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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猛然飛撲了下來,賈璉時刻警惕著呢,手腕一轉就刺了過去。

“鐺”的一聲,桃木劍刺在了它的利爪上,登時火花噴濺,它發出“嗷”的一聲慘叫,鱗片硬生生被賈璉刮下了幾片,卻無血滴落。

一擊便退,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賈璉提著劍彎腰撿起鱗片,便聞惡臭鑽鼻,質地非鐵非玉卻堅硬異常,上麵流動陰陽二氣。

人身上,陰陽二氣達到平衡是最健康的狀態,禸體為陽,太陽抱一點陰,魂魄為陰,太陰抱一點陽,陰陽平衡猶如黑白太極圖,顯然這個怪物是不符合這個特性的。

賈璉看向再次蹲踞到假山製高點上的怪物,就見它的陰陽二氣像豆腐渣一樣混合在了一起,這就是導致東平世子雙魂和禸體融合的關鍵。

的確,這樣的融合能讓東平世子逃脫輪回,卻也讓他失去了人性變成了吸食腦漿的怪物。

是什麼邪法或邪物才能讓魂魄和禸體這樣融合呢?

賈璉深深蹙眉,越發覺得這個紅樓世界不簡單。

“師父。”

賈璉驀地回頭。

這時怪物猛然撲向了張妮妮,張妮妮全然不懼,咬著牙舉著賈璉用餘料給她削的小桃木劍,直視著怪物,照著它的脖子就刺了上去。

賈璉見機亦從怪物身後刺下一劍,兩邊夾擊,一大一小桃木劍陡然起火,大劍從怪物脊椎刺入,小劍連同張妮妮都被怪物一爪子拍飛了出去。

怪物大吼,扭頭,抬起爪子就去抓賈璉的天靈蓋。

“桃者,木之精,驅邪鎮鬼,爆!”

賈璉大喝,隨著那個“爆”字落地,燃燒著太陽火焰的桃木劍化成火龍鑽入怪物體內轟然爆開。

肉塊燃著火焰四下飛濺,一顆心臟“咚”的一聲落在了賈璉腳下。

賈璉低頭一看上麵流轉著纏繞的像燈芯一樣的陰陽二氣,劃開心臟就看見了一點白。

賈璉大驚,再也顧不得什麼,抓起心臟就從裡頭剝出了一節東西,他看了許久才敢承認,致使東平世子雙魂融合血肉的是枯骨藤。

枯骨藤,誕生於白骨之上,以吸食死人骨髓而生,陰極而陽,陰陽共生,不在六道輪回之內。

也隻有這種陰陽共生的靈植,埋藏於人的心臟裡,才能讓人的魂魄和禸體融合,跳脫輪回。

可他確定,他從義忠親王的龍脈中所得的那一節枯骨藤依舊在他的手裡,其他的枝蔓藤條都被他燒了,那麼這一節枯骨藤是哪裡來的?

隻有聚陰地中的白骨上才有可能誕生枯骨藤,又因枯骨藤無輪回,是逆天之靈,每長一寸便會遭遇一次天雷劫,故此枯骨藤很難長大,隻有根植於龍脈上的枯骨藤,以龍氣遮蔽天機才有可能繁衍壯大,像他手裡這樣大的枯骨藤枝他可以確定一定來自龍脈。

也就是說,除了義忠親王遭受了枯骨藤之害,一定還有另外一個真龍之相已成的皇子遇難了。

是誰呢?

“兒子,我的兒子啊——”

賈璉回頭,看了看抱著屍塊嚎啕大哭的東平郡王,擦了擦手,牽起張妮妮就走出了東平郡王府。

翌日,天一亮,魏文羨得到賈璉遞送的消息就急忙趕來善後,隨後宗人令壽王也趕來了,因為東平郡王瘋了,抱著屍塊喊兒子,一忽兒大哭一忽兒大笑,一忽兒痛罵一個癩頭和尚一忽兒又舉著屍塊向人炫耀自己文武雙全的兒子。

