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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卻隱隱可見傷口的確愈合的極好,陸珩神情認真,目光充滿憐惜,甚至心疼的輕啄了啄。

蘇惜卿怔然片刻,心跳如雷。

她傻傻的問:“珩哥哥在做什麼?”

陸珩垂眸,聲音乾啞,語氣溫柔得像在哄騙小孩:“方才藥擦得太多,我吃掉一些,這樣才好得快。”

蘇惜卿不說話了。

她隻是有點疑惑,用來擦傷口外敷的藥吃了真的沒事嗎?

她有點擔心珩哥哥。

珩哥哥不久前才解掉奇毒,這樣亂吃藥真的好嗎?過幾日還是請江宴或太醫過來給珩哥哥搭把脈才行。

居然還敢想江宴!!

陸珩動作微微一頓,英俊的臉龐因為醋意而微微扭曲。

胡思亂想的小姑娘很快就忘記藥膏到能不能吃這件事。

滔天醋意翻湧而來,她一下就被卷到酸溜溜的巨大醋海之中,如一葉扁舟被狂風巨浪打得前後騰躍,隨時都會覆滅一般。

蘇惜卿累得犯困,乖乖的趴在榻上。

陸珩從後抱著她,像頭蠻牛,他在找她的臉,找她嘴唇,發現她整個小臉都藏在繡枕中間,不由得失笑。

陸珩輕啄了啄她的耳根,低聲哄道:“困了?”

小姑娘生氣的哼了聲:“珩哥哥是大騙子!”

陸珩不但不心虛,還得寸進尺,低低的笑了起來,咬著她的耳朵,啞著嗓子喊她的名:“卿卿。”

真是可愛得要命。

蘇惜卿臉頰紅透,耳朵也是紅的。

夜半時分,原本已經吹熄燭火一片黑暗的寢間再次亮了起來。

今日守夜的還是冬葵及觀言。

不久前,冬葵的表情便已經從痛心疾首,變成沉痛,再變成現在的一臉木然。

此時聽見陸珩的叫水聲內心一片平靜。

觀言倒是忿忿不平的瞪她一眼,小聲抱怨:“王妃怎麼這麼會折騰人。”

冬葵什麼話都不想說了,麵無表情的推開門,倔強的抬著下巴,帶著丫鬟們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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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卿這幾天沒怎麼睡,翌日幾乎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悠然轉醒,醒來時陸珩早就不在府中。

陸珩雖然為救太子雙腿殘疾,回京之後皇上卻還是讓他回去兵部繼續擔任侍郎之位。

紫芙和冬葵都還沒成親,兩人替蘇惜卿更完衣之後臉色都有些紅。

冬葵心裡想著,要不是觀言是個小廝,她定要觀言自己親眼瞧瞧,究竟是誰折騰誰!

明明郡王才是折騰她們家姑娘的那個始作俑者,怎麼這鍋就成了她家姑娘的了?

但是雙腿殘疾的郡王,到底是如何將姑娘折騰成這副模樣?

冬葵心思細膩,心中疑惑,卻不敢問出口,大大咧咧的紫芙就不一樣了,她也有同樣的疑惑,但她問了。

蘇惜卿聽見紫芙的話,渾身一僵,小臉一下就紅了起來。

她支支吾吾道:“等以後你成親嫁了人就知道了。”

紫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說可是她不想嫁給雙腿不良於行之人,但是怕姑娘聽了難過,還是忍住了。

陸珩不久前才搬進郡王府,因為沒多久就成親的關係,眾人還來不及祝賀喬遷之喜就吃了一頓喜酒,雖然已經送過成親的賀禮,但成親之後依舊收到不少官場同僚的賀禮,尤其是宮裡來的賞賜。

陸珩於太子有救命之恩,東宮賀禮自然隻多不少,倒是皇上也讓人送了許多賞賜過來,讓蘇惜卿有些害怕。

畢竟兩人成親之前陸珩就解開奇毒,可現在眾人卻都以為此毒無解,就連皇上都這麼認為,要是被人察覺,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蘇惜卿正在大廳清點賀禮,指揮婆子小廝們抬到庫房收存,就見李福表情複雜的走了進來。

