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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很是棘手的老刺頭。

第二日,一群人早早起來,先的進行了一番操練。

軍營中是三日一操練,然後自己組織些活動,平時還要種田。

這一日恰好便是操練之日,一群老兵都拎出早已經備好的沙袋,用麻繩綁在身上。這是軍營之中的慣例,現在的將軍便是如此練兵的,除了每日清晨都要讓一群大老爺們背著沙袋跑圈之外,他還設有專門的教頭,操練長木倉與刀術。

齊墨沒有準備沙袋,他輕輕皺了皺眉,轉眼就看見其他老兵眼底的幸災樂禍。

古時的軍隊比起現代隻會更加嚴格,甚至是殘酷,齊墨沒有沙袋,一頓皮肉之苦是逃不了了。

他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營帳,轉而翻找出一群老兵的長木倉,捆成一摞,背在身上,直接跟著人流跑了出去。

在一群背著土黃色沙袋的老兵中間,齊墨這個與眾不同背著一大捆長木倉的異類就格外顯眼,簡直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一眼就被監督的百夫長給挑出來了。

“哎哎哎!那邊那個,對對對就是你小子,給老子滾過來!”

監督齊墨這一堆人的百夫長是個身材極為壯碩的壯漢。一身衣裳套在他身上明顯是有些小了,露出身上鼓脹的肌肉。

百夫長麵目猙獰的臉上還有一道從左眼劃到右邊臉龐的刀疤,襯得他更加凶神惡煞,身上那股子煞氣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

齊墨眉頭一皺,轉身跑了過去,他額頭上一滴汗沒有,呼吸也依舊沉穩,無意中就已經顯露了一絲與眾不同。

百夫長皺著眉毛,沉聲問道:“你是怎麼回事?沙袋呢?”

齊墨淡淡道:“沒有。”

他昨天才來了這裡,按道理來說,一般這些雜事都是應該由發份例的老兵告誡的,但是昨天那兩人卻根本沒說這一茬,他與一個營帳中的老兵們關係又不怎麼好,因此也沒有人告訴他,應該準備這一茬。

“沒有?”百夫長直接被氣笑了,他麵目猙獰,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麵前的這個刺兒頭,呸了一口,才道:“喲,還是昨天剛來的新人?誰給你的這麼大膽子?”

齊墨依舊麵無表情,他的表現明顯是有些激怒了這位百夫長,百夫長冷冷道:“沒有是吧,好,老子給你!你給老子跑,跑到老子說停為止!”

百夫長的權利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但是讓齊墨這麼個不負管教的刺兒頭跑上一天教訓一二還是辦得到的。百夫長抬頭張望了一下,叫了一個動作明顯有些緩慢的老兵,讓人把沙袋卸了下來,然後直接丟在了齊墨懷裡冷冷道:“跑!”

齊墨懷裡一沉,卻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轉身就開始跑。

他的速度很快,馬上就超過了大半部分的人,占據了上流的位置。

百夫長皺了皺眉頭,心道這還真他媽是個毛頭小子,這速度保持下去鐵定跑不了一天。

等到齊墨再次跑過他的時候,百夫長就直接在他身上抽了一鞭子,大聲喝道:“給老子跑慢點!”

齊墨被抽得一個踉蹌,這百夫長的力氣還真他媽不是一般的大,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隻是一個百夫長?

雖然心裡犯嘀咕,齊墨卻還是放緩了速度,背負著比起尋常士兵來足足重了一倍的重量繼續奔跑,這些在常人看來極為艱難的懲罰,在他看來卻是極為輕鬆。

老兵們隻需要圍繞著演武場跑個十圈就能歇下來了,他們接下來去吃個早飯,就該跟著教頭來練習長木倉。

然而齊墨那一個營帳的人,這下子卻有些有苦說不出了——他們的長木倉還在齊墨背上背著呢,這要是讓百夫長教授的時候看見了,倒黴的就要是他們幾個了。

百夫長自然也看見了那一撮猶猶豫豫不肯走的漢子們,他笑了一聲,臉上的傷疤猙獰地抽[dòng]了一下,更加顯得醜陋不堪:“滾過來,把東西給老子放下!”

這一聲叫的,顯然就是齊墨了。

齊墨臉上依舊麵無表情,一點汗水都沒有,顯得舉重若輕,他跑過去,把一身東西往地下一撂,然後就又被百夫長抽了一鞭子。

啪!

這一下甩在身上,發出一聲脆響,齊墨隻是晃了一下,就又站穩了身子。

“好小子,看不出來啊,還是個練家子?”

百夫長一腳把一捆長木倉踹到一邊,轉而開始打量齊墨,他甩了甩手裡的鞭子,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來,“行了,彆跑了,先跟老子走一趟!”

第72章 郎騎竹馬來(九)

這個長著一條疤的百夫長不是尋常人物, 這點齊墨在之前被抽了兩鞭子的時候就發現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 這一條疤……還真他媽的是個不尋常的人物!

