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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84 字 6個月前

弟的法力極為淩厲,猶如寶劍,將他留下的伏筆一一斬過,隻怕小蘇早就贏了。」

他麵上浮起一絲殷紅,仿佛陷入了遐思之中,幻想著和二人交手的情景,這劍宗弟子性子古怪,仿佛隻有鬥戰能讓他真正興奮起來,「所以現在小蘇隻能拚上一把,賭自己的神念比慈師弟更深厚。否則他終究是要輸的,畢竟綿密法力,尚需考量布置,而慈師弟隻憑淩厲二字,便足以破去千般變化,任憑小蘇怎麼智計百出,他以不變應萬變,神念如劍掃過,便可破去。隻要兩人神念相當,小蘇終究是會輸的。」

「蘇師兄可入了築基後期?」

「慈師弟呢?」

「這神念畢竟是和靈力關係不大啊。」

議論聲中,二人的較量似已到了最激烈的時刻,小蘇一聲輕%e5%90%9f,春曉笛驟然沉寂下來,不再發出音波,阮慈立刻收到牽引,劍招一變,往他攻去,小蘇雙眉微蹙,並指點向氣勢場中一片空白,場中氣機四起,遵循一種延綿節奏,掛住阮慈氣息。

眾人隻在場外觀看,對變化不能立刻領悟,不由都是一怔,樊師弟最快反應過來,衝口而出,叫道,「這是音律節奏,春曉笛剛才一直在吹奏音符,此時音符終於在場中唱響,但這首曲子,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這曲子究竟有什麼神效,眾人卻是不能得知了,因為阮慈絲毫不受影響,氣機如劍,掃過一切音律,很快將場內蕩空,把小蘇氣機逼到一個角落,此時氣勢場中,猶如下滿的棋盤,阮慈的氣機已占據絕大多數地盤,她臨時收劍,並未繼續往前攻去,但勝負已極是明顯。小蘇敗了。

兩人神色都有一絲蒼白,阮慈收起寒霜劍,二人不約而同後退幾步,盤膝調息,眾人倒是絲毫不引以為異,若是在這近一個時辰的周旋之後,神念還未曾耗儘,可以支持得了之後對道爭的窺探,那才是真的嚇人。

沐師姐從懷中掏出一根線香,衝煉器師等幽影居民吹去,笑道,「讓我來為兩位收拾一番殘局。」

過了一會,這些築基修士幽幽醒轉,倒是對自身遭遇毫無自覺,沐師姐出麵巧言解釋了一番,隻道兩個夥伴發生口角,但最終並未打起來,她的說辭其實頗為牽強,但煉器師等人並未生疑,也就紛紛繼續打造法器,甚至對他們一行人的言談都並未特彆留心,仿佛充耳不聞。

如此幻術,可說神異,眾人不免出言誇讚,沐師姐微微一笑,搖頭道,「不值得什麼,此地修士心智並非完整,是以要比平時更容易些,若是在琅嬛天內,非是修為絕對壓製,很難如此行事。」

