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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想嫁人的目的啊。

……

羅令妤扭頭看陸昀的目光,便深情無比。

而陸昀可以讓她更深情。

陸昀來了,羅令妤院中招待的各位女郎不好意思,紛紛告退。連侍女靈玉倒了茶水後,人也下去了。陸昀和羅令妤一道坐在屋中,神神秘秘的,陸昀讓人從外帶來了一個用布罩著的東西。

羅令妤跪坐在他旁邊,見他接了這東西後,就將門關上,將仆從們擋在外頭。羅令妤偏頭:“什麼東西呀,這麼不能見人?”

屋中暗下去,陸昀示意:“送你個禮物……不能見光,把舍中的燈燭都吹滅吧。“

羅令妤疑惑地看他一眼,侍女們不在,她隻好自己起身,一一去吹滅屋中的燈燭。待所有的火光熄滅,屋中漆黑,視線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羅令妤立在黑暗中,被郎君乾燥的手握住,被拉到他身邊坐下。

陸昀:“閉眼。”

羅令妤撇嘴:“到底是什麼啊?”

她如願閉眼,眼睛還被陸昀摸了下,怕她耍賴,惹得她重哼一聲,覺此人怎麼如此不信自己的品性?她品性在他眼中就那樣糟糕?

閉著眼,羅令妤心中腹誹陸昀不斷。她對陸昀滿心的悄悄喜愛,又有滿心的抱怨。她嘀嘀咕咕許久,終聽到陸昀的聲音:“好了,睜眼。”

羅令妤漫不經心地睜開眼,卻一下子目中起驚豔色,怔住了——

原來是五彩琉璃燈。

三尺高的琉璃燈,中間有機關,罩著十二琉璃麵。每一副琉璃背後,都畫著美人圖。機關動作,美人圖旋轉。在那五彩斑斕的光華下,十二美人圖在黑夜中慢慢轉動,每一幅,都落在她心上。

每一幅,畫的都是同一個美人。

或嗔或喜,或顰或泣,或憑欄,或倚窗。

千嬌百%e5%aa%9a,尋常姿態,不同風采,皆在畫上。而光華明亮溫暖,照亮滿舍,眼睛隻看到流光飛舞,火樹銀花。

羅令妤慢慢扭過臉,看到燈火下的陸昀。他垂著眼,也在俯眼看他的燈——五彩琉璃燈,十二美人圖,都是他的作品。

陸昀道:“不必這樣感動,不是特意為你做的燈。”

羅令妤挑眉。

看這個人還不肯承認,還要百般找理由:“我跟北國公主買了燈具,買了琉璃,我的琉璃坊中技術提高,得以改進。琉璃美人,世間女子,隻有妤兒妹妹的身段配得上。我是為了配這燈,才繪你的像。並非是為你,才做了這燈。這十二美人圖……唔。”

頰畔忽然一涼,陸昀睫毛輕微顫揚。

原是羅令妤忽而傾身,親在了他麵頰上。

羅令妤摟住他脖頸,顫唞著,貼抱住他。她親%e5%90%bb他的麵頰,在他沉默的時候,又慢慢移過去,親上他的唇。她滿目驚豔、含著淚光看他——當此一刻,她覺得,自己永遠忘不了這一夜。

她意識到她喜歡著他,永遠忘不了他。

粉麵相貼,耳鬢廝磨。聽陸昀低聲:“那我們回建業後,你便嫁給我吧?”

心中感動無比的羅女郎,眼中噙了淚。噙著淚花的羅令妤才要答應,忽然停住,覺得他這話好似在哪裡聽過一樣——他喝醉酒的、離開建業的前一天晚上,就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他清醒後不記得那晚發生的事,就要把說過的話,重新說一遍?

這樣重複的告白也行麼?

第99章

重複的路子是不想接的, 哪怕琉璃燈再好看。

五彩琉璃燈在麵前轉動, 黑暗中,一重重的明光浮來,像是兩人交疊的記憶一般。身子折回去,與她一道跪坐的郎君側臉看她, 眼睛清亮,在夜中尤顯漆黑。陸昀專注地凝視, 羅令妤的臉輕微偏了下,貼著麵頰的金玉耳墜輕微晃動, 襯著她秋水般的眼眸,靈動而嫵%e5%aa%9a。

羅令妤正襟危坐, 拒絕道:“不嫁……啊!”

