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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許昭月便一路北行,她曾經在南疆跟穆尤皖姑娘學了一點易容,為了方便行走,她簡單給自己易了容。

越往北走,氣候越惡劣,許昭月如今已是元嬰修為,能輕鬆禦寒,北方的寒意倒也難不倒她。

深夜,萬籟俱寂,獨臨寒峰的寒月崖籠罩在寂靜之中,連呼嘯的風聲也停了。麓海明珠瑩潤的光亮灑滿室內,安乾道君就站在床榻邊,目光幽寂。

如果是以前,這張床上會躺著一具柔軟的身體,用各種睡姿霸占他整張床,現在,床上卻空無一人。

在她來之前他也是一個人生活在這裡,並沒有覺得空空的床榻有什麼不對,可此時,望著空無一人的床,不知為何身體某個地方也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這種感覺讓他陌生。

他瘋狂的想要某種東西來填補這種空洞,想將她柔軟的身體按在懷中,想%e5%90%bb上她香甜的唇,想那一雙圓潤柔嫩的手撫摸著他的身體。

想與她雙修。

他就不該放她走,就該將她禁錮在身邊,她就該和他雙修,就該在這張床上與他癲狂,他該去將她追回來。

他真的真的好想抱緊她。

第50章 好像每個人都有秘密。

可她會毀了他, 毀了他創造煉獄的夢。

既然殺不掉,就該遠離。

他周身溢出的氣息越來越濃,麓海明珠被震得碎裂開, 光亮一瞬間熄滅,黑暗填滿室內, 他依然還站在床邊, 目光幽深而冷。

許昭月沒有目的地, 打算哪個地方比較適合居住就在哪個地方紮根,這天她正在某間茶肆中修整,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昭月看到他不禁愣了一下。

許昭月沒想到她會在這裡遇到紀玄錚。

紀玄錚成為南疆王還沒多久,按理來說應該有處理不完的事務,所以看到他出現在這裡許昭月很詫異。

紀玄錚身後還跟著幾名隨從,幾人進來之後其中一位隨從問道:“王,那兩人怎麼處理?”

“隨便給口喝的,彆死了就行。”

紀玄錚找了個位置坐下,許昭月想了想,摸了一下易容,沒什麼紕漏, 而後她走到紀玄錚身邊衝他道:“公子,你的錢袋掉了。”

紀玄錚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本來應該順著去看地上的錢袋,然而目光落在她身上後便瞬間頓住, 他仔細在她臉上打量了片刻, 眼底溢出幾分驚喜,脫口喚道:“月月?”

許昭月麵色複雜,“你怎麼認出我的?”

紀玄錚道:“一眼就認出來了啊。”

許昭月:“……”

看樣子她的易容技術有待提高。

“你怎會在此處?安乾道君呢, 怎麼沒和你一起?你……”紀玄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已入元嬰了?”

許昭月點了一下頭,“才突破元嬰不久。”

“那恭喜你了。”

“多謝。”

“你還未回答我,你怎麼會在此處。”

“說來話長。”

“沒關係,不著急,你慢慢跟我說。”

許昭月暫時不想談,索性換了個話題問他,“你呢,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紀玄錚道:“北冥山莊莊主快到壽辰了,我備了厚禮去為她賀壽。”

許昭月疑惑道:“你們南疆和北冥山莊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路途甚遠,平日裡應該也沒什麼來往吧,北冥山莊莊主生辰你還要親自道賀?”

他如今好歹是南疆王,在九州各大門派中也有一席之地,跟北冥山莊莊主的地位不相上下,兩個門派之間又沒什麼來往,按理來說輪不到他親自去道賀。

紀玄錚道:“賀壽倒不要緊,我主要是想送禮。”

“什麼樣的禮非得你親自送不可?”

紀玄錚卻神秘一笑,“你隨我來。”

茶肆附近還準備了停獸車和坐騎的地方,許昭月隨著他來到此處,茶肆歇息的人多,這裡彙聚了奇獸坐騎自然不少,一進去便一股衝天的臭氣撲麵而來。紀玄錚帶著她來到一架獸拉車前,車廂之上罩了一層黑布,他命人將黑布揭開,就見那玄鐵牢籠中關了兩人,這兩人衣衫襤褸,肮臟不堪,許昭月辨認了一會兒才認出這是南疆側妃和南疆郡公。

當日在南疆,南疆郡公帶兵圍王庭的事情許昭月也是親眼見過的,就算他當時隻是想救母親,但他此舉也有謀反的嫌疑,紀玄錚上台之後為了不給自己留下隱患,肯定不會輕饒了他,削除爵位,貶為庶人都不過分,可畢竟是親兄弟,將他打做階下囚,這手段確實太狠了一些。

“這兩人……”

“這便是我給北冥山莊莊主的禮物。”

許昭月不是很明白,紀玄錚命人重新將黑布罩上,帶著許昭月走遠了之後才道:“紀承柒並不是我父親的孩子,他是段音與北冥山莊長老孟雲青所生。”

許昭月被這話給震驚到了。北冥山莊主修符籙,是九州符籙大派,和清虛派的丹修同屬道宗,所以兩派向來交好,清虛派門內除了修丹還可修符籙,就是因為兩派經常學習交流,許昭月學的那些符籙皮毛就是從北冥山莊來的。

當然許昭月知道北冥山莊不僅因為北冥山莊與清虛派交好,還因北冥山莊莊主雪芊洛和長老孟雲青乃是九州有名的道侶,二人恩愛的事跡也常被人樂道。

孟雲青在九州可是出了名的深情丈夫,聽說莊主雪芊洛曾患下重病,是孟雲青一直照顧在身側,十年如一日,雪芊洛身體不好無法生育,孟雲青也一直不離不棄,兩人的恩愛事跡感人肺腑,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說得完。

許昭月曾經也為了兩人的愛情感動過,所以此番聽到那紀承柒是孟雲青和段音的孩子,就有一種不真實的幻滅感。

“怎麼可能?是不是搞錯了?”

