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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什麼禍端來。

無論是蕭洌的感情,還是太後的想法,對葉清溪來說都比蕭洌給她出的謎題還難猜,她隻得定下心來,保持平常心,以待將來轉機的到來。

這麼一等,時間便過去了半個月,而葉清溪始終也沒猜出來蕭洌的謎題究竟答案是什麼,她暗暗想,希望蕭洌給她準備的禮物不是什麼容易變質的,不然現在那禮物已經不知道成什麼鬼樣子了吧。

九月初,太後著人開始準備回去的事宜。

這一日,葉清溪將蕭洌那日的謎題想了又想,忽然想到,當時蕭洌指天,卻不一定是指圓月,甚至不一定是指天空,而是代表了“一”,當時她問他是不是圓月時,他並沒有回答是與不是,反而大笑,當時她覺得他在嘲笑自己,但如今想來,何嘗不是一種轉移話題的方式呢?

上午太後和蕭洌都不在富雲居,葉清溪便趁機跑了過來,裡頭的宮人這幾日時常見她過來晃悠,而太後和皇上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如今倒也見怪不怪了。

葉清溪回到當初蕭洌坐的位置,回顧了他當時手指向上的動作,突然意識到,或許他指的,不是天,而是身邊不遠的那棵樹!微微仰頭時,可以看到交錯的樹枝出現在她的頭頂。當時她站在蕭洌外側,頭一抬隻能看到黑夜繁星和圓月,但事實上,蕭洌坐的位置往上指,卻指的是樹!

葉清溪心裡一陣激動,蕭洌果然腦子裡彎彎繞繞的多,還喜歡故布疑陣,讓她誤會了。

她站在樹下仰頭看去,樹枝不太高,隻是相互纏繞如同蛛網,她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上頭藏了什麼。

莫非,他指的隻是樹,而並非樹枝?這個可能性很大,葉清溪當即便繞著樹轉起來,隻是饒了兩圈,還是一無所獲。樹根邊上的泥土並沒有被挖動過的痕跡,可見禮物並未被埋在下麵。她想了想,找人拿了個梯子過來,讓人幫忙在下方扶著,自己慢慢爬了上去。當她越來越往上時,樹枝和樹乾交叉處露出的一個小盒子讓她驚喜地瞪大了雙眼,找到了!

這東西藏得巧妙,在下方是看不到分毫的,唯有爬上樹,才能見到它的真容。這個盒子很小,也就半個手掌寬,一隻手長,她好奇地拿起了那盒子,滿懷期待地打開。

盒子裡頭出藏著的,是一枚木頭雕的發簪。

葉清溪拿起這支樸素的發簪,細細看了許久,突然在發簪尾部的位置,看到了一個極為細小的溪字。

這是……蕭洌親手雕的吧?

葉清溪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絲帶著喜悅和羞意的笑,愛不釋手地欣賞著這個獨一無二的禮物。片刻後,她將發簪捏在手中,又折了一段小小的樹枝塞入盒子,再將盒子原封不動地放回了老地方,這才下了木梯,讓宮人將梯子拿走。她沒不叮囑這宮人不要將此事告訴蕭洌,畢竟她和蕭洌的遊戲,他們並不知道,她沒必要多此一舉。

九月初九是重陽節,在太後的帶領下,禦苑眾人登高、賞菊,當夜又宴飲了一番,無不儘興而歸。按照太後的計劃,九月初十修整一日,第二日便要返回京城。

蕭洌這段時日在禦苑過得還算舒心,重陽時便忍不住多喝了幾杯,眼神朦朧起來。太後見狀,便先著人帶著蕭洌往回走,誰知蕭洌走到半路,突然喊了一聲:“表妹!”

