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腰,沈鈺身形驟停,他眼皮一掀:“做什麼?”

“我覺得我倆都有夫妻之名了,再有點夫妻之實也沒關係,犯不著守身如玉是吧?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不出家,憋著乾什麼呢?”

沈鈺眼珠子一動:“你就知道我守身如玉了?這些年我——”

“打住,彆編了,”言進毫不客氣打斷沈狐狸施法,“就你那潔癖,還想說玩過多少人?是在小瞧我對你的了解嗎?”

沈鈺確實是故意的,但他沒料到言進沒有采取陰陽怪氣打擂台的方式回應他,拆台如此乾脆,言進的語氣裡甚至帶著縱容的笑意,這讓沈鈺預感不妙,他察覺到了危險氣息,沈鈺一動想要退開,他怕再這麼下去會發生他不願看到的事。

“鬆……言進!”

沈鈺剛按著他的肩膀要把人推開,言進卻毫無預兆大力圈著人,一把將他抵在了牆上,兩人之間的空氣也被攆走,%e8%83%b8膛貼上了%e8%83%b8膛,沈鈺手一抓,言進側頭,剛好%e5%90%bb在他耳垂上。

在酒宴上沒能含住的,這會兒可算是如願碰上了。

隻一下便離開,輕如鴻毛,卻如火炙,燙得沈鈺渾身一顫,心也跟著顫。

沈鈺偏過頭躲開言進的腦袋,語氣終於不再是淡定,他手上也下了狠勁兒要把人推開:“鬆開!你乾什麼!”

這層層麵具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狐狸,終於也有驚慌的時候。

言進肩膀被人抓得生疼,卻笑了,他卯這勁兒把沈鈺箍著,耍無賴:“不放。”

兩人%e8%83%b8膛貼著,言進一笑,顫動就貼著傳到沈鈺身上,把他%e8%83%b8膛中的律動也攪得亂七八糟,沈鈺力氣不如他,推拒無果,他氣著:“發什麼瘋!我知道你沒醉!”

“你就當我是醉了不行嗎?噓——”言進把頭埋在他肩膀上,不再有彆的多餘動作,隻是這樣抱著沈鈺,低聲道,“就這樣,讓我抱會兒,一會兒就好……”

言進的表情全數埋了下去,沒人瞧得見,離他最近的沈鈺也隻能聽到肩頭傳出一聲幾不可聞、若有若無的聲音:“很累啊……”

沈鈺推拒的力道驟然一頓。

外放的人們想傾倒苦水發泄自己很累的時候,通常會大聲說話大聲歎氣,讓“累”這個字隨著語言全部滾出去,然後收拾心情重新開始;而有些人一個“累”字絲絲縷縷,實在是他們無從宣泄,甚至不能讓人看見自己疲憊的一麵,好不容易說上一回,身邊的人還會懷疑是不是錯覺,還會覺得奇怪:他這麼強大,原來也會喊累嗎?

都是人,是人說個累有什麼好奇怪的?

沈鈺緊抓的手慢慢鬆開了,言進沒再有其他動作,隻是安安靜靜抱著他。沈鈺手指動了動,如果他順著往後,就能把雙手環在言進背上,給他一個真實的擁抱,但沈鈺的手指停下,最終隻是搭在言進肩上。

沈鈺任言進抱著,他腦袋往後靠在了牆上,閉上眼,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再有彆的動作,也沒說彆的話,良久後沈鈺放在言進肩上的手垂下,他睜開眼望著天花板,開口問:“可以了?”

言進動了動,沒吭聲。

沈鈺嗓音裡帶著歎息:“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你累的時候我也不會溫聲細語哄你,我這兒沒有溫情,放手吧。”言進從他肩膀上抬起頭來,慢慢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但他還抱著沈鈺,在極近的距離看著沈鈺的眼睛,沈鈺那雙漂亮的眸子裡繃著情緒,強硬地阻隔他窺探內心,他凝了一層冰,可言進堅信自己能化掉這層冰。

“不需要溫聲細語,我隻要你在。”言進抬手,輕輕摩挲沈鈺臉頰,“能不能從你這兒汲取溫情是我說了算,不是你。”

手指很暖,但沈鈺冷冰冰的沒有動搖:“給不給是我說了算。”

“是你說了算嗎,是嗎?”言進徹底鬆開他,退後兩步,伸手在他心口位置虛空一點,“是嘴上說了算,還是心說了算?”