她肩膀顫唞、鎖骨縮起, 因陸昀忽然就探身過來,在她要說拒絕的時候, 陸昀張口含住了她的耳垂。他鼻端的滾燙氣息蕩在她頰畔上, 如點了火一樣,羅令妤的麵頰一下子被燒得熱起、紅起。

她放在膝蓋上、袖中的手指蜷縮, 無意識地抖著。

郎君的唇舌%e8%88%94舐,溫情又激烈。在她抖著躲開時, 他仍隻是%e5%90%bb她的耳垂。女郎白玉般的耳下被吮得如血玉般, 她的呼吸急促, 勉力招架那好像從天際噴湧而來的狂烈欲念。

火山岩漿噴發一樣。

暴雨滂沱淋麵一樣。

耐心的、反複的;柔軟的舌, 膩滑的%e5%90%bb。當她側過臉時, 他又與她廝磨著麵孔, 這樣的溫情款款。

羅令妤呼吸漸劇烈,聲音發啞,要溺倒在他懷裡一樣:“雪、雪、雪……”他那纏綿的吸吮,在她耳上點燃的火,讓她茫茫然,忘掉了自己要說什麼。

女郎咬緊牙關,挺直腰杆,顫唞不住!

卻抵抗得越來越辛苦!

他腐蝕她的意誌,拉她一道沉淪。他隻是%e5%90%bb著她的耳垂,含著她的耳墜。但他噴在她麵頰上的氣息、他那熱起來的呼吸,無一不在誘惑她。

可是又不動聲色。

陸昀目中情緒滾燙,一點即燃。晃蕩的,如水上浮萍。他與這女郎纏綿悱惻,呼吸隻是浮在她的耳上、臉上。自始至終沒有親那讓兩人一同墮落的朱唇一下,陸三郎寬大的袖子也不動。他連手都沒有伸過來,仍然是保留餘地,仍然是觀察著她,給著她反抗的機會——

羅令妤心裡罵:這個混賬!什麼還沒做,她就被他撩得腿軟動不了了。

而她轉眼一瞥他,陸三郎深情時候的風采,又足以誘人的,讓人想將他撲倒。

陸昀輕微地挑了下眉,似在惑她一樣。

羅令妤喘熄劇烈:不、不、不行了……他再含她耳朵下去,她的命都要沒了……

女郎終究額上滲了汗,身子軟軟向後倒去。郎君這一次才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陸三郎唇仍貼著她滾燙的耳,聲音含糊而沙啞,似是一邊吮xī一邊說話:”嫁我吧,妤兒妹妹?”

懷裡美人妖貓似的發出抖音:“嫁、嫁、嫁……我嫁!你彆再折磨我了!”

……這個妖孽啊!相同的路數沒關係,隻要這人是陸昀,她就抵抗不住誘惑哇。

陸昀略有遺憾地歎口氣,眸中暗色加深。他多希望他的妤兒妹妹再多冥頑不靈地抵抗一陣,他多想放倒她,不止與她耳鬢廝磨……然而,不行啊。離開建業前不碰她,是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怕最後誤傷了她;現在在南陽也不碰她,是南陽戰亂,他何時迎她入門都可,他怕的是她有孕。

若是有孕了,戰亂連連的南陽但凡出點兒事,他都不一定能護好她。

再是……她說的二哥的那個夢。夢中的陸昀死了。哪怕現實中陸昀成竹在%e8%83%b8,心中深處,也會憂心這樣的夢變成現實。

他不能讓羅令妤有孕……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碰她。

陸昀歎氣連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美人在此,皮骨皆香,他被誘得饑腸轆轆、不住地吞咽著口水。他此人這樣清傲,對尋常美人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他就渴望著羅令妤,之前尚好,在她到南陽尋他時,他的渴望到達頂點,日常見她,餓得厲害……

