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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芸豆卷?我沒忘,隻是剛回京太忙。”

雖然他說的不明不白,蘇惜卿卻一下就想起來了。

對,四年前陸珩奉旨跟隨溫家軍下嶺南時,她擔心表哥一去不回,故意這麼跟他說。

後來他隨太子出戰邊關時,她同樣跟他這麼約定。

他依約歸來,芸豆卷也如約差人送來侯府,他卻不肯再見她。

蘇惜卿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眼眶也有些紅。

陸珩心頭一緊,有些手足無措的說:“你不記得也沒關係,不想吃就算了,無需自責。”

他就不該聽蘇天揚的鬼主意,什麼表妹是隻小饞貓,要套她話問她心上人是誰之前,先拿糕點哄她,等她吃完心情好就會說。

要是探不出來,那她所謂的心上人,十之八|九隻是借口。

陸珩黑著臉,想將芸豆卷收回去,卻被一隻軟綿小手按住。

他瞬間心如擂鼓。

陸珩忐忑不安的%e8%88%94了%e8%88%94嘴唇,小心翼翼地問:“你要吃?”

蘇惜卿微微頷首。

小姑娘紅著眼的模樣,看上去比平常還要乖,讓人想要好好保護,卻也讓人想要狠狠欺負。

陸珩卻沒想那麼多,滿腦子都是懊悔與如何哄人。

確定蘇惜卿沒有哭,隻是眼尾有些紅,才安心鬆手。

蘇天揚其實沒有騙陸珩,蘇惜卿的確是隻小饞貓,芸豆卷一入口,她便彎著眼笑了起來。

她這幾天病著,醒來就得喝藥,嘴裡全是苦澀藥味,本來就想著讓人到義昌齋買些糕點回來。

沒想到陸珩先給她送來了。

純豆沙製成的芸豆卷,綿軟細膩,輕咬一口,濃濃密密的香甜滋味,瞬間在舌尖化開,縈繞唇齒之間,一下就讓人心情好起來。

蘇惜卿咽下芸豆卷,臉上全是滿足的幸福笑容,見陸珩呆呆的看著自己,將盛著糕點的盤子往他麵前推了推,張嘴無聲說道:珩哥哥吃。

她怕陸珩看不懂自己在說什麼,特地放慢說話速度。

陸珩看懂了,耳根卻默默的紅了起來。

他飛快的彆開眼,腦袋卻不受控的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少女可愛的小舌頭上,殘餘著雪白的芸豆卷,溼潤潤的唇邊也沾了點,叫人想忍不住想伸手幫她拂去。

陸珩自然不會那麼孟浪,隻是安靜地陪她吃著糕點。

眼見盤子就要空,陸珩終於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那日你說你已有心上人。”

蘇惜卿頓了下,慢慢垂下眼睫,笑容微斂。

果然一提起這事,表妹又開始躲避他的目光了。

陸珩煩躁的擰起眉,聲音卻沒有任何怒意或不耐煩:“我可以知道是誰嗎?”

蘇惜卿想搖頭,陸珩卻立刻接著說:“我是怕你又遇到崔景那樣的混賬,表妹若告訴我是誰,我也能幫你探清對方底細,不必擔心所遇非人。”

要是蘇天揚在,聽見他這生硬的語氣跟拙劣的借口,肯定早就毫不留情的放聲大笑。

偏偏陸珩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哪裡有問題,蘇惜卿也隻是表情複雜的看著他。

片刻,蘇惜卿搖搖頭。

陸珩嘴角微翹:“你沒有心上人?”

蘇惜卿再次搖頭。

陸珩麵色微沉:“……你不想說?”