喊完還不算,接著他便眯起眼四下搜尋起來。不過片刻,他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跌跌撞撞往走來後方的葉清溪而來。

“快扶著皇上!”太後見蕭洌步伐不穩,急忙催促道。

宮人們一震,急忙走上前去,可蕭洌酒後卻控製不了力氣,一甩就將人都甩了出去。

葉清溪見狀,急忙走上前兩步,剛好在蕭洌要倒下去前將他托住。然而蕭洌的體重對她來說有些重了,她沒站穩連帶著蕭洌一道往後踉蹌了兩下,多虧腰背不知被誰托了一下,她才將將站穩。

“表妹,表妹……一起,回去睡覺……”蕭洌整個人無尾熊似的纏住葉清溪,幾乎將她嬌小的身影完全遮住,她還來不及尷尬,太後那邊又催促宮人趕緊上來幫忙。

然而宮人剛碰到蕭洌的手要接過他去,他卻往人身上踢了一腳,大聲道:“滾開!朕隻要表妹!”

他一抬腳,身體便失了平衡,葉清溪咬牙才勉強將他扶住,然而也確實是快托不住酒醉後身體重得不行的蕭洌,隻得道:“表哥,我在這兒……我快撐不住你了。”

蕭洌不知嘟囔了句什麼,一點都沒有起身的意思,更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葉清溪的話。

葉清溪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了太後。

太後無奈地吩咐人在旁邊跟著,對葉清溪道:“清溪,先辛苦你了。”

好吧。

葉清溪也很無奈,隻得使出渾身的力氣,一點點托著蕭洌往富雲居去。好在這兒距離也不大遠了,終於在蕭洌徹底癱倒前,她成功將他丟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接下來本沒她什麼事了,可蕭洌不但拉著她的手不放,還連臉都靠了過來,仿佛是在拿她的手當枕頭,她暫時脫身不得,隻好眼看著宮人替蕭洌擦臉擦手,盯著他睡著後英俊無害的麵容看。過了好一會兒等他睡熟了,她才抽出手來,有些腰酸背痛地離開。

雖然累,但她此刻心底湧上一種莫名的甜蜜,即便是酒醉的狀態下,蕭洌也隻要她的觸碰,她怎麼可能不高興呢。

葉清溪在踏雪軒見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徐媛。她忽然想到,之前徐媛就走在她不遠處,托了她一下的人,很可能就是徐媛吧。

“葉姑娘,過兩日便要回京城,我自會回家去,今後怕是再難相見,今日我特意來道彆。”徐媛輕聲細語地說明了來意。

葉清溪微微有些詫異:“我還以為徐姑娘會再跟太後娘娘待些日子。”

徐媛搖頭笑道:“多虧了葉姑娘,我已好多了,姑母也不必再憂心。我與葉姑娘雖未深交,卻覺你我間仿佛已是摯友,如今時機不允,但我想,將來總有一日,你我能清茶一壺,侃侃而談。”

“但願。”葉清溪覺得喉嚨口似卡著什麼,千言萬語隻化為了兩字。

徐媛笑道:“珍重。”

“你也是,徐姑娘。”葉清溪道。

徐媛微微頷首,款款離去。

葉清溪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忽覺荒謬。再早之前,她還曾將徐媛當成是太後的武器之一,沒想到如今她竟在惋惜沒辦法真正與徐媛深交。

但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吧。

第二日一切照常,蕭洌早忘了他前一夜的醉態,不過即便記得,想來他也不會在意。這日夜裡,蕭洌特意在晚飯後將葉清溪留下,笑問她:“清溪,你可找出了禮物?”

葉清溪強忍心中得意,搖頭道:“我實在是找不出來。”

蕭洌微微一笑,湊到葉清溪耳邊低語:“那麼,等回了京城,我可要每日都送你……其他的禮物了。”

葉清溪偏過頭,耳朵泛著紅,似是故作倔強地望著蕭洌:“表哥,我就差將這富雲居都翻過來了還未發現你所謂的禮物,其實並沒有,是不是?”

