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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奉旨驅邪伏魔的國師,那就請國師給我瞧瞧吧。”

“來人啊,脫靴。”

隨著他一聲令下,便有一個眼神呆滯的丫頭走上前來跪在他身邊替他脫下了一雙黑綢靴子。

他沒有穿襪子,所以當靴子被脫下時賈璉就看到了他的一雙腳,那已不是人的腳了,小腿以下呈青灰色,鱗片遍布,腳趾頭融化到了一起,尖尖的像變異的蛇尾。

——蛇神的詛咒

難道這就是嗎?

賈璉不動聲色,問道:“可有什麼感覺?”

侯孝康的一雙眼冷冷的,瞳孔陡然變成了豎瞳,“沒什麼感覺,一雙腳像石頭,一雙眼變成了蛇眼,我被蛇神詛咒了,賈國師,你有解決詛咒的仙法嗎?”

“那要找到是誰下的詛咒,方便告知你母親的埋骨之地在何處嗎?我若猜的不錯,這個詛咒應該是你母親下的。”

侯孝康不帶一絲感情的道:“晚了,她已被挫骨揚灰了。”

“那就無解了。”

“如此,要你何用?”侯孝康睜著一雙豎瞳,不懷好意的盯著賈璉。

話落,他摘下腰間垂掛的玉笛就吹奏了起來。

刹那,門被從外麵轟然關閉,緊接著從四麵的帳幕之後遊出了無數條眼鏡蛇。

賈璉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朱雀玉雕,對著它吹了一口氣,玉雕刹那變大,昂首一聲清嘯衝破屋頂,那些眼鏡蛇發出“噗噗”聲,像豬尿泡一樣破裂開來。

侯孝康驀然驚懼,他想跑,卻因雙腳石化隻能僵硬的坐在那裡,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吹笛子,毒蛇來了一批又一批,朱雀嘯聲一聲接著一聲,直至毒蛇死絕,朱雀也重新變作了賈璉手裡把玩的玉雕。

“聖女的詛咒,她最後一個詛咒的人應該是你吧,你爹侯揚威火屠了蛇國沒給蛇國留下一丁點的薪火,聖女也不可能讓侯家留下子嗣,你是聖女的詛咒最後一個要詛咒的人,你早該死了,為何至今未死?”

“螻蟻尚且偷生,我為何要認命!”侯孝康憤怒的咆哮。

這時門被從外麵踹開,順天知府捕頭葉宏舟,率領衙差馬大武等人闖了進來。

“侯孝康你的事發了,束手就擒吧。”魏文羨背手在後冷著臉走了進來。

“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這裡是修國公府,你們是什麼東西,給我滾出去!”侯孝康捶打著茶幾疾言厲色。

這時牛大鵬抱著個玻璃罐子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道:“大、大人,找到了,這人、這人……”

他一張臉憋的通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急忙把玻璃罐子放在地上揭開了蓋在上麵的紅綢。

眾人一看浸泡在裡頭的雙腳,都登時有了反胃的衝動。

魏文羨沉著臉怒瞪侯孝康,“證物在此,你還要狡辯嗎?!”

侯孝康見狀用一雙豎瞳陰冷的看著眾人。

“那些失蹤的人,你把他們的屍骨埋到何處去了,老實交代!”魏文羨喝道。

侯孝康不言語,端坐在那裡劇烈的喘氣,一張肥碩的大臉像是在極力壓製著什麼。

賈璉驀地看向他鼓鼓的大肚子,透過那層脂肪他就看到裡頭容納了滿滿的光團,那些光團相互擠壓,哀嚎,呼救,竟是死者亡魂。

霎時,他懂了。

聖女的詛咒,讓侯孝康能吸收周圍人的生氣卻消化不了這些生氣,所以當一個人死了,他或者她的生氣就會在他的肚子裡形成完整的魂魄,這些魂魄擠壓在一起,既不能投胎也不能解脫,求救的執念讓這些光團盯上了每一個被侯孝康盯上的目標,所以作為侯孝康新目標的蔣玉涵看到了五顏六色的靈氣團,靈氣團又讓蔣玉涵感覺到了腳疼,做夢夢見自己的雙腳腐爛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應該就是那些被侯孝康砍下雙腳來浸泡到罐子裡腐爛的過程。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他要怎麼救出那些被困在侯孝康肚子裡的魂魄?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滾開,彆碰我!”

