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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道:“國師,這叫魂需要多久?”

賈璉道:“老聖上的生魂若走的不遠,有十七位皇子在十七個方向上呼喚,少則幾刻鐘,多則個把時辰也就回來了,若走的遠或是陷入了什麼洞山福地就不好說了。”

戴富忙道:“乾爹歇上幾刻鐘也是好的,兒子扶您。”

就著戴富的手戴權站了起來,“國師,您坐著,那奴婢就下去歇會兒,人老了,實在熬不住了。”

“您請。”

“戴富,老聖上若醒來你馬上讓人叫醒我,一刻都不能耽誤。”

“是,您放心。”戴富忙笑著應承。

送走了戴權,不一會兒戴富就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蓋碗,站在賈璉身後賠笑道:“國師,您能把老聖上的魂魄叫回來嗎?”

賈璉看他一眼,笑道:“也許能吧。”

戴富賠笑道:“這是怎麼說的,您這樣大的本事,怎能不確定呢?”

“誰知老聖上的魂魄跑到哪裡去了呢。論理,似紫禁城這樣龍氣興盛之地,老聖上又是帝王之身不該有生魂離體這樣的事兒。”

戴富笑道:“國師以為老聖上是明君嗎?”

“老聖上一生功績都是有目共睹的。”賈璉不再看戴富,雙眸望向遠處的虛空。

“當日若是仁懿太子登基為帝,興許能做的更好。國師可知仁懿太子?”

賈璉笑道:“略知一二,還是太後娘娘告知的。”

戴富道:“太後娘娘是真凰之命,當日也正是因了這個命格才會被天聖帝聘入宮中為繼後的。天聖帝容不得擁有真凰之命的女人嫁給彆人。”

“原來是這樣。”

“國師,太後和仁懿太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隻可惜被奸邪小人謀了命去,篡改了命運,天道不公啊。”戴富長歎。

“莫非仁懿太子對你有恩?”

戴富笑道:“有恩,有活命的大恩。我五歲去勢入宮,被分到了彆的皇子宮中服侍,那位皇子是個殘暴的,以鞭打小太監為樂,當日我被打的快要死了,被仁懿太子撞見把我要到了東宮,安排人細心照顧,請醫問藥,這才救了我一命,打那時起我就發誓一輩子追隨太子殿下。”

賈璉“嗯”了一聲,淡笑道:“然後呢?”

“然後?”戴富嗤笑,驀地變臉,“你去死吧!”

當即打翻托盤,手中握著匕首,照著賈璉的脖頸就猛然刺下。

賈璉早有準備,一個掃堂腿擊倒戴富,踹飛匕首,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你以托盤端來茶碗,卻不給我喝,又說了那樣多關於仁懿和太後的話,當我是傻子嗎,猜不透你托盤之下藏著要我命的凶器!”

當下,庭前的禦前侍衛就圍攏了過來,大呼,“有刺客!”

戴富冷笑,“一命還一命,天聖老狗該死,太子殿下,奴婢追隨您來了!”

話落,咬破藏匿在牙齒中的毒囊就自儘而亡。

賈璉沒有阻止,就那麼冷眼看著。

不一會兒,大明宮裡的永安第和王爺們都出來了,見到戴富的屍體都變了臉色。

永安帝怒道:“這個太監何故刺殺國師,拖出去即刻碎屍萬段!”

忠武王冷笑道:“十三哥裝的真好,難道不是你指使的嗎,你怕國師把父皇救回拆穿你的毒計,廢你帝位!”

“來人,把忠武王關入天牢!”

當下禦前侍衛就一擁而上抓捕了忠武王,將其壓製在地,臉頰緊貼地麵摩攃。

“父皇啊你快醒醒吧,你最疼愛的十四要被禍害死了!”

