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立,綠樹成蔭,白雲環繞其間,海鳥時不時盤旋著飛過,在一片碧海藍天中,就好似月桂中的仙境,美得如夢似幻。

小舟靠著島邊停下,有一穿著白袍的星月閣弟子上前詢問道:“二位從何處來,為何來此地?”

這弟子寬大的白袍遮住了全身,頭上還罩著風帽,隻露出一張臉示人,就如這座隱藏在深海裡的小島一樣給人一種神秘感。

許昭月拿出那枚徽章遞給他:“我之前遇到過一位星月閣的前輩,這是他給我的信物,我是來找他的。”

白袍弟子接過徽章看了一眼,頓時麵色大變,“是……是識亦長老。”白袍弟子又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似還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緩了一會兒才道:“姑娘快請。”

這弟子和那老伯的表情如出一轍,許昭月猜測這個識亦長老在星月閣中應該很有威望。

這弟子帶她入了閣門之後又將她交給了另一個穿灰色衣袍的弟子,衣服顏色不同,不過製式都一樣。星月閣中打掃得很乾淨,白玉階梯盤旋著月形的山路往上,一路所見也皆是穿著寬大衣袍戴著風帽的弟子。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走到一座白玉石砌成的殿門前,那帶路的弟子才停下,那弟子讓他們稍候片刻,而後便對著殿門恭敬鞠了一躬說道:“長老,有一位姑娘帶著長老信物求見。”

隻見那殿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麵走出一個穿著一身黑袍的男人,他頭上罩著風帽,全身遮得隻露出一張臉。

雖然隻有過一麵之緣,不過許昭月很快就認出了他,許昭月心下一喜,忙道:“前輩可還記得我?”

識亦笑著點點頭,似乎看到她來這裡並不意外,不過他目光從她身後掃過落在安乾道君身上的時候卻明顯沉了一下,許昭月似乎還從他眼神中看出了一抹一閃而過的恐懼。不過這眼神隻是稍縱即逝,識亦衝許昭月客氣道:“二位隨我進來吧。”

許昭月隨著他進入殿中,殿堂建得高而寬闊,中央有兩排粗壯的柱子作為支撐,兩排牆壁上掛滿了繪製奇怪圖樣的旗幡,牆壁上還繪製了五顏六色的壁畫,在殿堂最前方掛了一副巨大的畫像,畫像上是一位貌美的少女,少女身上穿著和識亦長老一樣的黑袍,風帽罩著腦袋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許昭月注意到少女手上握著一根法杖,那法杖頂端雕刻成蒼鷹的形狀,蒼鷹的眼睛上鑲嵌了兩顆綠色的寶石。

識亦見她盯著畫像看,便衝她解釋道:“這位乃本派開派祖師。”

許昭月覺得這人好麵熟,她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對了,在魔域的某座陵墓中,那一次她隨安乾道君一起潛入魔域的陵墓,在陵墓的壁畫上曾看到過這位少女,她手握法杖,仰頭向天,像是在召喚著什麼,而她身後跟著一群可怖的陰兵。

許昭月不禁奇怪,為什麼星月閣的開派祖師會出現在魔域陵墓的壁畫中,這兩個地方相隔千裡,而且也從未聽過魔域和星月閣有什麼來往。

“姑娘遠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識亦的話讓許昭月回過神來,許昭月下意識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卻見安乾道君也正盯著這副畫,不過許昭月注意到他並不是在看畫像上的少女而是少女手中的法杖。

有些話當著安乾道君肯定是不好說的,許昭月便道:“長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可以,姑娘隨我來。”

許昭月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就見他正似笑非笑看著她,這表情不是太妙,許昭月便衝他道:“道君,你且先在外間等我一會兒,事關各人私事還望道君體諒。”

安乾道君沒搭理她,卻極輕蔑笑了一下,似乎一副懶得過問的樣子。

許昭月鬆了一口氣,隨著識亦從殿中一道側門進去,這側殿裡雖不如大殿中寬闊,卻另有乾坤,地上是巨大的八卦圖,隨著許昭月走動,那八卦圖還跟著旋轉變幻,房間正前方的牆壁上漆成黑色,仔細看去卻不是全黑,上麵星星點點,似乎是一片夜空,二十八宿星羅列布陣,還有無數個星宿追隨運轉。

在屋中正中央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那張桌麵上,放著一個巨大的天體儀,星盤,還有占卜用的龜殼和蓍草,還有無數個大大小小她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側殿的門漸漸合上,許昭月先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前輩,這裡隔音效果好嗎?我們說話外麵的人能聽到嗎?”

“不會聽到的,姑娘放心。”

許昭月點點頭,“我這次來是有一事想問前輩。”

“姑娘請說?”

“上次見麵前輩跟我提到過羅刹王,前輩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

許昭月麵色不禁凝重起來,她問道:“與我一同來的人前輩認識嗎?”

“誰人不識安乾道君。”

“我想問,安乾道君就是羅刹王嗎?”

識亦長老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正是。”

第33章 被他拽進浴池

果然如此, 看樣子許昭月猜得沒錯,識亦長老應該是算到了安乾道君就是未來的羅刹王,也算到了她會跟安乾道君有糾葛, 他當初提醒她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所以許昭月乾脆直接問他,“那麼長老可知我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安乾道君?長老有所不知, 我已知曉安乾道君創造了邪靈, 待邪靈成熟, 必將生靈塗炭。”

識亦長老卻沒回答,而是說道:“姑娘想看一看羅刹王嗎?”

許昭月不解,“我不知長老何意, 安乾道君不就是羅刹王嗎?”

“他如今還不是羅刹王,未來的羅刹王,姑娘想看一看嗎?”

“我能看到嗎?”

