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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鳶?”

“……”

“晴鳶?”

後麵的人許久沒應,直到那原本摟在她脖子上的手驟然垂落下來,那一刻,許昭月隻覺得像是被人一劍穿%e8%83%b8,痛得她連呼吸都停了,這麼久強撐著的力氣像是一瞬間從身體裡潰逃出去,她一時支撐不住,噗通一下就跌在地上。

“師姐……師姐……”

旁邊的周司檸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她猛然想到了什麼,急忙伸手向趙晴鳶鼻息間探去,她已沒有了呼吸。

許昭月不敢相信,她又向趙晴鳶頸間摸去,上麵也沒了心脈跳動。

周司檸已哭了起來,“師姐,晴鳶她……晴鳶她……”

許昭月知道,玄幻世界裡,什麼死亡輪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作為一個修士,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要始終做好殺人和被殺的準備。

她雖一直很清楚,可是這是她第一次麵對死亡,她最親近的人的死亡。

她驟然感覺腦仁一陣灼熱的燒痛感,她知道那是薑夢予的殘魂,那一縷不甘的,帶著怨恨的殘痕在叫囂在灼燒。

她之前也常常被其困擾,因為她很清楚,薑夢予想做什麼,她想報仇。

可是,她沒有薑夢予的強大,她習慣了當鹹魚,習慣了躺平,她不想去報仇,不想以卵擊石,她隻想獨善其身。

可現在,她最好的朋友死在她眼前,因為那個多事的雲喬皙,那個被寵壞了的,做錯了事情總有人給她兜底的,那個讓陽城老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她輪回的雲喬皙。

她把她最好的朋友害死了。

“司檸,我教你一段口訣,你好好記住。”

正哭得傷心的周司檸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要教她口訣,她一臉疑惑看著她,抽了抽鼻子道:“都這個時候了師姐你還教我什麼口訣?”

“你隻需好好記住,等會兒看到我給你比這個手勢。”許昭月衝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而後又說道:“你便開始念口訣,知道嗎?”

“師姐……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好好記住口訣,以後若是彆人問起,不要說是我教你的,就說你是在家裡煉器秘訣裡看到的。”

“師姐……”

“記住我的話!”

周司檸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許昭月便伏在她耳邊,短短的一段口訣,不過她連續念了三遍,直到周司檸記住了她才站起身。

山穀裡起了一陣風,腳下的青草被吹得簌簌作響,因為趙晴鳶的死,不少弟子都圍了過來,其中也包括雲喬皙。

不知出於愧疚還是心虛,雲喬皙卻不敢靠得太近。

許昭月站起身直視著她,雲喬皙愣了一下,隨即急忙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

許昭月望著眼前的女孩,她被寵得太好了,她不像薑夢予,從小到大,一步步變成強者,吃了太多的苦,行事小心謹慎,生怕出現一點差錯。然而她卻完全不需要,有人會為了讓她輪回不惜一切代價,有人會將她保護得滴水不露,她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撒撒嬌,就會有人前赴後繼去疼愛她。

所以,她做事情也從來不會考慮後果,畢竟有那麼多人愛她,那麼多人為她兜底,她任性灑脫,沒有人會一直任性,除非那個人能一直被偏愛。

都說她善良單純,她善良嗎,也不儘然。

如果她的任性是建立在不計後果的基礎上,那麼她所有的“不是故意”就是有罪,她不是故意弄醒赤蚺卻害得十九師弟和趙晴鳶死在赤蚺身下,她就是有罪,她不是故意要拿到她的元神才得以輪回,可是她的輪回是建立在犧牲薑夢予的情況下,那麼她就是有罪。

許昭月一臉諷刺看著她身上穿的防禦法衣,這個弄醒赤蚺的罪魁禍首,連根頭發絲都沒有少,她被那些疼愛她的男人保護得如此之好。

連周司檸扇她一巴掌都不能,而她又能將她怎麼樣呢。

可是,這套法衣是出自她的手,她知道怎麼用,知道怎麼解開。

有風吹來,許昭月額前頭發隨風而舞,她一張絕色臉蛋上冷意涔涔,有點點殺意在眼底凝聚。雲喬皙自然也看到了,她忙道:“許師妹,趙師妹離開了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心裡也很難過,很內疚。”

身體裡薑夢予那股灼燒的殘魂疼痛難忍,腦海中一遍遍浮現著趙晴鳶離開時的話。

“師姐,我好疼。”

“師姐,我好疼。”

“師姐,我好疼。”

經脈儘斷而亡,趙晴鳶自來就最怕疼,那個小哭包,被蟲咬了都會哭的,卻被活活疼死。

她實在冷靜不下來了。

掌心翻轉,手上多了一柄拂塵,這是清虛派的標配武器,許昭月握緊柄端,握得太緊,隻聽得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

她用餘光看了一眼周司檸的方向,衝她比了個手勢,周司檸一直觀察著她,就等著她給她發信號,手勢一出,她立馬屏息默念許昭月教給她的口訣。

“許師妹,你不要亂來,你先冷靜下來,我回去自會向師父認罪的。”

認罪?許昭月冷笑,整個清虛派的寶貝疙瘩,就算你認罪了又會怎麼樣,最多不過就是被關關禁閉,可是趙晴鳶死了,她再也活不過來了。

雲喬皙見她不為所動,又道:“你不要衝動,你傷不了我的,反而會讓自己受傷。”

然而她話音剛落,隻聽得一聲輕微的機栝聲響,她身上那套防禦法衣刷一下自身上滑落。雲喬皙驚了一下,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此時她身上就自剩了一套白色裡衣,這裡衣並沒有任何的防禦效果。

