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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對她冷言冷語, 調?戲她威脅她恐嚇她,掐她脖子, 用箭射她,最後還要從她這兒得到安慰?!憑什麼啊!

或許是生病導致的脆弱, 這一刻葉清溪差點崩潰, 差點就想不顧一切地大喊, 不對!她不願意!

她隻想回到包子鋪去,每天什麼都不想,做個賣包子的包子西施,不用整日裡考慮太多,天天憂心辜負他人的期望,日日煩惱自己的小命。

可終究不過是“差點”而已。

葉清溪深深地吸氣,再吐氣,將自己湧上喉嚨口的哽咽吞了回去,咽了下口水,也將自己的委屈不平都咽了回去,儘量心平氣和地回道:“當然是真的,表哥你彆多想了。快回去吧,我真不願把病氣過給你。”

蕭洌原本“聽話”地離葉清溪有些遠,此刻聞言立即飛快地湊了過來,欣喜地說:“表妹,我好歡喜……”

他又一次握住了葉清溪的手,她驀地一僵,忽然揚聲道:“表哥,你快出去,你可不能也病了!”

葉清溪的聲音立即驚醒了外頭守夜的宮人,而原本蕭洌和她的房間就在隔壁,因此守著蕭洌的徐威等人也聽到了動靜,不過片刻,葉清溪的屋子裡便湧入了不少人,屋子裡登時一片亮堂。

葉清溪抓著被角縮在床頭角落,蕭洌半跪在床上,一隻手正抓著她的手,此刻二人正雙雙瞪著眼睛望著眾人。

“……皇上?”一個宮女遲疑地望著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蕭洌,要不是這會兒人多,她都快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葉清溪趁著蕭洌呆怔的功夫掙開他的手下了床,撐著牆壁遠遠地走到一旁,回身看向蕭洌道:“表哥,你的問題我已回你了,你快回去吧。”

這會兒她也半點想解釋或者掩飾蕭洌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意圖都沒有,就當她是破罐破摔了吧。

“清溪。”蕭洌怔怔看著葉清溪,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終於慢慢從床上挪了下來,在發現葉清溪正戒備地盯著他時,他有些黯然,緩步向外走去。

隻是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回頭,竟笑得一臉燦爛:“表妹說的,我都信。”

這次說完後,他便再沒有停留,似是心情極好地離開了。

葉清溪慢慢坐回了床上,宮人們忙忙碌碌,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有人為了失職而請求她的寬恕。葉清溪不想苛責什麼,溫聲安撫了幾句什麼都沒計較。沒一會兒翠微也過來了。葉清溪勉強打起精神,跟翠微簡單說了說,之後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第二天,葉清溪醒來後愈發難受,根本不想下床,便繼續躺著睡了。但人太難受,又有心事,她不太睡得著,恍惚間好像看到蕭洌進來過,但他並沒有來打擾她,她便又閉眼迷糊起來。

直到這天傍晚,睡夠了的葉清溪才終於清醒了不少,她此刻肚子空空,胃口卻不大好,但為了自己的身體,她隻能強迫自己吃點東西。

葉清溪吃完飯後,翠微也過來了,她為葉清溪倒了溫水,坐在她床邊擔憂地說:“葉姑娘,你這病來勢洶洶,真是苦了你了。好在你處事果斷,皇上看著並未得病。”

葉清溪心道,蕭洌豈止病了,還病入膏肓,隻不過那病是腦子裡的,他們當然看不出來。

“為了太後所托,我萬死不辭。”葉清溪笑了笑,半點不提蕭洌。

翠微道:“雖說太後的事也要緊,但若沒個健康的身子,又如何能好好地替太後打算?葉姑娘且先不必想太多,將身子養好了,才好繼續前事。”

葉清溪笑了笑:“我曉得的。”

二人正說著話,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鬨聲,翠微皺了皺眉,讓葉清溪先歇著,她快步走了出去。

葉清溪側耳聽去,外頭不隻是喧鬨那麼簡單,似乎還有呼喊救命的聲音,她心頭一跳,莫非蕭洌精力無處釋放,又開始亂來了?

葉清溪此刻雖不太想麵對蕭洌,可到底不願意見蕭洌發病後殺人,她披上件外衣,慢慢走到了屋子門口,向外看去。

隻見屋子前的空地上,蕭洌正手持著一根鞭子惱怒地揮舞著,而他的麵前,一個宮女正蜷縮成一團,叫得撕心裂肺,不停求饒,她的衣服被打破了不少,全身傷痕累累。更遠處,所有的宮人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翠微先葉清溪一步出來,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她如今被蕭洌不待見,自然不好出頭,況且她是被太後派來護著葉清溪的,旁人被蕭洌如何,她並不願插手,正如同她在宮裡時做的那樣,隻當沒看到。

翠微轉身要回去,卻看到了扶著門框而立的葉清溪,她頓時一怔,隨即快步走過來。

“葉姑娘,彆著涼了,快回去吧。”翠微勸說葉清溪。

葉清溪沒動,側頭看向外頭,皺眉問道:“發生什麼了?”

“一個宮女不守規矩,被罰了。”翠微隨意地回道。她雖然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不就是那麼回事麼?皇上雖殘暴不講道理,可也不是會隨便動手的,想來便是那宮女做了什麼,才有了如今的懲罰。

“她快被打死了。”葉清溪說著看向親自施以刑罰的蕭洌,他看樣子是真被氣狠了,一下下毫不留情,要不了多久,那宮女真的會被活活打死的。

蕭洌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忽然側頭看了過來,正好對上葉清溪的視線。他忙丟下手裡的鞭子快步走過來,麵上已帶上喜色,然而不過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下腳步,揚聲道:“表妹,我不會過去的,你彆躲。”

翠微讓到一旁,蕭洌這才看到一個完整的葉清溪。她還在病中,麵色蒼白憔悴,仿佛瘦了許多,必須撐著門框才能勉強站穩,這副柔弱的模樣映入蕭洌眼中,他慌忙問道:“表妹,你可好些了?”

