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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兩人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她說罷苦笑一聲,意味深長說了一句“不要再受我的苦。”

許昭月道:“王妃何出此言,我聽聞南疆王和王妃夫妻恩愛……”

“夫妻恩愛?”她自嘲笑了笑,打斷她的話,“我和王是少年夫妻,曾經也有過恩愛時光,也許下諾言,相愛兩不疑,我曾經也天真以為找到了如意郎君,直到後來……後來他帶回來一個女人和他們的孩子。”

許昭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作為女人,她非常能理解她的感受,自己恩愛的丈夫突然帶回來一個女人和孩子,還要讓作為妻子的她接受,換做誰都受不了。

她來南疆的時候就聽到過不少關於南疆王和南疆王妃的傳聞,傳聞中有很多兩人浪漫唯美的故事,年少相遇,彼此的初戀,什麼南疆王為了逗王妃開心,將不宜在南疆生長的花種了滿院子,什麼某個門派的掌門言語調?戲了一下南疆王妃,南疆王這個一向溫和如風的謙謙君子竟提著劍闖到那門派中去直接將那掌門殺了。

許昭月當時還為這些事情感動過,直到後來看到了側妃和側妃的孩子,如果真的很愛很愛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再有彆的女人?

“他若不愛我便休,放不下苦的隻會是自己,女人何必總拘泥於男人愛與不愛,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太多可以做的事情。”

王妃聽到她這話,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笑道:“你小小年紀,感悟倒是挺透徹的。”

許昭月道:“我隻是怕麻煩而已,怎麼讓自己舒服就怎麼活。”

“不過你說得很對,女人是不該隻拘泥於情愛。”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許昭月覺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許姑娘,往後你有空閒,可否來看看錚兒?”

許昭月道:“這次驅蠱多虧了世子,世子於我有恩,我有空了當然會帶上道君過來探望他的。”

王妃笑著點點頭,“你是個好姑娘。”

王妃讓婢女帶她出梅園,不料卻在路上遇到紀玄錚,紀玄錚看到許昭月也挺意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王妃找我來聊聊天。”

安乾道君沒有跟在許昭月身邊,這很難得,紀玄錚道:“你要走了嗎?那我送你出去吧。”

“沒關係,你有事找王妃,自去忙你的。”

“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單獨碰到她。

紀玄錚將婢女揮退,獨自引著許昭月出梅園,梅園很大,枝繁葉茂,青澀的梅子探出枝頭,梅子青澀的味道時不時縈繞在鼻端。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會兒,紀玄錚問她:“安乾道君待你好嗎?”

“挺好的。”

“真是看不出來,道君那樣的人也會待人好。”

“道君待我的好自然隻有我能體會,外人又怎麼看得出來?”

紀玄錚突然停下腳步,“阿予,你還恨我嗎?我曾經差點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不恨了,而且你不是幫了我的忙嗎,說起來我還欠了你人情。”

“你不用覺得欠我人情,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紀玄錚的表情一時變得複雜起來,眼底像被風吹亂的湖麵,一圈圈泛起漣漪。

“我其實,有些話要對你說。”他道。

“你要說的話大約是要對薑夢予的,不過你要清楚,我並不是真正的薑夢予,我隻是有她的一縷殘魂而已。”

“可她總能聽到的吧。”他語氣固執,“雖然眼下的氛圍並不怎麼好,雖然時機好像也不對,可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下山曆練嗎?那時候草長鶯飛,水漲河滿,在那條河邊,那裡開著很多美麗的花,河水清澈見底,有五彩的魚遊過,那個地方真的好美,不知你可否記得。”

屬於薑夢予的記憶,她自然記得。

紀玄錚接著道:“那時候我受了傷,我們隻能逗留在河邊,其實我的傷早好了,後來幾天都是我裝的,我用這種愚蠢的方式想和你多呆一會兒,我很喜歡那個地方,因為那裡隻有我們兩個人。那一天你去撲蝴蝶的時候,難得的露出了小女孩的天真活潑,你不知道你認真練功的時候就像個嚴肅的小老太太一樣,可那天你笑得很開心,周圍那些花都沒有你的笑容好看,我心裡的那些話其實在那時候就想對你說了,可是我年少輕狂,我自小養尊處優,為人自傲,我總覺得那些話說出口,好像有損我的尊嚴,所以即便內心洶湧成河,可我還是因為顧忌著可笑的尊嚴沒有說出口,可我不知道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陷入回憶之中,他的目光牢牢鎖在許昭月身上,眼底情緒湧動,他渾身緊繃,緊握的雙手在微微顫唞。

“阿予,事隔經年,雖已經物是人非,可是那些話我想告訴你,不然我怕我到死都無法瞑目。”

“阿予,我心儀你。”

“阿予,我心儀你。”

“阿予,我心儀你。”

“……”

他想說的話好像有很多,然而開口卻隻有這一句,反複的一句。

“我心儀你”

簡單的幾個字好像就涵蓋了千千萬萬。

雖然早已猜到,可真聽到這些話,許昭月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其實她很清楚,紀玄錚大概也沒想過要和她發展出什麼,隻是他和薑夢予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而他對她說這些話大約也隻想彌補遺憾,尋求一種解脫。

其實她也不用說什麼,就隻需靜靜聽他說完就好。

紀玄錚笑了笑,“你可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我輕鬆了許多,你……”

