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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個技術好的入殮師,就代表有很多遺體會被修複,畢竟能入這一行的,基本上也不會轉行,多教會一個人,她這一生又能用她教的技術修複多少遺體?

這不比她守著自己的技術要好?

畢竟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就算她一直不眠不休地努力修複遺體,她這輩子修複的量肯定也大於不了兩個人一起。

強仔看著白珍珍的眼神都在泛著光,他狗腿似的跟在白珍珍的身後,兩人一起去了遺容整理室。

換好衣服,做好防護措施,白珍珍和強仔一起站在了那具屍體的麵前。

掀開白布之前,白珍珍像是不經意似的抬頭看了過去。

一個閃爍著紅光的鬼魂出現在了白珍珍的麵前,因為臉部被損毀嚴重,她的魂體也同樣看不清臉部。

這又是一個枉死鬼。

白珍珍看了一眼準備掀開白布的強仔,開口問了一句:“你剛剛說,這個死者是跳海死的?”

強仔點了點頭,因為帶著口罩,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是啊,她的屍體在海水裡泡了挺長時間,最近才打撈上來的,屍體都出現巨人觀現象了……”

出現巨人觀現象後,屍體會更加難以處理,死者被送來的時候,殯儀館的負責人提醒過家屬,說這樣的屍體不好處理,不如早點火化,將骨灰領回去。

但是家屬卻求了館長很長時間,說死者的奶奶很疼愛這個女兒,她死亡的真相都瞞著老人家,如果連孩子的最後一麵都不讓老人見的話,她就算死了也沒有辦法閉上眼睛。

“所以裘叔就答應了?”

強仔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些心虛,他點了點頭,弱弱地說道:“你也知道的,裘叔那個人最是心軟不過了,家屬都那麼求他了,他哪裡還能扛得住?”

然而白珍珍早就看破了事情真相:“難道不是因為人家給的錢足夠麼?裘叔怕是一開始就打算讓我來修複屍體吧?”

強仔越發尷尬了起來,他望望天,望望地,就是不敢和白珍珍的眼神對上。

得,他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裘叔是天盛殯儀館的館長,他名叫裘國華,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這家殯儀館就是他開的。

裘叔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那麼一點貪財,之前他還挺有原則的,遇到實在難修複的屍體,裘叔會拒絕對方,建議他們將屍體火化了,畢竟告彆儀式少了遺體瞻仰也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情有可原,死者家屬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自打發現了白珍珍這個天賦卓越的入殮師之後,裘叔有那麼一點飄了,隻要感覺白珍珍能修複的屍體,他都會答應死者家屬進行修複。

說話間,強仔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掀開了,白珍珍也看到了白布遮掩下的屍體。

白珍珍:“……裘叔對我的能力還真是盲目信任,他就不怕我翻車了嗎?”

這屍體的損毀程度比強仔說的還要嚴重,死者麵部的血肉被啃噬了一大半兒,白珍珍都看到了那白森森的頭骨了。

“所以,裘叔到底收了多少錢?這樣的屍體都能收下來讓我修複?”

強仔弱弱地比了個數字。

白珍珍:“……”

是見錢眼開的裘叔會乾的事兒了,她甚至懷疑,錢再給多點,裘叔都會自己遺容成死者的模樣,躺在棺材裡讓死者的親朋好友‘瞻仰遺容’了。

見白珍珍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強仔趕忙開口安撫起她的情緒來。

“白姐,裘叔也是信任你的能力,你之前連被車子撞得支離破碎的屍體都能修複如初,這樣溺死的屍體,你肯定也可以的。”

強仔說的是一個月前,白珍珍剛來這個世界時候接手的那個遺體修複工作。

當時死者出了嚴重車禍,身體被撞成了碎塊,送來殯儀館的時候,都看不出人形了。

是白珍珍一點點的將屍塊拚湊起來,將其縫合,修整,最終讓死者家屬見到了看起來幾乎是完好無損的遺體。

因為這個,白珍珍一戰成名,裘叔對她的能力也有了全新的認知。

“白姐,裘叔這是因為信任你啊,你看著這具屍體,比上次的碎屍強,至少她還是完整的,你說是不是?”

白珍珍:“……”

她並不想說話,橫了強仔一眼後,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入殮師並不隻是給遺體化妝,如果遇到麵容缺損的遺體,他們也會通過特殊的藥物,以及蠟或者是膠水填補傷口。①

白珍珍添補缺口的蠟是她自己特製的,柔軟度和延展性都很好,而且顏色也和膚色相近,用這樣的特製的蠟填補傷口,看起來不會太假。

多說無益,屍體已經擺在這裡了,裘叔也答應了死者家屬要將屍體修複好,現在總不能反悔直接將屍體給燒了。

屍體需要修複的地方不少,這是個很大的工程,麵部修補的時候因為要貼合骨骼走向,需要一點點將特製臘一點點地貼在頭骨上,儘力將死者的原貌複原出來。

這種活計特彆精細,白珍珍需要對照著死者照片,一點點地進行調整,儘最大可能,將死者的容貌修複。

死者的屍體不是試驗品,為他們整理儀容的時候,要帶著虔誠的心態,所以白珍珍並沒有讓強仔用屍體練手,而是將一些注意事項告訴強仔,並且讓他注意看自己的手法。

強仔認認真真看著,將其記在了心上,準備以後有機會再學以致用,提高自己的實力。

哪怕屍體已經經過消毒處理,他們還帶著口罩,但是那股味道卻是揮之不去,還在二人已經習慣了,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

