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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40 字 6個月前

續下去,勝利者其實已經注定,永恒道城的修士可以無限轉世,是以築基修士的戰力就是強過陰陽五行道祖一絲,在無窮無儘的道爭裡,哪怕是一絲優勢,也會逐漸擴大,經過不計其數的年歲,最終轉化為勝勢。若是陰陽五行道祖沒有其餘手段,這一戰的結果雖然在無窮歲月之後,但因其不可逆轉,也可以說是已在眼前。

「歲月對道祖而言,是否毫無意義,就像是我們也很難走遍這永恒道城。」

三個月時間,足夠阮慈等人在永恒道城中四處探索,這一日八人再度在青城門附近聚攏,各自說起城中見聞,樊師弟便道,「我和慈師兄已經走過了八城門,但卻未將此城走遍,不能環繞,這可能是城中禁製,但小弟有時也有一種想法,那便是此城的確無窮無儘,便是沒有任何禁製,我們也永遠都不能將其環遊。」

他對阮慈最是服膺仰慕,眾人都看得出來,李平彥反倒沒樊師弟這樣忠心追隨,此次環遊道城,便是兩人前去嘗試,走了一個多月方才回轉,因為城中不許飛掠,還冒險走出城門,在戰場中飛掠了許久。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隻能折返,樊師弟道,「我們都知道青城門往西走是朱城門,往東走是玄城門,八城門之間是有明確順序的,按道理白城門和烏城門應該接壤,但隨著我們二人走過白城門的界限,又來到一片全新的城區,並非我們見過的城區被挪移過來,所有住民都未曾見過,商行屋舍也不曾重複,確實是一片全新的所在。」

「若說原本的道城隻是八城門區域,是否也小了一些?畢竟這可是永恒道城,或許這是道城本身的一種神通?畢竟城中居民可以不斷轉世,又有新人加入,再多的屋舍也有不夠的時候,無限繁衍也許正是此城原本就有的威能,隻是被你們的環遊之舉激發。」

「也或許永恒道城原本就有那些區域,隻是隨著時日剝落,空間越發破碎,直到如今我們這許多修士紛紛融入,彌補本源,它才能將原本的樣子更多地具化出來。」

眾人也是各抒己見,對恒澤天如今的境況猜測不休,態度也越發認真,這三個月來,他們將八城門所管轄的區域都一一探索,也是走遍了所有能想到的薄弱之處,均沒有找到打通空間,回到岸邊的希望。此時眾人進入恒澤天已有半年之久,再過三個月,按慣例恒澤玉露便會化生,若是化生之後,無人取得,便會緩緩散入天地之中,和琅嬛周天斷開連接。到時眾人的命運將會如何,沒有人能夠說清,應當是不會太好,因為恒澤天下次開放時,從未有人能遇到此前失散在內的琅嬛修士,想來在那千年的潛行時間中,大概都是絕靈而死了。

時間越緊,眾人的急迫感也就越強,便是那些在城防隊的修士,也有不少人暗自關心該如何回轉,因此和八人頻頻接觸,但他們要樂觀得多,隻覺得到了時間,玉露化生,自然便會現出歸途。八人如今已不再以平常目光看待這些修士,更不敢來往過多,以免亦受到影響,冥冥中態度轉變,不再積極尋找出去的通路。

「若是道城也要汲取本源,才能化現原本曾有的區域,那便說明其本源已是十分匱乏,在破碎邊緣。那麼此地很多事情便都能當大型幻陣來看待。」小蘇便是其中見解超人之輩,也隻有他從開始便熱心探索恒澤天的本質,此時一邊說,一邊征詢地望向阮慈,「而且這裡既然是內景天地,那麼一定就有道祖殘餘,我們都知道元嬰修士的內景天地之中,常常有初具人性的殘餘,道祖殘餘,說不定靈性還要高過常人。那麼,把此處當成一個有人主持的大型幻陣,慈師弟覺得合理麼?」