紀玄錚便將他攔截了段音的傳令符之事說了一遍,又說了他的調查結果,分析得有理有據,邏輯清晰。可許昭月還是不敢相信,她曾經真的很羨慕雪芊洛,作為女孩子,誰不想要一個生死不離,即便惡疾在身也不放棄,還願意鞍前馬後的道侶。

如果這兩人是假的話,那麼還有什麼樣的感情才是真的,許昭月覺得她都快不相信愛情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此地,為什麼沒有跟安乾道君在一起。”

她和安乾道君的事情也沒什麼好瞞的,許昭月直接衝他道:“我和安乾道君掰了。”

“掰……掰了?”

紀玄錚的表情很複雜,他似乎被震驚到了,可是在震驚之外眼底又透出一抹無法掩飾的喜悅。

“究竟發生什麼了?離開南疆時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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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不來找我?”

“我找你做什麼?”

“我可以照顧你。”

“你現在是南疆王公務繁忙……”

“就算再繁忙也有時間照顧你的。”紀玄錚說完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於急切了,目的性簡直不要太強,他輕咳一聲正了下麵色又道:“你現在什麼打算?要去哪兒?”

“以前有位前輩給我算過我往北走大吉,所以打算去北方看看,要是有喜歡的地方就在那裡紮根。”

“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出門太過危險了,既然你沒要去的地方要不乾脆先跟我一起去北冥山莊,之後我們再商議一下,看看怎麼安排。”

許昭月覺得也行,反正她現在也沒地方去。而且她也想知道紀承柒究竟是不是孟雲青和段音的孩子,她更希望這一切是一場誤會,她不喜歡自己磕到的CP是個悲。

北冥山莊地處晉城,這裡是北方最大的城市,城內以修士為主,城外則是一些低階修士和凡人雜居。許昭月和紀玄錚到達晉城的時候天色已晚,兩人打算先找個地方下榻,明日再去北冥山莊。

許昭月沒想到她會在這裡遇到蔣天成,蔣天成身後還跟了幾名虹光派的弟子。許昭月和紀玄錚找了個驛站,兩人前腳剛進蔣天成後腳就帶著人進來,紀玄錚在九州也算得上是高手了,再加上他是清虛派的師叔,蔣天成自然也是認得他的。

清虛派和虹光派向來不和,蔣天成看到紀玄錚在這裡,臉上便露出了一抹晦氣的表情,而後便帶著人離開了,在離開前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紀玄錚身邊的許昭月,麵色卻沒什麼異樣。

許昭月看到蔣天成出現在這裡還挺緊張的,畢竟蔣天成的未婚妻連綺羅小姐是因她而死,不過看蔣天成的表情,他應該沒認出她,看來她的易容也不是全無作用,不是很熟悉的人一眼是認不出她的。

“虹光派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紀玄錚道:“你管他呢,你如今已沒有和安乾道君在一起了,他們家的事情你也無需過問。”

虹光派的人看清虛派的人不順眼,清虛派的人看虹光派也不順眼,紀玄錚明顯不想談和虹光派有關的事情,許昭月便沒多問了。

第二日一早,許昭月隨紀玄錚一起進了北冥山莊,北冥山莊莊主過壽,有不少前來賀壽的賓客,門外專門有弟子迎接,紀玄錚是南疆王,相當於一個門派的掌門,他來了之後受到了隆重的禮遇,由地位較高的弟子將他引入內室。

此時室內已經聚集了不少賓客,許昭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賓客中的蔣天成。許昭月沒想到蔣天成出現在這裡是來給雪芊洛賀壽的。

清虛派和北冥山莊交好,虹光派和清虛派是幾輩子的對頭,虹光派和北冥山莊的關係也不怎麼樣,所以當時看到蔣天成的時候她根本沒想到這一茬,還以為蔣天成隻是路過。

除了蔣天成外,許昭月還看到了個熟人,駱修然。許昭月離開前已從周司檸口中得知駱修然來這裡給雪芊洛賀壽來了,答應和紀玄錚一同前來時她就知道會遇上駱修然,是以看到他也沒奇怪,駱修然還帶了幾個弟子隨行,其中就有雲喬皙。

南疆王到來,莊主雪芊洛和長老孟雲青親自出來迎接。孟雲青皮膚雪白,長了一張比女孩還要精致的鵝蛋臉,是一位一眼就能讓人驚豔的美男子,不過他身量高挑,肩寬腰窄,步履沉穩紮實,與他長相陰柔不同,他的身上不見半分文弱氣。

莊主雪芊洛就走在他身側,聽說她身體不太好,北地嚴寒,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她身量嬌小,即便裹著厚重的衣服也能看出纖弱之姿,站在孟雲青身邊就像一個被保護著的弱質少女。她眉眼彎彎,笑意蘊在眼底,跟許昭月比起來也算得上是長輩,可眼底卻還透著一種少女般的天真純粹,像那種出生高貴沒吃過什麼苦又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公主,不過她眉眼間從容淡雅,倒也有幾分莊主的氣度。

孟雲青拱了拱手,麵色和藹招呼道:“玄錚,許久不見了,聽說你成了南疆王,我事務纏身沒法親自道賀,還望你不要怪罪。”

清虛派和北冥山莊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