大皇子等人冷笑,沒有一人上前求情。

還是忠信王沉冷著聲音道:“真是極好的,父皇生死未卜,咱們兄弟間先自相殘殺。”

永安帝冷笑,“朕,忍夠了。再有大不敬者,休怪朕不念兄弟之情,皆推出午門斬殺示眾,滿門貶為庶民。”

忠孝王拱手道:“陛下,叫醒父皇還需十四出一份力,且饒他一回如何?”

大皇子也冷著臉道:“十四從小就是個混蛋,他這個性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陛下不妨等父皇醒來再行處置。”

永安帝壓抑著怒火一甩袖子,道:“退下。”

“是。”諸侍衛拱手應和,撒開了忠武王。

忠武王哼哼唧唧一番,再不敢胡言亂語,趁機作亂。

而後永安帝又道:“戴權在哪兒,這太監朕記得不錯是他的乾兒子,這老狗莫非也包藏禍心不成,即刻拿來!”

那邊廂戴權已連滾帶爬,慌慌張張的奔了過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永安帝腳下,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陛下明鑒,老奴實在不知戴富因何刺殺國師,老奴糊塗啊。”

賈璉道:“不關戴權公公的事兒,璉猜測老聖上昏迷和太後娘娘有關,怕是這戴富在服侍老聖上時動了什麼手腳。”

戴權連忙道:“近來老奴身體欠佳,貼身服侍老聖上的就是這個挨千刀下油鍋的戴富!”

永安帝蹙眉,“國師為何猜測是太後?太後一向深居簡出,從無不妥之處。”

賈璉拱手道:“其中隱情不是璉能說的,陛下一問便知。”

“賈璉,你該死。”

眾人轉頭就見一個發絲全白,一身孝服,容顏雖老卻仍然可見年輕時候美貌的老婦人走了過來。

她詮釋了什麼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

永安帝忙道:“給太後請安。”

諸王爺也急忙施禮問安。

“水懿徽那老狗若是即刻死了我才安呢。”雲長思徑直步入大明宮,見忠武王擋路,冷笑一聲,“滾開。”

“你、你這毒婦,是你害了父皇!”忠武王當即斥罵,卻在雲長思的威勢下下意識的讓開了路。

“是我害了又如何,輪不到你來指責我。”

永安帝和諸皇子都怒不可遏,隨她進了大明宮,賈璉也走了進去。

雲長思往龍椅上一坐,鳳臨天下之威儘顯。

“賈璉,你本事大呀,我就怕你壞了我的好事,所以我讓戴富殺你,若果真得手就省了我不少事兒,不曾想,你果真是個被上天庇佑的人,你的命輕易誰也拿不走,既如此,我還隱在後頭做什麼,所幸今日就挑明了。”

雲長思看向永安帝和諸位王爺,“你們也不必個個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我今兒既然進了這大明宮就沒想活著出去。”

永安帝恨恨看著雲長思,“太後何故謀害父皇?你雖不曾掌過後宮,不曾得寵,可父皇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一個望門寡還能進宮做了皇後,又做太後,你心裡難道還有怨恨不成?”

雲長思冷淡的道:“我進宮就是為了報仇而來,我的夫君從來不是他水懿徽,我夫君是仁懿太子,而你的父皇就是殺害我夫君的劊子手。”

從始至終沉默著的義忠親王忽然開口道:“太後,往事已矣,再掀風浪對誰都不好,你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想過身後的承恩公府?”

雲長思冷笑,“該愧疚的是你們這一脈才對,我和水懿徽同歸於儘之後,你們不僅不能處置承恩公府還要加倍的恩寵,要不然,怎麼對得起被水懿徽篡奪了帝位的仁懿!”

忠武王叫囂道:“什麼叫篡奪,誰做皇帝都是各憑本事,仁懿太子是我父皇的手下敗將,你這望門寡還跑出來狂吠什麼!”

