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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嘉的眼睛和嘴唇。

瞿嘉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就讓他親讓他摸,安安靜靜地呼吸,回應他的%e5%90%bb。結果周遙自己把自己弄得鼻子吸溜了,眼眶都爆紅了。

那晚他倆就沒回宿舍,真的去南門外的那家賓館開房了。

而且周遙豪擲四百塊錢,開了一間很上檔次的豪華房,有雙人大軟床,還能俯視燈光璀璨的京城夜景。

倆人都徹夜未眠,周遙就抱著瞿嘉揉了一宿。他那天晚上逼著瞿嘉換了好幾種高難度姿勢,他把瞿嘉摁在床上仰著,捉了雙手按住,然後騎上去發瘋了。他就很衝動、很粗暴地,自己把自己cao哭了,爆疼的……

瞿嘉好像眼眶也紅了,那一圈烏黑的睫毛都濕了,燈下的%e8%83%b8膛是一片迷人的小麥色。

瞿嘉就讓眼眶和身體一寸一寸溼潤,偶爾頂不住了爆出粗喘。那樣兒就特彆好看,特彆讓人心疼,讓人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同是那個夏天,高中同學再次聚會。

他們這些要好的老同學之間,每逢暑假都要約飯,在朝陽一中門口的小飯館裡,重續舊情。考到外地的同學放假回京,出國留洋的少爺小姐們正好回國省親。

周遙和瞿嘉這樣的,在老同學飯局上就是最受嫌棄、招人奚落的大紅人兒!一進門,打個照麵,就被四下裡所有人集體起哄:“臥槽,臥槽,這個大學霸又來了,太他媽討厭了,好不容易進了大學已經忘記這個叫周遙的學霸,這小子忒麼的又冒出來了!快回去吧,回你的清華園去,好煩!”

周遙笑得一臉陽光開朗,狼撲過去,抓著每個熟人爆捶、亂揉。

過一會兒,瞿嘉同學進來了。

啊——四周又爆出一片聲勢浩大的噓聲,嗷嗷地起哄。“這人誰啊?這個帥逼怎麼也來了!我們不認識,不認識他,這人唱過什麼歌來著我們都不記得了!快走吧,你跟周遙你們倆一路走吧!”

瞿嘉淡淡地甩給那群人幾個白眼兒,一張酷臉,拉開椅子往桌邊一坐,而且就一定坐在周遙身邊。

那是周遙悄悄指給他的座位。每逢聚會,周遙也一定讓瞿嘉坐在自己身邊,一伸手就能護著。不是為了親近,就是為了幫瞿嘉擋酒。

“看未名論壇了麼?都看見某人的豔照了麼?”周遙擱下酒杯,終於忍不住開始扯,“哎,未名湖的水,小風一吹浪打浪,燕園的帥草,剪過一茬又一茬……”

瞿嘉忍不住想伸手堵住遙遙的話癆賤嘴了。又喝高了吧你?

所謂豔照,就是燕園“四大名草”其中的某一位,坐在大牌樓下麵的草坪上,彈著吉他唱歌的照片。周遙養的五個馬甲不慎暴露了兩個。就在傳閱瞿嘉照片的那個帖子下麵,兩個馬甲總是成雙成對出現,每天早晚打卡頂帖,及其肉麻地吹捧正主穿著背心露出的肩膀線條,以及一雙長腿,甚至專門留意正主腳上戴的銀製腳鏈和腳趾環(就是周遙給買的)。

瞿嘉後來實在忍無可忍,威脅周遙“再頂你老公的帖子老子就去找BBS網管,封了你的大號小號,封你們宿舍IP”……

席間也有老同學悄悄八卦:“唉,好像聽彆人說,瞿嘉他爸,本來就是他們學校的老師?”

“那瞿嘉就肯定能進去,本校教師子女有特殊分數調檔麼。”

“是不是真的啊?……瞿嘉當初到底怎麼考上的,怎麼突然就大爆發了。”

“瞿嘉不是沒爸麼?好像離婚了,就沒聽說他有爸爸。”

“瞿嘉跟周遙還像以前似的,特彆黏?老是在一起?”

