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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誰。”

何崇的眼神有些發愣,額頭上竟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桓是知看著他的神色,乘勝追擊,道:“何崇,還不快放了本小姐?本小姐要是心情好,說不定可以叫我爹爹伯父賣個人情,免了你的死罪……”

何崇仍有些猶豫。

一旁的王藍田卻忽然大步向前,用力去推抓著桓是知的那兩個護衛:“還不給桓小姐鬆綁?”

那兩個護衛去看何崇,何崇皺著眉,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

王藍田乾脆“唰”地一聲就近抽出一名護衛的長劍,小心地割斷了桓是知手上的繩索。

重獲自由。桓是知望著被勒出血痕的雙腕,疼得禁不住“嘶”了一聲。

王藍田忙關切地問:“怎麼樣,沒傷著吧?”

桓是知對王藍田的親切有些不習慣。他平日就不討喜,今日竟然又與何崇鬼混在一起,桓是知本不想給他好臉色。

但人家畢竟剛剛替她鬆了綁。她隻得悶悶地說了句:“沒事。謝啦。”

王藍田去扶她:“我們快走吧。”

桓是知避開:“我自己走。你啊,好好地和你的‘何兄’在這裡紙醉金迷吧!”說完跳出一眾護衛的包圍,就要朝門外走去。

王藍田丟下手上的劍就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走。”

“今天誰也彆想走!”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婦突然步履匆匆地進了門。

何崇立刻跪下:“公主!”

桓是知也差點跪了:“矮冬瓜?!”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不錯,長清公主身後跟的那個人,正是將她掠來的“矮冬瓜”。

他沒被捉住?

那馬文才呢,馬文才怎麼樣了?

桓是知的心徹底慌了。

第三十八章 挾持

長清公主並沒有出聲, 隻是似不經意一般瞥了一眼那個矮冬瓜。

矮冬瓜忽然躍起, 揮拳向桓是知擊去。

這矮冬瓜雖然不是馬文才和劉裕的對手, 但武功遠在桓是知之上。桓是知不是對手, 勉力接了幾招,很快便露了破綻, 肚子上挨了一腳。

她慘叫一聲,飛出一丈遠。

王藍田大驚, 忙跑過去護在桓是知身前, 又向何崇求情:“何兄,求求你,放過她吧。”

何崇看了一眼王藍田,又去看長清公主:“公主,她是桓家的小姐, 要不我們就……”

“沒腦子。”長清公主瞪了一眼何崇, “正是因為她是桓家的人, 所以才留不得。”接著又不屑地瞥了一眼王藍田,“王藍田, 你讓開, 否則,彆怪本公主不顧和你家這麼多年的交情。”

話音剛落, 那個矮冬瓜立即又欺身上前。王藍田起身格擋,%e8%83%b8口被擊中一掌,幾乎是飛到了何崇腳邊。

何崇有些不耐地扶起他,皺眉勸道:“老弟啊, 算了吧,說到底,她也不就是個女人嘛。聽公主的吧,不會錯的。”

那矮冬瓜抬掌就要向桓是知天靈蓋上拍去。桓是知無法,幾乎認命般閉上眼睛。

正在這時,王藍田忽然厲聲叫道:“住手!桓玄將軍就在公主府外呢!”

這句話沒頭沒腦,沒人會把它當真。可正是這樣一句話,居然真讓那矮冬瓜收了殺勢,立在一邊看著長清公主,等待確認的指示。

在得到消息趕過來之前,長清公主已經了解了桓是知的身份,也暗下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宰了她再說。

可乍一聽見“桓玄”這個名字,她還是不禁猶豫了。

“你這是在拿桓溫桓玄他們嚇唬我嗎?”長清公主的音量隨著怒氣驟升,卻也似在掩飾內心的發虛,“現在這大晉,還姓司馬呢。搞清楚,我司馬清才是公主!桓家小姐再尊貴,也不過是個臣女罷了!”

桓是知掙紮著起身:“公主殿下,你既如此愛重自己的公主身份,也時刻顧慮皇家顏麵。那麼,你就該好好約束自己駙馬爺的行徑,怎可容他那般胡作非為!”

長清公主秀眉一挑:“他如何胡作非為了?”

“駙馬爺的私生活如何,公主不會不知道吧?”桓是知環視著滿地狼藉,適才那些鶯鶯燕燕早在混亂中散去了,“既然公主都如此大度,我本更沒有資格過問。隻是如今,駙馬竟然劫掠民女,事後還滅口殺人。如此獸行,天理難容。”

“你這個小丫頭講話好歹毒啊!”何崇居然還有些委屈,可憐兮兮地湊到公主身邊,“本駙馬隻是邀請她們來我府上玩一會兒,玩完了我就送她們回家了。是吧,公主?”

“閉嘴吧你。”長清公主橫了一眼何崇,皺眉瞧著他額上凝血的傷口,“本公主寵著你養著你,變著法兒要你開心,還要事事幫你善後。你啊,可得給我仔細著這張臉。真是個繡花枕頭!”

桓是知恍然大悟:“所以說,那些婦人,其實都是公主你派人擄來的?也是你殺的?”看來,那個矮冬瓜八成就是隨公主出嫁的太監。

長清公主的語調沒有一點波瀾:“貓貓狗狗而已,殺了就殺了。難道還要留著她們出去亂吠咬人嗎?”

桓是知被長清公主語調中的不屑激怒:“司馬清!”

“你叫我什麼?你們桓家的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長清公主眼中閃過殺意,“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你一個死掉的桓小姐比較有分量呢,還是我這個能開口說話的公主更尊貴!”

