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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了一根帶子,頭上隻用一根簡單的木釵束縛住頭發。他長了一張清雋的臉,皮膚細膩光滑,顯得很年輕,他的穿著也過於簡單樸素,然而他身上卻自帶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場,屬於強者威壓感逼來,許昭月甚至能感覺到%e8%83%b8腔中嗡嗡嗡的震動聲響。

大乘期的強者,已經不需要用任何花裡胡哨的華麗防禦外衫作為裝飾,他的強大就是最好的防禦。

這人出現的那一刻,許昭月感覺身體裡那股灼燒的痛感愈發強烈。屬於薑夢予的記憶一段段翻湧而上。

她五歲的時候從家裡逃出來,遇到雲遊四海的陽城老祖,他給了她一個饅頭,她可憐兮兮拽著他的褲子讓他帶她離開。

她被陽城老祖帶到了清虛派,他親自教她修煉,手把手教她如何打坐,如何運氣。在望月峰的山崖間,到處都是她修煉的痕跡,他會足見輕點負手站在望月峰最高的岩石上,對著刻骨修煉的她說:“不夠。”

“不夠。”

“不夠。”

“還是不夠。”

“你要變強,強者為尊的世界裡,你隻有變強才是唯一的出路。”

是,要變強,要變強,隻有變強了才有和師祖並肩而站的底氣。

她叫他師祖,可是師祖卻過於年輕過於好看了,他總是不苟言笑,他身上總有一種高不可攀的清冷氣息。

她喜歡他身上那清淡的茶香味,喜歡他不留餘力教導她的認真模樣,他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她對他崇敬,心生愛慕。

後來,他安排她去不周山斬殺烈焰獸,他告訴她,這是她最重要的一次曆練。烈焰獸太過凶猛,她本以為會與它同歸於儘,可沒想到最後一下,她力量爆發,一劍貫穿了烈焰獸的%e8%83%b8膛。

她沒有死,她將烈焰獸斬殺在劍下,然而卻內丹儘碎,她以為她碎了內丹成了廢人,卻不料一股衝天的法力卻在她神室中凝聚。

內丹破碎,結嬰而生。

原來斬殺烈焰獸是她誇向元嬰期而渡過的劫,從此她便真正邁入修仙世界的強者之列。

在她成功結嬰修為大增之時,陽城老祖自虛空中踏出,師祖總是神出鬼沒,她早已習慣,並沒有覺得意外。

“師祖,我已到元嬰。”她一臉興奮告訴他,“烈焰獸已被我斬殺了。”

她想要得到師祖的誇獎,她總希望清冷的他能對她笑笑,哪怕讚賞一句也行。

陽城老祖一句話都沒有說,而她很筷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突然被他神識鎖定,她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意,她一臉疑惑望著她,用眼神詢問。

她從未想過他會對她出手,所以對他向來沒有防備,更沒想過將她帶回清虛派,親手教導她修煉的師祖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他依然是那張不敢言笑的臉,哪怕抽走她元神的時候那一張臉依然沒有任何波瀾。

她驚愕,痛苦,不敢置信,神識被鎖定,她無法運氣,無法抵擋,身體連動一下都不能,所以,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元神被抽走。

沒有了元神,隻剩一縷無所依傍的魂魄還留在她內,她就如一個破敗的草人一樣倒在地上,雙目圓睜看著師祖的方向。原來烈焰獸的巢%e7%a9%b4中建了一個密室,她留著血淚的眼睛看到了密室中那口冰棺,還有冰棺中躺在裡麵一動不動的女子。

那女子的麵容和她有幾分相似。

不周山常年積雪,且經緯度位置絕佳,是保存屍體和靈魂的絕佳之所,那烈焰獸怕也是看管屍身和魂魄的靈獸。

她看到一向清冷的師祖蹲在冰棺旁,用手指輕柔撫摸女子的臉。在她閉眼的前一刻,她聽到那道磁性的男聲說,“元神有了,我現在便助你輪回。”

她明白了,她身死的前一刻,她所有都明白了。他教她修煉,讓她變強,隻為養好她的元神,他需要的隻是她的元神而已。

元嬰期強者的元神,是魂魄最好的載體,可以幫助輪回。

他當年願意帶她上山,是否隻因在她臉上看到相似的影子,上山之前他查問她的屬性和生辰,大概是因與那人的屬性生辰相合,才選中了她。

她不過是他養來助那女子輪回的工具罷了。

這是她來清虛派兩年來第一次見到這位德高望重的師祖,他依然還是曾經的模樣,樸素的道袍,清雋的麵容,波瀾不驚的那張臉好似永遠不會為世俗所困,他就像那修成大道的高人禹禹獨行,然而隻要踏於凡世間,便能驚豔眾人。

他沉於修煉從不輕易露麵,此番突然出現在此處,怕也是為了那個,他費儘心思也要助她輪回的雲喬皙。

第9章 在她身上看到熟悉的身影

陽城子一步步向雲喬皙走過去,雲喬皙躺在地上氣息微弱,他小心將她扶起來,喂了她一粒丹藥。

雲喬皙這才悠悠轉醒,她看到來人,強忍著痛衝他笑了笑,喚他,“師祖。”

“莫怕。”他輕聲對她說,手指在她頭頂揉了揉,動作溫柔憐愛,而後他將她打橫抱起,從扭曲的豎直湖麵的結界中消失不見,他全程沒看過彆人一樣,除了雲喬皙,其他人在他眼中就如塵埃一樣微不足道。

陽城子帶走了雲喬皙,念皙也跟著離開。

結界消失,風停了,頭頂的雲也散了,呆愣的眾人回過神來,有人驚呼道:“剛剛那人……那人……”

“是師祖!”

“真的是師祖!我居然看到師祖了,大名鼎鼎的陽城老祖!”

