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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山地作戰,並非攻城。人家什麼都不用做,隻要不給你開城門,就相住了。穿得再破,也沒啥用啊!

可如果宋禹丞真像他們腦補的這樣,那也就白被上京那榜世家子弟稱作一聲流氓了。畢竟,他現在就是個紈絝,臉皮那玩意,根本就不需要。至於宋禹丞手裡這些兵,那更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

兵者,詭道也。原身當初帶兵的時候,教會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論怎麼做,隻要能達到好的結果,就是完美。

所以麵對尨城不開城門這種情況,宋禹丞也根本沒打算硬闖。畢竟方法有的是,硬闖什麼的,多辛苦。而且他這些兵都是大寶貝,不論傷了哪個,宋禹丞都心疼。

因此,他選擇更簡單輕巧的方式。

就見宋禹丞一聲令下,全體軍將竟然一起停在尨城的城樓下。列陣下馬,整齊的站在尨城的城根下麵。

傳令兵先上前一步衝著尨城守城的將士們喊道:“兄弟!我們是容城過來領軍餉的。我們郡王爺問,您家霍將軍欠我們的三年軍餉,什麼時候還啊!”

“臥槽!要錢?這什麼情況?”守城樓上的士兵,聽著發蒙,趕緊去找自家隊長過來。

而那隊長聽完,也大感頭疼。

“不是這容城的兵怎麼又過來打饑荒?就說挨得近,也不能這樣吧!”

然而他這話不過剛落下,就被城牆下的情況給震住了。

這竟然也叫兵?怕不是來了一群叫花子吧!

就看城下密密麻麻站著的五千人,除了那戰馬還能看,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那身上穿的都是些什麼?正常騎兵要穿鎧甲,可現在下麵這些,卻全都穿著步兵的軍服。而最讓人跌破眼球的,還是他們軍服上麵的那些補丁,就像是在比誰的更破一樣,就沒有一個利落的人。

“趕緊打發了,彆臟了咱們的地兒。”那小隊長隨便揮揮手,就算是把這件事給越過去了。

然而把領命而去的士兵,不過剛傳了一句“我們霍將軍不在,所以不能給你們開門。軍餉之事,隨後再議。”就被下麵“嗚嗷”一嗓子的哭音給懟了一臉。

可以說是相當大開眼界了,誰能料到,宋禹丞這幫人竟然能不要臉到了這種地步。一句話不和,就開始一哭二鬨三上吊。

就看那些方才還穩穩站在地上的騎兵們,一轉眼就全都坐在了地上,各個嗓門賊大,開始哭天搶地。

“要命嘍!這日子沒發過嘍!三年都沒有軍餉,我老婆孩兒可要咋辦哦!”

“我們就是小白菜啊!沒爹娘疼就算了,好不容易來參軍,就為了吃口飽飯,結果這軍餉糧草還都被克扣了。我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不行了,你們彆攔著我,讓我去死!天天啃樹皮咽草根,我都三年沒嘗過肉味了,我,我就是死我都不瞑目!”

這幫大兵,不少都是草根出身,彆的可能還差點,就這撒潑打滾假哭一個頂十個。畢竟誰還沒見過幾次潑婦罵街?所以眼下學起來也是惟妙惟肖。

重點是,他們還不是隨隨便便就這麼哭一下。而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哭,在幾個傳令兵的指揮下,那哭聲是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關鍵是每一句哭訴,都力保那城牆上的守衛兵,能夠聽到。

這下,不僅是城牆上的兵,就連城牆根下的尨城百姓,也都就全都懵逼了,根本不懂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哭起來了?聽著像是城外傳來的。”

“我也聽見了,像是說咱們霍將軍欠錢不還?”

“好像是,我還聽到什麼軍餉什麼的,說把人餓死了,三年吃不飽飯。”

這好奇心吧,人皆有之。雖然鬨事裡大大小小的八卦每天都不少。可這尨城太上皇之稱的霍將軍,竟然欠錢,就太少見了。

不少人都往城門那頭湊,想要就近看看到底怎麼了。而守城哪些兵,在試圖攔住他們的同時,還要想法子阻止宋禹丞他們這頓撒潑。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頓撒潑,不過是個開始,後麵還有更難纏的等著他們。

宋禹丞這些兵,不僅哭,而且還拉起了血字條幅,搭了靈棚,開始哭喪了。而這哭喪專業到了什麼程度呢?就是吹哀樂的嗩呐都給備齊了。至於靈棚,那更是標準的不像話。

“這他媽就是流氓無賴吧!”尨城守衛兵的頭領也被驚動了,登上城牆一看,差點沒被氣樂了。

這尼瑪也忒不要臉了點。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啊!

彆的不說,就容城窮成那樣,恨不得有點布頭,就全部都貼在身上的狀態,這幫人到底是從哪裡湊了這麼多的孝布?