“稟郡王妃,相府的蘇大姑娘及……”李福微微頓了下,“太子殿下來訪。”

初成親這幾日通常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一般人不會挑在這種時候前來拜訪新人,可蘇長樂不是一般人。

蘇惜卿未出嫁前,小堂妹就喜歡與她玩在一塊,聽見她來了,倒也不覺得唐突,卻在得知太子殿下也來了不由一怔。

兩人一被管事迎進來,蘇長樂便興高采烈地朝蘇惜卿撲去。

蘇惜卿看到太子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甚至有一瞬間黑如鍋底。

蘇長樂卻渾然不覺,像以前在義勇侯府那般,親昵的抱著蘇惜卿的手。

太子是貴客,蘇惜卿不敢怠慢,立刻讓人送上點心茶水。

陸珩知道蘇長樂喜歡義昌齋的芸豆卷,成親之後便讓人日日去排隊購買,蘇惜卿今日起得晚,還沒來得及吃,正好讓人將它一塊呈上。

蘇長樂樂乎乎的吃了,太子卻紋絲未動。

太子形貌昳麗卻不帶女氣,與蘇長樂站在一塊時很是賞心悅目,望著小堂妹的目光亦是溫柔,隻是此時坐在大廳,麵無表情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瘮人。

蘇長樂大概也是察覺出太子的沉默,並沒有打擾太久。

蘇惜卿知道小堂妹前世最後嫁入東宮,成了太子妃,太子登基之後亦是順理成章成了皇後。

隻是小堂妹前世後來恢複了神智,也不知這一世能不能順利恢複。

晚上陸珩回來時,蘇惜卿跟他提了這件事。

陸珩剛從琳琅閣取回半個月前定下的物什,一回來就聽見小妻子嘴裡念叨其他人的事,彎起的唇角緩緩抿成一直線。

卿卿變了。

她前世從來不會管彆人的,更不會想著江宴還是太子甚至是蘇長樂,她滿心滿眼都隻有自己,隻想著如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陸珩心裡莫名不爽,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他隨口說:“太子已經派人四處尋找神醫了,蘇姑娘會好的,就算真的好不了,太子也有辦法迎她為妻。”

蘇惜卿心不在焉的嗯了聲,還在回憶前世兩人成親之後還發生了哪些事,就發現原本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不知何時起身來到她麵前。

還不發一語的捉住她的腳踝。

蘇惜卿此時就坐在羅漢榻上,陸珩則單膝蹲在她麵前。

她莫名想起昨晚陸珩親|她傷口的事。

“珩哥哥!”蘇惜卿紅著臉,嬌嗔了聲,“明天就要回門,今天真的不能再鬨了!”

