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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被妖族所滅,關鍵時刻小離以元神祭鼎,這才保了我清虛滿門。”

“小離?”

“她便是雲喬皙的前世。”

“所以小離以元神祭鼎救了你們清虛派,薑夢予就活該用元神來補償?真是可笑,欠她的是你們又不是薑夢予,憑什麼要犧牲薑夢予?”

“我帶她上清虛門,教她修煉,讓她變成強者,總好過她做一個凡人備受磨難,我以此換她的元神並無不妥。”

他到現在還沒覺得他有什麼對不起薑夢予的,許昭月真的要被氣笑了。

她覺得跟陽城子講道理是沒什麼用的,這人有他一套固執的理論,他覺得他沒錯,覺得他所做所為都是合理的,覺得薑夢予的元神就該為他所用。

他到底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

“我一直不明白,你作為一個修道之人,究竟修的是何道?仁義禮智信為道心,陽城子,你真的有嗎?”

陽城子沒回答,隻靜靜看著他。

“奸邪,□□,自私,貪婪為萬惡之首,你除了□□,其他的惡哪樣不占?將薑夢予帶到清虛門教她修煉卻隻為抽她元神,此為奸邪,理所當然抽走薑夢予的元神救你想救的人,此為自私,作為一個修道之人卻眷念人世俗塵,此為貪婪,你無修道之心卻要修道,你修道是為壓製你體內的惡吧?你被世人奉為聖人,受萬人敬仰,彆人都以為陽城老祖是高潔偉岸的聖人,素不知陽城子天性為惡。”

陽城子眼波微動,他想起心魔幻境中,他與她對弈,她的話與現在相差無幾,他真的就如她所說的那樣嗎,如果不是那樣,為什麼那些話會出現在他的幻境中?是否他潛意識裡就清楚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她顯然也足夠了解他,他因知道她對他的了解自然也知道她會說什麼。

他內心泛起波瀾,許久無法平靜,他們竟會心意相通到此地步。

隻不過,她還不是完全了解他,奸邪,□□,自私,貪婪,萬惡中的四大惡,她說他占了三樣他並不想認,而他唯一漏了的那一樣才是他心魔的原因。

“哦,不對,我看啊,你怕是連%e6%b7%ab-欲都占了。”她突然又補充了一句。

“……”

陽城子看她的眼神漸深。

許昭月接著道:“你留著雲喬皙在身邊,怕是也沒忍住與她雙修吧?”

陽城子道:“我未曾與她雙修。”

許昭月撇撇嘴,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

陽城子想到他的心魔幻境中,她對他張開雙腿,他不知他的心魔究竟從何而來,何時而起,可他確實起了%e6%b7%ab-欲,並不是對雲喬皙,而是對她,這是他修道路上的巨大衝擊,他近日常常被心魔所困。

他無法阻止,也並不想阻止。

陽城子手掌一攤,手心之上多了一件藍色法衣,他衝她道:“這是我親手煉製的法衣,你的要求我無法為你完成,我將此物贈與你以示彌補,你看如何?”

許昭月隻是往法衣上麵隨意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件衣服不簡單,成色,做工都在頂尖水平,煉製人還在上麵打上了結印,直接與他的神魂相連,一旦穿上這件衣服,哪怕她隻是個沒有修為的廢物彆人也打不動她,而且因為與他神魂相連,她一旦有危險,他可以立刻出現。

這種東西一般隻會用在道侶身上,就跟之前安乾道君在她額頭上留下的冰魄差不多。

他將這件東西送給她,實在是讓她沒法不多想。難不成真的像她想的那樣?他不僅送了她夬陰天書,還送她固嬰丹,現在竟還送她一件與他神魂相連的法衣。

她想到了那次她問他是不是喜歡他,那一次她本來隻是試探,目的就是想讓他分神對付雲喬皙,而他也確實分神了,她從未仔細想過,確實也覺得不太可能,根本沒往那方麵聯想。如今再細想他當日分神,確實不太對勁,對於一個強者來說,分神是一件大忌,是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陽城子這樣的巔峰大能會犯這樣的錯誤嗎?

許昭月意味深長笑了笑,說道:“沈君澤,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活得太長了,已經忘了他是何時出生,生於何家,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這個名字,可是在他的記憶中,從未有人叫起過這個名字。

許昭月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的表情,但其實他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靜,並沒有被說中心事的慌亂,也沒有麵對曖昧問題上的羞澀感。

許久之後他微斂眸光,對她說了一句許昭月從不敢想的話。

他說:“不知往後可否日日與卿共天明。”

他聲音渾厚磁性,像遠處響起的鐘聲,竟是格外的好聽。

他說完,目光落在她身上,等著她的答案。

他的目光變了,原本老練深沉,仿若曆經萬世萬劫,早已不為世俗所動的一雙眸子裡蕩起了一圈漣漪,像是被風吹亂了,他期待著,卻又帶著幾分忐忑。

他是如此坦然表達自己的想法。

日日與卿共天明。

心裡猜到是一回事,但聽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有那麼一刻許昭月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陽城老祖之口。

即便她知道這個男人貪戀世俗,但在她看來他貪戀的也隻是俗世的浮華,並不是男女之情,他給她的印象總是清冷的,即便是對雲喬皙的那種疼愛也不像是疼愛情人的疼愛,更像是大人疼愛自己的小孩。

