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發髻,義勇侯都以為自己女兒尚未出嫁。
兩人回到侯府,先到蘇惜卿生母牌位前上香,才回到大廳。
義勇侯見女兒氣色紅潤,眼角眉梢皆是幸福笑意,舉手投足間隱隱散發著已為人婦的成熟韻味,又是欣慰,又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小白菜被豬給拱了。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義勇侯這個老丈人看女婿,卻是越看越不順眼。
陸珩知道自己腿好之前義勇侯不會待見他,聽見老人家心中的碎念及不滿,倒沒有多不悅。
隻是當他發現好好的回門宴上,江宴不知為何也在,臉上的笑瞬間凝住。
陸珩垂眸摩挲著茶盞,漫不經心地問道:“江大夫怎麼也來了?”
江宴不緊不慢起身拱手道:“回郡王,侯爺今日特地讓草民過來給郡王妃請平安脈。”
“郡王既然自己提了,那我也不得不說,”義勇侯眉頭深鎖,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悅,“阿卿從小身子就不好,你不在的這幾年都是江大夫在幫她調養身子,如今就算與你成親,這每日請安平脈之事也不能落下,你怎麼讓人攔住江大夫,不讓他進郡王府給阿卿請安平脈?”
蘇惜卿詫異的看了眼陸珩。
江宴被擋在王府之外,她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蘇惜卿原以為自己成親之後,江宴不方便到王府為她請平安脈,這幾日才會是由岑大夫來為她請平安脈,沒想到是珩哥哥不讓他來?
陸珩麵不改色道:“卿卿身子從小就由岑大夫調養,我隻是覺得繼續讓岑大夫給她請平安脈會更好。”
“這怎麼行!岑大夫年歲已大,這幾年他也沒為阿卿搭過脈,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該如何是好?”義勇侯臉色鐵青。
“正是因為江大夫過於年輕,我才不放心。”
“什麼?”要不是今日是女兒的回門宴,義勇侯險些破口大罵,“要不是江大夫,阿卿的啞疾到現在都無藥可醫,就算他年輕那醫術也是一等一的好,你居然──”
陸珩打斷老丈人的碎念:“卿卿身子骨弱,體質也比常人要差些,這才特地讓比江大夫更擅長婦科的岑大夫來為她調養身子。”
義勇侯微微一怔,江宴卻是聽明白了。
想來是陸珩覺得蘇惜卿年紀尚小,擔心她太早有孩子會有危險,暫時還不想讓她這麼早就懷上孩子,所以才會讓擅長婦科的岑大夫為她請平安脈,以便調配出不損蘇惜卿身子的避子湯藥,平日讓她當成補湯服下。
江宴雖然醫術精湛,卻是未曾深究過避子湯的藥方,但若是陸珩開口,他也能跟岑大夫一樣,調出不損身子的避子湯藥方。
說到底還是陸珩的獨占欲在作祟。
氣氛頓時陷入尷尬。
蘇惜卿微皺了皺眉,出聲打破翁婿僵持不下的詭異氣氛:“爹爹和珩哥哥要是不放心,不如就讓岑大夫及江先生輪流為我搭脈。”
“不行!”義勇侯與陸珩竟是異口同聲拒絕。
義勇侯堅持要讓江宴繼續為女兒調養身子,陸珩則堅持岑大夫。
蘇惜卿頭疼的來回看著兩人。
如何也想不到這一世陸老太太沒有為難她,她最喜歡的珩哥哥和最敬愛的父親居然就先為難起她來了。
蘇惜卿輕拽了拽身旁陸珩的衣袖。
陸珩眉眼冷峻,麵無表情的看向她,卻隻一眼,臉色便瞬間溫柔下來。
小姑娘居然又拿那種猶如小動物的無辜眼神看著他了。
眸子水汪汪的,鼻尖眼尾還微微泛紅,眼神又軟又委屈,看上去極為無辜,叫他根本沒辦法拒絕她無聲的撒嬌。
理智告訴陸珩不能鬆口,要不然以後醋得算缸喝,身體卻早一步幫他做出決定。
“那還是由江大夫為卿卿請平安脈。”
陸珩氣得想揍自己。
為什麼管不住嘴,為什麼這麼不爭氣!
