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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上書房。啊,莫非你是皇上新納的昭儀?”

看他越猜越離譜,葉清溪忙出聲道:“……都不成,我也是皇上的伴讀。”

那人頓時一臉驚訝又無語地看著葉清溪,隨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你、哈哈,你怕不是在逗我!”

本來對葉清溪完全不感興趣的青衣男子也因此而看了過來,視線探究地在葉清溪身上打轉。

葉清溪本以為伴讀隻有自己一個,沒想到還得麵對這樣的場景,不禁有些心累,隻得無奈地解釋:“我……”

她話才剛出口,眼前二人的神情都有了微小的變化。

她感覺肩上微微一重,隨即自己迫不得已地靠在了一個並不寬厚的肩膀上,上方一個熟悉的聲音略帶了些惱怒地說:“清溪就是朕的伴讀,你們有什麼意見?”

第47章 氣息

葉清溪沒想到蕭洌來的時機如此湊巧, 又偏偏說出這種話來……她可以想象得到, 之後她的伴讀生涯不太好過了。

“參見皇上!”

二人立即拱手行禮, 無論心裡想的是什麼,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而葉清溪就沒有他們這樣快的反應速度了, 最初她可能還因為不太熟悉跟蕭洌客氣過,如今每次見到他都沒這個時代人該有的禮數,叫聲表哥就算打招呼了,而且因為太後和蕭洌的縱容,至今還沒人對此提出過異議。

“見過皇上。”想著至少要跟其他二人保持一致, 葉清溪忙稍微退開些, 口中說道。

蕭洌皺了皺眉頭, 他不喜歡葉清溪跟他如此生疏的模樣,他並不在乎另外兩人的在場, 踏前一步伸手將葉清溪的手握在手裡,又抬頭看向那二人, 相當執著地問道:“朕就在這裡, 對朕的表妹有什麼意見, 你們儘管說出來。”

蕭洌話中內容仿佛帶著商量的意思,可誰都知道他此刻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都不是那個意思,要是真有人敢說點什麼意見, 後果隻怕不可預料,或者說, 完全可以預料。

二人之中, 青衣男子, 也就是項恒沒說過話,因此他此刻低著頭理直氣壯地說:“臣沒有意見。”

另一個叫葉清溪小美人,麵上一直帶著笑容的男子,陶修,這會兒臉上也掛不住笑了,他的話都被皇帝聽了去,而這位能決定他生死的皇上看著又相當看重這位不知哪來的表妹……太後娘娘可真有一套。

“回皇上,臣對這位……這位姑娘成為皇上的伴讀,也沒有意見,先前隻是有些意外,畢竟從沒有先例。”他低著頭聲音誠懇,“臣願為自己的輕慢而受罰。”

一般情況下,一個有理智的上位者肯定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懲罰下人,特彆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伴讀,一旦這樣的事傳揚出去,對自己的名聲相當不利。然而,偏偏蕭洌不是一般人——他有病。

“你當然要受罰。”蕭洌冷冷盯著陶修道,“朕恨不得將表妹捧在手心裡,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讓她受委屈?”

蕭洌的反應顯然出乎陶修的預料,他忍不住詫異地抬頭看了過來,又醒悟過來,忙重新低下頭去。

皇上的伴讀,對任何有抱負的男人來說都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位置,要搶到也不知要活動多少。而他,即便有個尚書父親,擠進來也費了一番功夫。皇上還是皇子時曾有過兩個伴讀,隻是不久後這兩人一個墜馬而亡,一個得急病死了,當時便激起了眾多人的野心,可令人吃驚的是,那之後宮裡卻再沒有傳出要選伴讀的消息,一直到了如今。如今皇上年歲已大,自然不可能培養出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可能在皇上身邊說上話,比什麼都重要。

陶修真的沒想到,自己來的第一日,還未施展他的手段贏得皇上的信任,便迎來了大危機,輕則被踢出上書房,重則傷及性命。

不過思慮片刻,陶修稍稍將身子轉向葉清溪,連頭都沒抬便開了口,聲音比起方才愈發誠懇,充滿了真心的悔悟:“是我的不是,唐突了姑娘,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誰讓你跟表妹說話的?”誰知蕭洌更不滿,怒氣似乎壓抑不住了似的。

葉清溪連忙用力捏了捏蕭洌的手,在他因憤怒而染上厲色的眼睛看過來時,她低聲安撫道:“表哥,我沒生氣,你也彆生氣,好不好?”

“不好!”蕭洌脫口道,他感覺自己%e8%83%b8口有一股無名的火氣在燃燒,他一會兒覺得自己不該生氣,一會兒又覺得眼前之人竟然敢做出這種事,真該死!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若不是葉清溪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手,讓他僅存些許理智,他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

“表哥,表哥,真的不好嗎?”葉清溪也顧不得有彆人在場,她感覺蕭洌的情緒有爆發的跡象,連忙單手撫上他的%e8%83%b8口,像是哄孩子似的輕輕安撫,語氣又軟又柔。

葉清溪的話讓蕭洌低頭看著她,她的舉動和輕言細語似乎讓他心中旺盛的火氣漸漸低了下去,他終於應了一句:“……好。”隨後將葉清溪拉到了一旁。

葉清溪這才安下心來,也不跟另外兩人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仿佛將他們晾在了那兒。