賈璉回過神就看見葉宏舟拿著手鐐要往侯孝康手上扣。

葉宏舟冷笑,“你祖宗要是還在世我倒是懼怕幾分,可你也不睜開眼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更何況你犯法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嗬。”

話落,“鏘”的一聲侯孝康就被戴上了手鐐。

賈璉站起來,走至侯孝康身邊,抬手就摸上了他的肚子,侯孝康猛然瞪圓了豎瞳,渾身顫唞,驚懼非常。

“好,我知道了,明白,你們稍安勿躁。”賈璉笑著道。

“你在和誰說話?!”侯孝康吼叫。

“和那些被你吃到肚子裡去的鬼魂,就在剛才它們告訴了我怎麼救出它們,你怕了嗎?”

“不要、不要這樣……賈國師咱們有事好商量。”

“我和它們已經商量好了呀。”賈璉無辜的眨眨眼。

“你的意思是他肚子裡有鬼魂?”魏文羨湊上來驚奇的看著賈璉。

賈璉點頭,“我看到了。”

“葉捕頭,借你的佩刀一用。”

“您拿去用就是了。”葉宏舟立即雙手奉上。

賈璉笑道:“我還沒親手切過人肚子呢,有點緊張。”

“要切開他的肚子?”魏文羨忙道:“他身上總歸還有個一等子的爵位,弄死了他我不好交代。”

“沒事。”

“葉捕頭,幫個忙把他衣裳脫了。”

“是。”

少頃,賈璉一邊拿刀在侯孝康雪白的肚皮上比劃著一邊笑道:“我要切了。”

“不要、求求你……”侯孝康紅著眼睛哀求,“吸食他人的生氣也由不得我,我被詛咒了,打從生下來就開始吸收彆人的生氣,我祖父的、我爹的,服侍我的嬤嬤丫頭們的,我看到他們一點點的失去魂魄和生機我也沒有辦法啊,我是無辜的,我也是受害者,賈國師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覬覦彆人的腳了,我再也不操控蛇偷人了,我隻是、隻是羨慕他們有一雙那麼美麗的腳,而我的腳卻變成了石頭,賈國師,我是被親娘詛咒了的可憐人啊,你可憐可憐我吧。”

賈璉淡淡撩起眼皮望他,冷笑,“我可憐你,誰去可憐被你吞到肚子裡去的那些真正的無辜之人。”

在他說這話時,手上的刀毫不猶豫的劃開了侯孝康的肚皮。

哧啦一聲,無血噴濺,隻有無數縷氣從他的肚子裡衝了出來,五光十色十分好看,它們繞著賈璉飛了一圈,而後一一消散。

侯孝康還活著,他甚至沒有感覺到疼,他低頭看向自己敞開的肚皮,伸手扒開竟然沒有在裡麵看見腸子。

恐懼刹那席卷全身,他著急忙慌的呼喊賈璉,“賈國師,我的腸子呢?賈國師,我怎麼沒有腸子?”

魏文羨葉宏舟等人猛然變了臉色,因為他們親眼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條腹白如雪的蛇。

賈璉也懵了一瞬,而後腦海中就想起老太太說的話,她說蛇國之人從生下來開始就有一條伴生蛇。

這條蛇難道就是那個已經死去的蛇國聖女的伴生蛇嗎?