義勇侯震驚的看向他,沒想到陸珩居然肯跟他低頭。
不止義勇侯震驚,就連江宴與蘇家兄弟二人都極為訝異。
“但是。”陸珩的聲音再度響起。
“江大夫得先取得岑大夫同意才行。”
不損身子的避子藥方畢竟是岑大夫調配出來的,江宴若沒辦法要到藥方,陸珩還是不會同意。
沒有什麼比蘇惜卿還要重要。
陸珩主動退讓,義勇侯心情大好,連帶看他也順眼多了,一頓宴席下來,臉上都是笑。
回府馬車上,陸珩不說話,蘇惜卿看得出他不高興,又搖了搖他的手。
“夫君君……”
這撒嬌的小語氣,這撒嬌的小眼神,還有主動湊上臉頰的甜軟嘴唇,全都叫陸珩無法忽視。
陸珩沉默片刻,還是極不爭氣的“嗯”了聲。
“彆生氣啦。”蘇惜卿捧住他的臉,讓他麵對自己,“我就隻喜歡你啊,而且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嗯?”陸珩仍舊麵無表情。
“江大夫其實早就有意中人了。”
陸珩不說話。
“江大夫他其實喜歡畫畫。”
陸珩差點被氣笑,卻在看到小姑娘一臉認真的模樣,怒火瞬間又消了下去。
她是真的那麼認為。
蘇惜卿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不笑。
她猶豫了下,湊上去在他臉上吧唧一口,接著撒嬌般的抱住他的脖頸,紅著臉小小聲道:“夫君君,卿卿也要親親。”
第40章 你做什麼呢!【二合一】……
許是馬車光線略暗的關係, 此時陸珩的眸色亦是暗的,仔細一看隱有欲-色浮現,喉嚨有點癢、有點乾, 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
陸珩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鼻尖,托住她的後腦勺, 側過頭輕輕%e5%90%bb上她柔軟的嘴唇。
那是一個熾|熱,滾|燙,卻又充滿克製的%e5%90%bb。
蘇惜卿呼吸間全是男人強勢的味道。
她本能地渴望,微微張唇, 甚至大膽的探出舌頭, 闖進他嘴中。
蘇惜卿眼睫撲閃不停,逐漸迷亂在這種親密之中。
好在這一次她沒有睡迷糊, 還記得兩人還在馬車上,陸珩也始終克製著, 兩人就隻是淺嘗輒止、交換一個綿長的深%e5%90%bb,並無做出與禮教不符之事。
隻是下馬車時, 蘇惜卿的嘴唇紅潤潤的, 還微微腫了起來,豔紅非常, 讓人想忽視都難。
冬葵與紫芙一邊高興自家姑娘與郡王感情極好, 一邊又佩服姑娘的大膽, 擔心姑娘太過放縱, 傷了自己也傷了郡王。
蘇惜卿並不知道旁人腦袋瓜裡想的都是什麼, 陸珩卻知道。
不止蘇惜卿的丫鬟們這麼想,就連他的小廝觀言都如此認為。
陸珩突然有些頭疼,他得儘快讓自己的腿“好起來”才行,否則要是哪一天小姑娘得知旁人都是如何想她, 怕是會羞得沒臉見人。
回到主院,蘇惜卿沐浴過後,洗下脂粉,剛換上一身輕便衣裳,就見冬葵端著今日的補藥走了進來,紫芙帶著其他幾個小丫鬟跟在後頭,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碟又一碟的糕點與蜜糖。
蘇惜卿天生麗質,一彎柳葉眉,美目含情、粉麵桃花,濃妝豔抹美豔動人;略施粉黛楚楚動人、甜美嬌憨;粉黛未施亦是絕色無雙,怎麼瞧都好看。
