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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吩咐丫頭去查問就是了。”

不一會兒賈璉從東裡間把芃姐兒和苒姐兒一起抱了過來塞到王熙鳳的被窩裡,“不管什麼動靜你都不要出去。苒姐兒,守好她們。”

“咕咕。”

平兒就睡在外間榻上,聽著動靜早披衣進來了,“二爺,怎麼了?”

“鎖好院門,待在屋裡不要出去。”

一囑咐完賈璉就疾步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從榮禧堂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伴著軍刀朝天一砍的破空聲。

晚上榮禧堂是沒有主子居住的,但耳房裡住著看守的丫頭嬤嬤,最先驚動的就是她們。

“這還了得,榮禧堂的匾額摔壞了。”提著燈籠出來查看的嬤嬤嘀咕道:“好端端的,怎麼就摔下來了。”

“動靜不小,這事得立刻稟給二太太知道。”一個丫頭道。

實際上,賈璉看到了守護榮國府的最後一點開國功德徹底消散了,而榮國府的主子們也在同一時刻恍惚聽到了軍刀的悲鳴聲。

“鴛鴦,掌燈!”老太太捂著狂跳不停的心窩厲聲吩咐。

賈赦從床榻上滾了下來,老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老爺,您怎麼掉床下去了。”侍妾坐在錦被裡取笑。

“滾!”

賈政今夜是在趙姨娘房裡歇下的,他做了個噩夢,夢裡夢見祖宗賈源舉起陪伴了自己一生的佩刀要砍殺他,他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老爺可是要小解?”趙姨娘一邊問著一邊就要披衣下床去給他端尿壺。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敲擊聲,“傳老太太的話,請二老爺榮慶堂說話。”

賈政心裡慌亂,急忙道:“快服侍我更衣。”

隨著那一聲悲鳴落地,夢遊走出屋門的三春並年紀小的丫頭們都醒了過來,當她們發現自己穿著睡覺的衣裳站在院子裡挨風吹時都嚇的渾身冒冷汗。

就在她們嘰嘰喳喳慌亂無措的時候,老太太屋裡的丫頭來了,傳話讓都去榮慶堂。

賈璉持劍來到榮慶堂時就看見老太太緊緊抱著寶玉坐在上麵,一雙老眼堅毅又鎮定,而在大堂中央則放著裂開了無數道細紋的“榮禧堂”匾額。

“璉兒你來的正好,看看咱們家族的榮耀吧,它就在今夜壞掉了,是不是有什麼邪祟作亂?”

賈璉在猶豫,他在考慮該不該告訴老太太,祖上開國的功德終於在今夜消耗乾淨了。

“璉兒,你看出什麼來了,大膽的說,我活到這把年紀什麼沒經曆過。”

這時賈赦賈政並邢王兩位夫人前後腳走了進來。

“老太太。”王夫人上前給老太太請安。

“都彆多禮了,坐吧。”

不一會兒三春被丫頭嬤嬤們簇擁著也到了。

她們的教養嬤嬤們即刻上前把夢遊的事情稟告了一番。

老太太心頭一緊,連忙讓三春上前挨個摩挲了一會兒,溫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嚇著了吧,今夜都在我這裡睡。鴛鴦,你領她們下去,讓人燉一鍋參湯來,每人喝上一碗壓壓驚。”

“是。”

“寶玉,你也去吧,好生安慰安慰你的姐姐和妹妹。”

“是。”

見著鴛鴦把裡間的門關緊了老太太這才開口道:“璉兒,你說吧,是不是有邪祟進府了。”

“是。”

邢夫人登時嚇白了臉,忙忙的道:“璉兒、璉兒你快給我個辟邪的符我帶在身上保平安。”

“不急。”賈璉道。

賈赦怒瞪邢夫人,“閉上你的嘴。”

“我……”邢夫人委屈的了不得。

賈政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璉兒,我做了個夢,夢見祖宗拿刀砍我,這、這如何解釋,清明年節咱們可從沒忘了上香祭祖啊。”