陸昀失神的時候,羅令妤在他懷中泣道:“好哥哥饒了我吧,我肯定嫁你的啊。”

多好聽的話兒,卻不知又招惹了陸昀哪裡。聽陸三郎歎了口氣,手便按在她肩上,意興闌珊地推開了她。羅令妤詫異又駭然,心裡罵好端端的,這人的情緒怎麼又反複了?但羅女郎揚起美目,與陸昀那食之無味般的目光一對上,愣一下,女郎唇角就翹了起來。

陸三郎的遺憾,她醫書翻多後,猜到了一二……男人呀……

既然吃不到美人,又已經得到了想要的許可,陸昀和羅令妤再說了兩句話,便推脫公事繁忙,要離開。羅令妤瞥了他一眼,可有可無地哼了一聲,沒有阻攔。隻是看門被拉開,郎君修長的身形投在門外的陰影樹叢下,陸昀低頭穿鞋履時,聽到屋中女郎似笑非笑地“噯”了一聲。

羅令妤手撫著半張芙蓉麵,笑盈盈、嬌俏俏。另一手指著那還在轉動的燈,羅令妤聲音柔婉:“你這琉璃美人燈,我能賣麼?”

陸昀:“……”

她偏著頭,麵頰上紅暈至眼角,眼中神色狡黠,活氣滿滿,分明在逗耍他。

陸昀半邊身子都酥了,伸指點點她,遙遙的:“……不許賣。我給的都不許賣!”

……

差不多時日,陸昀和羅令妤打情罵俏時,千裡之外的建業城中,陸二郎還在煩給三弟回信的事。他有兩個難點,一是他確實不記得南陽大戰的具體時間,二是他實在不願讓三弟知道,在自己的第一個夢中,羅令妤本是嫁給了衡陽王劉慕。

陸顯心有餘悸。

他對夢中陸三郎被氣得遠走邊關的事印象深刻。

他隱約看出,自己的三弟是醋缸子。平日羅表妹和三弟就總吵架,歡喜冤家一樣,一會兒鬨得天崩地裂,一會兒又好得如膠似漆。平日已經這樣,三弟若是把夢當了真,不得氣死過去麼?

然而不提衡陽王,陸二郎又編不出更恰當的謊言來。怪他三弟看待事情向來和他角度不一樣,陸顯怕自己的謊言被三弟一眼看出,三弟近而懷疑他做的夢到底能不能與現實對照。

左也難、右也難,陸二郎愁得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次日醒來頭痛欲裂,一直到上朝都神智昏昏。清晨在朝上聽到北國公主即將入建業、北國使臣團和親一事,陸二郎眼皮直跳。到他一路恍惚回去,在書房看書時,眼睛看著窗外的綠色蔥鬱。陸二郎突然一愣,想起來了——

第一個夢中夢到的南陽大戰日期,好像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南國綠意未褪,北國已楓紅滿目。

這一下,陸二郎渾身出了冷汗,再也顧不上撒謊不撒謊的事。他立刻找出自己寫了一半的信,快速的、如是的把剩下的寫完。然後陸二郎急急出門喊小廝過來,快馬加鞭去送信。陸二郎在心中祈禱:一定要來得及!

雖然第二個夢中的戰事好像沒有讓陸昀出意外,但是因陸二郎沒有夢到過,他並不知道這場戰事的具體情況……隻能祈禱信及時送到,讓三弟提前提防意外!

陸二郎口上喊人,院中小廝應著飛快跑來,不想陸二郎拿著信出門時,因走得太快,撞到了一個人身上。人被他撞得往後倒去,聽到女郎呼痛聲,陸顯連忙伸手扶人。本來就不足以摔倒,他這樣一伸手,便將那站得不穩的女郎抱入了懷中。

陸二郎關切:“公主殿下?你、你怎麼在這裡……”

懷裡的小公主劉棠臉當即紅如血,結結巴巴:“是、是夫人,讓我送餛飩來給二郎……”

劉棠被人抱半天,說完話才想起來,她“呀”一聲,一下子推開陸二郎。劉棠臉紅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