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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已經無法繼續。瞿嘉右手握住操作杆,身上就全熱了。周遙伸手握住瞿嘉那手,然後再伸過去,覆住瞿嘉對他無法掩飾的想念。

“轟”的一下,倆人都燒起來了。

冬天隔著一層厚牛仔褲和秋褲,他都能感覺到恐怖的熱度。瞿嘉臉色兒都變了,手不穩,車子開得亂晃。

機場距離市區挺遠的,高峰時間他媽的還堵車了,越著急越開不動,瞿嘉焦躁地狂按喇叭。

一想到回去家裡,還有王母娘娘等著接風洗塵呢,周遙給瞿嘉丟個眼色,瞿嘉變線改道下了機場高速,直奔酒店,開房了。

倆人進了酒店房間就發瘋了,在門廊上讓褲子飛掉,撕扯著除去上衣,暖著懷中人仍帶寒氣的皮膚,%e5%90%bb著微紅的鼻頭,緊緊抱著。

淋浴間裡,水流了一地,太想念了。認真地端詳,看哪裡瘦了或者胖了,還是我的小男孩哪和哪又長大了呢……

瞿嘉貼著周遙的後背,抱著,問:“難熬麼?”

周遙眼就紅了,臉蹭著床單,喘熄著點頭:“難……特彆想你。”

假期的時候,幾乎每天都黏在一起,瞿嘉會帶周遙去逛店,把帝都新開的高檔商城和超市都逛一遍。

商量著給媽媽買禮物。周遙讓瞿嘉不用花錢,他媽媽又不缺高級牌子的時裝和化妝品,送禮就要投其所好,還不如專門寫幾首歌送給俞女士,歌頌俞女士%e8%83%b8懷寬廣品德偉大,光芒萬丈時代楷模,老媽肯定滿意得意。

瞿嘉又給周遙出主意,倆人跑到王府井“新東方天地”,高檔商城裡邊,給瞿連娣辦了一份美容卡,讓老媽每周來這個美容院,做個頭發再敷個麵膜。

他們曾經一起去北京遊樂園,把所有的電動飛車項目都坐一遍。

坐在大觀覽車上,車廂緩慢地轉到最高處,俯瞰整個城市十年變遷後的景色,回味滄海桑田,遙憶少年初見。

瞿嘉先喊的,在封閉的車廂裡對著藍天白雲高喊:周——遙——

周、遙、我、愛、你!

周遙也喊:瞿——嘉——

嘉、嘉、我、愛、你!

……

每一個假期都很短暫,飛逝著追逐流水光陰。

周遙在京度過又一個暑假,同時在一家外資公司的市場投資部實習,做項目,隨後又要回去上課,準備碩士畢業論文。

他的生日在十月份,出國念書期間每年的生日,都不能共同度過了。

這年他二十四歲了。他們的猴年。

周遙他爸特意到外麵找人,把當初撕壞的猴票四聯張修補回來,用一個鏡框鑲成很精致的樣子,送給瞿嘉了。

俞靜之說:“那四聯張都裂了,再黏回去也會影響價值,不然咱們送個彆的,稍微值錢點兒的?”

老周說:“還不是讓周遙給撕裂了的?不然我這個完整的四聯張送出去多好看,嘖!”

周遙在大洋彼岸也收到瞿嘉送他的禮物。

瞿嘉發給他一份VCR視頻。瞿嘉在他們曾經約會的地方,為他擺了心形燭光,然後拍成視頻。

拍了好幾個地方,東單地鐵站,慕田峪長城,還有機床廠附小的操場。

機床廠附小已經改製改名了,現在叫作什麼“朝陽區中心小學”,操場上的球門、雙杠和攀登架都還在,但以改名為契機在幾年間把學費漲了十倍。

瞿嘉坐在操場的球門邊,地上用紅色小蠟燭擺出桃心形狀,很肉麻的。這種事簡直不像瞿嘉能乾出來的。

沒有說“我愛你”,瞿嘉對著鏡頭不斷地重複,“遙遙”。

這兩個字就代表所有了。

視頻裡偶爾爆出一句糙嗓子,“行了嗎,這地兒遛完了,你再去東大橋大棚遛一趟?”