“姑娘請隨我來。”

許昭月隨著識亦走到桌前,識亦又道:“把手放在上麵。”他示意了一下天體儀。

許昭月如他所說,將手放上去,卻見識亦又走到那濃縮了整個天體的牆壁前,默念了一句咒語,而後又囑咐她道:“閉上眼睛。”

許昭月急忙閉上眼,沒一會兒她便感覺掌心一股滾燙襲來, 而後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她掌心吸入,許昭月毫無防備便被吸入一片浩瀚無邊的黑暗中, 就如當初她來到這個世界一樣。

一陣頭暈目眩顛得她快吐了,也不知過了多久, 眼前才驟然亮起來, 許昭月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

許昭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此時她就站在一片黑黝黝的土地上,眼前的一切已麵無全非到讓她無法判斷她身在何處, 她甚至懷疑,這裡是不是地獄。

大地一片焦黑,時而可見遠處的滾滾狼煙,天空黑沉沉的,裹著一層厚重的黑煙,連陽光都無法穿透,放眼望去,已無法再看到一座山,一條河,隻能看到一座座猩紅刺目的小山丘,山丘之上滴滴答答的流著紅色的腥臭液體。

周圍一片死寂,寂靜到讓人覺得好似身處末日,看不到一座城,看不到一個人,眼前隻有了無生機,泛著絕望的一片焦土。▂思▂兔▂在▂線▂閱▂讀▂

突然間,她驟然聽到一陣像是骨節扭動的咯咯聲音,許昭月循著聲音望去,就見不遠處的小山丘上爬上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有著四肢和頭,卻比一般的人更健壯高大,那腦袋之上的五官已經完全變了樣,巨大的兩隻眼睛長在了頭頂,兩顆眼珠子凸了出來,隻見眼白不見眼瞳,鼻子沒有鼻梁,隻剩了兩個黑黝黝的孔,嘴巴之上沒有嘴唇的包裹,露出了兩排陰森森的尖利牙齒,牙齒上麵還掛著還未咬碎的猩紅血肉,血肉將他半張臉都染紅了,那齒間還滴滴答答流著血。

他突然從那小丘上跳下來,那張醜陋的臉就擦著許昭月略過,許昭月嚇得差點背過氣去,不過許昭月和他是處在不同時空的兩個人,許昭月隻是這個時空的旁觀者,這怪物看不到她。

很快,許昭月看到其他幾個小丘之上也相繼跳出幾個長得奇形怪狀的怪物,這些怪物在四周逡巡,大概是在尋找食物,他們已無法再說話,隻從鼻腔中發出那種咯咯咯如骨頭折斷的聲音。

很快這群怪物似乎嗅到了食物的味道,隻見那群怪物頓時一擁而上,將某具看不出形狀的屍體撕裂成了無數片。

見到這一幕的許昭月惡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突然一聲尖利的破空之聲響起,聽到聲音怪物們都抬頭向天上看去,不知是不是嗅到了食物的氣息,怪物們顯得格外興奮,竟躍起來向天空撲去,然而還未撲到,就見無數根細如發絲的混元絲從天而降,刺啦一聲,刺入其中一個怪物的身體中,隻聽得一聲可怕的哀鳴之聲,那怪物瞬間被爆成無數片。

一陣陣倉皇急促的慘叫聲響起,然而卻並沒有讓怪物們退卻,它們似乎饑渴了許久,一點活物便足以讓他們瘋狂。

許昭月向頭頂看了一眼,一隻翅膀大張的孰湖獸正翱翔在半空中,熟湖獸背上坐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離得太遠許昭月看不清楚,可是看到那孰湖獸和混元絲,許昭月已猜到了來者是誰。

捕食的怪物並不知道他們已是蛛網中的獵物,他們醜陋可怖,食人血肉,然而他們卻隻是那個更強大更恐怖之人的獵物。

密密麻麻的混元絲交纏密織,砰砰砰的爆裂聲此起彼伏,孰湖獸所到之處必然一片血光四濺,沒一會兒那群不人不鬼的怪物就被獵殺乾淨,那孰湖獸漸漸從天孔滑翔而下,停在不遠處的一座山丘之上。

那白色身影自孰湖獸上翻身而下,他俊美的容顏如天然雕飾,依然是一身白衣,蹁躚優雅,在一片焦土中顯得那般格格不入,他負手而立,目光望向遠處,好似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他長眉入鬢,俊逸出塵,一身白衣如雪,卻又如敷上了十月寒霜,不見一絲仙氣反而透著一種由內而外的陰冷。

風華絕代的男人卻散發著如地獄羅刹般的恐怖氣息。

他那一雙眼睛沒有半分人氣,長期處於廝殺中,似將他身上那屬於人的溫度也慢慢退去,此時的他像一隻生活在地底下不見陽光的惡鬼,陰冷入骨,哪怕他此時是在笑著,仿若對眼前這一切很滿意,那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情感起伏。

就在這時,他仿若察覺到什麼,猛然轉頭向許昭月看過來,那一雙眼睛落在她身上,許昭月簡直無法形容那種眼神,她從未見過有人的眼神能那麼可怕,可他眼底分明沒有半點情緒,然而被他盯上的那一瞬間,她隻覺得仿若有一條冰冷的毒蛇纏在身上,讓她自心底感到恐懼。

隻見他手腕一翻,萬千混元絲便向著她襲來,許昭月嚇得一聲尖叫,電光火石間猛然驚醒,許昭月下意識向四周看了一眼,她依然還在星月閣識亦長老的某個房間中,而她正站在一個天體儀前,許昭月急忙縮回掌心,還未從那種恐怖的餘韻中回過神來。

“你見到他了嗎?”

“他……他好像看到我了。”

識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