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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捂了下%e8%83%b8口,乾巴巴地拒絕:“我自己來。”

解彆汀:“……好。”

木揚踮起腳在解彆汀唇上啵了一口,把人推出浴室:“我很快就好!”

浴室門一關,木揚臉上的乖巧就消失了,他輕輕褪下衣物,手臂上的擦傷不算嚴重,但該受的疼也一點沒少。

老四本來說找地給他處理一下,但大半夜的去哪找藥店,也隻能回來處理,可解彆汀醒得太快,他才出去堪堪兩小時。

木揚小心地吹了吹皮膚上沾染的泥沙,然後用水一點一點衝去,疼得齜牙咧嘴還不敢發出聲音。

等他洗完澡吹完頭發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他慌張地推開門,看到解彆汀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暖色燈光下麵色依舊冷清,看不出心情。

“好了?”

“嗯……”

“那睡覺吧。”

“……”木揚滿腹的草稿一句都沒說出口,就被解彆汀這句睡覺打得猝不及防。

他有些發蒙地看著解彆汀回到床上,還貼心地幫他掀開了被褥,見他不動回頭詢問:“要去客房睡?”

“……不要。”

木揚連忙爬上床,趁著解彆汀還沒反應過來一把鑽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客房睡得一點都不舒服。”

解彆汀微微頓住,他把人往懷裡攬了攬,掖好被褥說:“嗯,那下次彆睡客房。”

“然後還突然下雨了,還打雷,又是落地窗,閃電弄得我睡不著……困死了。”

木揚像是受了委屈一樣,嘴裡叭叭不停吐槽著那個房間的不好,但明明是他自己要往那邊去睡的。

被窩裡簡直太舒服了,或者說,解彆汀的懷抱太過舒適,讓人一下子就來了困意。

“困就睡。”解彆汀低頭親了他一下,“晚安。”

明明心裡還彌漫著很多不踏實,木揚對於解彆汀完全不問他去做了什麼這件事慌得不行,可當解彆汀對他說晚安時,木揚還是莫名覺得心安,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過了許久,解彆汀睜開眼,攬著木揚的雙手下意識用力,緊緊箍住他單薄的身體,卻又在熟睡的木揚難受的哼哼時立刻鬆開。

隨後他輕輕擁著,抵著木揚的腦袋對陽台外望了好一會兒才閉上眼睛。

木揚睡得不算踏實,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再次醒來是感覺有人在碰他的手臂。

他不甚清醒地喊著:“解彆汀……”

解彆汀看向揉著眼睛的木揚:“弄疼了?”

木揚瞬間清醒,他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發現解彆汀就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腕,而他手臂上的擦傷已經上好了藥,解彆汀正準備給他裹上一層薄薄的紗布。

窗外依舊昏暗一片,解彆汀突兀地說:“剪刀。”

木揚一怔,這才發現老四也在房裡,眼觀鼻鼻觀心地給解彆汀遞了把剪刀,就是不跟木揚對視。

所以解彆汀一直不問他去了哪兒,是因為老四早就把他賣了?

木揚的擦傷處理好後,老四就端著藥箱出去了,徒留夫夫倆四目相對,氣氛凝固。

木揚出去做什麼了老四倒是沒說,主要是解彆汀也沒問。

但木揚手臂的擦傷他斟酌再三還是告訴了解彆汀,不然等解彆汀發現,估計彆說獎金了,工資都彆想要。

解彆汀緩緩問:“手臂有傷為什麼不說?”

木揚張了張嘴:“怕你擔心……”

解彆汀抬眸看了他一眼:“所以就等它發炎化膿?”

“我忘了……”

“木……”解彆汀蹙了下眉頭,隨後重新說:“下次彆讓自己受傷了,有事要和我說。”

木揚小心地點點頭:“知道了,我……”

他還沒說完,就見解彆汀起身拿了個枕頭,往門外走去。

木揚一下子蒙了:“你去哪?”

解彆汀:“我去隔壁睡,你不要亂動,彆碰到傷口。”

木揚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坐在床上愣了半天,看看傷口再看看解彆汀頭也不回的背影,才後知後覺感到解彆汀好像是真生氣了。

*

其實倒沒有木揚想的那麼複雜,隻是繼續睡在一張床上,解彆汀怕忍不住擁住他,碰到傷口。

再者,他們也許遲早會分開,就算不會分開,哪有一輩子每時每刻都能陪在身邊的人呢。

解彆汀覺得他需要一點點脫敏治療,至少不至於在將來木揚可能選擇離開的時候,用不恥的手段把人強硬留下。

不過這個房間確實不好入睡。

解彆汀雖閉著眼睛,但腦子裡一片清明,沒有絲毫困意。

僅僅兩個多月,他便不太能接受木揚走出自己視線的可能了。

腦海裡像是電影屏幕一樣,不斷重複播放著前世木揚死亡的畫麵。

被病魔折磨得單薄消瘦的身體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解彆汀以為他會跟之前每一次一樣,隻是睡一覺,但這次昏睡去後,便迎來了心電圖化為一條直線的結果。

解彆汀耳際全是心電圖傳來的滴滴示警聲,那是死亡的鐘聲。

門口倏地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有人打開了門。

解彆汀沒睜眼,這人小心翼翼地在他床邊蹲下,過了一會兒還是沒繃住,直接爬上床打開他的手臂鑽進被褥,聲音還有些顫:“我錯了……你彆生氣。”

解彆汀倏然睜眼:“……哭什麼?”