東平郡王滿門,如今隻剩一個瘋了的東平郡王,兩聖憐惜感歎之後就下旨壽王把東平郡王收入宗人府好生照料餘生,誰知幾日後就被發現跳井死了。

不久後永安帝就下旨收回了東平郡王這一世襲罔替的王爵,自此再無東平郡王府,大慶朝在失去了修國公府這塊築基石之後又失東平郡王。

於永安帝來說是高興的,四王八公如今已然無用了,是如鯁在喉的刺,是毒瘤,若都能像修國公府、東平郡王府這樣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那真是再好不過。

可在賈璉猜測,是有人專門在撬大慶朝的基石。

可這畢竟是猜測,他沒有傻到去跟皇帝說。再者他身為四王八公裡麵的一員,這話由他說出十分不合適。

而在東平世子這件事上,起到關鍵作用的癩頭和尚,他有預感就是和寶玉息息相關的那個癩頭和尚。

那麼癩頭和尚為何要害東平郡王府,是受警幻指使還是另有其人?

若果真是警幻指使,警幻的動機又是什麼?

這些謎團賈璉也隻是想想罷了,他主張事到臨頭必會水落石出,因此並不深究,持安之若素,窺伺一線生機的態度。

——

先是壽山伯夫人抬了一萬兩白銀來求,後頭又有東平郡王掏光了家底送上門來的銀票和金子,再加上賈璉給人布陣所得的酬勞,建大觀園的銀子便足了。

賈璉便托忠信王請了工部的匠人來建造,全不讓府上辦事廳的管事們插手,隻請賈珍攬了個總,又點名要了賈政身邊的清客山子野畫圖。

現如今賈璉威嚴日隆,老太太無不聽從,自然他說外包就外包了。

這日,賈璉從工地上轉了一圈回來就見榮禧庭院裡多了個和芃姐兒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和芃姐兒苒姐兒一塊玩丟沙包呢。

賈璉笑道:“你是哪家的?”

小男孩有些懼生人,緊緊抓著沙包僵硬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這時豐兒聽見動靜出來就笑道:“回大爺,這是青兒的弟弟板兒,青兒的姥姥背著好些拔尖的野貨來給大奶奶請安來了。”

“隻你自己在屋?你們奶奶呢?”

豐兒走至賈璉跟前站定,笑道:“大奶奶見劉姥姥大老遠背來的蘿卜黃瓜新鮮就讓人給老太太送去了一些,誰知老太太正想有個積古的老人說話就把劉姥姥叫了過去,青兒怕姥姥衝撞了人忙忙的也跟了過去,又怕板兒頑皮惹人厭煩就托了我照看著,大奶奶這會兒想來正陪老太太說笑呢。”

賈璉點點頭,往廊下的搖椅上一躺便曬起太陽來。

豐兒知道賈璉的習慣忙奉上了香茶和點心,便安靜的退到了一邊候著。

芃姐兒見賈璉回來了就不和板兒玩了,扔了沙包跑至賈璉身邊撒嬌,抱著腿就往賈璉身上爬。

賈璉眯著眼笑,老神在在的躺在那裡任憑芃姐兒把他當一棵歪脖子樹爬來爬去,等芃姐兒爬累了就趴在賈璉%e8%83%b8膛上酣睡了過去。

賈璉見狀一招手,豐兒就去尋了一張薄毯子來蓋在了芃姐兒身上。

苒姐兒也困了,打了個秀氣的哈欠,跳到旁邊的玫瑰椅上就眯眼打起盹來。

榮禧堂的丫頭都早已把苒姐兒當成了二小姐,因此負責照顧苒姐兒的橙兒就也急忙拿了一張小毯子來蓋在苒姐兒身上。

有青兒的情分在,豐兒也沒晾著板兒,讓橙兒把板兒牽過來,給他在一邊弄了個小桌子,擺上了八角什錦果脯盒,又給倒上了一杯茶,囑咐他隻安靜的吃東西不許說話。

這板兒究竟是個小孩子,又是在鄉下缺了零嘴的,如今見了這麼多好吃的,自然貪吃,也就顧不得頑皮鬨人了。

劉姥姥得了老太太的緣法,在榮慶堂用過了晚膳才跟著王熙鳳回來,誰知後麵還跟了個小尾巴。

賈璉並不是一味兒寵溺孩子的人,因此除了陪玩之外也哄著芃姐兒練字畫符,芃姐兒也是個聰慧的,小小年紀教她兩三遍就會讀會寫了,於畫符上天賦不讓張妮妮,隻是小丫頭懶散比不得張妮妮勤奮。