“我也是做了類似的噩夢。”賈赦道。

“咱們竟做了同樣的夢,這是祖宗庇佑啊。”老太太感慨。

“老太太、父親、二叔,兩位太太,那我就說實話了,的確有邪祟入府,被這塊匾額上的開國金光擊退了。”

邢夫人頓時喜上眉梢,“這塊匾竟是個祛邪的好寶貝呢。”

“可它現在遍布裂紋。”老太太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想法,隻是不敢承認罷了。

“璉兒,這匾額還有庇護之能嗎?”王夫人忙問。

“沒有了。”

刹那,榮慶堂上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太緩過來便深深歎了一口氣,“倘若盛世太平,那些邪祟惡物是絕不敢在天子腳下作亂的,這天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第53章 刀圖騰破邪鎮華表

華表, 相傳在部落時代是一種圖騰標誌,而圖騰, 是記載神的靈魂的載體, 是人們的信仰, 是保護神。

東漢以後,華表卻成了豎立在宮殿、橋梁、陵墓等前的大柱子, 沒有人再信仰它。

失去了信仰的華表又或者該說是圖騰,靈光消散, 也就沒有了保護神的功能,泯然於天地間,陷入沉睡。

賈家有族徽,是一人橫刀立馬一人拄槍頂天而立的圖案, 在他們腳下屍骨成山, 也即是說賈家的信仰是初代寧榮兩位國公本身。因為整個賈氏一族的榮耀都是寧榮兩位國公一人一刀一人一槍戰場殺敵,一個人頭一個人頭積累起來的,開國的功臣, 開國的功德,和國運息息相關。

而賈璉要做的就是喚醒賈氏的圖騰,讓它再現保護神的功能。

日照當空,庭院中矗立著四根漢白玉石的柱子, 賈璉一手拿錘一手執鏨正在細細往上麵雕刻圖紋。

汗珠從他白玉似的的%e8%83%b8膛上滾滾而落,沿途經過了他硬實的腹肌, 悄然隱沒於他的腰下。

他兩腿微微分開,筆直有力量。

“鏘鏘鏘”, 隨著他的動作,便見他胳膊上的肌肉噴薄,卻並不顯得臃腫難看,隻讓人打從心裡覺得他英雄了得。

讓人禁不住的想著,那戲本子裡打虎的武鬆也不過如此了吧。

倚門嗑瓜子的王熙鳳早已不磕了,她癡癡的望著賈璉,神魂都蕩漾起來。

穿上錦繡玉袍,他是世家公子,風流灑脫,脫下衣裳,操起石匠的活計他又是那樣的讓人目眩神迷。

以往竟是她自誤了,隻以為他是空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到如今竟感覺像是白撿了一個寶貝似的,隻想把他藏起來自己獨自珍愛賞玩。

“師父,喝水。”張妮妮舉著一碗放涼了的茶道。

賈璉接過一口喝乾,把碗還給她道:“四張神獸符可畫出來了?”

“都畫好了,師父。”

王熙鳳回神,笑著走過來給賈璉擦汗,“你歇會兒吧,也不急在一時。”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雕這個就要一鼓作氣。”賈璉舉起錘子又“鏘鏘鏘”的乾起來。

石屑迸濺,王熙鳳連忙後退。

賈璉笑道:“今兒怎麼沒去玉容堂,昨夜嚇著了不成?”

