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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伎 三春景 4190 字 6個月前

格按照上輩子所知的經驗度過青春期,又有甘露水的幫助,自然是像花一樣,漸漸開放了。

另一方麵,也是紅妃實在受人歡迎...紅妃本人知道這樣的受人歡迎其實沒什麼意思,那些追捧她的人大多數心裡都有著齷齪的想法,對她也談不上真正的尊重。他們會討好她,但很少有人將她看作是與自己一樣平等的‘人’。這種追捧與喜愛,就和紅妃上輩子喜歡一件漂亮而昂貴的衣服沒什麼兩樣。

她再喜歡一件漂亮的衣服,也不會想要成為一件衣服。

然而直到這種喜愛沒什麼意思是一回事,紅妃的走紅又是另一回事。所謂‘紅氣養人’,這是後世娛樂圈裡的說法,放在如今紅妃身上也是適用的。當一個人走到哪裡都受到歡迎的時候,居移氣、養移體,他們自然就會養成不一樣的氣質。

自信、高貴...總之就是光彩照人極了。

“是啊,李大人幫奴很多,這次又煩襄平公費心了。”紅妃微微一笑。

幫她的人是李尚書,但她主要感謝的人還是李汨。雖然李尚書很欣賞她,但還不到特意為她主持‘揭花榜’的準備工作。做這種事不隻是費時費心,對於他這種講究養生的老人家不太友好,還要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消耗自己的人脈。

他欣賞紅妃,但也沒有被紅妃迷的頭暈腦脹...到了他這個年紀,又是見慣了花叢的,總是要冷靜很多的。當然,他自己也承認,若是他再年輕二十年,這種事就說不準了——看著站在那裡,像一株玉蘭花一樣皎潔晶瑩的小娘子,此時正在一座圍榻上盤坐著,與周圍一圈熟人,以藝人的表演佐肴饌美酒的李尚書,正自如地應對調侃。

“此言不假,老夫此次正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了...此舉出乎一些人意料?是有些意外了,可說實在的,師小娘子這樣的佳人,本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著的。老夫若是回轉二十年,還有襄平公甚麼事?早就‘有花堪折直須折’了。”

“哎呀哎呀,龍山公這話可敢當著襄平公去說?”旁邊朋友們聽李尚書如此說,紛紛更起勁了,開始連帶著李汨開玩笑。以前這類玩笑是萬萬不會帶著李汨的,背地裡如此也不會。一來是覺得太不尊重,二來確實是李汨這個人讓他們有一種‘不可褻瀆’的感覺。

氣場如此,沒辦法的事。

“有什麼不敢的呢?難道我還怕他不成?再者說了,如今在師小娘子身邊的狂蜂浪蝶還少嗎?老夫以為,襄平公隻要不是傻的,都該知道那些人打著什麼主意才是...誰不想成為師小娘子的入幕之賓?”李尚書斜睨了起哄的熟人們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紅妃,你且來!”笑過之後,李尚書朝正在和盧紹禎說話的紅妃招了招手。

紅妃是和盧紹禎一起過去的,見到盧紹禎,李尚書又笑了:“原來是‘府台大人’,你來的正好呢!怎麼說,‘揭花榜’也是開封府地麵上的事,有府台大人多關照,我們紅妃哪裡還用發愁。”

對於李尚書這樣的人來說,‘府台’算什麼了不得的?隻能說‘權知開封府’的分量不一般。他們這些人若客氣說起一位‘府台’,也隻能是‘權知開封府’了。

眼下特彆提到這個,則是因為‘縣官不如現管’...不管怎麼說,‘揭花榜’都是在東京城裡舉辦的,上下都需要盧紹禎這個開封府的行政長官通氣配合。這種情況下,盧紹禎透露出偏向某個娘子的意思,那確實有很大幫助。

參與到捧人‘揭花榜’這一活動中的人很多,其中一些人的權勢、財勢都相當難估量,盧紹禎哪怕是認真參與其中,其力量都不算特彆強。但因為有‘權知開封府’這一重身份加成,就不同了。

“龍山公此言折殺晚輩了,‘揭花榜’是東京盛事,多少人使勁,下官又能有什麼用呢——不過龍山公說師娘子不用發愁,倒是一點兒不錯。師娘子如今花開正好,本來就是眾望所歸,彆的不敢說,金榜題名是不難的。”

金榜題名,那就是進正榜三十六名了...說實在的,哪怕是當紅女樂,這樣直言‘金榜題名’不難,那都會顯得過於自大了。京師之中有數以萬計的賤籍女子,其中特彆出色的才有參加‘揭花榜’的名額,而這些人算起來也有近千人了。

優中選優,近十分之一的機會脫穎而出,成為‘花進士’。然後花進士裡又隻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夠‘金榜題名’——每一次篩選,篩掉的人是越來越少的,但也是越來越難的。一開始這些女孩子們之間或許還有比較明顯的參差,可越到後麵,就越是毫厘之差了!

過去三年間最有人氣,最能拉攏到大量資源來給自己揭花榜時‘搭台’,這樣的女孩子才能在‘揭花榜’時%e8%83%b8有成竹。

可即便是她們,也很難拍著%e8%83%b8脯覺得自己上正榜是十拿九穩的。一方麵是靠前的一些名次,差距都太小了,具體怎樣很難說的。另一方麵則是‘揭花榜’這種事終究有運氣的成分,有黑馬、爆冷這種情況存在。

有頭甲實力的,最多敢說自己保底金榜題名,有金榜題名實力的,也隻敢說自己保底得‘花進士’之名。至於說實力夠上榜做進士的,那自然是更退一步了。

所以眼下盧紹禎這樣說,李尚書身邊一些人表麵上不說什麼,暗地裡其實是覺得他有些不懂行的...覺得他大概是不常在行院裡走動,不曉得揭花榜是怎麼個章程,更不知道其中的難度。

其中有個已經半醉的,醉眼朦朧道:“盧府台這話倒是有些托大了...揭花榜之事看著簡單,其實裡頭的門道可深了。參與其中的娘子也可以說是百花爭豔,各有擅場,一般人連上榜都千難萬難,不能隨意說定了...”