蕭洌笑道:“既然清溪你認輸了,我便讓你瞧瞧這禮物在哪兒。”

葉清溪道:“表哥,我看著呢。”

“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蕭洌笑著,吩咐宮人拿了梯子,去那棵大樹下將那小小的盒子取了下來。

蕭洌拿了盒子遞到葉清溪跟前,笑道:“打開看看。”

葉清溪沒有接:“表哥,裡頭該不會是什麼蛇蟲鼠蟻吧?我不要碰它,表哥你來。”她當然不能碰,不然蕭洌汙蔑她是在拿過盒子之後掉包的可怎麼辦?

蕭洌見葉清溪滿臉懼怕的模樣,忍不住一陣大笑,隨手便將盒子打開,隨後他的笑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他沉著臉詫異地盯著手中的盒子,轉頭看向拿盒子下來的宮人。

那宮人不知發生了何事,嚇得一瞬跪下。

在蕭洌進一步發火前,葉清溪抓住了他的手臂,探頭過來問道:“表哥,你要送我什麼?……一根樹枝?”她故意將語調升高,顯得極為詫異。

蕭洌不解又鬱悶:“是我親手雕刻的一枚梨花木發簪。”

葉清溪捂著臉驚訝道:“這麼久,它發芽了麼?”

“怎麼可能!”蕭洌一口否認,又看向那宮人,正待發火,卻見眼前一晃,視野中多出根木製發簪來。

下一刻葉清溪輕柔中略帶調皮的聲音響起:“表哥,可是這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蕭洌緩緩轉頭,卻見葉清溪笑得狡黠,眼裡仿佛含著星子,熠熠生輝。

蕭洌被她的開心所感染,嘴角也不自覺勾了起來:“清溪,你幾時找到的?”

葉清溪道:“也就幾日前。”

“故意捉弄我麼?”蕭洌眉頭一挑。

葉清溪笑了笑:“表哥還不是捉弄了我好幾回?”

“我那可不叫捉弄,”蕭洌忽而笑得曖昧,“那叫調?戲。”

他抬起葉清溪的下巴,微微低了頭湊近她,低聲暗笑:“表妹見多識廣,想來很分得清這其中差彆。”

見多識廣是個好詞,但葉清溪總覺得蕭洌依然在“調?戲”自己,便推著他的%e8%83%b8口往後退了小半步,揚著下巴道:“我才分不清呢。”

蕭洌順手將葉清溪手中發簪取走,又微微用力將她拉入自己懷裡,低聲問她:“可喜歡?”

葉清溪知道他是在問這發簪,便點頭道:“表哥費心了,很好看,我很喜歡。”在拿到手之後,她便時常拿著看,晚上睡覺時還放在枕頭下,豈止是喜歡。

“既然喜歡,讓我替你戴上。”蕭洌抬頭伸向葉清溪發頂。

身旁不遠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葉清溪驀地退後一步,甚至不用轉頭去看她就知道這是太後的聲音,太大意了。

蕭洌側頭看了眼,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往前進了一步,手上一插一拔,便替葉清溪換了根發簪。

“天天戴著,不許換掉,知道麼?”蕭洌道。

葉清溪下意識想要點頭,然而顧及一旁的太後,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蕭洌笑望著她,並不催促,卻也不給她逃避的可能。

葉清溪心裡一歎,大概蕭洌依然想要逼著她彆那麼怕太後,因此這會兒是絕不會退讓的吧。

葉清溪點頭道:“我記著了。”

“這才是我的好表妹。”蕭洌摸摸葉清溪的麵頰,又道,“我送你回去吧。”

他這時才再看向太後,微微頷首:“母後,我先送清溪回去了。”

“表姑母,我先告退。”葉清溪說完,見太後不大高興地點了點頭,便跟著蕭洌往外走去。

太後應當知道,她為了哄蕭洌,有時候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誌,因此有時候她倒不怕在太後麵前做出不違心意的舉動,反正有“哄蕭洌”這個擋箭牌在。

“清溪,今日你倒是比往旁膽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