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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臉立即垮了下來。

蘇卿言傻了眼,一時不知是該站還是該坐,這時魏鈞傾身過來,安撫地在她後背拍了拍讓她好好吃,然後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轉頭問道:“娘親有什麼事嗎?”

孟夫人板著張臉,翹著腳往旁邊一坐道:“宣兒,你們這兒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了,哪有丫鬟和少爺同桌吃飯的道理?”

魏鈞不以為然道:“懷玉日日照顧我,為何不能與我同桌吃飯。”

孟夫人氣得提高了聲音道:“宣兒,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是不是與這丫鬟……”

有些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但剛才外甥女哭著上她房裡去,說表哥對她根本無心,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用,還不如早些回田府解除這門婚約,也讓她死了這條心。

孟夫人見田映蓉哭得鼻頭都紅了,頓時心疼的要命,不明白為何如花似玉的表妹,明明對他一往情深,自己那傻兒子硬要把人往外趕呢。

這時,旁邊的嬤嬤湊過來,拉著孟夫人小聲說,她曾親眼看過幾次大少爺和懷玉那丫鬟態度親昵,有一日,懷玉根本沒睡在外間,隻怕是跑到了大少爺的床上。

孟夫人聽得心驚膽戰,再聯想兒子對懷玉的態度,急得午膳都沒吃就往這邊趕,誰知正好被她撞見,那丫鬟真的膽大包天,關起門來,連尊卑都不顧了。隻怪她以前有眼無珠,還以為這是個老實本分的,又想著兒子的身體,就算放個水靈的丫鬟身邊,也出不了什麼事。

總之她越想越覺得悔不當初,越想越恨懷玉心機深重,幾乎就要毀掉兒子的大好姻緣,邊想著,用包含怨毒和譴責的眼眸不停往蘇卿言身上剜。於是蘇卿言這飯是怎麼也吃不下了,將碗往桌案上一放,道:“大少爺,你和夫人先聊著,我出去看看下午的藥煎好了沒。”

然後她沒等魏鈞開口,就一溜煙跑了出去,總算逃離孟夫人那可怕的壓迫感,正拍著%e8%83%b8口暗自慶幸呢,突然聽見隔壁院子裡,傳來護院大聲呼喝的聲音。

她想著煎藥的時候還沒到,便好奇地朝那邊走過去,到了院門口,卻看見兩個強壯高大的護院,將謝雲舟架在中間,抬頭嚷嚷著:“二少爺,到底怎麼處置這人!”

段斐一身錦袍,坐在下人擺好的圈椅上,慢悠悠道:“謝夫子,你也算是我們府上的貴客,看在我爹的份上,我段斐還是給你留些麵子,你認了這件事,我就不告官府,讓你領了府裡的懲罰也就算了。”

謝雲舟被押在兩個強悍護院的中間,身形顯得十分單薄,可他還是不卑不亢,挺直了背脊道:“謝某真的不知二公子的鼻煙壺為何在我箱籠裡,沒做過的事,打死我也不會認。”

蘇卿言手指摳著牆邊,大約聽明白了些,段斐聲稱不見了白玉鼻煙壺,不由分說將準備離府的謝雲舟攔下,然後在他的箱籠裡搜了出來,明眼人都看的出,這就是故意陷害。可段老爺今日不在,誰也不敢忤逆二少爺的意思,於是將謝雲舟攔下,硬逼著他認罪。

這時,段斐惋惜地“嘖嘖”兩聲,臉色突然沉下來,道:“原本想給謝夫子留些情麵,你卻偏偏不願意承我的好意。既然你執意不認,那就讓阿成和阿全幫你想想吧!”