此時小蘇和阮慈幾乎也是前後腳調息停當,起身與眾人敘話,阮慈問道,「心智並非完整,沐師姐能感覺得出來麼?」

沐師姐微一遲疑,便坦然道,「我們歸一門的功法有一門最善攻心,因此我等對修士心智殘缺最是敏[gǎn],大家都知道此地修士的來曆,我不必再說什麼了。」

她是怕自己說破了,被此地排斥,阮慈忙問道,「那在師姐眼中,此地修士的心智是否越來越豐滿,越來越像是生人?」

沐師姐怔了怔,道,「自然如此,但我以為這是因為我逐漸融入恒澤天的緣故,難道並非如此?」

樊師弟對這話題最是熱心,迫不及待要發表自己的見解,沈七卻插話道,「打起來了。」

他有些失望,「上回的劍修沒在,看來是全死在上一戰裡了,兩邊都換了新人——早知這樣,我便不盼著了。」

話雖如此,但他也沒說要走,依舊凝神觀看,眾人也不說閒話,都湧到欄杆邊上,凝神觀看遠處的戰爭。

上次大戰之後,雙方修士都是傷亡慘重,若按琅嬛修士的想象,這一次出戰修士的質素可能便會跌落幾分,尤其是永恒道城,城防隊的人幾乎死了八成之多,連琅嬛修士都是來者不拒,怎麼看都像是後繼無力的樣子,但不料雙方竟還是戰了個旗鼓相當,甚至永恒道城還隱隱占了上風,這是眾人未曾想到的。細思之下卻又還算合乎情理,永恒道城的修士都極為老辣,本來也就不講求配合,剩下的兩成老兵還能繼續上場拚殺,而對麵的戰陣卻並非如此,隻要傷亡超過一定限度,不能再開啟合擊之術,便隻能全部棄用,換上新兵,所以人員損耗要比永恒道城更多上幾分。

但不論如何,畢竟是慘烈之極的道爭,雙方並不在意傷亡,而是一味派遣人手,這一戰持續了四五日,到最後鳴金收兵時,城外已是屍橫遍野,就連觀戰的眾人都是氣息黯淡,道爭的每一刻都有無數精彩戰鬥爆發,這對眾人而言便如同舍不得拒絕的美味佳肴,連續吃上四五日,眾人神念也已經大為耗損,隻是誰也舍不得錯過一刻,方才撐到了這個時辰。

阮慈既然勝了小蘇,眾人便隱隱以她為首,都來向她告辭,並詢問下一步行止,便是這上前道彆的資序,也隱隱有了默契。阮慈這才看出來,剛才這一戰也自有好處,既然要合作,自然便要分出主次,修真界中以實力排序,乃是最天經地義的規矩,也可以避免許多無益的紛爭。

接連觀戰數日,之前又和小蘇較量許久,便是阮慈都覺得有些疲倦,讓眾人回去休息三日,再來此處碰頭,眾人便逐一辭去,沈七告辭之前,對阮慈說道,「慈道友,你早晚要和我打過一場。」

他雙目發亮,說得極是認真,甚至隱隱有些威脅的味道,阮慈微微一笑,並不詫異,而是應允道,「你夠聽話的話,有機會的。」

沈七這才想起之前阮慈的說法,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小蘇上前拱手笑道,「慈師弟,這次我差了你一招,下次有機會,我們再比過。」

其實這一次他也沒出全力,之前催動春曉笛時,眾修士為避免被催眠,都發動法力相抗,對他是有一定影響的。不過阮慈並不謙虛,而是問道,「蘇師兄,我有一事不解,你是太微門弟子不假,但這一次來恒澤天,你是為旁人護道,還是自己受了師門差遣,若是你自己的差使,那麼,為你護道的人呢?」

小蘇笑道,「我就不能一人來此嗎?」

阮慈麵上笑意轉淡,還未說話,小蘇已失笑道,「罷了,不開玩笑,此事說來也是可惜,我和師弟分道來此,我是為他護道,可惜他時運不濟,死在最後一艘從翼雲北望渡口出發的渡船上了。」

阮慈、李平彥和樊師弟的眉頭都不由得高高挑起,樊師弟道,「真的麼!那……那鴆宗弟子可是厲害了,竟害死了太微門的人!」

小蘇也收起笑意,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江湖險惡,對盛宗弟子來說更是如此。其實師弟死在恒澤天之外,此次差遣便已算失敗,對我而言,恒澤玉露已無意義,若是慈師弟能付出足夠代價,我也不介意助你一把,退出對此物的爭奪。」

此人從容機變,實力也是超群,的確十分值得拉攏,阮慈卻並不立刻給出許諾,微微一笑,淡然道,「師兄,我能贏你一次,未必不能贏你第二次,現在便買下你的助力,價格一定太高。」