木揚悶在他心口:“沒哭。”

解彆汀抬手揉了下他後頸:“沒生氣。”

木揚不信:“你騙人。”

“真的沒生氣。”

解彆汀沒騙他,不是生氣,隻是心裡不太舒服,多種矛盾的情緒攪和在一起,讓他呼吸都難以平穩。

木揚突然伸起手臂打開燈,認真地望著解彆汀的眼睛:“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出去,隻是睡不著,剛好……剛好約了潘達漿他表哥。”

“……表哥?”

“是醫生。”木揚聲音很低,“心理醫生。”

解彆汀怔住:“為什麼?”

木揚扯了下嘴角,他自然清楚自己不對勁,情緒不穩定,總是容易悲觀難過,說難聽點他覺得自己太過矯情,絕潘達漿說他有病。

潘達漿從他裝啞不說話那次就感覺到了,一直想找機會跟木揚好好聊聊,卻一直沒能約出來。

但這次,木揚自己不想繼續這樣了。

他找不到值得解彆汀喜歡的特質,總不能繼續壞下去。

半夜溜出去倒不是刻意選的時間,隻是木揚突發奇想,想試試解彆汀那個所謂的兄弟,是不是一直在盯著他們。

之前對此的不安一直延續至今,木揚總認為這個人完完全全衝著解彆汀來的,自己不過是對方傷害解彆汀的一項工具而已。

所以他叫上老四,在深更半夜出了門,沒想到見完醫生出來的路上還真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騎著摩托,直直地朝著木揚衝來,幸好他心裡有準備,隻是擦了過去,那人揚長而去,隻給木揚丟下一張紙:

——他會看著你死。

木揚氣得腳下一滑,摔了一跤,手臂這才擦傷。

解彆汀聲音微啞:“……醫生怎麼說?”

木揚猶豫一瞬:“說我暫時不用吃藥,已經在往好的方向調節了,藥物反而會打亂我的情緒。”

解彆汀嘴唇輕碰了碰木揚發側:“那就好。”

木揚攥著解彆汀衣領,小聲說:“你不要生氣了……老四帶的人已經跟上那個騎摩托的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住處。”

解彆汀鬆開他,起身拿出手機準備報警:“這不是你該做的事。”

“紙條呢?”

木揚抿了下唇:“在水裡泡過後就看不清楚字了。”

解彆汀放下手機:“沒有下次。”

木揚鬆了口氣:“我保證!”

今天是腦子不太清醒才這麼做……半夜躺在這張完全沒有解彆汀氣息的床上,聽著外麵陣陣轟鳴的雷聲,他總怕,怕自己就剩下最後這十來天的時間了。$$思$$兔$$在$$線$$閱$$讀$$

如果沒走下手術台,那解彆汀呢?

想傷害他的人會繼續傷害,而解彆汀也許會……

木揚想,也許會和過去的他一樣難過。

第62章 住院

半夜溜出去的事勉強揭過了,解彆汀彆多追究,木揚不安了兩天,發現解彆汀沒有舊事重提的意思,才算安心下來。

不過這事也讓他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真的是蠢得可以。

果然老人說的沒錯,深更半夜做的決定不要輕易去做,衝動過後很可能後悔。

但說白了,還是因為心底一直籠罩著忐忑的陰影,才導致木揚胡思亂想。

如果他真的又死一回,該是沒那個好運擁有下一世了,那解彆汀要獨自一人麵對他人的迫害嗎?

可不論木揚想法有多混亂,時間都一天天過去,今天該住院了。

木揚這幾天彆提多老實,還特彆黏人,解彆汀走到哪他跟到哪,就連去洗手間他也要在外守著。

睡前木揚也不再纏著解彆汀親昵,堅持不懈地給他按手臂。

萬一他涼涼了,豈不是沒人給解彆汀手臂做恢複?

以解彆汀的性格,估計也不會讓彆人碰。

對此解彆汀欲言又止幾次,但還是什麼都沒說……他右手臂早就能正常用力了。

*

解彆汀敲了下門:“好了嗎?”

他看了眼手表,木揚已經在衛生間待半小時了。

十五分鐘的時候解彆汀問過一次,木揚借口說自己便秘,解彆汀也沒拆穿他,耐心地給他時間做心理準備。

嘩啦一聲,衛生間門應聲而開,木揚探出一個腦袋,抿完唇說:“解彆汀……我不想說。”

解彆汀不語,定定地望著他。

“就不能……”木揚咬了下唇:“就不能等手術完再告訴他們嗎?”

“你在怕什麼?”解彆汀握住木揚的手腕把人拉了出來,“隻是一個小手術。”

“既然就是個小手術,為什麼不能術後再告訴他們啊……”木揚跟在解彆汀身後,聲音低弱的嘟囔著,“這樣他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木揚,他們應該知道。”

解彆汀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到木揚難受的樣子又不由自主地緩和了語氣:“難道父母子一場,你連生病都要像瞞個外人一樣瞞著他們嗎?”

“……”

如果是外人,反倒是不用在乎對方知不知道了。

木揚不知道解彆汀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執拗,一定要木南山和姚鳶知道他生病的事,可他真的不太能說出口。

與發現自己不是親生的這件事無關,就之前的事沒發生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爸媽開口——你們的兒子得了絕症,就要上手術台了,生死皆由命。

知道自己不是親生以後,木揚更不想要他們為自己難過。

上一世也是這樣,最開始是不敢見,怕他們真的不要自己……

後來發現癌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