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1 / 1)

同往常一樣看向太後身後,卻驚訝地發覺衛桑不在,竟是換了個大夫!

葉清溪不好發問,她著急地看向攝政王,後者自然明白葉清溪的心情,但並沒有立即發問,而是等議事結束,群臣相繼離去,才似有些詫異地看向太後道:“太後,原先那位醫術高明的年輕大夫呢?”

太後望向攝政王,麵色微沉:“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大夫,也得攝政王如此惦記。”

攝政王麵不改色地笑道:“本王不過是擔心娘娘貴體,多嘴問了兩句。”

太後冷哼一聲,似咬著牙道:“哀家對衛桑有提攜之恩,誰知他竟忘恩負義,不知為誰傳遞宮裡的機密消息出去,被哀家逮了個正著!”她眯起眼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王爺似乎對他很是關注啊。”

“娘娘說的是哪裡的話,本王關注的是娘娘。畢竟大梁還需要娘娘,娘娘可要保重身體啊。”攝政王正色道,幾句話就將自己的莫名關注摘了出去。

葉清溪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太後果然下手了,還給衛桑安了這樣一個罪名!攝政王和太後互相爭鬥了那麼多年,稍稍鬆懈一點便容易掉進坑裡,這時候自然不能主動接太後的茬,可葉清溪很想知道衛桑究竟怎麼了!

就在葉清溪猶豫著要不要不管不顧地出聲詢問時,就見太後冷著臉道:“哀家自然要健健康康的,至少在查出暗中指使衛桑之人之前不可倒下。昨日哀家已將他押入大牢,嚴刑拷打之下,想必他堅持不過兩日。”

葉清溪心頭狂跳,衛桑不過是個柔弱的大夫,怎麼經得起酷刑?昨天就已經被抓起來了,到現在他還好嗎?

“本王記得之前種牛痘一事便有這位衛大夫吧?他懸壺濟世,不大像是奸邪狡詐之徒。”攝政王瞥了眼葉清溪,見她麵色難看,稍一猶豫,心裡一歎便開了口。

“可不就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太後冷笑,“哀家也不是沒有看走眼的時候,本以為是個好的,誰知竟是個白眼狼,白瞎了哀家過去的信任。”

葉清溪知道太後在指桑罵槐,嘴上說的是衛桑,實際上是在罵她。可她根本不在乎太後是不是在罵她,她隻希望衛桑安然無恙!

太後說了幾句似乎有些累了,隻說要回去歇著,便起身離去,臨走前深深看了葉清溪一眼。

等太後離開,葉清溪終於忍不住了,她看向蕭洌,剛打算向蕭洌求救,卻發現他正盯著她看,眼神裡似乎藏著什麼。

最近這些日子,葉清溪一直在擔心太後那邊會出什麼事,用在蕭洌身上的心思便少了些,之前有的進展,似乎也停滯下來。

攝政王心裡微歎,口中道:“臣出去等葉姑娘。”說完他便退了出去。

想到衛桑或許正因為自己而受著本不該他來承受的折磨,葉清溪心如刀絞,她低下頭,隻當沒看到蕭洌的眼神,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顫唞著說道:“表哥……你可是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的真心?”

蕭洌笑了笑:“哪有這麼快?”

葉清溪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繼續道:“……既然表哥不信,不如,不如今後我便不再嘗試了。”

是的,她終於承受不住了。那對假冒她父母的夫妻的死對她來說太過突然,可衛桑會出事,是她早料到的事,當時她是不是抱著僥幸心理呢?覺得有攝政王看著,衛桑他們不會出事,可如今太後還是有那麼大的權力,而蕭洌對她又沒有之前那麼信任,她沒有對付太後的倚仗。今日是衛桑,明日便可能是周大娘一家,她已經受不了了。就算她對不起蕭洌吧,他是病著,可至少不會死,她隻能對不起他了。

“你什麼意思?”蕭洌沉下臉。

葉清溪深吸了口氣才能繼續道:“我……我放棄了。”

她話音剛落便見蕭洌一把將手邊的茶盞砸到了地上,那精致的茶盞立即碎成了一片片,清脆的破碎聲在寂靜的屋子裡激起千層浪。

“你再說一遍。”蕭洌一步步走到葉清溪跟前,沉聲道,聲音裡藏著山雨欲來的平靜。

葉清溪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她還是鬥不過太後,除了放棄,她看不到彆的出路。蕭洌目前並沒有拿回屬於他自己的權力,她可以求他救一次,今後太後就能想出更隱秘的方法傷害她所在乎的人。之前她或許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沒有真正麵臨兩難抉擇時故意無視了那些暗處的漩渦,如今問題一下子擺在她麵前,她除了放棄一途,彆無他法。

“我……”

“閉嘴!”蕭洌驀地打斷了葉清溪,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到自己麵前,讓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洶湧的怒火。

“你就為了一個衛桑,就如此對朕?”蕭洌咧開嘴,眼底卻殊無笑意。

葉清溪隻覺得腦袋轟隆一聲,蕭洌竟然知道!他知道她放棄的原因!

她不得不直視著蕭洌溢滿了憤怒的雙眼,雙?唇顫了顫,終於還是出聲道:“不止是他,還有我在外認識的其他朋友。太後她……不允許我繼續待在皇宮之內,我……我鬥不過她。”

“那你為何不來求朕?求朕救他,而不是就此離開!”蕭洌聽了葉清溪的解釋,卻依然憤怒,惡狠狠地質問道。

葉清溪看著他沒出聲。

蕭洌明了,冷笑道:“在你眼裡,朕便是如此無用?”