“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

意思是說當父母呼喚你的時候你應當即刻答應,不能遲緩不耐煩;當父母讓你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你應該立刻行動起來,不能拖延偷懶。”

坐在賈璉懷裡的芃姐兒連忙點頭,小嘴發出鄭重的“嗯嗯”聲。

賈璉又看向蹲坐在茶幾上的苒姐兒,“你聽懂了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苒姐兒吱吱叫了兩聲,猛點頭。

“你呢?”賈璉看向乖乖坐在旁邊依舊在吃胭脂鴨脯的板兒。

板兒迷茫的抬頭望著賈璉。

賈璉:“……”這種吃貨據紅樓有些考據黨說竟然最後會娶了我的寶貝女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好姥姥你就告訴我吧,那個雪日抽柴取暖的姑娘是誰,現在又在哪裡可以尋到。”

賈璉聽見是寶玉的聲音就放下了《弟子規》。

劉姥姥笑道:“好哥兒,那原是我們莊北沿地埂子上有個小祠堂裡供的,不是神佛,當先有個老爺沒有兒子,隻有一位小姐叫茗玉,小姐知書識字,老爺太太愛如珍寶,可惜這茗玉小姐生到十七歲,一病死了。因為老爺太太思念不儘便蓋了這祠堂,塑了這茗玉小姐的像,派了人燒香撥火,如今日久年深的,人也沒了,廟也爛了,那個像就成了精[注1]……”

“姥姥何苦騙他,我們家這位寶二爺最是一個癡人,就見不得美人受苦。”

青兒一聽賈璉在屋裡連忙止住劉姥姥的興頭,拉著劉姥姥的手,跟在王熙鳳後麵就進了屋。

劉姥姥乍然一見端坐在上頭身穿錦衣的公子就是一聲“神佛老爺”的亂喊,扒著青兒的手指著賈璉就道:“這莫非是哪位神仙老爺不成?”

王熙鳳噗嗤一聲就笑了,坐在賈璉身邊道:“這可不是神仙老爺但也差不離了,這是我們國師老爺,姥姥上次來的不巧沒見過他。”

劉姥姥第一次來打秋風的事兒王熙鳳悉數告訴過賈璉,因此賈璉知道劉姥姥家的情況就笑道:“青兒爹的腿可治好了?”

劉姥姥連忙要跪,賈璉忙道:“使不得,青兒快扶你姥姥起來。”

豐兒見狀笑著上前攙扶,道:“我們大爺一般二般的不喜見人跪他,尤其是您這樣積年的老人,怕折福呢,您快起來。”

劉姥姥這才罷了。

王熙鳳笑道:“姥姥快坐,都不是外人。”

劉姥姥依舊不敢坐,還是豐兒壓著才坐了半個屁股,忙忙的道:“好了,大好了,如今青兒每月都往家裡拿錢,她爹又做起了走街串巷賣貨的小買賣,日子狠過的,比先時更好了不少。”

賈璉點點頭,“都是親戚,若還有難處直說無妨。”

劉姥姥打量著賈璉喜歡的了不得,連連搖頭又擺手。

賈寶玉在一旁卻快要急死了,忙忙的再次問道:“姥姥,後來呢,茗玉小姐還在那裡嗎?”

劉姥姥是個極通達的老人,既然賈璉已經叫破了她就笑道:“並沒有這樣一個茗玉小姐,都是老婆子編排了哄哥兒的,哥兒彆往心裡去啊。”

賈寶玉失望極了,雙眸都暗淡了。

撇開賈寶玉,劉姥姥便實心的和賈璉王熙鳳說起閒話來,問及國師是多大的官,王熙鳳便笑道:“爵比國公。”

劉姥姥又問國師是管什麼的,賈璉便笑道:“執掌宗教,管的是驅邪伏魔的事兒。”

劉姥姥登時一拍大腿就道:“了不得,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