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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懷疑我倆私下是不是做了什麼交易,要對他不利。既然他無論如何都有敵意,不如索性攤開給他看,我就是要站在你身邊,支持你。”

言進俊朗的眉眼一展,他撫過沈鈺的臉,口%e5%90%bb傲然:“我不怕他。公司的爭奪是因為我們理念不同,他不能讓爺爺的公司變好,我就要做我該做的事。誰都可能輸,誰都可能贏,無關其他,僅此而已。”

這是兩個男人間關於事業的戰場,與言利曾經對他種種苛待無關,苛待破壞的是他們之間的親情,較量靠的則是實力,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過如此。

“嗯。”沈鈺將臉朝他手心裡貼去,“我的言進,無畏前行。”

言進笑:“嗯,你的。”

“明天我去看一看外婆,”沈鈺道,“今天大家都在休息,明天就會討論遺產的事,外公先前有立遺囑,但我還是想去看著,免得有些人想從中作亂。”

言進:“可我明天沒時間,之前的事都堆了過來,當中有時限緊的,實在排不過來。”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走一趟就行了。”沈鈺眼簾垂了垂,他放輕聲音,如今他的音色裡許多東西回來了,哀思與神傷不必在言進麵前掩飾,“外公的遺囑上有我的名字,我沒資格拿,我會放棄那份遺產。”

言進點頭:“都聽你的。先去吃飯,待會兒再敷敷眼睛。”

沈鈺吃了自己的那份早餐,他對蘭姨特地登門拜訪的目的大致有數,有話不在電話裡說非得要當麵說,自然不是小事,就看是否真如他所想,蘭姨會不會拿出什麼。

蘭姨到的時候,沈鈺眼睛好多了,隻是麵色看著依舊有痕跡,不過蘭姨即便上了妝也蓋不住她的倦色與憔悴,兩人一照麵,都識趣地繞開了對方神情憔悴的話題。

言進沒有刻意回避,也沒有坐過來,他不去書房,就在落地窗前的桌上敲著筆記本,事情確實多,明天有的事必須出去跑才能處理。沈鈺和蘭姨坐的地方跟他不遠,沈鈺一抬頭就剛好能看見他。

蘭姨喝了口茶,誇讚道:“茶不錯。”她放下杯子,“言進在這兒沒關係?”

沈鈺歉然道:“本來他該跟我一起招待您的,可惜實在太忙。”

他說這話意思是兩個主人家都該坐鎮才好,話裡話外都是親近之意,蘭姨愣了愣,隨即苦笑:“看來你倆的感情有進步……小沈,婚姻裡還是要為自己多想想,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她的感情剛遭受背叛,沈鈺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時候去反駁刺激她,順著她的話點頭:“謝蘭姨關心。”

蘭姨拿出一個U盤,推到沈鈺麵前:“裡麵的東西你看看,也算是讓公司認清胡武冠是個什麼人,我相信你跟沈董為了公司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裡麵是胡武冠近年偷偷做的某些事和證據,涉及商業,交給沈鈺或者沈厲是最合適的,畢竟彆的股東還有可能跟胡武冠抱團,但沈家的人不會跟自家公司過不去,他們事業的根基在此。

沈鈺按著U盤:“您似乎已經十分篤定。”

蘭姨慘淡一笑:“饒是與他生活了幾十年的我,也是花了功夫才找到的證據。大家也該聽說他有情人的事了,從出軌到這些事,我拋開感情狠下心來看,真是越看越心驚……是我當年看走了眼,是我心軟願意相信他,受蒙騙至此。人啊,還是不能太感情用事。”

蘭姨說完後,舒出口氣,道不完的惆悵,她目光凝了凝,把自己的腰背撐直了:“我今天來,就是送東西,得親手給你我才放心。”

沈鈺:“好,我一定認真看。”

“那我這便告辭,不打擾你了。”蘭姨說著就要起身,沈鈺挽留,“蘭姨不再坐坐?晚飯嘗嘗我家王叔手藝吧,您剛稱讚他泡的茶好,他做菜更是一絕。”

“不了。”蘭姨已經站起,“好意心領,我還有事。你也不必送了,我自己出門去,你雖年輕,還是多注意下休息,身體最重要。”

是說他神情的事呢,沈鈺起身相送:“蘭姨也多多保重,慢走。”

蘭姨走後,沈鈺捏著U盤坐到言進對麵,言進旁邊還擱著一台沒翻開的筆記本,言進把本子推給他:“這台可以用。”

對他們這些手上能握著公司核心內容的人來說,從彆人那兒得來的數據存儲器不能隨便往電腦上放,就怕裡麵帶著不明軟件,會汙染電腦。言進說這台可以用,那麼這台筆記本上就沒存著什麼重要東西,沈鈺打開電腦,把U盤插好。

內容過於豐富,他瀏覽得花時間,言進起身稍微活動下筋骨,走到沈鈺身後,不再詢問要不要回避,沈鈺今天都說到那個份上,他若隨時還要再問,未免不識人心意。言進跟著看了幾段:“好東西。”

完全是奔著摁死胡武冠去的。

“是好東西。”沈鈺動著手指頭翻頁,“得發給法務,看來胡武冠不僅要打離婚官司,還得麵臨牢獄之災。”

蘭姨給出的東西比沈鈺預想中還要好,枕邊人出手力度非同凡響,把胡武冠老底都掉了個乾淨,這次不怕他不倒,言進看到某段時睜大眼:“這是……他這也做得出來。”

“人沒了良心,做出什麼都不稀奇。”畢竟良心一丟,就不是個能以常理揣度的人了,或者能不能再稱為“人”都不好說。

言進隻站著看了一會兒,肩背放鬆得差不多,便又投入自己的工作裡,沈鈺一時半會兒看不完,他聯係了公司法務,先給法務發了一份,兩邊同時跟進,他也慢慢看。

夜裡,沈鈺早早拾掇好上床時,言進還愣了愣:“我本來已經做好勸你不要熬夜的準備了,這麼乖?”不用他開口,沈鈺竟然放下了工作,打算早睡。

“我對工作儘心儘力,但也沒到工作狂的地步。”沈鈺靠坐在床頭,誰都能瞧出他神色疲倦,他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言進也坐上來,他攬著沈鈺的肩膀問:“還難受麼?”