一條疤帶著齊墨去吃了頓好的,在這段時間裡, 也足夠三七把這人的資料調出來了……

這人是個刺兒頭。

刺兒頭裡頭的刺兒頭。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還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極為聽話的優秀領將……

齊墨:“……”

三七:“……”

一人一係統看著眼前的資料,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這一條疤還真是個難得的人才,他出身市井,爹是個懶漢,娘則是因為生他難產而死,他年幼時, 就是一群孩子中的領頭人物, 常年不歸家,大了之後更是學了一身的三腳貓功夫,橫行鄉裡,各種幫倒忙。

這些事情也沒多重要, 一條疤的爹死的早, 他爹死時,一條疤正是十六,正好趕上來征兵的,就滾去軍營想要混口飯吃,他來了邊城,被分到了火頭營。

沒幾天,蠻夷來犯, 一條疤提著一把大菜刀屁顛屁顛上戰場去了,火頭營的伍長拉都拉不住……

然後一條疤把蠻夷裡頭的一個小頭目給活虜了。

正好,那小頭目居然還有些身份,一條疤立了個小功勞,也成了個伍長。

又過了一個月,蠻夷又來了,然後一條疤砍死了十幾人,他在戰場上殺得威風凜凜,殺到了老將軍旁邊,老將軍正被幾個蠻夷圍攻……

然後一條疤衝進去把老將軍抗肩膀上救出來了。

老將軍:“……”

當時的情況吧,其實有點複雜,比如老將軍沒受什麼大傷,卻因為一條疤把腰給扭了之類的,還差點走了個光啊之類的,老將軍表示他心情有些尷尬啊……

唉,尷尬是尷尬,但是功勞還是功勞啊。

一條疤於是又升職了。

升職之後他就更能折騰了。

第三次,老將軍本來是想排個陣什麼的,然後腦子裡麵缺根筋的一條疤卻啊呀呀衝出去了,乾掉了一個蠻夷大將。

老將軍:“……”

老將軍心情更加複雜了,一條疤立了個大功,又犯了大過,最後給抽了幾十鞭子降了職。

那時候一條疤才十八歲,而現在一條疤已經三十多了,齊墨看著他的資料,默默啃著饅頭。

——臥槽,這麼能折騰,簡直是達到了一種境界啊!

老將軍的心情和齊墨的一樣,非常複雜啊,這兵他媽的忒不好帶了,忒能折騰了,但是這人又生猛啊,看著塊頭,看這肌肉!

老將軍真是一言難儘。

一條疤的職位就這麼升了降降了升,升了再降,等到打一仗再升。

特彆能折騰!

特彆的活潑!

老將軍為了一條疤一個人胡子都揪掉了不少。

而老將軍掉胡子的罪魁禍首現在正在大口大口啃著饃饃,手裡還拿著本不知道是什麼鬼的鬼東西。

他看一會兒,抓抓頭發。抓出來一手頭皮屑,在屁股上擦一把,然後把最後那點饃饃塞嘴裡站起來,從自己營帳裡拿了把長木倉,含糊不清地問道:“長木倉有嗎?”

“有。”他去領了,還有一口大刀。

“你習慣用啥?”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齊墨毫不猶豫,冷聲道:“劍!”

“那玩意兒啊……”一條疤又抓了抓頭發,撅著個大屁股在營帳裡翻來翻去,沒找到劍,皺了皺眉頭道:“你自己有沒有劍,我這兒還沒有。”

“有。”

齊墨掃了一條疤一眼,這二貨是準備訓練他?

一條疤還真是準備訓練他。

齊墨提著劍出來時,一邊的糙爺們們已經開始用一種非常奇異的眼神看著他了——那種混雜著可惜、驚歎,還有一種目送赴死的壯士的悲痛……

齊墨:“……”

齊墨現在是個冰山麵癱,隻能在內心瘋狂臥槽,這一條疤他媽到底怎麼回事,他現在在這群人眼裡是不是已經和荊軻比肩了!

三七幽幽道:“這人……還行吧。就是操練手下的時間有點熱情,不過你忍忍就好,蘇黛盈力氣也大嘛。”

齊墨:“……”臥槽為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齊墨悲痛地說:“三三,你以前從來沒有讓我忍過啊!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三七冷漠地說:“對,老子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以前隻是和你玩玩而已。”

齊墨:“臥槽,你居然欺騙我的感情,你這個al渣!你這個al渣!”

三七冷笑一聲,說:“我就是al渣又怎麼樣?傻兒子,還不是因為你太好騙了——”

齊墨:“……”

齊墨:“……三三你怎麼越來越重口了?”而且最近戲怎麼這麼多?

三七說:“趕緊的,人家打過來了!”

齊墨:“臥槽臥槽我看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條疤難得見到一個好苗子,自然就得大力培養一二,他這次是犯了過被罰下來了,這一坨人裡領頭的教頭自然也就讓他一起擔任了,然而一條疤這次卻沒有規規矩矩帶著人教導,反而是把齊墨叫了出來。

一群拿長木倉的裡頭冒出來一個拿著劍的,而且那劍看起來還價值不菲,齊墨頓時就又雙閃巳巳旱慕溝恪

焦點齊墨差點就要被背後的數百道目光給戳出來個窟窿,他麵上平靜,眼神冰冷,提著劍上了離地稍高一些的平台。

一條疤活動了一下手腳,扯著嗓門道:“今天老子給你們演示一下啊,都睜大了眼睛給老子看好了,這種貨色難見啊,我怎麼使這玩意兒,你們就怎麼使!”

“好!!”

台子底下的爺們兒們轟然答應,有一些甚至開始啪啪啪鼓掌,熱情得讓齊墨感覺自己像是雜技團的猴子一樣。賣雜技的說來來來今天讓大家夥兒開個眼,讓我家猴子來鑽個火圈兒,然後底下的人群啪啪啪熱情鼓掌,歡迎猴子的登場。

……臥槽瞬間不想上去了有沒有!

齊墨被自己的聯想給刺激了,他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看著一條疤的下三路。

一條疤活動了一二手腳,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啪啪聲,然後他大喝一聲,氣勢驚人,長木倉望前一送,直接就朝著齊墨衝來!

齊墨就是在這時候回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