沈鈺攥緊手指,忍著沒有躲開視線,硬著聲音:“都一樣。”

口是心非。言進放下手,沒有拆穿他的言不由衷。

“不早了,休息吧。”言進拉開距離,讓沈鈺周身徹底從他的氣息裡解放,“今晚的解圍,謝了。”

“欠我一次,”沈鈺道,“記一個人情。”

“記。”言進大大方方的說著。

沈鈺想把溫情的表麵打碎,用最疏離的方式來把他們之間的事化作一筆筆交易,交易有來有往,終有結清的時候,交易也得雙方同意,可在言進這兒想的卻是:反正無論怎麼算怎麼記,你都彆想跟我兩清。

今夜回來的路上,言進隻閉眼小憩了一會兒,剩下的時間都睜著眼,車窗外的夜景早已見怪不怪,可大約是身邊有人陪著,不由覺得今夜景色真漂亮,這又讓言進不由想起了當初遞出的第一張箋紙,寫的正是“今夜月色真美”。

遞第一張箋紙的時候,他有一套完善的計劃,當晚沈鈺回複他“沒空”,那也沒關係,可第二天沈鈺不願在大學期間談戀愛的事就傳遍了,也傳進他耳朵裡,言進多聰明個人,立馬就知道這是沈鈺的回答。

沈鈺的回答也很巧妙,這種拒絕方式不至於讓他難堪,從此後他們還可以跟從前一樣相處,當做無事發生,繼續做難得的對手,偶爾又可以一致合作,在正事上跟有能力的人合作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可言進不想跟他止步於此,他想明白沈鈺究竟是怎麼想的,於是有了更多的接觸,有了後來更多的九十八張箋紙,有了更深的了解。

沈鈺的自我評價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言進對他越是了解,越是舍不得放手,假如沈鈺都是敗絮了,那他可真不知道要怎樣的人才算得上金玉。當然,沈鈺並不完美,人無完人,何況這家夥常常能氣死個人,可對言進來說他就是自己想捧在手裡的那塊玉,獨一無二,非他不可。

對這段婚姻沈鈺肯定有他的打算,言進當然也有,萬般打算裡隻有兩個字從不在他的計劃內,那就是“離婚”,都是他的伴侶了,怎麼可能放手。

第24章

夜裡如果中途被吵醒或者驚醒,沈鈺就不太能睡得著,此刻他就是這樣的狀態,從被窩裡出來,去酒宴上接了言進,回來又鬨一通,這會兒徹底清醒,完全不困。

沈鈺捏了捏自己耳垂,還殘留著被觸碰感覺。他一直避免跟言進在肢體上過於親近,婚禮的那一%e5%90%bb可以當做不得已,他可以強硬的把當時感覺拋諸腦後,就如同多年來把許多心思生生從心口剜下來,痛過總能結痂,偏偏一個蜻蜓點水落在耳上的%e5%90%bb就能讓他心亂如麻。

可見生了根的心思再怎麼剜也去不乾淨,人心是肉做的,做不到沒心沒肺就得受著心裡滋生的喜怒哀樂。

沈鈺此刻的清醒是相對困倦來說,並不是說他神思清明,實際上情緒堵著他,亂如麻。他又拿出了木盒,隨手拿出幾張箋紙,也不看數量,手一抹,扇形排開在桌麵上,手機正好響了個提示音,害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沈鈺驟然從自我世界裡脫出,整個人都震了震,手一滑,本來完美的連體扇形裡有一張箋紙往邊上挪了挪,脫離了大部隊。

