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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主人氣息的魂魄就在他眼前。

就這般呆滯了良久,他猛然醒過神來,動作慌亂一把握住她的手,他閉上眼睛,用他的靈魂去觸碰。

是主人的魂魄沒錯!

良久他才睜開眼,一雙眼睛赤紅一片,看向許昭月的眼神複雜難測,震驚,欣喜,愧疚,悔恨。

許久,他像是遭到重大打擊一般,不堪重負後退一步,手指一鬆,本名法寶竟直接掉落在地上,而他卻像是沒察覺到一般,噗通一聲,直挺挺往地上一跪。

“主人……主人……你……你還活著。”

殘忍又酷愛暴力的靈獸,他待外人一向冰冷無情,就在剛剛還想殺掉她,可現在,他渾身發著抖,一雙眼睛赤紅一片,她甚至看到他眼底有淚花閃爍。

欣喜若狂,愧疚自責,他眼神如此複雜,隱約間還有著靈獸對主人的依戀。

“主人?”許昭月嘲諷的笑笑,“你現在不是已經有新主人了嗎,怎麼還稱我為主人?你護她護得那麼周全,對她那麼忠心耿耿,還要為了她來殺我。”

“恩賜不知你就是主人。”他忙道,“陽城老祖告訴我,雲喬皙是主人的轉世,我護她便就如護主人一般。”

許昭月怔了一下,隨即冷冷一笑,“原來如此。”

如果陽城老祖告訴所有人雲喬皙就是薑夢予的轉世,那麼駱修然和紀玄錚對雲喬皙那麼好,是因為她是薑夢予的轉世,還是早就已經知道事實的真相,清楚當年陽城老祖帶她上清虛派的目的?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曾是我的靈獸,我們曾經靈魂做契,你對我的魂魄再熟悉不過了,若雲喬皙真是我的轉世,你難道發現不出來她身上沒有我的氣息嗎?”

恩賜低下頭,“我確實未曾在她身上發現主人的氣息,可是她與主人長得相像,而且待我極好,就如主人待我那般。”

“原來隻要對你好,你便可以認她做主人。”

“我未曾認她做主人。”恩賜急忙爭辯道,“即便……我以為她就是主人的轉世我也沒有與她結契,恩賜一生隻有一個主人。”

“你沒認她做主人,怎得那麼護她,為她之命是從?”許昭月聲音驟然冷凝下來,一字一句對他道:“你這叛主之徒。”

恩賜怔怔的望著她,有一抹痛色自他眼底溢出。他從不懼任何人說他叛主,可如果說他叛主的是他的主人,那個救活了他,給了他生命,與他結契的主人,她身受重傷卻還斬斷靈契救他一命的主人,那比她直接拿刀子捅他還要叫他難受。

恩賜匍匐在地,聲音沙啞,一字一句卻說得極為堅定,“恩賜從未叛主,恩賜從來都隻有一個主人。”

“我忘了嗎?早已斬斷我們之間的靈契,我也不再是你的主人。”

“無論我們之間的靈契還在不在,恩賜一旦認主,你就永遠是我的主人,隻要主人活著一天,恩賜便要跟隨在主人左右。”

許昭月沉默片刻說道:“我如今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做,就當是那日在不周山我救你一命的報酬。”

聽到這話,他忙道:“主人儘管吩咐,恩賜萬死不辭。”

“帶我離開這裡。”

許昭月原本打算留在清虛派慢慢成長,可她現在發現,她得罪了雲喬皙這個清虛派的寶貝疙瘩,就沒辦法全身而退。

清虛派那幾位想她死,她留在這裡,就算今天恩賜不殺她,總有一天那幾人也會想辦法讓她死的。

“駱修然等人已對我動了殺心,清虛派我不會再留下。”

恩賜道:“之前我與掌門等人都不知主人身份,我們都以為雲喬皙是主人轉世,隻要向掌門稟明身份,沒有人再會傷害主人。”

許昭月冷笑道:“你可知當日我在不周山並不是死在烈焰獸手上,我那時已擊殺了烈焰獸,而且成功晉級元嬰,可就在這時候陽城子出現了,他抽走了我的元神,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師祖當初收養我就是為了養我的元神。他要拿我的元神做載,渡雲喬皙的前世輪回。當時我元神被抽走,隻剩了這一縷殘魂無所依傍,後來附體到許昭月身上我才有重活之日。這件事我不清楚其他人知不知道,不過就算不知道,也不能讓人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我身份暴露,陽城子會再次殺了我。”

“是陽城老祖?”這消息顯然將恩賜震驚到了,“是陽城老祖殺了主人?”可陽城子分明告訴他主人死在烈焰獸手上,也是陽城子告訴他雲喬皙是主人轉世。

所以……陽城子騙了他,他一直在騙他。

恩賜猛然站起身,他眼底騰著怒火,咬牙切齒道:“殺主人,欺騙我,我便去殺了他。”

“你怎麼殺他?他一個大乘期,你能打得過他?你要去找他害我身份暴露,我也會被他殺掉的,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都不知道學聰明一點。”

恩賜掙紮了一會兒又重新走回來,主人說得沒錯,此時無法輕舉妄動,他不是陽城子對手,他不能再將主人陷入危險之中,他在她跟前跪下說道:“請主人吩咐,我該怎麼做。”

“你隻需將我帶出這裡,然後告訴他們,你已將我殺了,將我打得神魂俱滅,連屍體也一起捏碎了,而後依然過你原來的生活。”

“那主人呢……主人去哪裡?”