雲長思忽然哈哈大笑,笑中帶淚,驀地指著躺在龍床上的天聖帝道:“若真的是各憑本事,仁懿敗了我即刻殉情,可是不是的,仁懿死的蹊蹺。義忠親王你該深有體會才對,那種鑽心蝕骨的痛苦,你曾多次自殺未遂,那般滋味究竟如何,你跟你的兄弟們說說啊。”

永安帝震驚的望向義忠親王。

義忠親王選了把椅子坐下,長長歎息,不置一詞。

“是的,皇帝,各位王爺們,正是你們心裡想的那樣,水懿徽這老狗用同樣的方法害了自己的兄長又害了自己的親生子,你們這一代的奪位之爭算什麼,沒有一個比那老狗陰狠的。”↑思↑兔↑在↑線↑閱↑讀↑

“太後,我的病不是父皇害的。”義忠親王閉上眼鏗鏘的道。

雲長思冷笑,“你信他,我不信。”

“父皇沒有害我,隻是父皇做下的孽報應在了我身上罷了。”義忠親王睜開眼,神色清明的道。

“究竟怎麼回事!”永安帝怒問。

賈璉拱手道:“還是微臣來說吧,有一種靈植,隻有聚陰地中的白骨上才能誕生,名為枯骨藤,極陰而陽,陰陽共生,是逆天之靈,每長一寸便會遭遇一次天雷劫,故此枯骨藤很難長大,隻有紮根於龍脈上的枯骨藤,以龍氣遮蔽天機,吸食真龍之氣才有可能繁衍壯大。

當枯骨藤被人為的種植到龍脈上,那個人就會患病,每日必受鑽心蝕骨之痛,義忠親王此前患的病就是因此而來。”

永安帝頓時驚懼。

永安帝的心腹太監田大海連忙替永安帝問道:“國師大人,若是有人想謀害陛下可容易?帝王之龍脈可易尋?”

“無龍血指引便尋不到龍脈,公公放心。”

永安帝穩了穩心神,對賈璉點頭。

忠武王連忙道:“那本王、本王可有龍脈?”

賈璉垂眸,壓下腹內笑意,平淡的道:“有真龍之相的皇子才會形成龍脈,王爺放心。”

忠武王一張粗獷的臉頓時漲紅,猛一甩袖就退到了一邊。

“太後,你是如何謀害父皇的,把解藥拿出來。”永安帝在確認了自己安全之後就冷著臉逼問雲長思。

“解藥?我沒有解藥,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雲長思看向賈璉,“你可知枯骨藤還能磨成粉混在香中用嗎?聞此香入眠便可永墜陰陽夾縫之中,我要他生生世世都在陰陽夾縫中受苦!”

忠信王急切的一拉賈璉的袖子,“璉弟,陰陽夾縫是什麼地方?”

賈璉沉聲道:“每至陰陽交彙之時,生魂墮入便可見地獄之景。”

“陰陽交彙是何時?”永安帝忙問。

“破曉之前最黑暗的那一刻,生魂墮入之時,若不小心邁過陰陽交界那條線便有掉入地獄的危險,也有可能被地獄惡鬼拉進去。”

“那如何是好,國師快想法子救出父皇。”忠信王急急的道。

就在這時龍床上的天聖帝閉著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渾身出現痙攣之狀。

“陛下,諸位王爺,請速速呼喚老聖上。”賈璉看一眼傾斜散亂的青煙連忙道。

忠順王忠武王這些王爺們是最不希望老皇帝死的,聞言連忙哭嚎,用出了十二萬分的真心。

雲長思大怒,“賈璉,你果真要救這個老毒物?”

永安帝怒斥,“來人,堵住太後的嘴,捆起來!”

田大海應聲,連忙指揮太監們上前,堵嘴的堵嘴,掰胳膊的掰胳膊。

雲長思不甘心的嘶吼,雙眼憤恨的瞪著賈璉,幾不曾恨的滴下血淚來。

賈璉垂眸不語,從指尖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