“是,他倆還像以前那樣兒,老是在一起。”

這就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八卦,都不清楚內情,瞿嘉總之不會向外人解釋。周遙也不說。其餘了解真相的就隻有黃瀟瀟了,黃瀟瀟在飯桌上也不說話。

那天的聚會潘飛竟然就沒來,這小子在這一年暑假沒有回家,沒回北京。

酒過數旬,都喝出醉意,情緒釅然,講高中時在學校看球踢球的往事。黃瀟瀟也喝了很多,在飯桌上眼淚就滑下來,突然離席跑出去,蹲在飯館門口的台階上。

周遙愣住,回頭去看。

同桌其他同學小聲說,潘飛今年沒回來,可能要分手了吧。肯定分手,出了國離那麼遠,兩地分居隔海相望能堅持幾年啊。

校園裡出來的鴛鴦,能有多少人禁得住流年軟水的侵蝕,又有多少人抵得住溫柔他鄉的誘惑。

所以,總有一些幼稚的承諾要被辜負,總有一些溫情將成為往事。

周遙回過頭看瞿嘉,下意識想從桌下握住瞿嘉的手。瞿嘉沒說話,捏住桌上的酒杯,仰脖喝掉大半杯啤酒。

那天黃瀟瀟就坐在飯館門口,大聲痛哭。

瞿嘉也出去了,在隔壁小店買了一包煙,站在街邊樹下,一個人抽煙。在暗夜裡,把一根煙用力吸出猩紅色的火星。

戒煙都四年了,本來成果很顯著,意誌力很堅定,還被俞教授時不時拎出來在老周麵前說事兒,樹立成年輕的榜樣,“瞧你這煙戒的,看人家遙遙的小朋友!”

這是周遙在這幾年裡,頭一次看見瞿嘉又複吸了。

後來回到家,當天晚上周遙都沒睡好,輾轉難眠氣急敗壞,正好趁著中美之間有時差,連夜就打長途電話給他哥們兒潘飛。

他在電話裡把潘飛罵了一頓。

倆哥們兒就為了高中這段感情關係,討論爭執了好久。

當年的長途電話費,大概是一分鐘一塊多錢呢。這一通電話打得,月賬單送到手讓老周很驚訝,還以為是周遙和潘飛產生了不可告人的感情糾葛呢,周遙就為了彆人的一場戀愛,煲著電話粥吵了起來。

周遙那時就說,瀟瀟是我哥們兒,你就這麼把人甩了,潘飛你以後不是我哥們兒了。

潘飛在電話裡被周遙罵得沒魂了,聲音也哽咽了。當初和女孩子親密要好的時候,誰也沒有計劃著就要始亂終棄,誰也沒有想著有朝一日勞燕分飛。大一年級就出國了,一開始都堅持著每天寫郵件,每周打電話,每年的暑假回國相聚……隻是這份堅持在年複一年的時光摧殘之間,最後隻能剩下一份無奈的愧疚、一份徒勞的不舍了。

潘飛氣得也質問周遙:“如果出國的人是你呢?三年,五年,你就一定不會跟你朋友分手啊?你就不會再喜歡彆人了嗎?”

周遙當時就回:“我、就、不、會!潘飛你這麼混蛋,你憑什麼喜歡彆人啊?”

潘飛吼了一句:“周遙你跟我扯淡,你他媽真無聊!你沒經曆過,你不知道在外麵一個人的時候,有多寂寞,多難熬。”

周遙也對著吼:“你都有媳婦了你有資格寂寞啊?我就不會那樣,心裡想著媳婦你難熬個屁!”