而且這人也死的太隨便了一點吧!剛才還哭天喊地說活不了的那個,現在竟然神尼瑪的躺在地上,白布一蒙,當上屍體了。

“大人,咱們現在可咋辦啊!”之前那小隊長完全都是迷茫的,根本想不出來半點法子。可這也不怪他。畢竟他長到這麼大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而那守城軍的首領,也一樣拿宋禹丞他們沒轍。隻好叫人放下吊橋,準備直接帶兵出去驅趕。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們不過剛走到近前,腦門上就被一個巴掌大小的牌子砸了個正著。順著看去,砸他的,竟然是個漂亮到了極點的少年。通身的氣派,即便穿著破爛,也依舊瑕不掩瑜。

可他接下來,再低頭一看那令牌上的字,頓時就嚇得跪下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帶兵來的,並非是容城過來打饑荒的,而是貨真價實的容郡王!

作者有話要說:

宋禹丞:說吧,你們打算還我們多少利息?

尨城軍需官:軍備庫藥┭┮﹏┭┮

第74章 第三次分手(8)

按理說, 尨城地處偏遠, 正常不應該知道宋禹丞這個人。可霍銀山卻是個消息靈通的。

早在原身被皇帝封為容郡王,並且把容城劃分給他做封地的時候, 霍銀山就去調查了一下原身的情況。

發現他雖然沒有真正下過戰場。但是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剿匪戰卻是沒少參加。再加上紈絝脾氣和無法無天的囂張行事, 在武將之間, 也相對很是出名。

隻是這個名聲是好是壞, 就不能一概而論了。因此霍銀山在調查之後,也沒把宋禹丞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宋禹丞根本就是個仗著五千騎兵裝備優良欺負些烏合之眾的山賊的愣頭青。像他這種老將,隻要略伸伸手, 就能教導他做人。

就包括這次, 明知道宋禹丞會來封地, 可霍銀山也依舊走的十分安心。

宋禹丞手裡隻有五千騎兵,那騎兵山地作戰, 追擊突襲自然是一絕,可平原攻城,就疲軟許多。更何況,他尨城有將士五萬, 難不成還怕他來搶?

這根本都不叫事!就不給他開門,不讓他進城,就完了。

可誰能想到,宋禹丞竟然能用出這麼不要臉的方法, 不給開門?沒事!我們就哭啊!我就站在城門外哭,哭窮哭淒慘, 就是費點嗓子的事兒。

你一個欠錢不還的都不怕丟臉,我們怕什麼?◎思◎兔◎網◎

眼下,那守城的將領捧著宋禹丞扔過來代表身份的腰牌,頭頂的汗,瞬間就下來了。也說不好是被嚇得,還是被雷的。

但不論如何,宋禹丞是郡王,又是親自帶兵過來,他要是沒打照麵,還可以說站在城樓上看不見,所以怠慢。這現在麵對麵了,就必須按照規矩來。

要不然,這位小爺的脾氣可不怎樣,據說他昨天才剛砍了容城知州的腦袋。

“郡王爺安好,您,您怎麼有工夫到尨城?”守城將領語氣謙卑。可宋禹丞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彆跟爺扯犢子,爺問你,爺的兵餉糧草呢!”

“那都是軍備處管著的,您看我就是個守城……”守城將領趕緊解釋。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宋禹丞比了個手勢,頓時那幫大兵又“嗷嘮”一嗓子哭起來。

“天地良心哦,烏鴉報喪哦,尨城霍將軍欠錢不還哦!”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欠錢的穿金戴銀,債主吃糠咽菜,老天爺你快掌掌眼吧!”

“霍銀山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再不還錢,再不還錢我們就全都餓死在尨城城根底下。”

此起彼伏的哭聲又一次響徹雲霄,那嗩呐也跟著劈裡啪啦的吹。這會城門已開,不少尨城的百姓也跟著在城邊湊熱鬨。

可宋禹丞的這些大兵,也是真不怕丟人。看的人越多,他們越能鬨騰。後來更是各個戲精附體,結成互幫互助小組,演起了“你彆拉我,霍銀山這孫子欠錢不還,我要撞死在這裡,以血鑒冤”的“悲壯”戲碼。

就這麼短短五六分鐘的工夫,恨不得尨城所有距離城門近的百姓,都知道了霍銀山欠錢不還。

雖然這具體欠的什麼錢,怎麼欠的,他們不知道。但就光這麼看著,也覺得宋禹丞這一幫人著實可憐。

這年頭國富民強的,就說這邊是偏僻,可那也是衣食無憂了。但凡能有家有地的,誰會願意去當兵?還不是為了吃一口飽飯。結果這些容城的,竟然連當兵都吃不上飯了,想想也是格外淒慘了。

不少人這麼想著,看著那些守城將士們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那滿臉的疑惑,幾乎全都實質化,就差沒直接問出來:“霍將軍家那麼有錢,乾嘛欠錢不還啊!”

“……”

這下,甭說那守城的將領,哪怕是旁邊的士兵,都禁不住被人這麼打量,全都漲紅了臉,眼神四下遊弋,隻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經曆過如此丟人的場景。

而宋禹丞那頭,看著情況差不多了,也笑著揚了揚下巴又問了一遍:“現在願意和爺好好談談嗎?”

“談,立刻談,郡王爺您等會,我請我們副將過來。”

“要去就快去,如果在晚點,我可不能保證,我的這些弟兄,還有什麼其他委屈的話要傾述出來。畢竟你懂,這人難受起來啊!哭都是其次,主要話多。”

“對對對,您說的對,這幾年咱們容城的兄弟的確委屈了。您稍後,我這就去請。”這一句容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