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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20 字 6個月前

力,那尾靈魚在洲陸上方搖頭擺尾,於虛空中來回搖曳,不斷梳理靈炁,助天地開辟、靈機演化,又對阮慈點頭示意,似是若有所求,阮慈會意,將晝夜靈魚也從天河嵐宇缸內取出,擲入寧山塘內。這尾不斷在生死之間來回循環的靈魚,也是興奮不已,還在空中便是彈跳個不住,從白骨化為幼魚,落入天穹,刹那間便將自身氣息遍布寧山塘中,惹得它身旁的景致亦在不斷閃爍變換,甚至連洲陸演化,都比方才快了幾分。

王真人飛遁之中,猶有閒心他顧,見阮慈玩得開心,也道,「這二尾魚兒本是道侶,晝夜魚在此時更有彆樣妙處。太一君主封鎖了時間川流,所有他以外的修士,都難動用時間川流的力量。但此魚卻是裡外,它並非修士,也非妖獸,而是遊走在生死之間,生存在時間縫隙中的奇物,而且還在時間川流中徜徉多年,更在其中生下了宙遊鯤。」

「宙遊鯤乃是宇宙神物,天然便可沾染大道權柄,它出生在時間川流裡,便掌握了一部分時間權柄,因果牽連,自然分潤其母,你當時為它留住母親一命,此時反而因此受惠,此魚如今仍可和時間川流勾連,這二魚共掌寧山塘,能令此寶多出無窮妙用,在如今這局勢之下,更是難得。」

阮慈倒也並非全然不知其中道理,隻是不如王真人點得透而已,她心中的想法,更是隨著王真人的說話越發篤定,隱隱已是知道黃掌櫃留下此物,做的是什麼用,此時試著將一些寶藥靈材投入寧山塘,見其存放不久,便不知如何消失不見,而兩尾靈魚都是悠遊自在,似乎並無偷吃的嫌疑,便更是篤定。對王真人笑道,「你走快些,等到了地頭,我先給你看個稀奇,我們再下地根去。」

王真人薄責道,「隻是性急。」

阮慈嘻地一笑,他們二人所化靈光,本來是相攜而飛,邊沿交融,便好似攜手同行,但阮慈此時又非要鑽到王真人懷裡去,王真人嚴詞拒絕,二人分明可以神念交融,再多感悟也是瞬間便融為一體,但卻偏偏一路唇槍舌劍,也不知哪有這許多話說。

雖阮慈因煉化寧山塘之故,並無餘力施展空間神通,但此處距離南鄞州不遠,以王真人遁速,不過是數日便進入南鄞州地界,此處如今已是一片荒蕪,除卻些許殘垣斷壁在海浪中載浮載沉之外,毫無洲陸存在過的痕跡,昔日籠罩其上的怨念,已是全然消融,若非二人精於感應,隻怕連原本地根所在,如今都要迷失了。

已是尋到地頭,阮慈見這幾日下來,寧山塘內元氣越發充沛,便暫且將神念收回,對王真人道,「你瞧這洞天現下能承載多少物事?」

王真人其實對她的分析大概也有感應,卻沒有掃興,此時兩人已站定在空中,他便收回攬著阮慈蠻腰的那隻手,萬幸阮慈這次終於未再留難,他不禁長出一口氣,道,「若是凡人,數百萬應當不在話下,寶藥靈材,對洞天本就有所裨益,更是無邊無量,裝走多少寶庫都不稀奇。」

阮慈笑道,「確實,而且洞天多數都能延緩寶藥失效的時間,甚至能讓其更有靈性,但你瞧。」

她從內景天地中隨意摘了一朵小花,這是天錄頗為喜愛的一種靈草,因此她內景天地之中也種了一大片,可以隨時飼鹿,阮慈將其放入寧山塘中,隻見這朵小花從半空中悄然出現,並未驚動兩尾魚兒,其仍空中忙忙碌碌地嬉戲著,這小花墜入草叢中也未曾激起任何變化,阮慈道,「你我凝神看著。」