還好這回蕭洌的情緒發作並不激烈,她相對容易就將他安撫了下來,可她必須儘快在蕭洌的配合下讓他學會如何有意識地控製情緒,否則接觸得人越多,人際關係越複雜,他可能更容易爆發。她入宮已經好幾個月,除了最開始那段時間,其實她後來比較容易便能將蕭洌安撫下來。這應當跟她了解他的心情和心結,懂得順毛摸有關,而且另一個不可缺少的原因是,多虧了太後的阻隔,他接觸的人很少——伺候他的內侍宮女隻要安靜地照料他起居就好,根本不必跟他有任何來往——因此他的情緒不會因此而過於多變。雖說之前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可跟最初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有旁人在,葉清溪不好跟蕭洌說太多,而恰在此時,上書房終於贏來了第五人——太傅孟文。

孟太傅是位年過花甲的白胡子老者,他之前就是蕭洌的老師之一,這會兒重新來教他,也沒太大講究,甚至連葉清溪這個明顯不大合適留在這裡的異類他都視而不見,跟蕭洌簡短地打過招呼後,便正式開始上課了。

葉清溪想她的事,太後一定跟太傅提前打過招呼了,而令她驚訝的是,原本看起來是個古板老學究的孟太傅,講起課來倒是平易近人,一點都不嚴厲。

對此葉清溪的想法是,太後顧慮到蕭洌的病情,肯定不敢找太厲害的老師,不然可能會打起來的吧……

葉清溪雖然隻是個名義上的陪讀,但既然來了,又沒手機玩打發時間,她倒是聽課聽得很認真,隻時不時地注意蕭洌。有時候她去看蕭洌時會跟他對上視線,二人便不由自主地相視一笑,隨後繼續聽課。

蕭洌之前答應葉清溪要努力上進,上午在政事上如何她不知道,但在上課這事上,他表現得很專注,光看他平靜的模樣,誰也想不到他平日裡可以說翻臉就翻臉。

孟太傅上完課後便走了,蕭洌慢悠悠的並沒有立即離開,項恒與陶修二人課前被蕭洌“叱罵”了一頓,這會兒倒是沒上來自討沒趣,默默收拾了東西離開。

“表哥,你還不想回乾清宮嗎?”葉清溪見蕭洌不動,忍不住問道。

“不想。”蕭洌牽過葉清溪的手,專注地玩著她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我想跟表妹再多待會兒。”

“那正好。”葉清溪忙道,“先前不是說,我會幫表哥一起控製情緒麼?我有好些法子,不如現在表哥就跟我學來試試?”

蕭洌有些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著沒什麼精神,聞言卻笑了起來:“我喜歡表妹身上的味道……隻要抱著表妹,什麼氣都沒了。”說著他湊過來,虛虛環住了她,深深地、陶醉地吸了口氣。

葉清溪:“……”變態啊!

她剛要推開他,忽然想到,辯證行為療法裡麵關於轉移注意力控製情緒的眾多方法之中,似乎還真有一小條是說,可以嘗試擁抱氣味令人平靜下來的人。

——所以她究竟要不要推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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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擋箭牌

為了治療效果, 葉清溪最終也沒有推開蕭洌。

她曾經翻過專門講辯證行為療法的書,不過畢竟她不是過目不忘的那種人, 很多細節都不大記得了, 但大致的一些原則還是有數的。在情緒爆發時,主要是要轉移注意力, 儘快讓情緒轉移到其他地方去,減少因此而產生的破壞力。方法有很多, 可以嘗試冥想, 可以利用嗅覺、視覺、味覺等感官, 但這些都需要訓練,一開始很可能無法立即奏效。而且考慮到個體差異,哪些方法能奏效必須都嘗試過去才能知道。如今蕭洌說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就能平靜下來, 怎麼都應該算是個好事啊。就是她比較吃虧,然而她到現在為止不知吃多少虧了, 這個相比較而言反倒沒那麼要緊。

當然, 她還得嘗試其他方法,因為單一的方法不能保證始終有效, 而且抱她這種事, 當眾也不好做啊,她也不可能隨時隨地跟在蕭洌身邊。

“表哥,我還有一些法子可以讓你儘快平靜下來,你試著做一做如何?”葉清溪等了會兒, 眼看著蕭洌不肯鬆開她, 隻得出聲道。

“再等會兒。”蕭洌慵懶地說著, 竟像是放鬆到極致而有了些許困倦之意。

葉清溪心想,再讓他抱會兒,他恐怕就要睡著了吧。

“那就再一會兒,我數到五十。”葉清溪說著,便一本正經地數了起來,“一,二,三……”

蕭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對的意思,任由她舒緩的聲音在他耳邊如同樂器般奏響,等她終於數到五十時,他說:“我沒聽清,你再數一次。”

葉清溪:“……”太討厭了!

“……五十!”葉清溪直接喊了個五十,“到時間了,表哥你快鬆開。”

蕭洌蹭了蹭她的頸窩,聲音裡帶著笑意:“先前我可沒答應表妹。”

葉清溪恨不得送蕭洌一個過肩摔。

可事實是,她隻能委委屈屈地說:“表哥,我都坐累了。”

蕭洌終於鬆開她,後者準備起身時,他卻掐著她的腰將她抱坐到他腿上,又將她抱住了,輕輕笑道:“這樣便不累了。”

葉清溪:“……”怎麼不累?心累!

最後讓蕭洌鬆開葉清溪的,是外頭人的通報。時候不早,太後尋二人回去用膳。

太後過去不是沒叫過蕭洌吃飯,然而這終究是件稀罕事,葉清溪不知太後隻是為了培養母子感情,還是有彆的事,自然沒有任何的拒絕餘地,推開蕭洌下了地,將微有些淩亂的衣裳弄整齊,這才跟蕭洌一起回乾清宮。

一桌晚膳還未完全備好,太後先讓蕭洌和葉清溪在廳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