雲喬皙猛然看向許昭月,對上她一雙帶著殺意的森然雙眼,她頓時恐慌起來,急忙俯身想將法衣套上,然而許昭月的動作比她更快。

拂塵猛然一揮,就如一條遊龍一般打在雲喬皙手上,雲喬皙疼得呼出聲來,被拂塵的力道震得後退一步。

可不等她回過神,許昭月的下一記又向她招呼過來。

大概是有薑夢予那縷殘魂的作用,許昭月一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刷刷刷,隻聽的一聲聲拂塵撕裂空氣的刺耳聲音,一記又一記,落在雲喬皙的臉上,手上,%e8%83%b8口上。

雲喬皙驚慌著用手擋著臉,一直不停慘叫著,她的頭發被許昭月打散了,裡衣也破出了口子,早已沒了往日裡精致嬌俏的模樣,看上去狼狽不堪。

然而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她也該讓她嘗嘗痛死的滋味。

第8章 他曾是她愛慕的師祖

許昭月就如著了魔一樣,她催動法決,拂塵便如一條蛇一般卷住雲喬皙的身體。雲喬皙驚慌失措掙紮起來,大叫著,“不要!不要!你快住手!”

許昭月卷起雲喬皙的身體,手猛然一揮,帶著一種雷霆萬鈞的力道,卻見雲喬皙的身體被甩飛出去,直接砸在不遠處的小山丘上。

光禿禿的山丘全是岩石,雲喬皙身體猛烈的撞擊,頓時砸得碎石飛濺而出。

雲喬皙掉落在地,許昭月手執拂塵一步步向她走過去,她還沒死,受了很重的傷,此刻正捂著%e8%83%b8口嘔出一口血來。

許昭月發泄一通,這會兒漸漸冷靜下來,她不禁覺得奇怪,她和雲喬皙修為都差不多,按理來說,如果真打起來,最多能打成一個平手,雲喬皙為何全程都不躲,任由她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在許昭月思索間,隻見一抹黑影在眼前一閃,他出手動作太快了,許昭月根本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一股帶著殺意的掌風襲來。

許昭月肩上挨了一掌,她被震得倒退幾步,看向眼前突然出現的黑影。

“念皙。”趴在地上疼得渾身都在顫唞的雲喬皙聲音艱澀開口。

念皙向她看去,卻見她衝他搖了搖頭,“不可。”

念皙急忙走過去查看她的傷勢,她傷得很重,而且傷到了心脈,他目光一沉,往她身體中注入一股氣暫時護住她心脈,這才站起身看向罪魁禍首。

“你敢傷她。”他咬牙切齒,每個字裡都帶著逼人殺意,“我要你死。”

許昭月捂著被打傷的肩骨,這隻曾經與她出生入死的靈獸,如今卻揚言要她死,她覺得無比可笑。

許昭月很清楚,她不是念皙的對手,他說要殺她,就是真的要殺她,不會留一點餘地。

念皙掌心聚氣,那一張俊朗的臉冷若寒霜,渾身殺意凝結,他腳邊的綠草都未能幸免,被他的殺意所傷,一株接一株枯萎。

許昭月不想死,她知道求饒沒有用,她也不會求饒,這個靈獸不會跟人講道理,她隻有用非常之法才能為自己謀得一線生機。

在念皙出掌之前,許昭月突然笑出聲來,她笑得很嘲諷,“念皙?這是誰給你取的名字,是雲喬皙嗎?念皙念皙,是讓你時刻記著她的意思?你被人叫了這麼多年念皙,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原本的名字。”許昭月頓了一下,沉聲道:“恩賜。”

念皙渾身一僵,他目光淩厲向許昭月看去。

許昭月鬆了一口氣,她能察覺得到念皙的分心,修煉之人最講專注,一個凝神聚氣要殺人的人可不能分心,搞不好會被氣反噬。

許昭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薑夢予師姑的靈獸,薑夢予師姑在百年前身死,我卻很好奇你為什麼還活著?主人死,靈獸也會一起死的,我猜,是薑夢予師姑臨死前救了你。她如此費心救你,卻不知你一轉眼就認了彆的人為主人,靈獸一生隻認一個主人,你如此叛主,不怕遭天譴,不怕你前主人死不瞑目嗎?”

“我從未叛主!”他低聲吼道。

他的氣息明顯亂了,想來這些話對他的刺激不小。

“你從未叛主?你如此護著雲喬皙,不惜為她傷人,為她鞍前馬後,甚至拋棄你主人給你取的名字,接受你的新名字,分明就已將她當成了你的新主人,你這還不是叛主嗎?”

許昭月的質問,一聲比一聲淩厲。

念皙目光死死盯著她,眼底像是凝了一團火,他掌見凝聚的氣卻漸漸散了,手臂在隱隱顫唞。

看樣子,許昭月這些話給他的衝擊不小。

一陣風吹來,草葉被吹得搖搖晃晃,風聲撞擊著岩石,發出呼呼的聲響,頭頂雲層驟然間凝聚,黑壓壓一片,給人一種沉重的壓抑感。

吹來的風漸漸變了,好似變成了一股股強大的氣流籠罩在每個人周圍,在場眾人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許昭月眯著眼睛,迎著風吹來的地方看過去,隻見不遠處的空間驟然變得扭曲起來,像是扭曲成了一汪豎直的湖麵,湖麵上還有片片漣漪向遠處擴散。就在漣漪的最中心,空間驟然破開一條口子,有個瘦削的身影從裡麵走出來。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隻覺一股清淡的茶香味撲向人麵。

他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道袍,在腰間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