蛇國聖女的詛咒原來是這樣運作的。

孩子不是孩子,而是伴生蛇附身;

伴生蛇亦不是蛇,是和孩子融合在一起的詛咒。

如今,侯家最後一個人也死了,詛咒完成了,蛇國聖女應該能安息了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73章 修國府湮滅算國運

侯孝康的事情由魏文羨報了上去, 永安帝下旨罰沒了侯氏一脈的爵位,之後由戶部收走了修國公府。

修國公府徹底湮滅了, 四王八公去其一, 猶似大慶這頭以水氏皇族為首的大怪獸沒了一條腿。

賈璉回到榮國府後擺弄了半天的銅錢卦, 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四王八公,同氣連枝, 修國公府的湮滅難免讓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我瞧你回來就擺弄這個,板著臉也不理人, 倒像我哪裡惹了你不高興似的,弄的人心裡怪難受的。”王熙鳳扶著腰一手搭在賈璉的肩膀上溫柔的抱怨。

現如今的王熙鳳少了三分剛強的棱角,多了三分的溫柔嬌%e5%aa%9a,倒像是沒出門子做姑娘那會兒子了。

賈璉抬頭瞧她, 伸手摟她在懷裡放在大腿上抱著, 笑道:“你如今懷著身子誰敢給你臉子瞧,你說出來我替你打他去。”

王熙鳳伸出素白的指頭輕輕戳他腦門,笑模笑樣。

“你在算什麼?”王熙鳳撚起炕幾上組成卦象的一枚銅錢問道。

“國運。”賈璉也沒瞞著直接就說了出來。

“你可仔細, 這是你能算得嗎,快忘了這事吧。”王熙鳳把手往卦象上胡亂一抓就給打亂了。

“好。”賈璉摟著王熙鳳慢慢躺下,笑問,“今兒我不在, 府上可有新鮮事兒?”

王熙鳳就笑道:“有呢,有個叫朱大娘的官媒婆來給二妹妹說親。”

“說的是哪家?我還以為是給三妹妹呢。”

王熙鳳枕著他的胳膊笑道:“三妹妹如今可是香餑餑, 隻是礙於上頭還有個姐姐沒著落,盯上三妹妹的人家也就隻往咱們家探口風罷了, 彆的人倒罷了,按捺的住,理國公府的韓氏,就是那個禦前侍衛柳芳的娘,每回來玉容堂做臉都要誇一誇三妹妹,她那意思太明顯了,瞎子都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不過她那人是個和氣講理的,為人也爽朗,我私心裡覺得這家配三妹妹也使得。”

“我給柳芳瞧過麵相,那是個官運亨通的,三妹妹也是個有野心不服輸的,這兩人是有夫妻緣的,若能配成一對便是珠聯璧合。”

王熙鳳笑道:“我記著了,回頭二妹妹有了婆家就輪到三妹妹了,到那時我一準把你的話告訴老太太她們。”

賈璉笑著“嗯”了一聲。

“那朱大娘給二妹妹說的哪一家?”賈璉記得這個朱大娘在《紅樓夢》原著裡出現過一筆,便是給中山狼孫紹祖說迎春。

“說是咱們家以前的門生,祖上是軍官出身,祖籍大同府,現如今孫家就他一個在京,襲指揮之職,在兵部候缺靜待提升呢。那朱大娘誇他,相貌堂堂、體格魁梧,弓馬嫻熟、應酬權變,年未滿三十,家資富饒【注1】,嫁過去雖是繼室,進門就能管家,原配隻留下兩個女孩,一點不妨礙。”

王熙鳳不知想到什麼就笑道:“你猜咱們家老祖宗怎麼回的?”

“怎麼回的?”賈璉笑道。

“老祖宗直接道:‘我們家雖不是一流的世家,如今也正是龍騰虎躍的時候,二丫頭雖是庶出,卻是國師唯一同父的妹妹,到什麼境地偏要選一個三十多歲死了原配的,你也不瞧瞧我們門口掛的那塊兩聖禦賜的金光大匾,誰給你的臉帶著這樣人的庚帖上門來說嘴,我看你不是來說親的是來惡心我們國師府的,滾出去’,老祖宗一聲令下,左右嬤嬤們即刻上前壓著她的膀子攆了出去,真是好不大快人心。”

說完王熙鳳就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