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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連自己老子也不敬。

不過安乾道君接下來的話又讓許昭月覺得自己好像分析錯了。

安乾道君直接衝右真卿道:“她乃本君道侶。”

右真卿的表情變了幾變,惱怒道:“本君難道不知本派與清虛派向來不和嗎?你怎能與對頭結為道侶?道君莫非連掌門的臉麵都不顧了?”

安乾道君不為所動,說道:“本君便要和她結為道侶,你待如何?”

“你……”

許昭月覺得安乾道君像極了那種叛逆期的中二少年,喜歡跟家長對著乾,不氣死自己爹媽不罷休,許昭月甚至都在懷疑,她於安乾道君的價值是不是就是為了氣他爹。

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許昭月明白她此刻的想法有多可笑,此人可不是什麼叛逆中二少年,這人是個魔鬼。

“落孤府。”

被叫了的那個圓臉男子立馬走到安乾道君跟前拱手道:“道君有何吩咐?”

“給本君準備一些固靈草送到本君房間來。”

落孤府聽到這話眼底浮出幾分疑惑,不過沒有多問,忙道:“屬下這便去準備。”說完又命人引著安乾道君去房間休息。

去房間的路上許昭月挺疑惑,固靈草是修複內傷的藥,安乾道君拿固靈草乾什麼?

落孤府給安乾道君準備的房間挺寬敞的,那領他們過來的小童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後便離開了,待那門合上,就見安乾道君突然撐著桌子重重咳嗽了兩聲。

許昭月被這一幕驚到了,她忙問道:“道……道君你沒事吧?”

安乾道君沒回答,他似乎緩了一會兒難受才走到內室,而後便盤膝坐在內室的打坐台開始打坐。那打坐台有輕紗相隔,許昭月隔著一層朦朧的輕紗隱約看出他的麵色不太好。

安乾道君受傷了?他什麼時候受的傷?這一路而來不都好好的嗎?

幾聲不輕不重的叩門聲打斷了許昭月的思緒,許昭月開了門,就見那右真卿站在門外,他手上端著一個精致的托盤,托盤上麵放了幾株固靈草。

因為虹光派天生對清虛派的仇視,那右真卿顯然都不想多看許昭月一眼,直接衝著內室裡的安乾道君道:“道君,你要的固靈草拿來了。”

“交給她。”

右真卿不情不願將固靈草交到許昭月手上,而後又向內室的安乾道君看了一眼,這才離開了。

許昭月將固靈草端進來,直到離得近了她才發現安乾道君的麵色難看得可怕,就連她這麼低的修為都能察覺出安乾道君周身真氣變淡了。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傷的很嚴重,雖然許昭月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放下,出去。”

許昭月不敢多問,乖乖放下之後就去了外間。許昭月坐在外間椅子上,時不時向內室看一眼,都好幾個時辰過去了安乾道君依然在打坐。

他究竟受了什麼傷需要調養這麼久,許昭月突然有一個異常大膽的想法,她或許可以趁著安乾道君重傷的時候悄悄溜走,剛好她身上還有一枚隱匿丹,要從這裡悄無聲息離開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隨即又搖搖頭,不行不行,要是他傷好了把她抓回來怎麼辦?到時候她會死得更慘。許昭月撐著下巴輕輕歎口氣,突然感覺嘴饞起來,很想吃東西,仔細一算,她好像已經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

許昭月想去找府門要點東西吃,可隨即一想,虹光派和清虛派勢不兩立,她雖然已經從清虛派離開了,但他們認定了她是清虛派的人,對她肯定沒什麼好態度,即便看在安乾道君的麵上不會直接給她沒臉,可說不準會偷偷膈應她,在她食物中加什麼惡心東西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還是自己去找吃的吧。許昭月看了一眼內室中打坐的安乾道君,輕手輕腳出了門,門關上的時候又向內室看了一眼,安乾道君並未發現她離開。

出來之後許昭月覺得她一個清虛派的人,在死敵的地盤上走來走去的不太安全,她拿出她唯一那枚隱匿丹,她修為不太行,這隱匿丹也隻能練出一枚,本來該用在刀刃上的,卻不想竟然為了一口吃的。

吃了隱匿丹可以藏匿身形和氣息,不過隻持續半個時辰,許昭月得快去快回才行,可畢竟對這裡人生地不熟,她摸索了許久都沒找到廚房,中間還遇到一群巡邏的士兵,還好她吞了隱匿丹彆人看不見她。

就這般七彎八拐不知道走了多久,許昭月發現她越走越偏了,眼看隱匿丹的時效已經過去一半,許昭月不禁著急起來,越著急越找不著路,最後竟拐到了一片樹林中去了。

許昭月隱約聽到樹林中有說話聲,那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她循著聲音走過去,就見不遠處站著那右真卿和圓臉的落孤府,因為隱匿丹的作用,兩人並未察覺到她的靠近。

“右真卿大人,掌門真下達了要除掉安乾道君的命令嗎?”圓臉落孤府一臉誠惶誠恐的問。

“掌門的傳令符不是給你看過嗎,你連掌門的字跡都不認識了?”

右真卿見他猶豫不決,不禁嗤道:“你還在擔心什麼?他如今噬魂毒發了,又受了內傷,正是除掉他的好時機。”

“可……可他畢竟是安乾道君啊,他法力那麼高,我們真能除掉他嗎?”