“不是……如今畢竟還是太後勢大……”葉清溪搖頭道。

蕭洌手一鬆,葉清溪便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你怎知,朕便沒有彆的法子幫你?”蕭洌眼裡冷意彌漫,“你先前言之鑿鑿,說讓朕再給你一個機會信任你,朕還當你多有決心,沒想到不過如此。原來,你的所謂真心……不過如此。”

葉清溪知道蕭洌說的沒錯,她其實真的一點用都沒有,來之前信心滿滿,然而實際上卻沒有能力應對這樣的困境。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高估了自己。”葉清溪低著頭,完全承認了自己的無能。

“不必道歉,”蕭洌的聲音似乎很平靜,“反正,朕不會答應你。”

葉清溪驀地看向他。

蕭洌道:“你以為朕的身邊,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

第86章 明年之約

蕭洌的話對葉清溪來說算在情理之中,之前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然而她已進退維穀, 總要選一條路走。

“對不起……”

蕭洌根本不想聽葉清溪的話, 揮手打斷她:“朕不想聽。你之前如何,之後還是如何, 朕不許你半途而廢!”

“但……”

“衛桑之事,你其餘所謂朋友之事,朕來解決!”蕭洌不耐煩地盯著葉清溪道, “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回去,朕不想再聽!”

葉清溪雙?唇顫了顫, 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好的, 表哥。”她最終低聲應道。

她沒法去救衛桑,亦不能離開皇宮,唯有指望蕭洌了。或許正如蕭洌所說, 她也該給他一點信心,相信他能在她兩相為難時幫她一把。

蕭洌像是不想再看到她, 轉過身去道:“你隨皇叔回去吧。”

葉清溪沒再說什麼, 默然離去。

蕭洌兀自站了會兒, 離開文華殿暖閣回了乾清宮。

看到蕭洌回來, 太後麵上也不見多少詫異, 微笑道:“洌兒,今日議事累了吧?快過來坐。”

蕭洌筆直地站在那兒望著太後, 並沒有依言過去。

太後麵上的笑容一點點沉寂下來, 目光沉靜地看著自己這個從來不讓她省心的兒子。

“母後, 放了他吧。”蕭洌突兀地開口。

太後嘴角微動, 僵笑道:“放了誰?母後不明白……”:-)思:-)兔:-)網:-)

“衛桑。”蕭洌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來。

太後麵色微沉,隨即笑道:“洌兒,衛桑目前還未招供,母後怎能放了他?他的幕後之人膽大包天,母後亦是為了大梁著想。”

蕭洌沒有理會太後的理由,直直地望著她道:“母後,朕知你想做什麼。”

太後抿緊唇,不再解釋什麼,隻是嘴角噙著一抹笑道:“母後不知你在說什麼。”

蕭洌看著太後,太後亦不懼地看了回來。

對峙中,蕭洌突然道:“以明年三月中為期,之前母後不要乾擾朕,而那之後,母後想立誰為後,想往宮裡塞幾個人,都隨母後的意。”

太後麵色一變,吃驚地看著蕭洌,似有些不敢置信地說:“母後若不準清溪留在宮中,你也願意?”

蕭洌滿不在乎地笑道:“這有什麼不樂意的?”

太後詫異地看著蕭洌,眉頭緊皺,再問道:“母後不明白,若是如此,這些時日你為何非要留清溪在身邊?”

蕭洌似是清爽地笑了笑,目光微斜,落在地上,嘴角的弧度淡淡的:“母後,朕又不是多麼大方偉岸之人。葉清溪騙了朕好些日子,險些便讓朕失去活下去的意誌,朕本不打算節外生枝,她卻偏偏不知好歹再次撞上門來,這叫朕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太後第一次聽到蕭洌對於葉清溪的歸來居然是這樣的想法,驚疑不定了好一會兒才試探道:“洌兒,你是皇帝,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那有什麼意思?”蕭洌嘴角含笑,“她騙了朕,朕自然要騙回去。她以為她漸漸感化了朕,最後真相大白時,她定會痛苦萬分吧。”

太後一時喜一時憂,喜的是蕭洌並非她想的又被清溪迷住了,憂的是如今距離洌兒所說時限還有三個多月,不知這其中會發生些什麼,清溪的本事,她也是有所見聞的。而且還有一點令她擔憂的是,洌兒說的不一定為真,說不得隻是緩兵之計,故意說來讓她放鬆警惕,破她局的。但若說他的話為真亦有可能,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自然要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若母後答應,朕便不計較過去母後做的事了。”蕭洌見太後並未立即表態,突然出聲道。

太後眉頭一皺,似有些不可思議地說:“洌兒,你在說什麼?”

蕭洌燦爛笑道:“母後該不會以為,朕隻對葉清溪一人睚眥必報吧?”

太後心頭一緊,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卻對上了蕭洌那仿佛了然的目光,那些辯解便卡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了。

“母後以為如何?”蕭洌再次催促道。

太後頓覺心神不寧,難以抉擇。

她抬眼望著蕭洌道:“母後還以為,洌兒至今依然對清溪念念不忘,不忍傷害她。”

蕭洌出乎她意料地點了點頭:“是啊,朕哪那麼容易便忘記她,朕從記事起到如今,尚未遇到如她對朕這麼好的女子。”

太後心頭一陣不愉,洌兒怎麼能說她這個母親還不如一個外人對他好呢?

但下一刻蕭洌的話卻讓她不再多想。

蕭洌依然嘴角帶笑,聲音裡卻透出幾分冰冷:“可一想到那些好都是假的,朕便寢食難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