他話未說完,卻見有成千上萬根細如發絲的絲線自上而下紮入他的身體中,迅如閃電,猝不及防,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許昭月猛地反應過來,她急忙回頭而望,就見安乾道君足見輕點飛身於半空之中,麵冷如霜,目露殺意。

以他身體為圓心,方圓百裡,天空似籠罩上一層陰影,周圍的空間因他身上的威壓而開始扭曲,一陣陰寒的風自他身上吹來,吹得那一樹樹梅樹簌簌作響,枝丫亂顫。

許昭月見過安乾道君用混元絲殺人,隻是一瞬間的事,身體和魂魄便被絞殺得乾乾淨淨。即便隻是被混元絲輕輕一震也會元嬰破碎。

許昭月隻覺得後背一陣發寒,她急忙衝安乾道君說道:“道君,你先彆動手,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解釋什麼?本君可聽得清楚,他說他心儀你,本君道侶也敢覬覦,他該死。”

那壓在頭頂的陰影似乎因為這句話而變得厚重,空氣越發緊繃壓抑。

“道君,他幫過我,對我有恩,你不能殺他。”

“那與本君何乾?”

許昭月真的怕他會動手,一旦他出手,紀玄錚就徹徹底底的沒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她,她一時也想不到那麼多,便衝他道:“你若殺了他,我必心存愧疚,往後怕也無法再和道君好好相處了。”

那一張仿若籠罩了寒霜的臉上卻漸漸勾出一抹笑來,他的聲線平和悅耳,聽不出絲毫怒意,“怎麼?在威脅本君?”

然而聽到這話的許昭月心裡卻一咯噔,她知道曾經威脅過他的人是什麼下場,他越表現得正常,越是讓人心驚膽戰。

許昭月道:“我不敢威脅道君,我隻是在與道君商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空間被他的氣場擠壓得扭曲,那亂顫的梅樹已經折斷了好幾株,方圓十裡幾乎都被他的殺意籠罩,此時的安乾道君目露寒光,煞氣盈滿周身,強者的威壓遍及各處,然而許昭月卻目光堅定與他相對。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好似突然凝固下來,直到那混元絲從紀玄錚身體中抽出來,重新回到安乾道君手心中。烏雲散了,風停了,周圍空間也恢複如常,風浪過後,似乎一切也都變得井然有序。

許昭月鬆了一口氣,她急忙走到紀玄錚身邊,被混元絲傷到,紀玄錚看上去很難受,卻見他一張臉紫紅,混元絲從他身體中抽出時,身體就如破布一樣直接跌落在地,口中鮮血不斷湧出。

許昭月被這一幕嚇到了,她想到駱修然元嬰碎裂時也如他這般,雖然紀玄錚曾經因為雲喬皙做過一些讓她討厭的事情,可念在他不知情的份上她可以理解,再加上這次驅蠱多虧了紀玄錚幫忙,如果他因為她而碎了元嬰,那她真的會內疚一輩子。

“世子殿下,你怎麼樣?”

紀玄錚捂著%e8%83%b8口,渾身抽搐個不停,難受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疆王妃聽到動靜出來查看,見到躺在地上的紀玄錚,她被驚嚇得差點暈過去。

“這……這是怎麼了?”

許昭月急忙吩咐王妃身邊的人,“快過來幫忙,先將世子抬進去。”

一時眾人手忙腳亂去抬紀玄錚,許昭月也跟著眾人一塊兒走了進去。安乾道君落在地上,望著隨著眾人離開的許昭月,他放於身側的雙手漸漸握緊成拳,身上那股暴戾的氣息將周圍扭曲而成一股旋風,似要將眼前一切徹底摧毀。

然而那股旋風卻並未一鼓作氣之直上雲霄,而是漸漸轉緩直到平息,他靜靜佇立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有做,轉身離開。

紀玄錚的狀況非常不好,許昭月喂了他丹藥也無濟於事,這個時候就隻能依靠陽城子來幫忙了,陽城子是丹修宗師,於內丹心法最是精通。許昭月向王妃要了一張傳令符,作為清虛派的老祖,陽城子的符許昭月自然會畫。

“老祖,紀玄錚受傷了,老祖速速過來幫他。”

幾乎是傳令符發出去的一瞬間,陽城老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雲喬皙。

陽城老祖走進來,也沒多問,先給紀玄錚把了脈,又用真氣探了一下他的內息,而後看向許昭月說道:“他是被混元絲所傷。”

許昭月點頭,問道:“他情況如何?元嬰還在嗎?”

“元嬰沒碎,可混元絲威力無比,一旦紮入身體,不但五臟會受損,元神,魂魄,真意也會受損。”

“那該如何?”

“還需安乾道君的混元真氣才可療傷。”

也就是說還得安乾道君親自療傷才行,許昭月剛剛一心想著紀玄錚的傷勢,都沒來得及顧上安乾道君,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外麵。

“師父因為你而受傷,師叔也因為你而受傷,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他二人之前並不知你就是薑夢予,也是因為顧惜我才無意傷你,師父因你碎了元嬰就罷了,師叔也因你傷成這樣,他好歹還幫你驅蠱呢?”

雲喬皙滿麵怒色,一副占了理義正言辭的模樣,許昭月本來心裡就煩,再加上對雲喬皙的討厭,她目光一冷,直接一揚手,手掌攜著一陣風,直接扇在雲喬皙臉上。

“你算什麼?就算要數落我也還輪不到你。”

喬皙一臉不敢置信,她捂著臉目光怨怒,卻也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