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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師祖,卻並不重身外之物,他的住所比清虛派的外門弟子還要簡陋。

一間不大的竹屋,裡麵擺著一個蒲團,一張休息用的床,床邊擺著一張桌子,這桌子可下棋,可練字,其他的便再沒有多餘的擺設了。

陽城子正在房中打坐,他的住所距離清虛派的主建築較遠,是以雲喬皙暈倒的事情他並不知道,清虛派的人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有重大的事情不會打擾師祖清修。

大乘期的大神,神識敏銳,所以那股異樣的氣息靠近之時他便感覺到了,不過他沒管,等著他自己現身。

恩賜的身影出現在竹屋中,他既已現身,陽城子也不再裝作不知,他睜開眼看著來人,問道:“你有何事?”

恩賜剛剛正在考慮,趁著他打坐不備殺掉他的幾率有多大,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他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陽城子的對手,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將主人陷入危險之中。

陽城子見他身上狼狽,衣服上似還沾著血跡。那是他剛剛發瘋的時候留下的,是他自己的血。

“你做什麼了?”

“我把她殺了。”

“誰?”

“許昭月。”

陽城子麵上無波無瀾,“殺她做什麼?”

“她讓喬皙痛了,她該死。”

“她既該死,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主人說,讓我不要隨便殺人。”

陽城子自然知道他所說的主人是誰,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該殺之人,當然不能殺,你覺得她該殺嗎?”

恩賜沒有說話。

陽城子又道:“既然已殺了,事情無法再做改變,那便不要再去多想,出去吧。”

恩賜離開了,他回到雲喬皙所住的小院,駱修然和紀玄錚還在,雲喬皙已經睡著了。

恩賜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目光有些複雜,駱修然以為他擔心,便說道:“她沒事,隻是睡了過去。”

“怎麼樣?”紀玄錚迫不及待問他,“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我剛剛聽到你的吼聲了,你受傷了?”

“沒有,我已把她殺了,神魂俱滅,她的身體也被我捏碎,這世上不會再有許昭月。”

屋裡一時陷入寂靜中,許久之後駱修然歎了口氣說道:“你也太殘忍了一些。”

紀玄錚道:“如此甚好,就該鏟除得乾淨一點。”

紀玄錚見恩賜向門口走,他忙問道:“你去哪兒?”

“去為喬皙尋些藥來保重身體。”

“清虛派多的是上好藥材,你去哪裡尋?”

“不夠。”

“你……”

駱修然打斷紀玄錚,“讓他去吧,他的性子你還不懂嗎?”

紀玄錚便揮揮手,“去吧去吧。”

恩賜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這間小院,他曾經一日又一日守在小院門口,就如曾經保護主人那般保護著雲喬皙。

主人就是因為這個才厭棄他的,既然已知道她不再是主人,他便不會再留在這裡。

恩賜也並不是去尋找什麼藥材,作為靈獸,他對氣味很敏[gǎn],他還記得許昭月身上的味道,他想循著她的味道去找她。

她是他的主人,他作為靈獸,跟隨在主人身後是義務,哪怕主人不認他他也要默默跟著,時刻保護主人。

連著一個月許昭月都能察覺到那抹跟在她身後的氣息,她如今在一個小鎮的客棧裡麵,這是凡人居住的地方,不太容易遇到修士,再加上她故意封存了法力,更不易被人找到。

今晚許昭月打坐的時候又察覺到那股氣息在附近徘徊,之前也察覺到,不過她隻當不知,現在卻有點煩了。

許昭月睜開眼,衝窗外說道:“出來吧。”

靜默了一會兒,窗戶才被人打開,一個黑影從外麵滾進來,跪在她麵前。

“主人。”

“你跟著我做什麼?”

“保護主人。”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已經不是你主人了,更何況你無故消失,會讓清虛派的人懷疑。”

“主人放心,我已按照主人的吩咐,告訴清虛派的人許昭月被我殺了,我此番出來,也有十足的理由,他們不會懷疑什麼。”

“哦?什麼理由?”

“我說我出來幫雲喬皙尋找藥材。”

“你倒是學聰明了一回。”

恩賜猛然抬頭向她看過來,他可以理解成這是主人對他的誇獎嗎?他眼底透出驚喜,忙道:“恩賜懇求主人讓我留在你身邊護你周全。”

“我說過了,我已不再是你的主人,你跟在我身邊反而會暴露我的行蹤。”

“主人放心,恩賜不會連累主人。”

“不必了,你出去吧,不要再跟著我了。”

恩賜目光黯淡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衣袖一揮便在她麵前消失了,窗戶也被一陣風帶上。不過許昭月依然能察覺到他的氣息,隻是這一次稍微離遠了一些,許昭月也懶得再管他了。

當日許昭月離開清虛派之後就去了一趟趙晴鳶家中,她本來想探望一下趙晴鳶的母親,趙晴鳶家裡已經沒人了,聽附近的鄰居所說,趙晴鳶母親得知女兒的死訊受的刺激太大,一時入了魔怔,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許昭月足足找了一個月都沒找到,最終不得不放棄。

天一亮,許昭月退了房,站在客棧門口茫然四顧,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她在這個世界裡也沒有親人,她本來想著若是能找到趙晴鳶的母親,可以和她一起生活,她就代替趙晴鳶來照顧她,可如今趙晴鳶母親突然失蹤,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就在沉思間,許昭月看到對麵街道不遠處有一家占卜的鋪子,如今天色尚早,那鋪子的客人已經絡繹不絕。