客廳裡吼的聲音太大,老媽都被吵醒。俞靜之穿著睡衣快步走出來,以為小兩口又鬨彆扭吵架了需要老媽出馬“斬立決”。悄悄聽了兩分鐘,不是跟瞿嘉吵架,是跟外人吵,俞靜之沒說話調頭回去睡覺了,吵去吧。

周遙也沒法對潘飛明說,他為什麼這樣難受,為什麼這樣固執地想要辯證,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禁不住惦念,守不住流年,而且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氣炸了。

難受極了。

當年夏末,周遙考了托福和GRE。

又是瞿嘉陪他去考試,在機房考場外麵等他。

理工科很多學生英語水平一般,用0和1兩個數字寫程序都很牛逼,見著26個英文字母就全瞎了,張嘴說不出三句半來。而周遙,在他們工科係裡就是英語極好了,GRE考了2360分。

拿到成績之後瞿嘉說:“就差40分就滿分了,你牛了,你怎麼不考2400分給我看看。”^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有好多題都是數學和邏輯麼。”周遙笑說,“就是用英語做數學和邏輯唄,題目簡直都是給我出的麼!”

瞿嘉搖頭:“什麼考試的題目都好像是專門給你出的,周遙。”

“嗯。”周遙點頭,“你老公我就是最會考試了。”

“誰是誰老公?”瞿嘉瞟了一眼,冷笑道,“這月你在日曆上操出幾個小紅勾?你就一個勾都沒有吧?”

臥槽臥槽,周遙又要發狂地捏瞿嘉了,彆地兒沒紅,耳朵先紅了。

“我這幾天大姨夫來了,身體不適,你等著的。下個月全紅,到時候彆被我操到哭,哼。”周遙說。

“你就最會哼哼了,在床上。”瞿嘉嘲笑他。

周遙托福考分也不錯,大四開學時寄出十幾分申請材料,在期末臨近寒假時,拿到了錄取通知。

瞿嘉也是那時才知道,周遙默默改變了最初的想法,沒有申請那幾家牛校他誌在必得的博士學位。讀六年博士可以拿到助研全獎,周遙大約是和父母商量過,最終放棄了這個計劃,改申請了幾個碩士學位。

碩士就沒有幾毛錢獎學金了,自己花錢攻讀,但學業周期短很多,他兩年半就可以完成,就能回來。

大四那一年,印象裡,俞教授老是打電話過來請瞿嘉吃飯,三天兩頭地想看看瞿嘉,找未來兒婿談談話、交交心,時刻掌握倆男孩子的感情動向。

有時候在學校附近的飯館,有時候就在家裡吃。

有一天,老周同誌突然心血來潮,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那個小誰啊,我要帶相機去昆明湖拍照,要去拍一整天,你要不要去啊?

俞教授在旁邊都聽見了,冷笑:“呦,給那誰打電話了?”

周鳳城說:“一個人去太悶,找個人陪我一起,怎麼啦?”

嗬,俞靜之說:“上回過年,我說大家一起吃頓飯吧,遙遙的小朋友過來了,你為什麼躲了?”

周鳳城低聲嘀咕:“我,我躲了嗎?我有我自己的安排,我有我的步驟。”

嗬嗬,俞靜之笑了一聲,這人,慢性子的,終於趕上全體隊友的節奏步驟了。

上次就是在除夕的重要日子,俞靜之安排正式吃頓飯,結果老周臨到當天磨不開麵子,大老爺們兒心裡還愈發彆彆扭扭,不知見著瞿嘉能說什麼,直接發紅包喊“兒婿”嗎,就以老同學過年聚會為理由,躲了。事後被俞靜之奚落,“五十歲的老同誌了,還熱衷同學聚會,見你同桌女神去的?你的老同學重要,還是你兒子這件事更重要?”

老周扛著三腳架,背著他的相機,很顯擺他的幾個高級鏡頭,興致勃勃地去了頤和園,說要去拍昆明湖上的十七孔橋“金光穿洞”。俞教授在背後跟兒子學話,說“你爸爸太有意思了,拍‘金光穿洞’這節氣就不對麼,他肯定什麼都拍不到!”

儘管什麼都拍不到,瞿嘉那天還是乖乖跟著去了,小猴子被召喚了哪敢不去?他就幫周遙他爸扛三腳架,圍著昆明湖轉了一大圈兒,到處尋找好看的風景。

老周是不太會講話和表達感情,就指揮瞿嘉擺三腳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