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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蕭洌忽然出聲。

葉清溪點點頭,低笑道:“大約是想明白了些事的關係。”

“哦?想明白了什麼?”蕭洌好奇道。

葉清溪道:“不能說。”

“連我也不能說?”蕭洌道。

“不能。”葉清溪搖頭一臉堅定。

“今後你定會說的。”蕭洌似乎想到了什麼,此時也不再逼迫。

葉清溪沒有接話,她想蕭洌說得對,遲早有一天,她會告訴他,她的真正心意。但……還不是現在。

蕭洌將葉清溪送到了踏雪軒,“護送”到達之後收了點小小的報酬,這才滿意離去,留下一個雙頰泛紅的葉清溪。

第二日一早,整個禦苑便熱鬨起來,正是回京的日子。

馬萍兒乘坐的馬車早已修好,這回自然不會繼續來跟葉清溪擠一塊兒,隻是中午休息時,葉清溪看到馬萍兒不知何時湊到了徐媛跟前,頓時為徐媛祈禱了一聲。馬萍兒這種牛皮糖似的話癆,也不知徐媛能否應付得來。

中午各自吃過,隊伍繼續開撥。

整個上午,葉清溪其實是有些緊張的。兩個月前去禦苑的路上,蕭洌可是裝病讓她過去的,如今他是不是會故技重施?出發前她曾悄悄去跟蕭洌商量過,讓他彆再像來時那樣騙太後,否則太後一定會意識到他在偽裝,那以後就麻煩了。當時她還沒來得及聽到蕭洌的回複就見太後正過來,隻得無奈閉嘴。所以她還不知蕭洌究竟會不會做什麼。

一上午風平浪靜地過去了,但葉清溪還不敢放心,總要等回到皇宮,她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不知是不是這兩個多月的情緒控製方法積少成多效果顯著,在回皇宮的幾日裡,蕭洌竟真的什麼都沒做。

第三日下午,葉清溪終於回到了皇宮。

闊彆兩個多月的屋子纖塵不染,想來他們不在的日子裡,留守的宮女內侍並沒有偷懶。旅途實在是辛苦,葉清溪回到自己屋子後便累得直接躺下,連晚飯都錯過了。

晚上起來稍微吃了點,太後便將她喊了過去。葉清溪心裡有些忐忑地猜測著太後究竟找她來做什麼,見到太後時便隻安靜地等待著,免得多說多錯。

太後的目光從葉清溪頭上戴著的梨花木發簪上移開,笑道:“清溪,我叫你來是有一事,但與洌兒倒是沒什麼關係。”

葉清溪與太後之間的對話多圍繞著蕭洌,因此她很好奇跟蕭洌無關的是什麼事,便道:“您請講。”

太後道:“我記得你很早之前說過循證醫學這個詞吧?”

葉清溪一愣,點點頭:“是的。”

當時跟太後說起種牛痘的事時,她就順嘴說了這個詞,聽起來挺厲害的樣子,其實意思就是“遵循證據的醫學”。但即便是現代,還有很多醫生不懂何謂“循證醫學”,頗為令人惋惜。

“你也知道,我穿來已有二十載,過去的一切,忘得差不離了,因此這麼多年來,也沒什麼屬於穿越者該有的建樹。所幸你來了,還記得不少,在疫苗一事上幫了大忙。我想著,若能早日將現代醫學的思想傳播開來,對這時代的醫術想必是助益良多。”太後緩緩道來。

葉清溪聞言點頭,但她並不清楚太後具體要她做什麼,便問出了口:“不知您想讓我怎麼做?”讓她寫本醫書她是寫不出來,那麼多科室那麼多人體方麵的類目,她便是學醫的恐怕也記不住那麼多,更何況她還不是呢!她頂多就算是個愛好者,還是業餘的愛好者,頂多懂些微博上常被科普的醫學常識。

“之前那些民間來的大夫,我記得你與他們相處還算好?”太後問道。

太後這麼一說起葉清溪就想起了跟她有些緣分的衛桑,點頭道:“是還算可以。”

太後道:“年輕人容易接受新東西,當時你與他們相處得好,而疫苗一事也證明了你的能力,想來你再教給他們更多新奇的東西,他們會更願意接受一些。至於太醫院的那些老家夥便不用管了,”太後笑了下,“我記得有個名人說過一句話,一樣新事物獲得承認不是靠的說服老家夥們,而是他們逐漸死去後,接受他們的年輕人不斷成長起來。”

葉清溪愣了下才道:“普朗克說的。”雖然並不準確,但大概意思差不離了。

太後點點頭笑道:“就是了。這些大夫我已經讓人再召入皇宮,你每日上午不是不用上課麼,便多去轉轉,早日讓他們認可循證醫學。”

也就是說,太後是想讓她當個引路人。確實,思想、方法論的傳播,比具體的操作細節更重要。

“我明白了。”葉清溪用力點頭。她完全不排斥這樣的事,反倒覺得有一種令人心潮澎湃的使命感。或許,這便是改變曆史的一項舉措,後世會將之稱為“現代醫學”的萌芽也不一定。

“辛苦你了。”太後拉著葉清溪的手,笑得一臉慈祥。

第63章 去看看

回宮後沒有大事的侵擾, 蕭洌便又開始了往常的學習,葉清溪和陶修繼續當他的伴讀。因民間大夫們召集過來也需要時間, 之後兩天葉清溪空得很,便在自己屋子裡思考並記錄,到時候還能跟衛桑他們說些什麼,她將這個看做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因此興致很高。