葉清溪點頭道:“表哥放心,我好多了。”

蕭洌立即便眉開眼笑:“那便好。”

他耳中忽然聽到了身後的呻.%e5%90%9f聲,頓時眉頭一擰,氣憤地說:“表妹,這賤人竟然想裝成你的模樣來勾引朕,真是氣死朕了!就憑她,也敢學你!”

葉清溪沒想到這回蕭洌動手竟還跟她有關,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從這個位置她看不到那個宮女的模樣,隻知道那人衣衫淩亂,鬢發散開如同瘋子般,狼狽地匍匐在地,絕望地啜泣著,聲音低不可聞。

葉清溪忽然心有戚戚焉,她總覺得,哪一天她或許也會變成這樣,或許比這還慘。

“表哥,饒了她吧。”葉清溪道,“好吵啊。”

蕭洌一愣,隨即懊惱道:“是我的不是,竟讓她吵到了表妹。”

他轉頭陰狠地盯著那宮女,正在想該怎麼處置她才好,便聽葉清溪道:“表哥,這兒畢竟是佛門清淨地,不好殺生見血的。你便放了她吧。”

蕭洌還在猶豫,葉清溪又道:“就當是為我積德行善了。”她說著便又咳嗽了幾聲。

聽到葉清溪這麼說,蕭洌再也不想該怎麼處置那宮女了,他擺擺手示意徐威把人帶下去,又叮囑道:“可彆讓她死了。”

“是,皇上!”徐威領命,看了葉清溪一眼,心裡已經有了成算。在一個內侍耳邊叮囑了幾句,他又趁著幾人過來把人抬起時在那宮女耳邊小聲道:“算你命大,有葉姑娘替你求饒,以後可彆再有那樣的心思了!”

那被打得快死了的宮女連連點頭,亂糟糟的長發一晃一晃的,她怎麼敢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怪隻怪她先前不是乾清宮伺候的,不知皇上真實的性情,見這幾日皇上對葉姑娘的寵溺,又仗著她自己與葉姑娘有三分相像,竟膽大包天想著賭一把去勾引皇上,誰知勾引不成,反倒差點丟了性命。她真的再也不敢了!如果能活下來,她今後定會規規矩矩的,不亂看不該看的哪怕一眼!

葉清溪見徐威把人帶下去之前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稍稍放心下來。她還在病中,實在沒什麼力氣,但在回去之前,她望向蕭洌輕輕笑了下:“表哥,我很快就會好了,你等我啊。”

“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儘快好起來!”蕭洌連連點頭,得到葉清溪的正麵積極回應,對他來說大概是現階段最高興的事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葉清溪還沒回到自己的床上就一頭栽倒,幸虧翠微緊跟著她進來,一把扶住了她,又小心地將她放在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我沒事,翠微姑姑,你先去歇息吧。”葉清溪對翠微笑了笑。

翠微忽然覺得有些心酸,掖了掖她的被角,輕聲道:“好,你也要早些好起來。”

葉清溪在跟蕭洌說自己很快就會好了時並沒有想要立什麼flag,但這病來得詭異,她以為自己馬上就會好時,病情卻漸漸變得更嚴重了。

接下來的幾天,葉清溪發了燒,迷迷糊糊間也不知有哪些人進進出出,更不知彆人給她灌了些什麼,她有時候感覺自己醒了,卻什麼都看不到,一切的顏色形狀在她偶爾睜開的眼中都成了光怪陸離的夢境,她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

也不知在沉重的泥淖中掙紮了多久,這一個晚上,葉清溪終於真正睜開了雙眼,但她隻是呆呆凝望著上方的帷幔,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真正醒來。

許久之後,喉嚨裡的乾渴擊敗了她,她想要撐起自己,卻覺得四肢綿軟無力,呼吸也成了一種沉重的負擔。

“有人……麼?”她竭儘全力開口,卻發覺自己的聲音很是沙啞,實在是難聽得很。

“葉姑娘?”一個陌生的女聲忽然響起,隨即葉清溪便看到了視野中出現的大頭,那宮女見葉清溪真醒了,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葉清溪也沒太在意,等再次看到人時,便是她所熟悉的了。

翠微眼睛微紅,見葉清溪終於醒來,她不由得臉上帶了笑,又匆忙吩咐宮人小心將葉清溪扶起,替她端來溫水和清淡的流質食物。

一杯溫水下肚,葉清溪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忍不住問道:“我這是睡了多久?”

“整整五日。”翠微心有餘悸地說,“住持說,要是這兩日再不醒來便……還好你吉人自有天相,挺了過來。”

葉清溪聽翠微這麼說也有種撿回了一條命的僥幸感,再艱難她不也努力到現在了麼?怎麼能被疾病打倒呢?她還要好好活著治好蕭洌的病,今後獲得封賞成為白富美的!

“還好我命大。”葉清溪恢複了些力氣,摸了摸%e8%83%b8口慶幸地說。

而直到此刻,她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奇怪地問道:“皇上呢?”

“皇上他……情況不大好。”翠微咬著下唇道,她難得做出這樣情緒化的小動作。

葉清溪一怔,結果她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阻擋病魔對蕭洌的侵襲?她醒了,他卻倒了?

“他怎樣了?”葉清溪一時情急,抓住了翠微的手問道。

翠微搖了搖頭:“葉姑娘自己去看看便明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