說話的人沒有露臉,顯然正端著攝錄機幫瞿嘉拍攝視頻呢,聽嗓子就是唐錚麼。

第103章 番外五 驚蜇

周遙出外留洋三年, 常想念, 沒變心。

內部先決條件,是彼此對感情這事的理解和忠貞;外部真實情況是, 出去轉了一圈兒才發現, 外麵那些妖男豔女, 看著都不如他的瞿嘉。瞿嘉多帥啊,對他多好啊, 之後再認識的, 哪個都比不上舊人順眼。

出去哪個男生能給他做飯?能樂意給他洗衣服、刷他的臭球鞋?

沒第二個了,隻有瞿嘉這些年為他做這些事。

人在成熟世故之後, 君子之交淡如白開水, 永遠不能再像當初年少時那樣, 為一個人傾儘所有、刻骨銘心。

對周遙瞿嘉是如此,對唐錚而言,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唐錚這些年先是開出租車,從“桑塔納”換到現代的“伊蘭特”、“索納塔”, 後來公司的份子錢水漲船高, 這個行業越來越不好賺, 他就趕緊撤了。

不當出租車司機,他還可以去私營民企,給老板當司機。

但唐錚不願意去伺候老板,天生就不是點頭哈腰看彆人臉色的。

他家拆遷之後倒騰房子,攢了點兒本錢,錢也不多。原本是想在京郊邊緣地帶, 搞幾間溫室大棚,種些利潤比較高的花草植物,觀賞盆景之類。王貴生為他做了提點和規劃,你彆就搞溫室大棚啊,你想當一輩子農民?你小子不是開出租、經常跑酒店嘛,認識些人吧,不如做個山水園藝公司,自產自銷再自己做工程,現在這行的挺能賺錢。

螃蟹要吃得早,入行下手要快。

城市建設飛速發展,高樓大廈在盤旋的公路兩側拔地而起,唐錚就是托朋友的關係,經常承接餐廳和小店的園藝工程。這種生意不問來路和資曆,全憑關係,唐錚一開始接不到大工程,就是一家一戶的利潤微薄的小活兒。

有一回,往一處新建小區為客戶送貨,一組流水盆景。

那是在亮馬河附近,一處門禁森嚴的高檔住宅小區,過了保安值守的鐵門,裡麵愣是不讓送貨的機動車進入了。

不讓進車就隻能人力搬運。

電梯內殼兒金光閃閃的,樓道牆壁和地麵是各種天然石,唐錚搬東西的時候跟自家工人說,“小心點兒,彆給人家磕壞了。”

他在客戶家裡忙了一下午,工裝褲子上全是泥,把陽光房裡這組“涓涓細流下南山”的假山石裝好了。

那客戶是個中年漢子,打扮稀鬆平常,一開始就沒說話,在房間裡看看,點點頭:“還行,不錯,就這樣吧。”

唐錚摘掉手套,把保護地板的塑料布撤走,在門外順便就幫主人家把幾箱純淨水搬進屋。

他起身點頭:“成,謝謝您給活兒乾,有什麼問題您直接聯係我。”

“小夥子乾活兒成。”中年客戶道,“跟你們老板說,漲錢。”

唐錚說:“我就是老板。”

“哦。”那客戶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你是老板?”

“嗯。”唐錚說。

“還親自上門,扛東西?”客戶打量他,“你手底下沒雇人?”