沈鈺已經偏過頭去,沒注意到,他轉身走開去拿手機,轉身時風衣衣擺一掃,將脫離大部隊那張帶下了桌子,不偏不倚落進了垃圾桶裡。

是言安安發的消息,告訴沈鈺她到家了,從前她報平安的對象隻有一個,那就是言進,如今多了個沈鈺。之前不是讓蘇小樂跟言安安聊事業麼,兩人聊得還不錯,據蘇小樂說已經在擬定計劃了。

沈鈺嘴角弧度柔和起來,他回複了言安安的消息,重新走到桌邊,從扇形箋紙裡抽出一張,照樣擱在自己枕頭底下,明天還有正事,即便不困也得想辦法入睡,再精神下去就該影響明天的狀態了。

燈一關,無人注意到垃圾桶裡默默躺著的箋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二天一早起來,沈鈺第一件事就是把枕頭下箋紙收回盒子裡放好,早飯時王叔告知沈鈺今兒會請人來打掃屋子,詢問他書房和臥室是否可進,沈鈺想著該收著的東西都有收好,點點頭給了進房間的允許。

一直到沈鈺收拾好了準備出門,也沒見著言進,沈鈺狀若漫不經心問了句:“言進早出門了?”

“沒有,還沒起呢。”王叔道,“早間我去看過一次,少爺昨兒喝多了頭疼,今天想多休息下。”

“哦。”

沈鈺好似就隨口一問,並不關心下文,反正就算沒他在王叔也能把言進照顧好……其實自己在他的人生裡很多餘吧?

沈鈺踏出門時對著天光,遙遙呼出一口氣,陽光正好在他眼前,他不得不伸手擋了一下,微微眯起眼。

光芒麼,誰都喜歡,哪怕此刻晨曦微光尚且清淺,很快就能升上中天,鋪滿大地,言進也是個光芒熱烈的人,刺著沈鈺的眼睛,讓他想避開,又忍不住想尋求點兒溫暖。

言進是個強大的人,即便沒有沈鈺幫忙,他也總有一天能打破身上的枷鎖,拿到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言利算什麼,不過是他磨礪鋒芒的一塊石頭,沈鈺從不覺得言進會輸給他。若是沒有遇到沈鈺,言進也還是言進,能無畏的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行。

可是遇到言進的沈鈺,看到了一道強烈的光,他想縮回黑暗裡,眼珠子卻忍不住追尋著那道耀眼的光芒;他想把光掐滅在心門外,可光固執又強硬地要暖著他凍在黑暗裡的身體。

嘗過光芒和溫暖的人,再如何狠心,都會不由自主去眷念那點溫柔,是對囚徒的救贖,是踽踽獨行的夜裡難得的依靠。

言進本來不需要生活裡有個沈鈺,偏偏遇見了,還執著的不願放手,但實際上不是言進需要他……是我成了他的枷鎖。

沈鈺伸出手,晨光照亮了世界,也照著他這個人,手心裡好像什麼也沒有,但是卻有光。

是我把光圈住了。沈鈺看著自己的手,漠然地想:如果世上沒有沈鈺這個人就好了。

沈鈺很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非常危險,但他足夠冷靜,仿佛他是個旁觀者,仿佛沈鈺是彆人,他隻是在旁冷眼旁觀,過分的冷靜是壞事,因為太淡漠了,淡漠得脫離了世界。

……當初爸爸做出輕生舉動前內心是怎麼想的?

沈鈺蜷起手指,緩緩深呼吸,把自己從魔障的狀態裡拉出來。不至於,他在內心告訴自己,沈鈺就算生病,也沒有沈默那麼嚴重,既然生而為人來了這個世界,無論如何是要走下去的。

他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終於挪動腳步去了車庫,讓自己忙起來,也是種調節情緒的方式。

今天公司高層的會議還挺熱鬨,胡武冠果然提了想換掉許辰文的事,不過這事兒根本不用提上正規議程,因為僅僅提了這麼一嘴兒,就立刻遭到大家夥的反對。胡武冠本來就帶著試探的意思,之前跟許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