昨晚說好隻是吃藥,吃到後來卻變了調,蘇惜卿已經發現這一世的珩哥哥跟前世不太一樣,前世珩哥哥像個小刺蝟,這一世卻像隻狡猾的狐狸。

陸珩原本還繃著臉,聽見小姑娘的心音,瞬間就笑了。

他退去她的鞋襪,低頭親了親小姑娘漂亮的玉足。

蘇惜卿不但人生得漂亮,就連手和腳也都好看,腳小小的非常勻稱,腳趾頭整齊圓潤,胖瘦適中,看起來漂亮又性-感,說是美人足亦不為過。

前世陸珩小腿以下全沒了,兩人成親之後有一段時間異常迷戀蘇惜卿的腳,一邊覺得她的小腳丫怎麼看怎麼漂亮,一邊自卑自己連腳都沒有。

蘇惜卿從來沒有察覺到他的想法,因為每次陸珩捧起她的腳看沒多久,總會莫名其妙做起其他事情。

像昨晚那樣,又比昨晚還要過分。

蘇惜卿擔心自己明天回門會在家人們麵前失態,焦急的想掙開陸珩,卻徒勞無功。

“怕什麼?”陸珩低聲問,鬆開她,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巧精致的錦袋。

蘇惜卿飛快縮回腳的同時,看到陸珩從錦袋裡取出看上去莫名熟悉的金鏈子。

細細的純金鏈子中間掛著一枚精致小巧的鈴鐺,隨著陸珩取出的動作,叮鈴鈴的作響,清脆響耳。

蘇惜卿毫無征兆地紅了臉。

是前世珩哥哥係在她腳踝的那條腳鏈。

一模一樣。

珩哥哥居然還記得這種東西!

陸珩抬眸看她,眉眼溫柔,輕聲哄道:“卿卿,腳給我,我幫你戴上。”

蘇惜卿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沒一會兒白皙小巧的腳腕上再次染上他掌心的溫度。

她的皮膚很滑,腳踝特彆漂亮,係上金鏈子之後更好看了。

“動一下。”陸珩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句話明明沒有彆的意思,蘇惜卿的紅卻越來越紅。

她實在無法直視這充滿各種回憶的鈴鐺。

陸珩失笑,明知故問:“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蘇惜卿氣得抬腳輕輕踹了他的肩一下。

腳上的鈴鐺果然發出熟悉的叮鈴聲。

陸珩順勢側過頭,薄唇在她弧度優美,白皙好看的小腿肚上輕碰了碰。

明日三朝回門,小姑娘也累了兩天,陸珩沒舍得折騰人。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見了蘇長樂和太子的關係,晚上蘇惜卿做了個夢。

這個夢非常奇怪,像前世卻又跟前世不太一樣,陌生可怕,卻又莫名熟悉。

夢裡大哥跟前世一樣,戰死沙場,父親一夜白頭,珩哥哥容毀身殘。

太子大勝凱旋,皇上大喜,在溫泉行宮為他舉辦慶功宴。

夢裡的小堂妹跟前世不同,沒有摔傻,她就如尋常貴女,穩重有禮,並且和四皇子定下婚約,不日便要成親。

小堂妹卻在慶功宴上與太子犯下大錯。

宣帝震怒,言官彈劾失德,百姓失望透頂,太子聲名一落千丈。

小堂妹身為四皇子的未婚妻,卻被眾人撞破和太子行苟且之事,不止被退婚,還淪為京城笑柄,說她水性楊花、貪得無厭,為進東宮不擇手段。

蘇惜卿驚醒過來。

此時雞嗚剛過,報更的鼓聲敲了四次,懷中溫香暖玉一有動靜,陸珩幾乎是立刻睜開眼。

“怎麼了?”他剛睡醒,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

“做了好奇怪的夢。”蘇惜卿害怕的縮進陸珩懷中。

不止奇怪,還真實得可怕,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陸珩瞬間清醒。

“莫怕。”他低頭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啞著嗓子問:“夢到了什麼?”

他不確定蘇惜卿究竟夢到了多少事。

蘇惜卿如實以告。

陸珩確定她隻夢到這一段,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隻是噩夢,卿卿莫怕,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陸珩哄道。

蘇惜卿很快又在他懷中陷入夢鄉。

陸珩卻再也睡不著。

蘇惜卿再醒來時,陸珩已經換好衣裳,正在吩咐李福事情。

兩人在外間,說話的聲音她聽不太清楚。

蘇惜卿覺得自己半夜好像做了什麼噩夢,卻想不起來究竟夢到了什麼,隻隱約記得似乎跟小堂妹和太子有關。

陸珩準備了豐盛的回門禮,足足拉了兩輛馬車。

蘇惜卿穿了件紅白鑲邊淺金牡丹紋樣緞麵圓領對襟長袍,閨閣少女時期最愛梳的垂鬟分肖髻,也換成了更為成熟的墜馬髻。

她的五官精致,眉毛秀氣,臉上的妝容比起成親翌日到國公府敬茶時,要淡上不少,卻反倒多了幾分少女嬌憨。

若不是不再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