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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 也閉目開始打坐,這樣才能讓自己忘記剛剛的恐怖畫麵。車子停下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泛白,許昭月隨安乾道君下了車, 眼前是一條峽穀,光禿禿的峽穀,一片草葉子都沒有。

穿過峽穀視野開闊了不少,然而景色依然荒涼,放眼望去是一片石頭鋪成的荒原,和她在安乾道君神識裡所見的很像,與他神識中不同的是,他神識中的荒原平整,而此地的荒原上還錯落著幾個光禿禿的山丘, 天空也不如他神識中那般漆黑。

許昭月正納悶這是什麼地方,隻聽得啾一聲, 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驟然從天上落下砸到地上,許昭月下意識後退一步, 這才看清了砸下來的是什麼東西。那東西長了一個青蛙的大腦袋, 眼睛圓鼓鼓的,說不清是不是鼻子的兩個孔下麵是一張裂到耳朵的嘴巴,腦袋那麼大身子和四肢卻細長, 越發顯得那腦袋巨大。

“這……這是什麼東西?”許昭月沒忍住脫口問道。

那東西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滿道:“你說誰是東西,你才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

他的聲音聽上去像變聲期的公鴨嗓男孩。

還會說話,一隻會說話的變異青蛙,怎麼看著那麼惡心。

“道君道君,你回來啦!”不同於給許昭月的白眼,他對安乾道君卻格外殷勤,他圍著道君蹦蹦跳跳轉了一圈,“道君不在的這些日子阿醜甚是想念道君。”

“聒噪。”

那隻叫阿醜的醜青蛙立馬捂住嘴巴,安乾道君並不想搭理他,直接往前走去,許昭月跟上,那青蛙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不快道:“你是何人,為何跟著我家道君?”

許昭月道:“我乃你家道君道侶。”

“道……道……道侶?”他吃驚的時候那一雙眼睛瞪得更大,看上去更醜,“你騙人,我家道君怎會有道侶?”

他這反應讓許昭月有一種讓熊孩子吃癟的樂趣,她揚了揚下巴,說道:“騙你乾什麼?不信你問道君啊。”

此時她已隨安乾道君走到了一處山丘後麵,卻見那山丘後麵有一冒著熱氣的溫泉,安乾道君走到溫泉邊,直接褪下了身上的衣服。

許昭月沒料到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脫衣服,她毫無防備,將他%e8%a3%b8露的軀體儘收眼底……

許昭月倒抽一口涼氣,急忙背過頭去,臊得一張臉通紅,嘴上慌亂說道:“道……道君沐浴,我……我先回避了。”

沒聽到安乾道君回答,許昭月隻當他默認了,急忙遠離了小山丘,不料那隻醜青蛙一直跟著她,劈裡啪啦問了她一大通。

“你為什麼跟著我家道君,你怎麼跟我家道君認識了,為何自稱我家道君的道侶?”

許昭月看了一眼這個荒涼的地方,問他:“這裡有休息的地方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帶我去休息的地方我就回答你。”

兩人僵持著,最終還是那醜青蛙妥協了,他蹦蹦跳跳在前麵帶路,這邊一座座小山丘長得都挺像,許昭月走了半天都分不清哪兒是哪兒了,跟在他身後繞過一個山丘,眼前赫然出現一座石頭搭的屋子。

許昭月看著那簡陋的外觀,頓時一言難儘,“這裡?你家道君住這裡?”

小青蛙點點頭,而後在石門上敲了幾下,隻聽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後,石門緩緩打開,許昭月滿臉疑惑走進去,她沒想到這石屋外觀簡陋,屋子裡卻另有乾坤。

許昭月看到屋中華麗的裝修風格這才覺得正常了,她就說嘛,安乾道君那種逼裡逼氣的人怎麼會住得那麼簡陋。

屋子挺寬敞的,地上鋪了雲朵一樣的地毯,分了外間和裡間,外間設了主坐一個和客座兩個,旁邊放著一個爐鼎,還有一張打坐台,裡間有一張巨大的床榻,中間用一個圖樣複雜色彩絢麗的屏風所隔。

許昭月簡單打量了一眼,在客座上坐下,又道:“有吃的嗎?”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我餓了的時候不想回答問題。”

那隻醜青蛙瞪著他那雙圓眼睛看了她一會兒,一轉身出了門,回來的時候手上捧著一個大缽盂,他將缽盂往她跟前一放,一臉大方道:“給,吃吧。”

許昭月望著裡麵那死蒼蠅死蟬還有一堆蠕動的蟲子,惡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你給我吃這個?”許昭月覺得它是故意在膈應她的。

不料那醜青蛙卻寶貝似的將缽盂往懷中一抱,“你什麼意思,我都把我平日最喜歡吃的拿給你了。”

許昭月:“……”

青蛙好像確實是吃蟲子的。

“我想吃人吃的,你們仙君平日裡吃的,能分我一點嗎?”

“我家仙君早就辟穀了,平日裡吸風飲露淨養聖體,才不會貪嘴呢。”

“……”

安乾道君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你怎麼進來了?”這話是對醜青蛙說的。

那醜青蛙悚然一驚,忙道:“是她帶我來的。”

許昭月:“……”

“道君一路回來辛苦了,我就不打擾道君休息了。”醜青蛙說完就跑沒影了。

安乾道君在上首位置上坐下,他長發披散,身上就穿了一件裡衣,腰上鬆鬆係著一根帶子,露出的%e8%83%b8膛肌理均勻線條優美,許昭月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麵,他肩膀肌肉分明,腰上結實有力,顯得肩寬腰細,他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著勁瘦,脫了衣服倒是挺有料。

許昭月輕咳一聲,急忙移開目光,問道:“道君,這裡是什麼地方呀?”