兩人從早上一直開始忙碌著,中午飯都沒有出來吃,忙活到晚上七點鐘,終於將屍體修複的差不多了。

到此為止,白珍珍在這裡站立了幾乎快到十二個小時了,她感覺雙腿跟灌了鉛似的,走路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成果還是挺不錯的。

強仔將死者的屍體推回了冷藏室,白珍珍去洗澡消毒換衣服,收拾好出來,她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

看來這是昨晚上沒有休息好帶來的後遺症。

白珍珍搖了搖頭,扶著牆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從早上忙活到現在,白珍珍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強度,大約是因為累得狠了,白珍珍沒什麼胃口,整個人就這麼懶洋洋地癱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沒多長時間,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白珍珍連起身去開門的力氣都沒有,隻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請進。”

辦公室的大門打開,葉青%e5%aa%9a拎著個保溫桶從外麵走了進來。

白珍珍看到她進來,不由得愣了一下。

“阿%e5%aa%9a,你怎麼過來了?”

葉青%e5%aa%9a拎著保溫桶來到了辦公桌前,熟練地擰開蓋子,將燉好的人參雞湯倒了出來。

“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你,就知道你又開始忙了,我也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下班後給你燉了點雞湯送過來。”

除了幾個清掃衛生的大嬸兒之外,殯儀館年輕的姑娘就白珍珍和葉青%e5%aa%9a兩個人。

葉青%e5%aa%9a是負責整理檔案的,她每天八點上班,晚上五點就下班了,周六周日她也不用來上班,工作可比白珍珍的清閒多了。

葉青%e5%aa%9a也就比白珍珍大了兩歲,她性格外向活潑,對白珍珍也很是照顧。

白珍珍熬時間幫人整理儀容的時候,隻要葉青%e5%aa%9a發現了,就會抽時間燉湯給她喝。

用葉青%e5%aa%9a的話來說,就是白珍珍一個姑娘家,需要好好補補身體才成,至於其他的那些大老爺們兒,靠著自己身上的肉都能抗,白珍珍這麼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才需要補。

因此整個殯儀館也就隻有白珍珍才有這個口福能喝到葉青%e5%aa%9a煲的湯。

“阿%e5%aa%9a,麻煩你了……”

白珍珍坐直了身體,剛想起來,葉青%e5%aa%9a就端著碗過來了。

“你彆起來,累了一天了,還起來乾啥?我喂你。”

白珍珍:“!!!!”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她還沒累到手都不能動的地步!

白珍珍謝絕了葉青%e5%aa%9a的好意,端著碗將裡麵的人參雞湯喝了個一乾二淨。

吃過之後,白珍珍感覺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精神狀態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葉青%e5%aa%9a將剩下的雞湯也給了白珍珍,讓她帶回去晚上喝。

白珍珍拒絕不了,隻能帶著葉青%e5%aa%9a滿滿的心意回家了。

她家距離殯儀館並不遠,走路就能到,葉青%e5%aa%9a住的地方和白珍珍家是兩個方向,兩人在殯儀館的門口分開,各自回家去了。

白珍珍今天是真的累到了,十分鐘的路程,她硬生生走了快半個小時,方才到了自家樓下。

正準備進去的時候,一道身影從角落裡轉了出來。

“白小姐,你回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白珍珍的腳步停頓了一瞬,轉頭看了過去。

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了白珍珍的眼中。

第18章 第 18 章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來人是王金發, 他不知道在這兒等了多長時間,精神狀態瞧著不是太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頹廢感。

看到是王金發,白珍珍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她今天忙了一天, 現在隻想回家睡覺, 根本不想和王金發糾纏。

想到他那個腦子有病的親媽, 白珍珍就想要將王金發踹到十八米開外去。

彆來沾邊兒, 她煩。

長得漂亮身材好是她的錯麼?她啥都沒乾,隻是因為彆人的意%e6%b7%ab, 就要懷疑她有問題……白珍珍才不想被人這麼羞辱。

哪怕她能罵回去, 但王金鳳那麼大年紀了, 不能大耳刮子抽她,白珍珍還是覺得不痛快。

因此白珍珍選擇無視王金發,繼續往大樓裡走去。

然而王金發卻將手中的煙頭熄滅了, 三步並做兩步擋在了白珍珍的麵前。

“白小姐,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可以嗎?”

這人都擋在她麵前了,白珍珍想要裝作沒看見他都不成,她擰著眉頭看向王金發, 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阿sir, 你現在該不會又想用上次那麼拙劣的借口逮捕我了吧?我可是香江市良好公民,你不能這麼對我,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你不能空口白牙地給我定罪。”

白珍珍對他說話毫不客氣, 看著他的眼神也充滿了鄙夷——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 白珍珍已經石錘了, 這家夥就是個媽寶男。

還是那種藥石罔顧的媽寶男, 除非殺了投胎,否則救都救不回來的極品媽寶男。

白珍珍討厭媽寶男,尤其討厭都快四十還媽寶的男人。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白珍珍很難對王金發產生什麼好感,所以看到他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