沐浴過後的肌膚更顯嬌-嫩,吹彈可破,空氣中隱隱彌漫著沐浴過後的馨香。
已經更衣完畢,正坐在床榻上的陸珩,見她軟嘟嘟的小臉染上白裡透紅的嬌俏紅雲,忍不住將人拉到懷中,親昵一番。
丫鬟們進來時,陸珩正神色柔和、眉眼微垂的坐在榻上,專心的替蘇惜卿擦頭發。
兩人剛成親時,冬葵聽到陸珩要親自幫姑娘擦頭發便曾訝異過,如今親眼瞧見依舊覺得新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伺候蘇惜卿的大丫鬟都如此驚詫,更彆提平時無法近身陸珩的小丫鬟們,不過眾人雖然豔羨不已,離開主院之後卻沒人敢亂嚼舌根。
這補藥便是陸珩特地命岑大夫調製的避子湯,雖然不傷身子,卻也因此比尋常的補藥來得苦澀。
蘇惜卿本來就討厭喝藥,這兩日服下這苦澀不堪的補藥之後,心裡抗拒更是越來越深。
如今就算是陸珩在身邊端著藥碗,慢慢吹涼了勺子裡的湯藥,一勺一勺地喂她,她亦是極為抗拒與不配合。
“這藥好苦。”蘇惜卿小臉皺成一團,也不管冬葵、紫芙還在,便可憐兮兮的對著陸珩撒嬌,“為什麼岑大夫配的新藥方這麼苦?卿卿不想喝。”
被蘇惜卿亮晶晶的看著,陸珩險些招架不住。
陸珩哄了許久,小姑娘不喝,臉上也看不出任何一絲不耐,隻耐心哄道:“良藥苦口,卿卿乖,要不喝一口湯藥,便嘗一口蜜餞?”
他抬了抬手,冬葵立刻低眉順眼的呈上手中蜜餞盒子。
蘇惜卿扁嘴搖頭。
“那先吃一口粽子糖再喝藥?”
蘇惜卿吃了口鬆子味的粽子糖,一口糖吃完,甜得她眉開眼笑,卻仍是耍賴不喝。
甚至不講理的撲進陸珩懷裡,拚命撒嬌:“卿卿不想喝,夫君不要逼卿卿,要不然卿卿要回去跟爹爹告狀。”
因為蘇惜卿從小體弱多病的關係,本來就被義勇侯夫婦養得有些嬌,可冬葵與紫芙卻也沒見過蘇惜卿這副模樣。
兩人忍不住抿嘴偷笑。
陸珩垂眸,看著在懷裡耍賴亂拱的小姑娘,眼中儘是無奈。
少頃,他揮手將人全部屏退。
陸珩將藥勺放下,蘇惜卿一喜,以為他不逼自己喝藥了,沒想到就看到陸珩仰頭喝了一大口藥。
蘇惜卿心底冒出強烈的危機感,正想逃,將被掐著腰按回懷中。
陸珩將她抱得很緊,捏著她的下顎,將嘴裡的藥渡了過去。
藥確實很苦,蘇惜卿苦得舌根發麻、眼冒淚花,剛張嘴想抱怨,陸珩就又渡了一大口過來。
兩三下就把藥喂完。
陸珩很快將人鬆開口,哄著她漱口,又塞了口蜜餞到她嘴裡,將人抱起來好生的哄了許久,蘇惜卿才慢慢緩過神來。
她使勁的咬了咬蜜餞,待嘴裡漫出一點甜味,她才氣呼呼的捶起陸珩。
陸珩見她每次喝藥都這麼抗拒,心裡也不好過,心想還是得再找岑大夫及江宴,詢問二人有沒有其他的避子法子。
蘇惜卿倒不是真的生氣,以前也不是沒喝過比這還苦的藥,隻是小時候她不想讓爹娘太過擔心,哪怕是撒嬌也帶著分寸,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耍賴。
見陸珩臉色不太好看,以為他也被藥苦著了,連忙拿了一顆粽子糖塞進他嘴中。
“就說很苦了吧!珩哥哥現在可信了?”
蘇惜卿原以為陸珩不怕喝藥,沒想到他跟自己一樣怕苦,忍不住偷偷捂嘴笑了起來。
“嗯,真的很苦。”陸珩揉揉她的腦袋。
蘇惜卿被他抱在懷裡,坐在大腿上。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