她正專心致誌, 忽聽有人來敲門,她有些詫異,想是不是馬萍兒皮又癢了,起身過去開門一看,誰知竟見徐媛站在那兒。

前兩日車隊回到皇宮, 葉清溪便自顧自回來歇著了, 她本以為徐媛早離開了, 甚至沒有跟進皇宮。

“葉姑娘, 看到我你有些詫異吧。”徐媛抿了抿唇, 似無奈又似歉意地說,“姑母說希望我再陪她些日子, 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便隻得留下再住些日子。隻是之前我畢竟已跟你告彆, 怕你今後在宮裡見到我誤會, 便特意來說明。”

葉清溪一怔, 下意識地笑道:“徐姑娘言重了, 你能在皇宮多住些日子陪陪太後也挺好。”

徐媛微微一笑:“我聽姑母說葉姑娘之後會有要事, 便不多打擾了。我如今住在景和宮,葉姑娘若有事,可來尋我。告辭。”

葉清溪還有些驚訝,自然也沒阻攔徐媛的意思,忙道:“慢走。”

徐媛走後好一會兒,葉清也無法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麵前寫的那張紙上。之前徐媛跟她道彆時,她相信徐媛離開的心是真的,可太後卻要將徐媛留下……然而過去的一個多月裡,太後將徐媛接過來後確實沒做什麼刻意的事,正如太後所說,看不出太後想讓徐媛入宮的意思。所以,太後讓徐媛留下,很可能隻是單純地憐惜徐媛,念她身懷喪母之痛,便特意留她多待些日子。

可或許是因為幾次被太後嚇到,葉清溪不由得有些草木皆兵,不知太後是不是真有彆的意圖。目前,她隻能觀望,並且相信太後除了是個太後之外,還是個真心疼愛小輩的姑母。

三日後,從前入宮的民間大夫們再次齊聚,而葉清溪這一日也來到了太醫院。

見到數月不見的衛桑,葉清溪自然而然地露出一絲笑意,上去與他寒暄了幾句。

衛桑依然溫潤雅致,不像是個大夫,反倒像是個用功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隻為金榜題名的書生。他見到葉清溪亦是驚喜,上回一彆,他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

葉清溪稍微問了幾句,便知道太後把他們召集進來時並未說明理由。

衛桑小聲道:“葉姑娘可否透露幾句?帶我來的公公說是詢問牛痘法的一些效用,可相關的早已報上去,不必再興師動眾將所有人再召進宮來。”

他看過一圈,被召進來的確實都是當初葉姑娘教授牛痘法時的那些大夫們,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被皇室看重大約算是件好事,然而並非每個人都想收到束縛。若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難免人心惶惶。

葉清溪同樣低聲道:“其實,太後是想做一件大事,改變目前杏林的大事。然而此事卻不好公之於眾,太醫院的太醫們自恃正統,若讓他們得知,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衛桑驚訝問道:“究竟是什麼大事?”

葉清溪想了想回道:“此事,如今短期來看是看不出什麼效果,但長此以往,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將來,衛大夫你會名留青史的。”

衛桑一邊驚異於所謂的“名留青史”,一邊詫異道:“為何是我?”

葉清溪微微一笑:“我畢竟居於深宮,不大方便總是出來,因此這事,我認為交於你來主持最為合適。”

“我?”衛桑實在不知該做何表情。

葉清溪笑道:“太後信任我,這事便是我說了算。衛大夫與我理念最合,我自然希望將此事交由你來主持。”

“這……”衛桑到底不知葉清溪說的是什麼,對自己相當沒有信心。

葉清溪突然轉了個話題道:“當初在這兒學種牛痘時學的那些技法,衛大夫在宮外可還在繼續堅持?”她指的是無菌那套概念。

終於說到自己知道的部分,衛桑忙道:“一日也不敢忘記。”

“效果如何?”葉清溪有些好奇。

因葉清溪曾經提示過記錄數據,衛桑也放在了心上,行醫過程中將病患資料都記錄了下來,隔一段時間後又進行了統計,此刻她問起,他也不是毫無準備,眼睛微微發亮道:“確實有效。嚴重外傷者,從前十有六七會因高熱而死,而如今卻降到了十之三四。”

葉清溪插嘴說了一句:“高熱不是病因,是症狀,引起高熱的原因有很多。”

衛桑一怔。

“這個衛大夫您先記住就好,以後再說。”葉清溪一句話帶過,沒有顯微鏡,她大概永遠也講不清楚了,畢竟人大多信奉眼見為實,而細菌病毒的知識,不把生物學扯出來又說不清,她覺得以她的知識儲備量,肯定是不行的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他們能接受多少就算多少吧。

衛桑也沒有多問,點點頭。

葉清溪繼續原先的話題:“存活率提高了一倍,衛大夫這下應當相信我說的那些法子了吧?”

衛桑有些赧然道:“我本也並未懷疑過葉姑娘……”

葉清溪笑道:“那便多謝衛大夫的信任了。那麼從今日起,我會將我所知道的儘皆告知於你,你再幫我一起傳播開去,讓更多的人能活下來,免去家破人亡的慘劇,你看如何?”

衛桑被葉清溪的話說得有些氣血沸騰,上回種牛痘的事也是,就像是天降奇跡,他在鄰裡間簡直快被奉為神醫,那種得以救助世人的滿足感,真是什麼都比不上的。

“我義不容辭!”他激動道。

葉清溪雖然早知自己輕易便能說服他,聽他真的答應下來,依然很高興。她發現自己真是太喜歡跟衛桑說話了,跟太後和蕭洌比起來的,衛桑簡直如同一朵白蓮花,心思透明又純粹,特彆好猜,也特彆好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