王藍田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長清公主麵前,哀求道:“公主三思啊!”

“本公主殺個不聽話的丫鬟,還需要三思嗎?”長清公主冷笑:“瞧瞧她的樣子,這兒可沒有什麼桓家大小姐。到時候將她的臉花了,把屍首往荒野一丟,誰能證明她是桓家小姐?誰又瞧見桓小姐從我們公主府的大門進來了?”

何崇喜得拍手:“沒人瞧見,沒人證明!”

那矮冬瓜得令,又向桓是知撲將過去。

身後是牆,右側是嚴陣以待的眾護衛,左前方是殺氣騰騰的矮冬瓜。桓是知無處可逃。

恰在這時,隻聽得一陣急促的刀劍出鞘之聲,接著有人訝異地“哎呀”了一聲。

待到眾人反應過來,才驚覺王藍田竟製住了何崇,將一把劍架上了他的脖子:“住手!否則我就殺了他!”

和眾人一起,桓是知也呆住了。

沒人瞧見王藍田是何時一咕嚕爬起來的,也沒人瞧見他是如何抽出護衛的長劍的。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桓是知和矮冬瓜身上,無暇料想適才還跪在公主腳邊哀求的王藍田,能有膽來上這麼一出。

何崇臉色煞白:“老弟,你、這是做什麼?”

王藍田握著劍柄的手和他的聲音一樣輕輕顫唞:“我要你們放桓小姐走。”

初見這架勢,長清公主也是嚇了一跳。可她很快察覺到了王藍田難以自製的恐懼,語氣中便又帶上了幾分天生的威嚴:“王藍田,你現在把劍放下,本公主可以當這一切沒發生,不治你的罪。”

何崇想點頭卻又不敢動脖子,隻能努力翻著白眼去看身後的王藍田:“對對對,王老弟,刀劍無眼啊。你快把劍放下來,我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王藍田捏著劍柄的手緊了緊:“我叫你們讓開路,讓桓小姐出門去!”

“王藍田!”長清公主的臉沉下來,“你給我想清楚。你不要命了嗎?你們王家,以後還想不想在這大晉立足?”

王藍田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鬆動,可一瞥見不遠處的桓是知,他便又將劍鋒向何崇的喉管更拉近了一分:“我叫你們放人!”

“放人!放人!”何崇大叫,“快把路給 桓小姐讓開!”

矮冬瓜巋然不動。

何崇急了:“狗奴才!你沒長耳朵嗎,本駙馬叫你讓開!”

長清公主沉聲道:“不許放。”

何崇傻眼了:“公主、公主……你不能拋棄我呀,公主……”

“這個姓桓的,今日絕對不可以活著走出公主府。”長清公主冷著臉,直視著王藍田,“我倒要看看,王藍田你能有多大的膽子。有本事的話,你就真的把當朝駙馬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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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闖府

王藍田呆住了。

他不敢。

在書院的時候, 雖然他一直妄圖稱霸, 作威作福當老大, 可他從未殺過人, 也從沒想過要殺人。

更何況,自己持刀挾持的, 還是當朝駙馬。

衝上頭頂的熱血開始往下退。王藍田帶著歉意和羞慚去看桓是知。

桓是知此刻卻已經不再害怕了。

她承情地衝王藍田抱了抱拳:“藍田兄,多謝你的仗義。這份恩情, 看來是知隻有下輩子報答了。”

接著昂起頭, 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動手吧。本小姐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算好漢。”

矮冬瓜見桓是知已然認命,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閒閒地舉起手就要往桓是知頭上拍去——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殺人的時候不用刀劍。

他很享受頭骨在自己掌心碎裂的感覺。

桓是知臉上帶著詭異的絕望, 佯裝閉上的眼睛卻悄悄留了一道縫隙。

就在矮冬瓜大意又得意地抬手, 身前空門畢露的時候, 桓是知忽然躬身向前,跨步出拳, 狠狠地朝著他的肚子掄了過去。

要她桓是知坐以待斃, 做夢吧!

她就是要死,也得做一個戰死鬼!

那矮冬瓜毫無防備, 猛然受這一擊,雖不至於飛出多遠,卻也疼得本能地蜷縮起身體。

桓是知一刻也沒耽擱,拔腿就朝門外跑去。

她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公主府, 甚至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可是在屋內就是等死。

還能怎麼著啊,能逃一會兒是一會兒唄。

隻要還能喘氣,活著就有希望!

在場的人都沒料到桓是知還會這般“垂死掙紮”,說好的英勇就義慷慨赴死呢?!

矮冬瓜都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了,護衛們才想起來要邁開步子去追桓是知。

桓是知在公主府裡著心急如焚地亂竄,護衛們在身後咋咋呼呼地瞎追。

大概是大戶府邸的格局都有些類似,憑著直覺往外跑的桓是知,居然真的找到了大門。

可她還未顧得上高興,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揪住了,接著整個人被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桓是知還沒來得及喊痛,就感覺自己的頭發又被人扯住,那個死太監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死丫頭,竟敢戲弄我。本想讓你痛痛快快地上黃泉路,你非給自己找不自在。好,那我就成全你,讓你慢慢地死去。”說著揚手甩了桓是知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下實在重。桓是知登時感覺頭暈目眩,臉上火辣辣地腫起一片,嘴角也滲出血來。

肚子上適才挨的那一腳忽然也痛起來。

桓是知忍不住想咳嗽,卻被那死太監一雙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嚨,連喘氣都甚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