哪怕她剛剛說他和雲喬皙雙修,也不過是想借此侮辱他而已。

這樣清冷的一個男人,她無法想象他會和男女之情扯上關係。所以他的話,讓許昭月無比震驚,她內心震動,許久未能反應過來。

眼前的男人,不再如往常那般高不可攀,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讓人敬仰的陽城老祖,他隻是一個叫沈君澤的男人,一個有著自己感情的男人,他會對他喜歡的姑娘表達愛慕之情,他會期待,會忐忑。

然而在震驚過後許昭月隻覺得可笑,她想起了曾經愛慕著陽城子的薑夢予,陽城子難道不知道她的心意嗎?他這樣心思通透的人有什麼不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不僅如此還活生生抽掉薑夢予的元神,他眼睜睜看著薑夢予死前的絕望痛苦卻毫無反應,就那樣無波無瀾拿著她的元神去複活雲喬皙的前世。

他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他會對著被薑夢予附體的許昭月表達愛慕之情。

世事輪回,繞過了誰?

許昭月很快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她問他:“你想知道答案嗎?”

他道:“自然是想。”

許昭月收斂了所有表情,就如他當日抽走薑夢予元神時那樣,那日的他麵色平靜,麵對她的死無動於衷,眼底毫無波瀾,而此時的許昭月的麵色也如他當日那般平靜,她的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她道:“沈君澤,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含在眼底的情緒有著明顯的波動,他像是被刺痛了,他問:“是因為有薑夢予的殘魂嗎?你與她無關,你並不該被她控製。”

許昭月道:“你該感謝薑夢予體內的那縷殘魂,你知道薑夢予愛慕於你,對於你的所做所為,她是恨的,恨也好,愛也好,最起碼她對你還有情感。我最好的朋友因為雲喬皙慘死,我想殺她你卻處處維護,你的所做所為隻會讓我憎惡,即便你曾經幫我驅蠱,但我內心依然是憎惡你的,我對你除了憎惡之外再沒有多餘的情感,若是沒有薑夢予的殘魂,我連多看你一眼都懶得。”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無波無瀾,沒有恨,沒有怨,也沒有任何在報複他的意思,她隻是在平靜陳述她對他的看法,平靜到讓人覺得殘忍。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

一旦踏足情愛便沒了自由。

他活了這麼久,將一切都看透了,明知會如此卻還是沒控製住。

靜默良久,他說道:“你何須如此傷我?”

周圍陷入寂靜,滴露滴答作響,有風從窗戶吹進來,燭火搖曳,他麵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他眼底的光似乎也隨著燭光明明滅滅。

話都已經說清楚了,許昭月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正要下逐客令,驟然感覺一陣勁風襲來,屋中燭光被一瞬間熄滅,然而又一瞬間亮起來,這一滅一明之間,隻見她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一身白衣,手上拿著他的輪天大刀,精致的法衣襯得他蹁躚如玉,如陌上公子,然而分明如一個俊秀公子,他周身的氣場卻凝重到讓人窒息。他此刻的狀態看上去非常不好,像是才經曆過一場殘酷的廝殺,渾身凝結著殺意,眼底還有癲狂尚未褪去。

看到他突然出現,許昭月驚到了,她猛然站起身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安乾道君目光盯在陽城老祖身上,他握著大刀輕輕勾了勾嘴角,眼底卻一片冰冷,“跟本君搶人,你也配?”

話落,他揮起大刀,強烈刀意滑過一條弧形直接就向陽城老祖劈去,隻聽得哐當一聲,刀刃被一隻四角黃銅鼎擋下,那黃銅鼎通體呈金色,一時金光萬丈,刺人眼目。

許昭月心下一驚,這是龍虎鼎,是陽城老祖的本命法寶。

龍虎鼎死死擋住安乾道君的進攻,將陽城老祖護得滴水不露,安乾道君卻並未氣餒,任何強大的人事都能激起他的興趣,就比如現在,被擋下一擊之後他身上殺意更濃,麵上沒有任何惱怒之色,眼底反而漸漸透出興味。

他運轉法力注入刀身,招式凶猛而果決,一下一下向陽城老祖劈去,陽城老祖揮動龍虎鼎與他對抗,擋住他一記又一記殺招,一時之聽得刀刃撞擊在黃銅鼎上的叮當聲。

兩大巔峰強者對抗,哪怕隻是激起的火星都極具殺傷力,更何況二人內力相撞,周圍被波及到的弱者隻有死路一條。

這兩人一旦打起來,毀滅性可想而知,兩人隻是過了幾招,許昭月一個元嬰修士便感覺%e8%83%b8腔發悶,快要招架不住。

安乾道君想和陽城老祖對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陽城老祖就不是一個好戰的人,也沒興趣和他打,他打他就躲,可這一次他竟直接祭出了他的本命法寶,顯然也想和安乾道君戰一場。

許昭月不想他們倆打起來,不僅是因為強者相對殺傷力太大,更因為她怕安乾道君打不過陽城子,再加上安乾道君之前殺了蔣天成,她不清楚他身體狀況怎麼樣,如果他噬魂毒發了,他貿然和陽城子挑戰,怕是於他不利。

所以情急之下,許昭月忍著強者對抗的衝擊之力,好不容易才挪到安乾道君身邊,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他說道:“天戟,不要與他打。”

柔軟的身體摟上來,熟悉的氣息撲到鼻端,安乾道君身上的殺意漸漸就散了,他收了大刀,陽城子也收了寶鼎。

安乾道君低頭看著抱著他的女孩,久違的感覺很快就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