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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之前說的,過兩日母後便下懿旨封她為昭儀。”太後道。

“不必了。”蕭洌道,“之前我不過是在做戲。”

太後一愣。

蕭洌滿不在乎地看向因他的態度和話語而愣住的太後,笑了笑道:“先前在報國寺,母後不是想要我收了她麼?我總要讓母後高興才好。”

太後知道他所謂的“做戲”並不是因為她,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是在……替葉清溪遮掩?怕她怪到清溪頭上,因此故意這麼說麼?

“收都收了,昭儀總要封一個的。”太後冷下臉道。

“朕沒碰過她!”蕭洌道。

太後麵色不變:“馬萍兒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與你日夜共處一室那麼久,你不要她,是想逼著她自儘麼?”

“要不要自儘,她自己說了算,朕管不著。”蕭洌道,此刻他麵上的冷酷與太後的如出一轍。

“母後不會任由你在此事上亂來,否則天下人都會看皇家的笑話!”太後在這件事上出人意料地堅持,甚至不惜惹怒蕭洌,“無論你今後會不會寵幸馬萍兒,她這個昭儀,母後封定了。”

“母後!”蕭洌麵上閃現戾氣,驀地站起來。

“你等著清溪帶人回來吧。”太後說完便走了出去。

蕭洌氣得雙目通紅,太後前腳剛走,他就把屋子裡的不少東西都砸了。

太後聽著後頭的動靜,麵上一片陰霾。

她確實很看不上馬萍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回的事,就是敗在馬萍兒身上,若不是清溪有本事勸服洌兒,事情還不知會如何。可她要封馬萍兒為昭儀一事,從來與馬萍兒無關。

當葉清溪興高采烈地帶著醫女回來時,她麵對的是一片狼藉。隻有蕭洌一人,而太後已經不見了。

醫女站在葉清溪身後戰戰兢兢不敢動,葉清溪其實也比她好不了多少,頂多就是站在門口多問了一句:“表哥,你怎麼了?”

蕭洌垂頭站在那麼多的瓷器碎片之間,聽到葉清溪的聲音,他緩緩抬頭看了過來。

葉清溪看到他泛紅的眼睛時嚇了一跳。她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太後跟他談崩了?他們到底談了點什麼啊!難道說她好不容易獲得的那麼一丁點成果,就要付諸東流了?

“清溪。”蕭洌就那麼站在那兒,聲音低沉地叫了她一聲。

葉清溪絕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她踮著腳尖走過那一地的碎片,花了點時間才走到蕭洌身邊,她看到他手被劃破了在流血,忙道:“表哥,你流血了!快讓醫女替你看看!”

蕭洌反手扯住葉清溪,一把將她按進了懷裡。

過了會兒他哽咽道:“清溪,我對不起你。”

葉清溪有些驚訝,就這麼會兒功夫,他能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難道說……他反悔不想接種了?可這樣也不用哭給她看吧?還是說,他真的決定放棄在她的幫助下控製情緒當個好皇帝了?

在葉清溪胡思亂想時,蕭洌自己倒迫不及待地坦白了自己的罪孽:“母後要封馬萍兒為昭儀。”

葉清溪聽得心裡一鬆,她還以為什麼事呢……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隨意了。

“……表哥,先讓醫女給你看看,之後我們再談這事,你看好不好?你的手一直在滴血。”葉清溪道。

大概是因為自覺愧對葉清溪,蕭洌並沒有反對,拉著她在一旁坐下。

在葉清溪的示意下,有人進來打掃這一地的狼藉,而醫女也走過來替蕭洌處理傷口。

葉清溪趁機說:“讓她幫表哥一起接種了吧。”

蕭洌悶悶地說:“嗯。”

葉清溪立即給醫女使了個眼色,讓對方動作快點。無論蕭洌是不是出自真心,趁著他說好的時候趕緊把事做了,省得他一會兒反悔。

在接種過程中,蕭洌全程低氣壓,顯然沒精力再去注意什麼惡心不惡心的問題。

等醫女弄好了,葉清溪便讓其餘人都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她的戰場。

“表哥,你不必覺得對不起我。這不是你的錯。”葉清溪試圖安慰他。

蕭洌卻道:“是我的錯。若我當初沒想著拿馬萍兒做戲,今日母後便沒有理由將她封昭儀。”

這麼說來,這事確實是蕭洌不對,不過葉清溪自然不會這麼說,她剛要開口,就聽蕭洌像是想到了什麼,驀地抬頭看著她道:“母後明知我什麼都沒做,卻仍舊以此為理由要封她為昭儀,那我便也可以同樣的理由,迫使她不得不給你位份。”

葉清溪嚇了一跳,這事情怎麼又倒回去了?

“表哥,你先冷靜!”葉清溪一把抓住蕭洌的手,生怕他一時激動真跑去找太後。這時候她忍不住有些怪太後,有些事就不能晚點以稍微委婉的方法做麼?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她好不容易改變了蕭洌的想法,太後倒好,輕輕鬆鬆又給改回去了!