沈鈺閉了閉眼,這次沒有避而不答,沒有自欺欺人,他誠實道:“難受。”

送走外公的哀思還在心口,淩晨那過大的情緒起伏讓他時不時恍惚,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今天他壓根也沒做多少事,大部分時間其實都在發呆,工作的時候可以強迫自己想正事,幾乎已經成為本能思維,可一停,腦子裡就想到外公那雙手,心口就泛疼。

然後還會不可遏製想到母親,曾經那混亂的、塵封的記憶一旦被翻出,清晰遞到了眼前,一時半會兒還真放不下。

好在他如今不是孤身一人了。

這種痛楚沒法用言語安慰,身邊隻要有個人在,他就能撐。

言進抬手覆上沈鈺後腦,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你自己大約都沒注意,聽到外公病情後你就一直繃著。想哭、難受都是人之常情,忍這個字,過猶不及。”

沈鈺腦袋動了動,在他肩膀上找了個位置停下:“是啊,我以前把自己封閉成了個木頭。”

枯木也能再生,何況他自己無意識的掙紮,好歹沒真枯得徹底。

兩人安靜了片刻,氣氛是靜悄悄的,片刻後沈鈺出聲叫他:“言進。”

言進:“嗯?”

沈鈺卻沒接著說話,仿佛隻想叫叫言進的名字。其實他有話想說,他想說,日後你能不能不要先我一步走。

但這事兒從古至今就是個難題,哪怕敢做出保證,也未必可做到,因為不由他們說了算。至於先走後走誰更自私的問題,不同人也有不同看法,沈鈺覺得得加個前提,那就是先要一起到白首。

於是沈鈺沒有朝他提問,而是湊到言進耳邊道:“我想跟你到白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言進:“我們會的。”

沈鈺說出了第二句話,這次聲音更低了,幾乎是氣音,從沈鈺%e8%83%b8腔裡自然而然滾動出來:“言進,我好愛你。”

沈鈺話音剛落,天旋地轉,視線一晃,他被言進猛地按倒在床,言進眸子裡帶著欣喜,眸光熠熠生輝,他盯著沈鈺的眼睛,氣息有些急:“你再說一遍?”

沈鈺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我、愛——”

他話沒能說完,被言進堵住了。綿長的呼吸交錯後,言進狠狠抱著他:“我愛你,沈鈺,我愛死你了……”

言進吸了口氣,%e8%83%b8腔都在顫:“我們說好了,一起到白首。等到白發蒼蒼,無論我們中誰先壽終正寢,另一人都要好好過完剩下的日子,一人活著,我們的愛就活著,帶著愛意過完剩下的時間,再去團聚,好不好?”

沈鈺想:他果真知道我心裡正念著什麼。

他哽咽了下,抱住言進,低低道:“好。”

此生路能得你伴,願與君,共白首。

第45章

當天晚上沈鈺是早睡了,法務組的拿了他給的資料,壓根睡不著,覺得裡麵的內容簡直越看越提神,自發加了一個晚上的班,各個都摩拳擦掌準備乾大事,非常興奮。

他們等著時間,估摸著沈鈺該起來了,給他打電話,語氣是掩不住的激動:“沈總,昨晚我們把證據理了理,還有些地方需要補充,您什麼時候來公司啊,好多細節咱們還得談談,胡Z……哦不是,胡武冠居然是這等人,他要吃的官司可不少。”

“你們做法務的,業內有自己圈子,我們公司隻需要做我們相關的部分,打自己的官司,剩下的你發給彆人,給其他的債主。”沈鈺已經坐在車上,要前去探望外婆,“沈董上班後,把事情說給他聽,我今天未必有空,如果下午能到公司,到時候再聯係。”

法務部的人忙應聲:“好的好的,您忙。”

沈鈺想了想,在車裡摸出電腦,把狙擊的那家胡武冠公司的情況以郵件形式發到了沈厲郵箱裡,便算是這次任務的全部彙報了,沈老爺子要胡武冠再不能插手公司的事,這不就成了麼。

沈鈺原本想著造成胡武冠的財政危機,逼他把股權拿出來,胡武冠的枕邊人卻直接把他往死裡按,胡武冠可算是全完了,超額完成目標。所以麼,做人還是要講良心,有因就有果,惡因結惡果,胡武冠可不就自食其果了嗎。

沈鈺到的不早不晚,兩個舅母一直跟外婆在一處,這幾天下來沈鈺看得出,舅舅舅母們跟老人家關係都不錯,一家人關係是真好。外公的遺產主要也是給老伴和兩個兒子,遺囑中有沈鈺的名字,是外公還一直惦念著自己的女兒,和早早失去母親的外孫。

沈鈺正式放棄遺產份額,為了避免其他人誤會他是嫌棄份額少,沈鈺當著外婆的麵解釋清楚。重新分配的時候,沈鈺放手的那份其餘人都願意交給外婆,沈鈺這才放下心,看來沒有人打算為了財產為難老人家。

此時言進已經到了公司,帶上資料和助理準備出去一趟,碰上了灰頭土臉從言利辦公室出來的李暢禮,李暢禮彆的不說,他向來很注重外表,今兒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