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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寺所在的方向遙遙施禮,慢慢地道:“若是我來看,我卻是讓他們享了這世間之大自在,大安寧。自此不再憂煩,這豈不是一間善事?”

男子愣了愣,他緊緊蹙起了眉,看著齊墨的眼神也慢慢變得奇異起來。過了半晌,方才道:“既然如此,你是想要度天下的人都去享大自在嗎?”

齊墨微笑著反問道:“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起碼對他們這些妖魔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

除儘人族,這世間資源寶物,起碼要多出五成,怎麼能讓人不心動呢?

男子想到這裡,看著齊墨的神色已經變得無比熾熱,他上前一步,在齊墨肩膀上一按,道:“正好,我身後的同族,對此也與你是一般看法。你可要加入我魔域之中,共圖大計?!”

……這人的想法幾乎要明晃晃地摘出來,擺到齊墨麵前了。他頓了頓,想了想劇情,這才把男子的手從他肩膀上撣下,輕輕道:“居士與我誌向相投,自然是一件好事。”

隨後,他們一行人中便又多了一個魔修。

說是魔修,實則這些魔修早已不把自己當人看了。世間修士,多有那一念之差墮入魔道中的。有貪圖魔道修行迅速的,有貪圖魔道中人驕奢%e6%b7%ab逸的,也有純粹是自己心性不夠,被心魔蠱惑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其中有卑鄙小人,卻也有那瀟灑人物,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把自己剔除了人族行列,以魔族自稱。

齊墨卻不如此。

他雖然口頭答應了那男子加入魔域,但是實際上,卻依舊慢慢悠悠地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

幾日之後,他們便來到了第一個城鎮之下。

約摸是幾個仙門做了布置,城鎮上守著數位修士,一個個神情肅穆,一股肅殺緊張的氣息蔓延開來,齊墨遠遠的就停了腳步。

毋庸置疑,這些人是想圍獵他。

“怎麼不走了?”魔修男子要是沒有多注意這些端倪,他瞥了那城鎮一眼,這才笑道:“你的這消息都傳開多少天了,我說著一路上怎麼就沒有人來殺你,原來是在這裡守著呢。”

齊墨道:“他們早早地在此處作了布置,步下大陣。”

“嗯?”魔修道:“你是怕了嗎?”

齊墨微微搖頭,道:“自然是不怕的。”

朝聞道,夕可死。

並不隻是說說罷了。

他願度這世間人,能度得最好,若是死在途中,也是甘之如始。

魔修道:“那你還等什麼,直接攻入不就好了。”

齊墨微微笑道:“此言差矣。”

他不怕,可是卻也不意味著他就會直接去送死。

於是二人便在城鎮外歇息了一夜,魔修稀奇極了。

這佛修與他見過的所有魔修都不大一樣,他的身上似乎永遠都有一種平和安定的氣質,隻要在他身邊,並覺得十分安心。

這是魔族中從未有過的東西。

第二日一早,齊墨便起了身。

他細細的擦拭好長劍,讓那雪光似的劍身變得一塵不染,化為一泓湛湛秋水。

他調整內息,在溪水中沐浴一番,擦乾長發,換上新衣。然後把還昏昏欲睡的婉娘搖醒。

若非必要的時候,婉娘還是喜歡化出原形。她之前在清淨寺吞食了不少修士的身體,現在還沒有煉化,因此時常陷入修行中去。

此刻她被齊墨搖醒,卻也不生氣,隻是懶懶問道:“怎麼,做什麼呢?”

“自然是來問一問你,這一城的屍首,你可能吞得下去。”齊墨白衣黑發,分明是一副慈悲寬和的模樣,口中所說卻讓人不寒而栗。

婉娘一下便清醒了過來,她明白齊墨的意思,便道:“能是自然能的,可我體內如今還有靈氣未曾煉化,怕是難了些。”

“難了些便難了些罷。”齊墨揉了揉她的蛇頭,一不留神,居然直接摘了一片鱗片下來,一人一蛇頓時陷入沉默:“……”

就客

過了半晌,齊墨才把那片鱗片放到一邊,道:“你要蛻皮了。”

婉娘一張蛇臉做不出複雜的神色,隻有一雙豎瞳中可謂是百般情緒,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道:“我上一次蛻皮,也是百年前了……本以為還破不開這個坎了。”

齊墨道:“那這次便多多吞食一些屍首罷,總歸是開始蛻皮了。”

婉娘沉默片刻,才答應下來。

婉娘這邊確定了,齊墨便又去看那魔修。魔修修煉了一夜,此時也早就醒來了,整裝待發,就等著齊墨。

於是三人便往城池中去。

這裡還算得繁華,原本在齊墨來的路上,還應該有些小村莊,他來的時候卻已經找不見了人,該也是在這裡被保護起來了。

城池明顯經過了處理,城牆漆黑一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居然顯現不出一絲光亮來,似乎將這些熱氣全吞了一般,叫人看著,背後便生出一股涼氣。

他們三人昨日來的時候,隱藏了身形,那城牆上守衛的修士也沒那麼高的修為,能看出他們三人的蹤跡。

而這一日,齊墨幾人卻是大搖大擺,不做任何隱藏,便往城池中去。

這城鎮邊三裡之內毫無人煙,他們驟然出現,不可謂不顯眼。

那城牆上守著的修士很快便下去了一個,等到齊墨走到城門前的時候,那牆上已經是滿滿當當的站滿修士了。

咚,咚,咚。

齊墨敲了三下門,抬頭道:“各位居士,可否放我進去?”