蘇惜卿輕點了下頭。

“……”

陸珩瞬間把天聊死。

當陸珩意識到自己不該那麼問時,蘇惜卿已經吃完最後一塊芸豆卷,拿起絹帕輕拭唇角,準備起身。

“卿卿,表妹且慢,你至少告訴我……”他語氣焦急,“至少告訴我你那心上人有沒有,”他咬牙切齒,“有沒有比我好看。”

蘇惜卿停住動作,臉蛋莫名紅了,慢半拍才點了點頭。

比他好看,還一想到就害羞得臉紅。

陸珩心裡迅速地泛起酸意,臉上笑容十分僵硬,雙手攥得青筋暴起,指節咯咯直響。

好在這京城裡長得比他好看的不多,隻要問得詳細一些,也不是推斷不出來。

陸珩恨恨的磨了磨牙,喉嚨被酸意侵蝕得生疼,啞聲追問:“那麼,那人有沒有比我高?”

蘇惜卿搖頭。

“比我矮?”

再搖頭。

“……跟我差不多高?”

蘇惜卿本就低著的腦袋,微不可見的點了點。

在心裡小聲說道,就是你啊。

陸珩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等蘇惜卿走遠,他臉色也已經黑如鍋底。

一層層條件篩選下來之後,陸珩得出一個非常糟糕且不想麵對的答案。

長得比他好看,跟他差不多高,家世比他好,身份比他尊貴,會武功,還是京城無數閨閣少女夢中人的兒郎,放眼京城,就隻有兩個。

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四皇子。

太子俊美無儔,玉琢一般的漂亮卻不帶半分女氣,龍章鳳姿,肆意瀟灑。

四皇子俊美不凡,溫潤儒雅,無論見到誰都和顏悅色,舉手投足皆溫柔。

這兩個人的底細與人品還用得著查嗎?不,不用!這京城裡不知有多少貴女想嫁給他們。

隻是表妹平時不出門,心上人怎麼會是這兩人其中之一?

太子與四皇子身份不俗,林皇後從小就為他們安排玩伴,陪養感情。

一位是溫大將軍府的大姑娘溫楚楚,一位是相府嫡女,也就是蘇惜卿的堂妹蘇長樂。

表妹不管對誰有意,以後都隻能當側妃或妾室,再加上她無法言語,將來在後院受了委屈,根本難以還擊,她怎麼就喜歡這樣麻煩的人?

陸珩百思不解,滿心絕望,失魂落魄的離開花園。

待他看到與太子相遇,福身行禮完之後,還不著痕跡地抬頭偷瞄太子的少女,倏地渾身一震,猶遭雷擊。

-

待蘇惜卿完全養好身子,可以活蹦亂跳時,已經是一個月後。

此時已是六月末,再過一個月便是蘇惜卿祖父老承恩伯的七十大壽,到時無論是本家子弟或旁枝子弟,都需出席祝賀。

老承恩伯兒孫滿堂,本家子弟對此七十大壽十分重視,承恩伯府此時已經開始忙裡忙外的布置起來,壽宴請帖也都發了出去。

陸老太太收到請帖之後,立刻將蘇惜卿接到國公府,打算為她做幾件新衣裳,好讓她在壽宴時穿。

蘇惜卿原本擔心陸珩會追窮不舍,好在上次他試探完自己心上人究竟是誰之後,就沒再來過義勇侯府。

如今要去國公府見老太太,也不怕遇到陸珩。

隻是,她沒想到來侯府接她的人會是陸畫。

“表妹彆誤會,是老祖宗非要我來接你的。”

馬車內,陸畫被蘇惜卿那又軟又乖的笑容看得極不自在,沒一會兒就正襟危坐的發出聲明。

上次平安符的事,陸畫說溜嘴之後,被陸珩罰學女紅一個月,這一個月她可說苦不堪言,這次她學聰明了,沒有將她大哥供出來。

反正老祖宗要她來還是大哥要她來,對小表妹來說,都是一樣的。

第11章 他聽到了她的心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老太太為了幫蘇惜卿添置衣物,特意將彩雲坊的掌櫃叫到府中。國公府的老祖宗要幫府裡的姑娘做衣裳,掌櫃帶過來的,自然是庫裡最好的布料及最新巧的花樣圖。