“師祖不是閉關嗎?怎麼提前出關了?”

許昭月走到趙晴鳶身邊,將她重新背在身上,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師姐帶你回去。”

上山的路崎嶇難行,許昭月背著她一步步走向山頂,其間周司檸怕她辛苦,跟她換過幾次,其他幾個師兄姐也過來幫著她。

剛入山門,就有兩個穿著白衣的小童走上前衝許昭月道:“許師姐,師父交待我們將趙師姐帶下山去。”

“你們要將晴鳶帶到哪兒?”

許昭月語氣不善,那兩個小童對視一眼,說道:“掌門交待,要將趙師姐還給她的家人。”

許昭月怔愣良久,最終輕輕歎了口氣,將趙晴鳶放下來交給那兩人,旁邊放了一副擔架,兩人合力將趙晴鳶放上去,而後用一張白布一蓋,一人抬著一頭,將她往山下運去。

有個小童還沒走,此刻小心翼翼走上前說道:“許師姐,掌門讓你回來之後立刻去慎思堂見他。”

許昭月知道該來的總會來,她傷了他們的寶貝疙瘩,清虛派的那群男人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呢?

許昭月來到慎思堂,駱修然站在慎思堂裡,很明顯是在等她,他的麵色不太好,見了她來便厲聲說道:“劣徒,還不快跪下!”

駱修然為人溫和,從不會對人疾言厲色,就算麵對最笨的弟子,他都會滿麵微笑,耐心教導。所以,麵對此時勃然大怒,麵色冷凝的男人,許昭月有幾分詫異。

如若不是氣到極致,駱修然不會對人冷臉。

許昭月對他行了一禮,說道:“昭月不知犯了何錯,觸犯了師父。”

“你還不知犯了何錯?為師教導過你們同門之間要互助互愛,而你卻重傷同門師姐,你還不知你犯了何錯嗎?”

許昭月道:“師父隻知我重傷同門,那麼師父你知不知道因為雲喬皙,你的兩位愛徒死在赤蚺身下?那兩位死去的師弟師妹,師父怎麼不為他們討回公道?”

駱修然道:“十九和十二的死,亦讓為師痛心,可他們的死隻是意外,試煉本來就伴隨著凶險,受傷,死亡也是常事,他們是意外而死,而你重傷同門卻是主觀所為。”

聽到這話許昭月也是火了,她站直了身體,直視駱修然,全然忘記了什麼師徒尊卑,與他據理力爭道:“意外?人為的意外那便不是意外,而是人禍,師父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觸碰赤蚺,可雲喬皙全然不將師父的教誨當一回事,是她擅自觸碰赤蚺導致十九師弟和十二師妹的死,那麼師父,你打算怎麼懲罰雲喬皙這個不聽師訓的弟子呢?”

“你雲師姐犯的錯為師自要懲處,而你犯的錯為師也要懲處。”

“那不知師父打算如何懲罰我?”

許昭月話音剛落,卻見慎思堂的屏風後麵走出一個人來,駱修然見他出來忙問道:“皙兒如何?”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紀玄錚冷冷掃了許昭月一眼,說道:“情況不怎麼好,傷到了心脈。”

駱修然聽到這話蹙了一下眉頭,目光下意識向許昭月掃來,眼風帶著幾許冷意。

“你最好乞求你雲師姐沒事,不然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紀玄錚的話絲毫不客氣,那冰冷仇視的目光,仿若真的快控製不住要將她碎屍萬段了。

許昭月卻覺得奇怪,雲喬皙不還手任由她打,甚至連心脈都不護,雲喬皙不會不知道修士最重要的就是心脈,心脈受損元神也會受損。她不躲不護,是單純因為內疚,還是故意想被她打傷?

屏風裡麵一道黑影閃出,眨眼間便已行至許昭月跟前,駱修然見念皙快要出手,忙嗬斥道:“念皙住手!”

念皙的一掌已落在許昭月頭頂,如若不是駱修然嗬止,念皙這一掌劈下來,許昭月必死無疑。

“為何不讓我殺了她?”

此時念皙就站在許昭月跟前,他雙眼赤紅,渾身凝聚著怒火,許昭月甚至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怒火帶來的灼燒痛感。

“對她我自有決斷,清虛派向來賞罰分明,你若殺了她反而落人口舌。”

念皙咬了咬牙,漸漸收回了掌,身影一閃又回到了屏風後麵,而後冷冷傳來一句,“駱修然,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待。”

對於念皙的不客氣駱修然似乎已經習慣了,沒什麼不快。

“修然。”

屏風後麵傳來一記磁性的聲音,有如山穀鐘磬的繼繼梵音,幽遠神秘而又平和。

駱修然抱了一下拳,忙道:“師祖請吩咐。”

“修複皙兒心脈需要火砂做引,庫房中可還有?”

火砂是重要的煉器材料,難覓難得,駱修然頓時為難道:“庫房中已沒有了。”

紀玄錚想到一事忙說道:“我記得阿予畫像用的就是火砂。”

火砂性質穩定,易於保存,用它散在畫上,不僅能讓畫像栩栩如生,還能保千年不腐。

“不可!”駱修然拒絕道:“這麼多年了,火砂早融入畫像中,若要取火砂,得將畫像燒了才行。”

聽到這話紀玄錚麵上卻也帶了幾分難色,他向屏風裡麵看了一眼又道:“先救皙兒要緊,阿予的畫像以後再畫一張就是了,活著的人最重要。”

“這……”駱修然還在猶豫,可他看一眼屏風,這猶豫便淡了幾分。

“先彆管了,我去取來。”

紀玄錚正要離開,一道黑影卻又突然出現擋在他身前,紀玄錚道:“念皙你乾什麼?”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