“我剛剛送固靈草的時候看過一眼,他真氣不足,明顯受過很重的內傷,我調查過他的行蹤,他最近去了一次魔域。”他說罷冷哼一聲,又道:“竟敢孤身一人去魔域,他也真夠狂妄的。當年他帶領仙門眾人卻隻能將魔族打回老巢無法剿滅,也不知他哪裡來的膽量竟敢一人前去魔域?年輕人未免太過浮躁,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太過猖狂,對世界沒有敬畏之心並不是一件好事,現在不就招教訓了?”

落孤府卻還猶豫著,“我就怕我們低估了他。”

“是不是這些年他太過風光了讓你們覺得他無敵了?你可知當年光劍宗掌門?他不無敵嗎?那麼厲害的高手不也說消失就消失了?沒有人是永遠風光的。我早就知道像他那樣的人遲早會栽跟鬥,當年我就給掌門提議,要故意捧著他,把他捧高一點,最好讓他找不著北,捧得越高才能摔得越慘,如今不就應了我的猜測?你也不要再猶豫了,這可是難得除掉他的好機會,你我都很清楚,他死了你我都有好處。”

落孤府思索片刻,最後一咬牙,眼底露出幾抹凶光來,“屬下便依右真卿之言。”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放心,除掉安乾道君少不了你的好處,你速速去聯絡城內修士,子時一刻來府門前集合,同你我一起誅殺安乾道君。”

“城內修士都要聯絡嗎?他們其中可有不少安乾道君的信徒。”

“信徒?”右真卿一聲冷笑,“你信不信,那些所謂的信徒,一旦有殺掉強者的機會,他們會比誰都瘋狂。”

後麵兩人的話許昭月沒有仔細聽的,她得在隱匿丹藥效消失之前趕緊回去,索性她回去的時候運氣比較好,居然也沒迷路,剛好在藥效消失之前回到房中。

安乾道君還在內室打坐,許昭月驚魂未定,剛剛聽到的話確實讓她震驚不小,倒不是右真卿聯合落孤府除掉安乾道君,而是那個下達命令的人居然是虹光派掌門,那可是安乾道君的爹啊,他竟然會下令除掉自己的兒子。

許昭月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安乾道君,或者說她要不要趁亂直接逃了,聽那右真卿的口氣,他們是有十足的把握除掉安乾道君的。

可許昭月想到那日在門派大會上,在她被當成魔修差點被各門派聯合除掉的時候是他站出來保護了她,不管他目的是什麼,他確實是救過她的。

雖然這人喜怒無常,跟在他身邊時時刻刻都擔驚受怕,可算起來她畢竟還欠他的人情。

思來想去,許昭月還是決定告訴他,許昭月進了內室,安乾道君依然在閉眼打坐,此時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上打擾他打坐會不會惹他生氣了。

“道君,我剛剛出去找吃的,無意間聽到那右真卿和落孤府悄悄議論著要除掉你,他們還聯合了城裡的修士,據說還是……還是虹光派掌門下達的命令。”^思^兔^在^線^閱^讀^

安乾道君漸漸睜開眼來,他眼眸深邃,如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就這般盯著她,突然勾了勾唇角,這表情看上去十足的詭異。

“你既知道他們要殺我,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離開?”

他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意外,甚至還對她告訴他這件事情帶著幾許興味。許昭月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什麼受傷,他!根!本!就!是!裝!的!

如果他是裝的,那……

許昭月突然想到她居然還計劃著逃跑,許昭月不禁後怕起來,如果她真逃跑了,她簡直不敢想後果。

安乾道君也沒指望她回答,他從床上站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酒慢悠悠飲著。許昭月見狀,越發確信他就是裝的!

許昭月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道君,你……你沒受傷嗎?”

他修長指節把玩著酒杯,用一種淡淡輕蔑的語氣道:“這世上誰能讓本君受傷?”

要是換做彆人,這話聽著便顯得狂妄不羈,不知好歹,可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覺得本應如此。

許昭月一邊慶幸一邊後怕。

“道君為什麼要假裝受傷?”

他將酒杯舉到眼前,目光盯著杯上的花紋,慢悠悠說道:“裝?本君可不屑裝。”他沒受傷,隻是毒發了而已,不過這些人顯然低估了他,竟迫不及待來送死。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來了。”他彎唇一笑,將杯子放在桌上,重新走到內室裡打坐。

許昭月卻沒他那麼淡定,她隨著他走到內室,也不敢和他挨一起,就站在他旁邊,反正站在高手身邊相對安全點。

隻聽得砰一聲,那扇門被人粗暴震開,外麵烏壓壓站了一群人,不少人手上舉著火把,火光衝天,一時將外麵照得亮如白晝。

右真卿站在人群最前方,對著內室打坐的安乾道君道:“虹光派罪人蔣天戟,明知虹光派與清虛派勢不兩立還與清虛派妖女結成道侶,壞我宗門門規,我今日便奉掌門之命誅殺逆賊!”

後麵舉著火把的人還跟著振臂高呼,“捉拿逆賊,捉拿逆賊!”

許昭月注意到,那群舉著火把的人有不少熟悉的麵孔,竟是白天那群跪俯在安乾道君行過之處的頂禮膜拜者,一轉眼卻隨著右真卿前來誅殺他。她簡直難以置信,這些人怎麼變臉變得那麼快?

而且就算要誅殺好歹也安一個好一點的罪名吧,就算安乾道君和她這個死對頭結成道侶,倒也罪不至死,更何況安乾道君還是屠魔聖手,帶領仙門擊退魔族,換來了幾年安寧。不管安乾道君品行怎麼樣,他對仙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