“真天境。”

“真天境?我怎麼感覺跟道君的神識很像?”

“這裡本來就是本君先天真一之氣所化。”

許昭月點點頭,難怪了。

先天真一之氣乃出生時感天地所帶的元陽真氣,先天真一之氣形成的秘境類似於還未出生時的母體,是修真者的保護殼,在這裡調養修煉也將事半功倍。但並不是每一個修士都能用先天真一之氣化出秘境,需到達一定修為的強者才行。

安乾道君的秘境啊,這麼好的修煉機會不用白不用。

“道君,你看你那麼厲害,能不能也教教我修煉之法?我現在是你的道侶,如果我太弱了,那不是丟你的臉嗎?”

安乾道君品了一口酒沒回答,他目光悠悠望著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他眉形鋒利,寂然如巍峨雪山,哪怕看人的時候眼神平靜,也總帶著點寒意,總之和他的眼神一對上就不自覺讓人遍體生寒。

許昭月感覺後背起了一陣涼意,忙道:“如若道君不願意就算了,我也隻是隨便一說。”

卻見他手掌一攤,掌心上多了一本秘籍,他將秘籍往許昭月這邊一丟,許昭月慌忙接過。

“夬陰天書?”

這不是陽城子給他的那本嗎?當時陽城子用這本書換了駱修然一命,能讓安乾道君手下留情,這書怕也不簡單。

“這書給我嗎?”許昭月問他。

“慢慢參悟。”

許昭月頓時感激涕零道:“多謝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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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派因為掌門修為被廢,門派戰還未完就匆匆打道回府,門派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清虛派已經多年未招收新弟子了,門內青黃不接,紀玄錚這一輩的除了紀玄錚和駱修然外,留在門內的就隻有幾個師弟,幾個師弟平日裡也不怎麼管事,實在難當代理掌門的大任。

陽城子給紀玄錚發了多封傳令符招他回師門,不過都被紀玄錚拒絕了,無奈之下,作為清虛派的開山祖師爺隻能暫代掌門職務。∫思∫兔∫網∫

駱修然這一次傷得不輕,已臥床休息多日了,他修為被廢成了廢人,還得長期靠藥物來調理身體,這幾日來,雲喬皙每日都在他床邊以淚洗麵。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趴在駱修然床邊嗚嗚哭著。

一開始駱修然也有不甘心,畢竟幾百年的修為功虧一簣,可慢慢的也就看開了,他摸了摸雲喬皙的頭安慰道:“萬般皆是命,你也不要再傷心了。”

“不,師父會好起來的,師父一定會好起來的。”

駱修然笑了,“好,師父會好起來的。”

“都是許昭月!都是因為她師父才這樣的!”

雲喬皙說得憤憤然,駱修然聽到這話卻嚇了一跳,他忙道:“你不可再去招惹許昭月了知道嗎?”

“師父還心疼她嗎?是不是因為她身上有師姑的殘魂?”

雲喬皙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也聽說了她前世是靠了薑夢予的元神轉世的,她不清楚什麼前世,也並不覺得她欠了薑夢予什麼,她就隻知道她的師父因為許昭月受傷了。

“我是在心疼你!許昭月現在是安乾道君的道侶,那安乾道君心性殘忍,你招惹了他,說不準連師祖都保不了你,你明白嗎?”

雲喬皙心有不甘,也知道此時不該讓師父操勞,她點點頭,“明白了。”

陽城子雖暫代掌門,不過卻沒住在掌門院中,而是住在一個簡陋的偏院裡,他早已習慣了清淨簡潔。

雲喬皙推門進去的時候陽城子正站在桌邊寫字。他身材高而瘦削,那一身灰撲撲的寬大道袍穿在他身上,越發顯得他清瘦,他瘦是瘦,身上卻有一股勁道,下筆的動作也是剛勁有力。

雲喬皙走到房中,噗通一聲跪下,陽城子淡淡掃了她一眼複又低頭,“又在鬨什麼?”

“師祖,我想修煉,我想變強,我要為師父報仇,師祖教教我修煉好不好?”

陽城子輕輕擱下筆,他負手而立,問她:“你下定決心了?”

雲喬皙咬牙點頭,“我一定要為師父報仇。”

雲喬皙隨著陽城子來到清虛派的練武場,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鞭子,此時將鞭子往雲喬皙身上一扔,雲喬皙下意識去接,不料在師祖手上輕如牛毛的鞭子落在她手上卻有千斤重,雲喬皙被壓得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師祖,這鞭子怎麼這麼重?”

“此乃撻龍鞭,你好好用它,將它融彙貫通,再讓它和你神魂契合,變成你的本命法寶。”

“太重了,我拿不起來。”

“你連武器都拿不起來,如何變強?”

陽城子的語氣比起平日裡要淩厲很多,師祖雖然平日裡不愛笑,可對她卻也沒說過重話,此時他麵色肅然,語氣淩厲,這讓她有些委屈。

可想到躺在床上的師父,她咬了咬牙,握著撻龍鞭揮了幾下,可是鞭子真的太沉了,她甩了幾下感覺胳膊都要脫臼了一樣,還沒到十下她就沒了力氣,直接摔在地上。手心被鞭子磨得生疼,身上也沒了力氣,雲喬皙捂著頭趴在地上痛哭出聲。

“我做不到,好累,我拿不起來,為什麼修煉這麼累?”她抬起頭,一張小臉被淚痕打濕了眼巴巴望著陽城子,“師祖上次給我吃的那種金丹還有嗎?給我吃那種金丹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