陸畫領著蘇惜卿進府時,二姑娘陸可嵐正坐在陸老太太身旁看花樣圖,見到兩人來了,起身笑盈盈道:“姐姐,卿表姐。”

蘇惜卿微笑頷首,來到老太太跟行禮請安。

陸老太太擺手笑道:“不必如此多禮,卿丫頭,來,看看這些料子及花樣圖有沒有合心意的,沒有咱們就再挑。”

話落,立刻有丫鬟捧著花樣圖及料子來到蘇惜卿及陸畫麵前。

蘇惜卿這幾年不出門,的確很久沒做新衣裳了,也不矯情,很快就挑了幾款花樣圖,再選幾匹喜歡的料子,交待掌櫃按她喜好稍做添改。

她挑完時,陸畫還在跟掌櫃交待要如何添改,還再三交待,她的衣裳款式及花樣絕對不能和其他貴女相撞。

陸老太太知道孫女對衣裳特彆講究,也不管她,徑自拉過蘇惜卿,道:“卿丫頭這一病倒是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

陸畫不以為然道:“表妹雖然瘦了,氣色卻比以前好多了,人看起來神采奕奕,不像大哥,大哥才是真的人都瘦了一圈。也不知在忙什麼,整天待在兵部,好幾天才回來一次……”

蘇惜卿笑容微凝,略微失神。

“什麼?畫丫頭在那碎念什麼?”

陸老太太已過花甲之年,雖是身強體壯,耳朵卻不太靈光,陸畫離得有些遠,聽不太清楚。

陸畫搖頭,改口,大聲說道:“我說表妹可以多做幾套衣裳,就隻做了三套哪夠。”

“畫丫頭說的對,三套哪夠。”陸老太太笑嗬嗬道,又催著蘇惜卿再多挑幾款花樣料子。

蘇惜卿微笑點頭,順著老太太繼續挑選,腦子裡卻都是陸畫剛剛說的那些話。

陸珩雖然按她的心意知難而退,就連她來國公府待了大半天,直到離開時都沒再遇見他,蘇惜卿心頭卻莫名空落落的。

尤其是兩人離開前,陸老太太吩咐江媽媽的那些話──

老太太打算幫陸珩安排相看事宜,對方是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孫女。

這件事蘇惜卿早就有心理準備,真正聽到時,又是另一番滋味。

陸畫將蘇惜送上馬車前,見她聽見大哥要與人相看依舊無動於衷,忽地拽住她。

蘇惜卿困惑抬頭。

陸畫其實想說,她覺得大哥好像很喜歡表妹,否則也不會明明忙得不見人影,還特地交待她到侯府接人,但這話不能亂說,傳出去對表妹不好。

陸畫瞪著眼,憋了半晌才迸出一句:“你是不是嫌棄我哥是個莽夫,那日落水才不要他負責?”

蘇惜卿困惑眨眼。

“我哥人雖然粗魯了些還一點也不溫柔,休沐時也是整天在校場演練,人都快曬成黑炭,但是他人其實還……”陸畫神情有些彆扭,“還是挺好的,而且他這個人,特彆地冷酷無情,成親後肯定沒心思納太多小妾。”

“……”蘇惜卿繃緊嘴角,強忍笑意。

她還是頭一次聽見這種誇法。

紫芙沒能憋住,已經捂著嘴,抖著肩,無聲偷笑。

不止紫芙,就連生性嚴謹的冬葵臉上都有些笑意,陸畫身邊的兩個丫鬟也是努力的抿嘴憋笑。

蘇惜卿忍住笑意,很給麵子,神情嚴肅的點點頭,直到上了馬車才終於彎著眼笑了起來。

馬車駛離國公府,紫芙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姑娘,陸大姑娘也太有趣了,我怎麼聽不出她那些話到底是在誇表公子,還是在損表公子。”

“胡說什麼,陸大姑娘豈是你我可議論的,你不要害咱們姑娘。”冬葵雖這麼說,臉卻也全是笑。

“我哪有害姑娘,是陸大姑娘真的太有意思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