阮慈道,「蘇師兄的意思,是這幻陣的目的是把我們都留在此處,豐富本源。而且幻陣本身可以操縱恒澤玉露化生所在,所以它可能會將恒澤玉露化生之所,選在戰場中央,甚至是在大戰之中化生出來,這樣若非是城防隊中的佼佼者,否則都不可能取到玉露?」

兩人的交談已經十分拗口,但其餘六人都是麵露聆聽之色,小蘇道,「不錯,幻陣也有一定的規律可循,天下所有陣法都有破綻,隻是陣主造詣越高,破綻也就越是微小,我在想,恒澤玉露會否就是破陣的關鍵,而陣主會利用我等不願插手道爭這一點,來限製我們破陣的努力。」

阮慈沒有說話,麵露沉%e5%90%9f,沐師姐道,「幻陣,無非是對人心的操縱,在我來看,此時在城防隊那些道友,其實等於已是恒澤真人的傀儡,他們中有些人竟選擇在此地突破境界,可以說內心已對恒澤真人完全開放,若是所有城防隊中的修士,都被同化到這個程度,那麼玉露化生之後,被他們奪得,其實就等於是回到了真人手中。我們想要從他們手中搶奪,將會極難。」

樊師弟也不由讚道,「沐師姐不愧是歸一門高弟,這番話令小弟受益良多,此後對幻陣的認知,都要因此更上一層樓。」

沐師姐微微麵紅,微笑道,「樊師弟真是嘴甜,我也隻是說些自己的謬見,其實眼下我們依然不知這恒澤天到底是一處完整的內景天地,還是隻有玉池、道基的殘餘……若是前者,這般猜測都是虛的,我們便是再拚命,也無法從道祖手中逃脫。」

沈七冷冷地道,「必定是後者,琅嬛天是洞陽道祖庇護所在,其餘世宗都低調自守,若是恒澤天真是完整的內景天地,那洞陽道祖怎會容忍這般力量和琅嬛周天定期交彙。更何況,完整的內景天地本就是謬論。」

他說完這幾句,便懶得再說下去,小蘇微笑為他補充道,「對道祖來說,完整的內景天地便是一座大天,便是洞天真人,完整的內景天地也要比如今我們能遊曆的永恒道城更大。更重要的是——若是內景天地依舊完整,那主人因何隕落?死人的內景天地,本就是破碎不堪,若不是這一位到底是道祖之尊,我便要說,城中心那座道基高台一定就是幻象,畢竟我們見過這麼多修士隕落,上至元嬰,下至築基,哪個修士死的時候,道基不是碎的?隻要道基還完整無缺,任是什麼重傷,都能修得回來。」

沈七哼道,「多事,我和你很熟麼?需要你來補充我的意思?」

他總是挑釁小蘇,眾人也早習慣了,無垢宗僧秀低宣佛號,將兩人止住,淡然道,「便是此處道基,其實也被腰斬,小僧在高台旁坐了一個月,終於在冥冥中感應到了道基層次,此處往上,高台隻有五層。」

隻有五層,談何腰斬?李平彥麵上不禁有一絲不解,阮慈看在眼裡,低聲說道,「凡是道祖,必定築基十二,我們此時身處的層次,應該是第二層,底下還有一層是煉氣期和凡人居住,隻是不知道哪一處有沒有道爭了。」

說到道祖築基十二,八人中也隻有阮慈、小蘇和僧秀麵上沒有驚容,其餘弟子都顯然是第一次聽聞,都是凝神許久,這才向阮慈和僧秀道謝,「多謝道友指教。」

這三個月來,眾人精誠合作、互通有無,彼此都是大有收獲,縱然出城一事,尚無眉目,但關係卻比三月前融洽了不少。流明殿浦師兄笑道,「道基被斬,道基之上的部分沒了根基滋養,遲早煙消雲散,看來這幻境我等到底還是有出去的機會,便是道祖幻境,又能如何,終究也隻剩下築基威能。我們一旦尋到陣眼,便可將此陣掌握,催化生門,回到岸邊。——看來蘇師兄的想法很有道理,我等不妨便把此處當做一座幻陣來對付,待到玉露化生前後,便將心思花在戰場上,甚至不妨假意加入城防隊,到大戰時,一旦玉露化生,便立刻合力奪取。」