“我自有我的安排,你不用多問。”許昭月看了一眼漏壺說道:“時候不早了,你現在便帶我離開。”

她已來不及去向周司檸告彆,更何況她也不想再節外生枝,最好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才不會有破綻。

許昭月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她本來也很窮,隻帶了一些她平時練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清虛派大門有守門的護院,許昭月金丹期的修為根本無法無聲無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離開不被發現,不過恩賜就可以。

護院輪流值守,更深露重,一陣冷風吹來,護院凍得打了個哆嗦。

“這陣風怎麼刮得這麼奇怪。”

“管他什麼奇怪的,好好守著,彆出什麼事了。”

被那陣冷風凍得打顫的護院搓了搓手臂,搖搖頭,便沒再多過問了。

恩賜很快就將許昭月帶到了山腳,此時正是月上中天,地上撒下一片清輝,恩賜將她放開,很自覺退到一邊。

“你便送我到這裡吧,從今往後我們便互不相欠了。”

許昭月說完就直接走了,走了幾步發現他還跟著,許昭月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主人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已不再是你的主人,回雲喬皙身邊去,你還過你原本的生活。”

恩賜跪在她麵前說道:“隻要主人活著一天恩賜便誓死追隨。”

許昭月煩了,她可不需要一個曾經跟在雲喬皙身邊誓死效忠的靈獸,她不過就是想保全性命全身而退而已,她不客氣道:“一個已向彆人表過忠心的靈獸,你覺得我還要嗎?”

恩賜向她看去,她眼神冰冷,帶著疏離,她雖相貌改變,可她卻是他的主人不假,主人從未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他頓時慌了,忙道:“恩賜以為她就是主人的轉世,這樣恩賜才能說服自己活下去,主人不知,這些年恩賜日日思念主人,從未忘記過主人,如今終於得見主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膝行過去想要拉她的衣服,然而她卻像是躲避什麼肮臟的東西一般,後退一步,還故意甩了一下衣袖,抗拒排斥的動作簡直不要太明顯。

許昭月絲毫不為所動,她語氣冰冷又不客氣,“你難道還不懂嗎?在我看來你已叛主,我已厭棄了你,也不會再要你。”

恩賜聽到這話身體一僵,如遭雷擊般。

“恩賜,快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恩賜,你看這個好看嗎?”

“恩賜,這是我給你做的。”

腦海中閃過主人的每一張笑臉,那是第一次有人對他笑,也是他第一次感受溫暖,主人走到哪裡都會帶上他,主人會讓他靠在她腿上揉他的腦袋,主人還親手為他做了一雙手套,他一直珍藏在身上。

主人即便身受重傷也要斬斷靈契護他性命,可是現在,主人告訴他,她已厭棄了他。

她也不會再要他了。

就好似有一記記無形的拳頭悶悶打在他身上,他氣息頓時亂了,隻覺%e8%83%b8腔一痛,喉頭發癢,瞬間一股腥甜的血便從口中溢了出來。

第15章 因為此行結了個道侶

他許久無法從驚痛中回神,然而在他痛到失神的時候許昭月已經離開了。

恩賜並沒有回清虛派,他在山下發了一陣瘋,清虛派山下有一條河,那河水被他的氣息所震,劈裡啪啦爆個不停。

恩賜化出原身,一隻體型碩大的蒼狼,在河麵上跑過來跑過去,河邊的樹木被他震得嘩嘩響個不停,有幾株直接被震得從中間斷裂,一時間水麵炸響不絕,樹枝劈劈啪啪折斷,仿若霹靂驚雷般。

他一直跑到力竭才停下,他躺在河邊,衣服已經濕透,頭發也濕噠噠黏在臉上,他望著頭頂的月色,大口大口喘氣。

腦海中全是主人的話。

“你難道還不懂嗎?在我看來你已叛主,我已厭棄了你,也不會再要你。”

他想到當年闖入不周山看著主人躺在地上的屍體,他悲痛欲絕,差點自滅元神而亡,陽城子怕他發瘋,用鎖靈鏈將他鎖起來,他無法再自戮,像一條狗一樣生活了很多年。直到那一天,那個和主人長得相像的女孩出現。陽城子告訴他,那是他主人的轉世,雖然他未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主人的氣息,雖然她的性格和主人完全不同,可是她就如主人對他一般好,她給他死寂的心注入了一點生機,終於讓他從那種行屍走肉般的狀態重新活了過了。

他就真的將她當成了主人的轉世,可他也知道,即便是主人的轉世也不是真正的主人,所以他沒有再與她結契,他依然時刻想念著曾經和主人生活的一切,從未有一刻忘記。

而現在,他明確知道主人還活著,這對他來說是驚喜,天大的驚喜。

可是活著的主人卻厭棄了他,不要他。靈獸一旦認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主人拋棄,一旦被拋棄,那比死都要痛苦,很多被主人拋棄的靈獸,最終都是鬱鬱寡歡慢慢在痛苦中死掉。

而他現在也恨不得立馬死掉,他對著天空痛苦嘶吼,蒼狼的吼叫穿過林層直到天頂。

他一手成爪準備自戮,可他驟然想到,主人還活著,即便陽城子如今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可若是有一天知道了呢,主人現在才金丹期的修為,到時陽城子找她麻煩,她一個人怎麼對付他。

他猛然坐起身,對,他還不能死!他要好好保護主人,就算要死那也是為保主人而死。

陽城子的住所在天清山的一片竹林裡,他雖是清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