許昭月想,既然不知道該去哪裡,倒是可以看看天意,她打算去那鋪子給自己算一卦,不過許昭月剛進門就很自覺默默退了出來。

真幾把貴,占個卜居然要十文錢。

凡人聚集的城市一般貨幣都是金銀和銅板,修士聚集的城市大多用靈石,不過靈石和銀兩可以兌換。許昭月從清虛派離開的時候身上就兩塊下品靈石,換了一百文錢,如今七七八八的用了差不多一半了。

花十文錢占個卜,她肉疼。

許昭月默默歎了口氣,窮逼就是慘,走到哪裡都慘。

許昭月感慨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一轉身就見街角處蹲著一個頭發胡須皆白的老頭,老頭旁邊放著一個幌子,幌子上寫著“一文錢占卜問命”。

一文錢……

許昭月向老頭走了過去,卻見他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衣服上麵打了好幾個補丁,看著比她還窮。

“姑娘要占一卦嗎?”老頭笑嗬嗬問她。

“真的隻收一文?”

“自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許昭月爽快道:“那就占一卦。”

“姑娘想問什麼。”

“我想問,我向哪個方向走比較容易發財。”

“可否知道姑娘的生辰八字。”

許昭月便說了一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許昭月見老頭拿出三枚銅錢給她,讓她搖六次,搖完之後,老頭撚著胡須說道:“下坎上坤,此卦乃師卦,行險而順,乃坎宮八卦屬水,黑水在北,姑娘五行缺金,金生水,與北方黑水相合,若往北走,可大吉。”

許昭月點點頭,她掏出一文錢遞給他。許昭月謝過老頭正要離去,那老頭卻問道:“我來這裡出攤幾日,姑娘是第一個來我這裡占卜之人,姑娘怎麼的就信我?那邊問卦客人絡繹不絕,想來占得極準,姑娘為何不去人多的地方,反而來我這沒人光顧的小攤?”

還能為什麼,因為你便宜啊。

不過許昭月沒這麼說,她道:“我覺得你給我的感覺比較可靠,所以我信你。”

老頭嗬嗬笑了笑,“那就多謝姑娘抬愛了。”

許昭月出了鎮子,盤算了一下方位,老頭告訴她要往北走,想著他說他出攤幾天都沒人光顧,想來算卦應該不太準,不過為何還非得花一文錢算一卦,既然他算得不準,那麼他說往北就往南,有句話怎麼說的,足球反買彆墅靠海,想她以前認識一個黑臉怪朋友,那朋友臉黑到什麼程度呢,無論她選說什麼,隻要反買的一定中,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也是這樣。

許昭月一路向南走,是真的走,她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生怕被人發現身份,隻能壓住法力,身上也沒錢,連一頭驢都買不起。

許昭月走了半日了連一個村莊都沒看到,她都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是不是應該信了老頭的話,一路向北走。

道路偏僻,兩邊都是山林,正當日上中天,熱得人難受,許昭月隻能暫時在路邊歇一歇,喝一口從山上流下來的泉水。

許昭月找了路邊一處陰涼的地方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就在這時,隻見路那頭疾馳過來一輛馬車,許昭月心頭一喜,走了半天終於見著人了,她急忙站起身衝那馬車揮手,“好心人,能不能捎我一程啊?”

不過那趕馬的人就仿若沒看到她一般,直接從她身邊駛過去了。

許昭月對著馬車撇撇嘴,還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許昭月正要離開,就見那馬路上多了一張手帕,她覺得奇怪,走過去打量了一眼,這才發現這不是一張手帕,倒像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料,而且這布料上還沾著血跡。

剛剛路上明明沒有的,想來應該是從馬車上扔下來的,許昭月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就聯想到綁架,謀殺,人販子。

許昭月最討厭的就是人販子,那些被搶走的婦女和兒童無一不遭受非人的待遇。力量薄弱時,她也隻能在心頭咒罵這些惡人,可現在她是金丹中期修為,在這個世界上也算得上是高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有這種作奸犯科之輩,作為一名正道修士,自然要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許昭月來不及多想,立刻將法力解封,足尖輕點,運氣而起,不消一刻她便趕上了那輛馬車。

她擋在那馬車前,馬匹被他力量所震,受到驚嚇,嘶鳴一聲停了下來。趕車的是一個青年男子,披散著長發,戴著一頂佛門的帽子,這男子敷著白麵,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看著就滲人得很。

“來者何人,為何擋路?”男人聲音尖細,聽上去彆扭極了。

許昭月道:“我養的一隻靈寵不見了,剛剛就隻有你這一輛馬車經過,我想看看它是不是逃到你這馬車裡了。”

男人道:“我這裡沒有你的靈寵,快些讓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外麵的聲音,隻見那馬車被裡麵的人劇烈的撞擊了幾下,似乎還有嗚嗚的聲音傳出,生怕彆人不知道裡麵有活物。

男人見狀,怒聲斥道:“小畜生安分一點,不然有的你好受!”

許昭月已祭出她的拂塵來,男人見她這不依不饒的架勢,冷聲道:“臭道姑,休要壞我好事!”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