“哪兒呢,這就要走,這不是看你雕這個心裡好奇就多看了一會兒子。”

王熙鳳瞪了周圍癡看賈璉的丫頭媳婦們幾眼,斥道:“該乾什麼乾什麼去,誰敢胡看亂看我挖了誰的眼珠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丫頭媳婦們一陣嬉笑。

賈璉也笑了,從腳邊的水桶裡舀出一瓢水來道:“你站遠點。”

王熙鳳聽話的後退了好幾步。

賈璉接連往石柱上澆了好幾瓢,衝洗乾淨石屑之後,眾人就看清了上麵的圖案。

石頂是一個橫刀立馬的人,腳踩萬千屍骨,柱子上是盤纏而上的青龍紋,龍頭半隱在流雲之中,底座是蓮花,不論是遠觀還是近看都威嚴烈烈,而組成這些圖案的是像畫又像字一樣的符文,隱隱流動著金光似的。

“好俊的華表。”賈珍不知何時進來的,站在賈璉身後不遠處讚歎。

“珍大哥來了,外邊日頭大,快屋裡請。”王熙鳳笑著招呼。

賈珍擺手,“不進去了,我尋璉兄弟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他抬手一指華表接著道:“昨夜我們府上也出了事故,祖宗那塊匾深更半夜掉下來摔的四分五裂,我聽著璉兄弟說是有邪祟入府,我們府上和你們府上該是一樣的,又聽見說璉兄弟要雕個什麼東西鎮宅,我就不請自來了。”

“既如此,你們兄弟商議就是了,我玉容堂有事就告罪了。”王熙鳳蹲身行禮道。

“大妹妹自便吧,一家子骨肉沒那麼多顧忌。”

王熙鳳再拜,領著平兒小紅等丫頭媳婦出門而去。

賈珍打量了片刻便道:“璉兄弟,這就是你雕出來鎮宅的嗎?狠是不錯,得空你也得給我府上弄出一套來,我必有重謝。”

“咱們兩府的徽記差不多,我家祖宗使刀,你家祖宗使槍,這個也容易。等我雕出四方神獸華表來,你尋個石匠來照著雕就是了,回頭我去你府上告訴你怎麼安置。”

“石匠雕的會不會沒有效用?”賈珍禁不住問。

“不會。到時安置好以後,珍大哥領著全府上下人等一日一拜,信仰上來了,效用就上來了,一般的邪祟莫敢侵擾。”

“那行,都聽璉兄弟的。”

賈璉趁著歇口氣的空當打量了賈珍幾眼道:“我觀珍大哥麵相近日怕是有煩難之事擾心?”

賈珍怔然片刻,答非所問道:“璉兄弟非是碌碌塵寰中人了吧,於官爵富貴上你還有所求嗎?”

賈璉笑道:“珍大哥這是什麼話,我禸體凡胎一個,俗氣透頂,富貴無雙,長壽安康正是我之所求。”

賈珍笑道:“我以為璉兄弟所求該是成仙成道才是,畢竟你有這樣的機緣。”

“仙是何物,我尚且不知,遑論成仙,機緣巧合得了一點子驅鬼相麵的本事而已,究竟還是個人,是人自然求的是富貴安康,逍遙快活。”

賈珍笑了笑,“春季的租子送來了,我還要回去照看著發給族人,咱們閒時一塊喝頓酒,到時再細聊。”

“珍大哥請便。”

——

賈家侍佛尚道,因此除了有家廟鐵檻寺之外,每月還會往水月庵、地藏庵、天齊廟等處送香油錢,倘若一時不到,水月地藏兩處的主持便會尋個由頭來催,她們是女身進出後宅是極方便的。

這日王夫人便把水月庵的淨虛、地藏庵的圓信召進了府來講法,為的自然是祛邪祛魔,她是絕不會把自身的安危完全托付在賈璉身上的。

薛姨媽也被昨夜寶釵“夢遊”走出閨房的事情嚇著了,一得了王夫人的話就急忙帶著寶釵過來了,希望從淨虛圓信這樣的姑子手裡得些佛前開光的法器傍身。

姐倆關起門來聽經,趙姨娘就被攆了,她內心不忿,就讓小吉祥去把馬道婆請了來。

她也學那姐倆一般,關起門來和馬道婆一塊嘀咕,把昨夜裡榮國府上發生的怪事詳細的告訴了一遍。

“出了事老太太第一個把寶玉抱在懷裡,那寶玉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