“人都撒出去乾活兒呢,我能自己乾的就自己乾,利潤也算我的啊我不吃虧。”唐錚毫不在意地一笑,“您這小區不讓車子進到樓門口,我就自己扛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哪兒人?”客戶看著他。

“本地人麼。”唐錚說,“就是咱們大朝陽的啊。”

“我聽著也像。”客戶淡淡地點個頭,當天都沒有露出一絲笑模樣,“現在上門搞工程、家裝的,我就沒見著還有咱本地的人,年輕的都懶著呢,難得見著一個手腳勤快的、能踏實做點兒事的。”

那客戶又隨便問了幾句,說正忙著要出去,沒有給唐錚遞名片,卻要了一張唐錚的名片,揣走了。

兩星期之後,唐錚都沒有想到,那人聯係了他,“小夥子,給你介紹個大活兒,但你公司太小,人太少,不知道能不能吃下。”

那客戶說,“咱們亮馬河這兒新建的一個俱樂部,有我的股份,內裝和戶外都算上,一萬平米的庭院,園藝材料和裝修工程,你吃得下嗎?你過來見麵談談。”

唐錚在電話裡就愣了兩秒鐘,點頭:“成,我們見麵談,我能做。”

這就是機遇,遇到了貴人,吃不下也得硬吃啊。唐錚那一次是拚了身家,為了前期投入把他家房子押了,合夥王貴生的工程隊一起做的,連帶他所能求到的一切朋友資源。

四個月之後俱樂部的工程完工,結清餘款,馬上就訂了另外一家酒店的庭院工程,唐老板的公司規模已不可與當初同日而語。

這才是唐錚人生真正的第一桶金。

那年他也隻有二十六歲,命中運數沒有讓他等得太久。

唐錚和葉曉白,在數年中都沒有機會再見麵。

葉曉白是在大一年級出國,原先聽說要去香港某校,但葉曉白離開北京,目的地是英國,去英倫念書了,離得就太遠、太遠了。

葉曉白家中又怎麼樣了?

獨女出國遠行,父母一定是惦記的。葉曉白在英國沒有住校,是寄住在校外的親戚家。她媽媽親自陪同出國,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待在英國不走,寸步不離地照顧生活起居,很怕女兒孤身在外,吃虧被欺負著。這一家子,恨不得砌一個水晶大玻璃罩子,乾脆就把乖女兒罩起來,推著、拖著這個活人罩子,就依照家庭設想的人生軌道,一直拖行下去……

但是,生活在玻璃罩子裡麵的人不會開心,還不如兩眼漆黑一片、保留茫然無知。明明看得見外麵的風景,在成長的歲月裡早已不再懵懂無知,卻好像困在一個地方,很艱難地想要走出去。

周遙在假期回國,哥兒幾個見麵吃飯,瞿嘉偶爾問:“葉曉白沒聯係你?”

“沒有啊。”周遙實話實說,“她在倫敦,離我遠著呢,聽說她家長一直在英國陪讀。”

瞿嘉瞟了一眼飯桌對麵,唐錚麵前那隻暗紅色的打火機,沉默挺久,自言自語似的:“我以為,葉曉白是因為她家長盯著,不方便聯係唐錚,但是應該很方便給你打電話、寫郵件……如果她想聯係。”

“周遙你知道麼,瞿嘉這小子,惦記你的時候他都乾什麼了?”唐錚在酒桌上另起話頭。

“瞿嘉就一個人去坐地鐵,來來回回地坐,轉著圈地坐。咱北京現在地鐵線路這麼多,有橫有豎、四通八達的,瞿嘉上回都坐出城去了,一不留神,差點兒坐著地鐵就去大興了!”唐錚二指輕敲打火機,笑著。

“你甭說我了。”瞿嘉哼了一聲,“上回誰閒得陪我坐地鐵來著,唐老板你閒吧?”

“是啊,所以老子才知道的,瞿嘉那天也悄悄買了兩張地鐵票。”唐錚當桌指著他倆,“一張票是他自己的,一張票是給你遙兒買的,我、懂!怎麼就沒人給我買張票,沒人惦記我、愛我啊?”

仨人互相擠兌嘲笑,笑容裡都藏了幾分惆悵滋味。

瞿嘉為想念周遙抽過多少根煙,唐錚抽得可能是他十倍。

瞿嘉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