盧紹禎不在意這話,笑著道:“我確實不太懂‘揭花榜’的章程,隻不過在我想來,師娘子這般人已是鐘靈毓秀...若她都不能‘金榜題名’,其他人又有誰有資格‘金榜題名’?”

這話一說,在場一些人是要笑的...參與揭花榜的女子太多了,其中出色的又哪裡少了!真要說起來,金榜題名的名額隻有三十六個,但有資格金榜題名的又何止三十六——然而,讓他們剛準備說出一些名字回應盧紹禎的話時,笑聲戛然而止。

若是紅妃不能金榜題名,那就得說出一些超過她的人。這個問題平常不想的時候還好,總覺得紅妃紅歸紅,但到底資曆不夠,說到京師之中其他當紅的女樂、雅妓,很有一些人她還不能去比。可如今真的認真去想這個問題了,就會發現還真抬不出幾個名字。

有些感覺上比紅妃強很多人,眼下真要說出口,又覺得差了那麼一點兒意思。就算有幾個人能與紅妃放在一起看,紅妃無法金榜題名,她們卻金榜題名的話,也不算突兀。但這些名字中就不多,湊出來十個已經很難了,更多就真的想不到了。

再強行去挑,隻會讓人明顯地覺得此人不如紅妃...雖說‘揭花榜’這種事有黑馬出現,但也沒有一次揭花榜,金榜之上有二三十匹黑馬罷——指望這個,還不如指望紅妃爆冷呢!那倒是隻用她一個出‘意外’了。

想到這裡,眾人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他們平常也是捧紅妃的場的,不然此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但他們大多也不是熱客,隻能說是走動的稍多罷了。所以眼下被盧紹禎‘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原來,他們對師娘子的評價還是低了一些!

紅妃出道時間太短、走紅太快是導致這種情況的直接原因...大家根本還來不及意識到她到底是什麼層次。

此時再去看紅妃,她站在一旁沒有因為盧紹禎的話而驚喜,也沒有因為其他人對盧紹禎的不讚成而失落。她好像不太在意這種事,甚至因為這些日子的應酬太多而顯露出一種明明白白地疲憊與倦怠。

沒人能否認,這個十幾歲的小娘子是一等一的美人,單以美色來說,在百花齊放的女樂、雅妓中都算是極品那一類。但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似乎從來不是她的美色,這一點從外麵關於她的傳聞就知道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家會說她的剛烈,說她的舞樂,說她身上時不時發生的逸事...美貌?這當然無人否認,但真正認識她的人似乎總會下意識忽略這一點。

這個時候,人都在眼前了,首先吸引他們的也不是最表層的美貌——當她什麼都不在意,也不會為此而產生喜怒哀樂的情緒變化時,她的姿態比她的美貌更能牽扯住旁觀者的注意力。

紅妃這個時候就像曾經教導她的善才想的那樣,她的姿態漂亮極了...她就站在那裡,絕不要主動上前去拿,甚至不要伸手,不笑也不動,於是神魂顛倒。

第125章 秋海棠(5)

隨著越來越臨近‘揭花榜’的日子,東京城裡的氣氛也越來越不同——其實普通人的日子還是照過,畢竟參與到‘揭花榜’中去的不是色藝俱佳的娘子,就是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這些人加起來不算少了,但相比起東京城裡的尋常百姓,又隻能算是十之一二。

不過,十之一二也足夠掀起不小的動靜了,主要是這十之一二就是這時候有‘發言權’的人。這就像是後世,大家都從網絡上知道了程序員的九九六福報,知道了他們生活的苦。但其實很多人比程序員生活地苦多了,以打工人來說,程序員的投入產出比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而之所以程序員之苦大家都知道,無他,這一人群掌握了網絡上的發言權。真正的底層,是沒有發生渠道,或者沒有剩餘的精力去發聲的!

此時不比現代社會,世界的參差更加明顯,發言權就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說的明白一些,就是統治階級那一小撮!具體到這時的東京城,這些參與到揭花榜中的人,絕大部分都屬此列!

這些人搞的事情,哪怕參與的人再少許多,也能做到讓城裡不相乾的人知道,更不要說此時這傾巢而出的架勢了。

三年一次的‘揭花榜’,很多南邊、北邊的貴人都湊熱鬨趕來了,大家似乎將這當成了一次大聯誼。等到了‘揭花榜’正式開始前幾日,親朋故交們四處串聯,借著‘揭花榜’這‘盛事’,聯絡感情的聯絡感情、炫富的炫富、找樂子的找樂子......

“‘揭花榜’在即,也不知今次又能有哪位絕代佳人中選,成就花神...對了,如今東京城中有哪些出色的娘子麼?那等過去已經揚名的就不必說了,隻把那今次第一回 ‘揭花榜’的說來!”說話的正是一位此次因‘揭花榜’入京的貴公子。

此人姓周,名叫周環,是杭州人,書香門第且家大業大。他在杭州也是很出名的了,不隻是因為他的家世,也因為他的文采風流。他是杭州本地非常有名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