修士的耐心遠勝凡人,二人凝神望了數個時辰,這花兒都沒有任何變化,阮慈道,「好啦,我們去看點彆的吧。」

二人便將神念挪開,片刻後再觀照回去,那花兒已沒了蹤跡。阮慈一臉期待,王真人卻自不會為了滿足她而大驚小怪,沉%e5%90%9f片刻,道,「這洞天連通虛數?」

這自然是最有可能的解釋,也可見王真人見識老到,阮慈尚需琢磨許久,他卻立刻便有了推測,「黃掌櫃留下此物給你,難道是因為——」

阮慈惱羞成怒,大叫一聲,「不許說了,我來講!」

王真人微微一滯,阮慈見他愕然之後,還算是知道配合,浮現出求知好奇之色,仿佛真的極為好奇答案,隻等阮慈揭秘一般,心中這才略微氣平,哼地笑了一聲,一手撚著寧山塘,一手拔出東華劍,在實數中輕輕一劃,心隨意轉,在虛實之間,割開了一個小口子,王真人會意,隨手一指,幻出分神,和阮慈新設的化身一起,手執寧山塘,二人一起躍入了虛數之中。

他們二人都是多次來往於虛實之間,此時化身入內,和本尊因果聯係極為緊密,不愁找不到歸路,入去之後,也先不急著觀望四周,而是往寧山塘中看去,果然圓球之中的景象,在虛實之中完全兩樣,此時一眼望去,已有了極大變化,不論阮慈還是王真人,即便早有準備,仍是不禁吃了一驚。

第416章 驚才絕豔

虛實之間,有太多奧秘,但虛實分野卻又極為嚴密,倘若無有特殊機緣,哪怕修士修到元嬰,隻怕對虛數的認識都不會太多。但阮慈和王真人都是縱貫虛實的大行家,在琅嬛周天之中,能出其右者也並不多。此時在虛數之中,望向寧山塘內,隻見白霧逐漸消散,其中現出了無數身影,在逐漸遞嬗的環境之中從遠到近,仿佛是一格格畫麵被疊在了一處,亦是不由得都吃了一驚,王真人道,「黃掌櫃真不愧是鎮守虛數的上使,怕是已然吃透了虛數規則,他真的還能算是洞陽道奴麼?」

他這一問,自非無的放矢,王真人是已然看懂了這寧山塘的本質,甚至比阮慈這禦主還要快了一瞬,寧山塘內的景色和四周虛數一樣,都是五彩斑斕的思潮靈炁、大道法則、氣運因果等無數維度織成的山巒河流,虛數之中,處處都和實數對應,但呈現方式卻有極大的不同,此處大道法則彼此孤立,都隻是維度中的一種因素,如時間法則,就有絕大不同,有時會呈現為長度,有時又呈現為河流等等,一應變化都和正在觀察此處的修士心中所想有關,倘若一個對實數極為堅信,又對實數運轉的法則規律極為了解的修士在此,甚至虛數也會呈現為某一時刻的實數。

在這樣一種法則和實數毫無關聯的維度之中,自然也有規律,也可以利用,黃掌櫃顯然就是個中好手,其人在琅嬛周天起到的作用,恐怕比阮慈所估量得還要更大,隻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並無多少人知道而已。他留下的寧山塘,便促生了宙遊鯤,這宇宙神獸將來或者會在某一時刻返回琅嬛,或者和某道祖之間會發生什麼勾連,阮慈此時尚不知曉。單單說這寧山塘,原本隻是尋常洞天而已,但在其精魂一番際遇之後,洞天之中,生出某種莫名變化,此時竟成了虛實溝通的一大渠道。解開了虛數中的一大難題。⑤思⑤兔⑤網⑤

虛數之中,維度糾纏,時空無序,一切是極度的混亂,和實數的交通也極為不便,強如黃掌櫃,在恒澤天之事中窺伺實數,和實數交流時,便是呈現出詭異的‘反態’,但這已是他修為的表示,能呈現出反態,便說明他可穩定把握規律,如此方能艱難地和實數交流。但那一刻的黃掌櫃,在自身時間線中是處於哪個階段,外人並不明白,虛數生物的時間線完全以自身為軸,倘若阮慈此時再見到一個黃掌櫃,其可能完全不認得她,又或者很可能是數千年數萬年後的黃掌櫃,若是修為差些,雙方無法同調,甚至很可能此時兩人才說了一個字,下一刻便完全失去聯係。