居士向來是佛修對人的稱呼,齊墨口稱居士,又有個毫不遮掩身上魔氣的魔修跟在身側,身份便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那城牆上的修士不發一言,隻是一字排開,放了一對身著統一服飾的修士上前,手中拿著長槍狀的靈器,牢牢對住了齊墨。

齊墨道:“各位居士,不開一開門麼?”

他相貌生得極好,身上氣質超凡,看似一副悲天憫人極好說話的模樣,若非不是口稱居士,那守門的修士都可能早已放他進來了。

有人便忍不住罵了一句:“你這妖僧,事到如今,還要裝模作樣麼!”

齊墨長眉一挑,也沒有說話,連臉上的笑意都未曾淡化半分。

城牆上的修士見他不出手,膽子便也大了起來,紛紛開了口,將他身上的罪狀細細數了一遍,挨個罵了,隻怕有些地方罵不到,還問旁邊的同道:“這人還犯了什麼大錯,快與我說一說!”

第184章 瘋魔可成佛(三八)

那人反反複複想了想, 居然沒有想到什麼能說道的錯處, 隻能道:“還要什麼其他的, 他欺師滅祖, 就已經是絕大的罪過了!”

說罷繼續大罵。

齊墨很有耐心,他等到這些人罵完一輪, 聲音小一些了, 才道:“各位居士, 可否能放我進去呢?”

城牆上的修士丟了幾把劍下來, 精準無比地插在齊墨身邊, 圍成了個圈, 那上麵的人罵道:“無恥妖僧, 做夢去吧!”

齊墨慢條斯理地道:“各位是真的不與小僧開門了麼?”

上麵的人本來還在謾罵, 聽到這句算不得冷漠, 甚至格語調格外溫和的話,居然是抖了抖, 一時之間啞了聲。

齊墨微微一笑,道:“好, 我知道了。”

他退後一步, 長劍出鞘, 直指城牆。

風起。

毫無疑問。

原主是一個天才。

他雖然精修佛理, 但是劍術也從未落下。二十年的時間,足夠一個天才進步到恐怖的境界。

更勿論現在站在這裡的, 是齊墨。

他麵帶微笑, 神情悲憫, 語氣甚至帶著歉意。

他道:“失禮了。”

一劍斬下!

一道淩厲的劍意,橫跨而來,以風為刃,隻是瞬息間便已經吹過高聳的城牆。

清風拂麵,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甚至帶著清涼之感,讓人隻覺痛快。

簡直像是在玩鬨一般。

一個站在城牆上的修士見此景象,頓時笑出了聲,想要嘲諷齊墨一番。

但也隻是一聲罷了。

接著,他眼耳口鼻中便溢出鮮血來。那人的神情在那一瞬間扭曲,最後定格在驚恐的神色上,從城牆上跌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隻是其中一例。

瞬息之間,許多修士便被這一劍奪去了性命。

全場寂靜。

既是因為恐懼,也是因為憤怒。

一劍之威,便足以震懾全場!

“……妖僧!”

“你這魔人,當千刀萬剮而死!!”

剩餘的修士隻怔愣片刻,便反應過來,怒吼出聲。

齊墨卻依舊始終如一,他臉上還是掛著笑意,一舉一動都顯得極其恬靜美好。

他說——“請。”

這一場戰鬥直戰到傍晚。

夕陽垂在天邊,染紅了一片雲霞。

風嗚嗚咽咽,卷著血腥味兒往遠處離去,城已經破了,高而險的城牆被破開一個大洞,許多屍首都趴在那裡。

齊墨受了不少傷,他新換的衣物已經被染紅,沾著些焦黑痕跡。

這裡坐鎮的人不少,加之齊墨在清淨寺一戰中也受了傷,這下才顯得傷勢格外重些。

城中已經沒了活人,他們生前也掙紮過,有有的怒罵他妖僧,有的詛咒他不得好死,也有的涕泗橫流,求他饒命,但總歸也隻是徒勞。

齊墨又花費半月時間,將這裡恢複如初,便繼續北上。

他很清楚這一場戰到底意味了什麼,麵對下一場戰的時候,可不會讓他如現在這樣,還算得輕鬆了。

“蛟泊,你之前說的話,可還算數麼?”

齊墨擦拭完長劍,就著劍光倒映出的身影,觀察蛟泊臉上的神色變化。

蛟泊就是那個紅衣魔修。

他的名字也算響亮,否則魔域中也不會派他出馬。

蛟泊懶洋洋地倚著樹,他道:“你想讓我魔域……幫你攻城?”

齊墨的想法如何,自然是不重要的。隻要他們的目標一致,魔域就能與人達成雙方都很滿意的合作。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會派人前去送死。

齊墨一夜殺儘清淨寺,又滅了清淨寺北上的第一座城,他接下來要麵對什麼,不用想也已經知道。

齊墨卻笑了。

他說:“我雖守著些規矩,卻也不是迂腐之人……我想要魔域助我,蕩平八行山。”

八行山,便是曾經屠儘齊家上下,奪去了傳承小令的門派。

他們的少山主杜漸然諾,在兩年前已經死在了齊墨手裡。

“八行山?”蛟泊眼睛一亮,他道:“你要去搶資源?”

八行山身為大門派,神秘莫測,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世間難有人能找到它的蹤跡。

其中藏匿的珍寶靈石,稀奇玩意,天材地寶數不勝數,可謂是十分富庶了。

蛟泊不知道齊墨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