嫌貨才是買貨人,小蘇也並不介意阮慈的傲氣,又露出笑臉,頗有玄機地道,「師弟又怎知真正出錢時,價格不會更高呢?」

他對三人微一致意,轉身去遠,樊師弟待他氣機消失,便迫不及待傳聲問道,「師兄,你當真相信他的話麼?太微門弟子已在鴆船上死了?」

阮慈搖了搖頭,「我心裡多少有數,不過此時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事實上,她也已經猜到了樊師弟的身份,隻是並不打算說破,正如阮慈所言,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一條出路,否則,所有人都隻能落得個被恒澤天吞噬的下場。

第96章 虎狼之言

第二次城門大戰,永恒道城這一側甚至隱隱占了上風,但損失依舊極為慘重。按琅嬛修士的估計,戰損高達七成,而陰陽五行道祖的戰陣則近乎全軍覆沒,按眾修士互相聯絡得到的消息,便是琅嬛修士中也有不少人陣亡。

雖然永恒道城並不會強迫琅嬛修士上陣殺敵,但高額獎賞,還是讓不少藝高人膽大的修士心動,畢竟若是能斬殺一個敵人,所得回報的豐厚,甚至比這些修士帶回玉露能得到的賞賜還要更多,衡量之下,難免有琅嬛修士想要一試。卻是沒想到這慘烈的戰場,並不會在乎什麼人的高遠抱負,任憑有什麼出身也好,什麼資質也罷,隻要出現在戰場上,運氣又不是那樣的好,那麼便是身死道消,沒有第二種結局。

「如此敢戰、善戰,真不知恒澤真人是怎麼輸的。」眾人閒來也不禁對恒澤真人很是佩服,「至少在築基層次的道爭上,恒澤天終究是能占到上風的。」

「到底是能和陰陽五行道祖展開道爭的道祖,能和創世道主爭鬥之輩,豈是等閒?」

「哈哈,如此說來,又有哪個道祖乃是等閒?如今本方宇宙這七十二名道祖,哪個不是從凡人凡物開始,往上一步一步行走到最終的境界,便是曾獲得什麼機緣,那也要他們有那般的心性。若沒有和創世道主爭奪的膽魄,又怎可能馴服那狂亂暴躁的天道?」

眾修士聚在一處,不免互相嘲笑打趣,遇到什麼事都要爭辯一番,便是那些已經加入城防隊的琅嬛修士,終究也沒有徹底疏遠阮慈等人,雖然不無炫耀之意,但也積極聯絡他們,其中用意也很是現實,那便是許多琅嬛修士有交換寶材的需要,但城防隊平時十分忙碌,卻是沒有多餘的閒暇來居中交易。倒是這些沒有職司的修士,可以東奔西走,為他們在八城門中互通有無。

既然大家都在永恒道城之中,而且所獲極是豐厚,而且隨著越發融入此地,城防隊的修士吸納靈氣的速度,已經漸漸能和琅嬛天時比較,自然就有許多修士想要在此地提升功行,畢竟在中央洲陸,寶材入袋都未必算是自己的,隻有化為玉池靈水,才能說好處是真正到了手上。這幾個月來,陸續已有不少修士突破了小境界,有的是從築基中期邁入築基後期,在城中也頗為引起一陣小轟動,更多人隨之效仿。不過寶藥提煉交換,卻還是琅嬛天自己人來做更方便,因此琅嬛修士內部的黑市,也是十分紅火。

琅嬛天的規矩,這般居中介紹,抽取好處乃是天經地義,獲利也很是豐厚,但阮慈、小蘇對此事卻並不怎麼熱心,隻肯看在大家都是外鄉人的份上,為幾個城區的修士穿針引線,但並不願介入貿易。眾修士也不在意,更有人暗笑他們這些修士自命清高,一定是盛宗弟子,若非現在大家都以修行為要,說不定便要聯合眾人,給他們來個下馬威雲雲。

一轉眼,三個月如飛而逝,雙方又是組織停當,再次展開一次會戰。這一戰依舊是永恒道城小勝,陰陽五行道祖小敗,於力量上卻是巨虧。此時眾人都看得出來,隻要道爭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