即便是以道祖之能,恐怕都不敢在虛數中浸%e6%b7%ab過深,而且虛數生物極少,本方宇宙的命運依然是以實數為主,虛數神通幾乎未有流傳,這或者也和虛數的本質,以及本方宇宙已經逐漸失衡的現狀有關。阮慈雖然知道黃掌櫃依舊在虛數之中為自身命運和琅嬛將來努力,也知道自己將南鄞州二胡送入虛數之中,雙方會因為彼此間的因果氣運吸引,逐漸相遇。也知道他們三人後來結伴同行,彼此曾短暫地感應過一瞬,但卻無法觀照更多,也無處去尋找神通,雙方隻能是這樣偶然互相感應的關係,想要襄助黃掌櫃三人,也是無能為力。但此時在寧山塘中,能夠望見三人身形,一切便已截然不同。

她試著渡入神念,果然神念剛一浸入到某一時刻的三人之中,便能隱約感應得到三人情形,當時黃掌櫃所化蜘蛛,正在一處山峰頂端,和另外兩名少年談話,所談內容阮慈無法儘知,但卻可感應得到三人心中的強烈情念,如黃掌櫃此時便渴望有一本入門功法。這二人都是凡人身軀,雖然已成虛數生靈,但並未開脈修道,而黃掌櫃蛻變之後,對實數中的記憶已有些模糊,雖然還能想起重要關竅,但卻無法憑空化出一本功法來。

須要知道,便是一本再普通的功法,也需要對這一境界有大概了解,最好身在其中方才能夠撰寫,如實數生靈便可撰寫任意實數功法,黃掌櫃此時已化為虛數生靈,從修士而成道奴,雖然仍可乾涉實數,但想要再寫一本實數功法,推演虛數,便是再簡單的都已無法辦到。此為虛實之中的規則壁壘,便是道祖恐怕都難以跨越,而阮慈從前便是知道此事,也無法相助,她在實數中根本無法定位虛數,便是送入功法,也很難保證能送到那一時間點的黃掌櫃手中。

但如今有了寧山塘,便是不同了,她心念一動,頓時有十數本開脈功法,從內景天地中飛出,往寧山塘中這三人所在之處投入進去。隻見那處一陣波蕩,白霧緩緩泛起,當其逐漸消散時,那數名黑影已是換了模樣,乃是黃掌櫃在峰頭盤踞,而胡閔、胡華則在他下首盤膝運功,四周靈炁繚繞。

再看前景,在阮慈神念觀照之時,也都有了細微變化,阮慈歎道,「難怪所有靈材投入其中,都會消失不見,你瞧那些寶藥,都在他們手中呢。黃掌櫃實屬大才,我自愧不如,我所見所有道祖的神通,都可試著從規則層麵解析、模仿,但黃掌櫃這一手前後實在牽扯太多,我連參悟都難以辦到,隻覺得神乎其技。這恐怕是第一樣能將虛實有序對應聯通的法寶。他若不是洞陽道奴,隻怕也難煉造。」

洞陽大道道奴,自然也擁有部分大道權柄,也唯有交通大道,能夠辦到這樣的奇跡。虛實之間,無法聯通才是常態,偶然聯通已是意外之喜,如今隻要阮慈潛入虛數,就可不斷給黃掌櫃等人送去補給,相助其在虛數中不斷壯大,縱是雙方還無法交流,但可以借物傳信,阮慈自然會知道黃掌櫃他們這條道路,最終將會通向何處,又會以何等方式來影響周天命數!

如此激動人心的變化,便連阮慈的道心,也不禁微微動蕩,若是莫神愛、薑幼文來此,怕不是要縱躍歡呼,大肆宣泄了。阮慈雖未至此,但眉宇間笑意盈盈,顯然也是大為振奮,唯有王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