小蘇立刻說道,「絕不能加入城防隊,道祖級數的幻陣,便是給予一絲破綻,都會借機蠱惑心智。不過除此之外,浦師兄的看法便是我想說的。」

若是按小蘇這樣的思路,八人隻需要合力在玉露化生時闖到戰場之中,聯手奪取,便可憑此破陣。至於之後玉露的爭奪,可以等到了岸邊再說。這樣眾人之間必須具備一定的信任,最好約定之後玉露該如何處置,浦師兄顯然早已想好了,對小蘇微一致意,繼續說下去道,「三月以來,我等已結下一段深深善緣,到了岸邊之後,小弟也願放棄對玉露爭奪,隻需要最後得到玉露的道友,將師門所賜的十分之一分潤於我便可。」

眾人心中都是了然:他自忖實力在八人中並非第一,得到玉露可能性很小,要說平分八份,有些非份,隻要十分之一,也是聊勝於無。

這提議恰到好處,沐師姐道,「我也一樣,此次在恒澤天之中,所得見識,比玉露能換得的寶材更加珍貴,小妹自知修為不如諸位,我隻要十二分之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卻是更比浦師兄退了一步,李平彥微一猶豫,也道,「在下也和沐師姐一般。」

樊師弟笑道,「若是慈師兄拿了玉露,我什麼都不要,蘇師兄得到玉露的話,我要八分之一。」

他直接把得到玉露的人選局限到兩人,這倒也沒錯,不過好像有些無視沈七,沈七哼了一聲,道,「我本就不是為了玉露而來,不論誰得到玉露,隻要和我打一場,我也就不跟他搶。」

僧秀念了一聲‘我佛慈悲’,笑道,「出家人清心寡欲,小僧隻要能出得此天,便是心滿意足,此番與諸位檀越的因緣,便是最大的收獲。」

六人都已表態,隻餘小蘇和阮慈沒有說話,小蘇有些戲謔地望著阮慈,似乎在說,‘你瞧,之前你未買我的幫手,到如今要付出的價錢便是更大,若是當時便買了我,今日我們二人聯手,又何必還分給旁人’。

阮慈微微一笑,她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靈材寶藥,橫豎大部分東西她也都用不了,林嫻恩等人,若論資質,也自然和眼前這些朋友無法相比,付出些許寶材,換來雙方交情,並不吃虧。不過這份思量不需被旁人知道,而這個要求她也不能全盤答應。

「我確實想要玉露,也願和諸位結交。」她直接跳過小蘇並不搭理,對其餘六人做出許諾,不過氣氛並未完全安寧——小蘇實力穩居第二,他沒有加入,這盟約便終究不算是落到實處。「至於蘇師兄,我們之後私下再談。」

小蘇笑了笑,似乎也並不反對,正要敲定計劃細節,阮慈又攔住眾人,「但我以為,恒澤玉露並不會化生在這片戰場之上,若是我們這般籌劃,那麼諸位便是真的都要被長久留在這恒澤天之中了。」

眾人自然不解,紛紛也都是虛心請教,阮慈也不擺架子,仔細分析道,「恒澤天是道祖內景天地所化,這一點諸位道友都是知曉,那麼內景天地殘餘,其實都是什麼?大家心中也都清楚,便是——」

「便是生平記憶之中刻骨銘心之事!是修士平生小傳!」她話說到一半,小蘇已是輕擊掌心,樊師弟第一個叫了起來,「慈師兄真是見解獨到,不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