡的“老龍”是誰了,卻也不戳破,而是安靜的聽著,聽入耳中,爛在心裡。

“帝王命,三分天注定,七分憑本事,做了帝王,治理國家,使百姓安居樂業,也是能聚斂功德的。”

王熙鳳有些糊塗了,“依你這樣說,究竟帝王命是生來就注定的呢,還是憑自己本事得來的?”

賈璉睜開眼,臉上的笑意收斂,怔怔望著頭頂的燈籠出神,片刻後才道:“氣運這東西不是一成不變的,心性堅毅者也能搶走天命之子的氣運,天機複雜,我亦隻窺見一二罷了。”

王熙鳳聽的越發糊塗了,“既是天命之子又怎會改變呢?”

賈璉搖頭不語。

半響才又開口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為變數,萬事萬物都有一線生機,便是天命之子也不是絕對的,世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王熙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再問。

“差點忘了,忠信王押在咱們府上那個老乞丐在何處,置備一桌酒席我要宴請他。”

“那老東西,你給他臉做什麼,一身膿包,十裡外都能聞到臭氣,沒得臟了咱們的榮禧院。我已聽說了,他在門口拿長了毛的饅頭砸你呢,你還說他滿身膿包是天罰所致,這樣的惡人還給他吃什麼宴席,沒亂棍打死就是咱們家慈悲了。”王熙鳳憤憤道。

賈璉笑著一拍她的屁股,“快去。”

王熙鳳嬌哼了一聲,扭%e8%87%80便走。

“彆小氣,用一等的席麵。義忠親王送來的大閘蟹可還有?若有就蒸上幾隻。”

“知道了我的爺。”

為了最好的服務主子們,飲食部是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值班的,一聽是賈璉要一等的席麵,早已睡下的總廚秦顯都驚動了,連忙爬起來捅開爐洞,叫來徒弟們,熱火朝天的弄起來。

半個時辰後,國師府飲食部規定的一等席麵就做好了,擺上了八仙桌。

秋風習習,月色如水,賈璉就在涼亭裡招待了老乞丐。

“您就是當日算出仁懿太子是真龍天子,雲氏長思為真凰之命的神算子老先生吧。”

老乞丐被賈府的下人拾掇了一頓,如今瞧來雖依舊癩頭淌膿,卻乾淨不少,至少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被紮了起來,能清楚的看見他的一雙眼睛了。

那是一雙陰陽眼,一白一黑,分外恐怖。

賈璉卻知,有此一雙眼睛的人,在卜算方麵比他還要強些。

“你,必將有去無回,我給你的批語不會錯。”

賈璉卻笑著邀請他吃螃蟹,“這是澄陽湖那邊的大閘蟹,義忠親王派人送來了兩大筐,您手邊就是蟹八件,會用嗎?”

老乞丐抓起一個大螃蟹,拽掉蟹腿就啃咬起來,片刻後道:“你自持神機妙算,相術無雙,看不起我?”

“哪裡,老先生卜算的我自然信,隻是您可知這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的道理?興許,我賈璉就是那遁去的其一,是一線生機呢。”

老乞丐一怔,抬起自己那雙陰陽眼定定注視賈璉。

賈璉含笑,搖扇從容,便見老乞丐那一雙如同太極圖的眼睛轉動了起來,在衍化,在窺伺。

驀地,老乞丐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