“表哥,你忘記你先前答應我的了麼?”葉清溪道,“就讓馬萍兒當昭儀好了,我不在乎……我是說,反正表哥你又不會碰她,她白擔個名分而已,於我又有什麼妨礙?隻要表哥心裡有我,努力好好學習一切就行了。”

葉清溪其實有些明白太後的意圖,所以她就更是要讓蕭洌把這事看淡一些。她有那麼點不靠譜的直覺,太後會做的事還不止這一樣。她也不想總給這對母子擦屁股,可處於她這這樣的夾縫之中,她能怎麼辦?哄唄!她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曙光,不想再回歸黑暗中了。

“過幾年等表哥掌了權,這些又算得什麼呢?”葉清溪看著蕭洌的眼睛說道。

第46章 伴讀

蕭洌定定望著葉清溪, 她的話仿佛充滿了蠱惑的意味。

“你真這麼想?”蕭洌不確定地問道。

葉清溪毫不猶豫地說:“當然。”

蕭洌站起來, 煩躁地四下踱步,許久之後停下腳步, 握住葉清溪的雙手道:“清溪, 可我不甘心。”

“那些隻是一時的而已, 表哥。忍得了一時, 將來你才能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葉清溪勸道。

蕭洌用力將葉清溪抱入懷裡, 低沉的聲音裡藏著難過:“我真不願讓你受委屈。”

“不委屈,我不覺得委屈。”葉清溪說得很真誠。

蕭洌久久不語,看來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片刻後, 蕭洌忽然說:“我跟母後說了, 你將會成為我的伴讀。”

葉清溪一愣, 隨即便覺得這樣也好,她要幫蕭洌控製情緒,長久的相處是必須的。伴讀, 這種聽起來就很正經的情形,真是再適合她不過了。

“我知道了。我們一起努力。”葉清溪沒什麼異議地點頭道。

這一刻,葉清溪的心中確實充滿了希望, 好像一長段布滿荊棘的路麵忽然洞開一條清晰的道路, 她有了前進的方向和動力, 從前的那些猶豫和糾結如同過眼雲煙, 再不複存在。→思→兔→網→

葉清溪回到自己的住處後便打算令自己的計劃更完善些, 然而有人卻找上了門來。

看著自己麵前這個麵帶得意笑容的女人, 葉清溪很想把門關上, 隻是她才剛有了動作,就被對方抵住了門。

馬萍兒道:“方才我已得到了太後懿旨,從今日起,我便是皇上的女人了。”

葉清溪神色複雜地看著馬萍兒,要不是對方把她給賣了,她也不至於膽戰心驚成那樣,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正是馬萍兒創造的這個機會,讓她獲得了治療蕭洌的機會,這樣來說,她還得感謝馬萍兒呢。不過想想馬萍兒做這事當然不是出自好心,她自然得把感激給壓回去了。

“恭喜馬昭儀。”葉清溪不鹹不淡地說,“若沒什麼事的話,便請回吧,我很忙。”

“我不是做到了你教我的事?怎麼你反倒不高興了?”馬萍兒用一句話阻止了葉清溪再次關門的舉動,一臉恍然道,“讓我猜猜,是你根本就不希望我們成功,然而卻因為太後的緣故,而不得不假裝儘心儘力吧?”

葉清溪不太想跟馬萍兒起衝突,邊敷衍著邊關門:“你猜得都對,再見。”

葉清溪這樣敷衍的態度惹惱了馬萍兒,她抬手抵住房門,湊近了葉清溪壓低了嗓音道:“你可真是個惡毒的女人!明知道我們將會麵對什麼,卻把我們往火坑裡推!”

葉清溪一怔,片刻才輕聲道:“抱歉。”

這回輪到馬萍兒發愣了,她以為葉清溪會說出各種理由來抵賴,什麼都是她們自願的等等,可她真正聽到的,卻隻有短短的一個詞。

“你以為,你以為一個假惺惺的道歉便有用麼?”馬萍兒怒視著葉清溪,“你以為,我在報國寺裡都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葉清溪無言以對。

馬萍兒見葉清溪不說話,心裡的惱怒卻半點都沒有平息,反倒更盛了幾分,她的手死死地抓住了門框,冷笑道:“葉清溪,我本以為我完了,可誰能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太後娘娘心善,給了我一個機會。你給我看著,我遲早有一天會得到你夢寐以求的一切,讓你痛苦萬分,餘下的一生都隻能在悔恨中度過!”

馬萍兒說完她的誓言,轉身便走。

葉清溪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忍不住苦笑。關上門後,她強迫自己沉浸在學術回憶之中,再無心去想有的沒的。

馬萍兒第二天正式被封為昭儀,住在永和宮偏殿。

而這一天,葉清溪也將成為蕭洌的伴讀,一個名不正言不順不倫不類的伴讀。不過早晨蕭洌必須跟著太後去學著處理政事,她不便跟去,直到下午才正式履行她伴讀的職責。

蕭洌學習的地點在上書房,葉清溪到時,蕭洌還沒來,不過裡頭卻已經有了兩個人,她剛進去的腳步一頓。

這兩人看著都跟蕭洌差不多歲數,其中穿淺藍色衣裳的男子膚色白皙模樣精致,嘴角似是習慣性地上挑,有種風流的韻味。另一人一身青衣,麵容堅毅,隻是稍稍望著他便覺出一股冷意,反而讓人忽視了他的容貌並不輸給另一人。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刻便發現了葉清溪,那青衣男子隻看了一眼便轉過視線,像是徹底無視了她,而另一人則眯眼笑起來,又對葉清溪招招手道:“小美人,你來得正好,我正差個人紅袖添香呢。”

葉清溪猜測著兩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裡,看著又像是養尊處優的,跟蕭洌還差不多歲數,看來他們應該是蕭洌的正經伴讀了?而這位叫她小美人的,隻怕是誤會了她的身份,以為她隻是一個宮女吧。

“這位公子,你大概是誤會了,我不是宮女。”葉清溪道。

“哦?那你是什麼人?宮裡似乎沒你這個年紀的管事姑姑吧?”那人眯眼似乎在思索,即便是此刻,他的嘴角都有著一絲上翹的弧度,仿佛帶著淺笑,太容易令人心生好感,“哪位大人的千金?更不對了,她們哪會隨隨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