旁邊兩名護院一聽,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其中一人鉗起謝雲舟的雙臂,另一人揮拳就往他臉上打,段斐口中嘖嘖偏過頭,似乎不想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誰知下一刻,他聽到的卻是護院阿全的慘叫聲。

這一邊,謝雲舟也已經昂著頭、閉上眼,絕不願自己顯出一絲怯懦,可意料之中的痛意卻沒有到來,等他睜眼時,竟看見懷玉不知從何處衝出來,正一手一個,輕鬆地將兩個彪形大漢扭著胳膊推倒地上,驚訝地出聲道:“你……你怎麼會……”

蘇卿言這時也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兩個人,然後便露出得意表情,下巴一揚,扯住謝雲舟衣袖道:“走吧先生,咱們找大少爺給你評理。”

謝雲舟見她如此維護,鼻間感到一陣酸澀,但瞅見那一邊氣得臉部都扭曲的段斐,立即掙脫她的手,搖頭道:“你快走,謝某不能讓你也涉險。”

蘇卿言瞅著那邊被她推倒的護院,心說她現在壯的連頭牛都能掐死,還能有什麼險,這時段斐已經麵色陰沉地一揮手,從內院又衝出近十名護院,蘇卿言力氣雖大,可見到這麼多身形剽悍的男人圍上來,還是有些發怵,硬著頭皮往外衝,可雙拳難敵四手,抵抗了一陣就被人給牢牢鉗住雙臂,押到段斐麵前。

段斐瞥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冷哼一聲,這時,謝雲舟卻突然衝出擋在她身前,然後衝他深鞠一躬,緊張地脖上青筋都現出道:“這件事和她無關,二少爺放了她,謝某什麼都認。”

段斐摸著下巴,將他們兩人掃視一眼,然後從喉間發出笑聲道:“看不出,謝夫子還是個癡情人。”

他又看向那被鉗製住的丫鬟,隻見她臉上明顯露出膽怯,卻還是固執地不願低頭,立即想起今早,她為大哥出頭,兩人一唱一和,硬是逼著自己行禮的那件事。

於是他眯起眼,咬了咬牙根道:“是這丫鬟先傷我的人,若是這麼放過她,豈不是顯得我段府沒規矩。”

謝雲舟聽得更是驚懼,抬頭看見段斐手往後一伸,接過一個護院遞過來的鞭子,眉宇間蓄著陰冷,不由分說就往懷玉的臉上揮去……

蘇卿言這輩子也沒遇過這麼可怕的事,眼看那鞭子揚起,嚇得拚命掙紮,那一刻的求生欲竟讓旁邊的護院幾乎都按不住她,這時,又聽院門口傳來一聲大喝:“誰敢動她,我就讓他償命!”

護院嚇得一鬆手,就讓那丫鬟用力掙脫,可段斐手裡的鞭子還是毫無顧忌地狠狠揮下去,將蘇卿言的左肩劈開一道血痕,就這麼跌倒在地上……

第54章

眼看著小太後捂著滲血的肩膀, 身子晃晃悠悠往下倒,魏鈞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叫囂著往上湧, 激的眼前一片血紅, 這時無比痛恨自己上了具如此病弱的身子,連跑過去都得讓人攙扶著。

田映蓉被表哥這副模樣嚇壞了, 她方才路過二少爺的院子,正好看見懷玉那丫鬟在被段斐為難, 雖然她對這丫鬟懷著芥蒂, 可又怕她會吃虧,來不及多想便跑到表哥的房裡去告訴他。誰知表哥竟猛地站起, 然後不顧姨母的喝斥, 讓個小廝扶著拚命地往這邊跑。

她擔心地跟了上來, 正好看見表哥在門口用儘全力大吼:“誰敢動她, 我就讓他償命!”這樣的氣勢,讓他不再像個常年重病的男人,反而像是征戰沙場的將軍, 不顧一切,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一顆心仿佛被誰捅了一刀,田映蓉捂著唇忍住差點落下的淚。

可下一刻,她就看見那丫鬟被人給打了一鞭子, 身子軟軟栽倒在地上, 然後表哥的臉白得像要透出血來,生怕他會因此暈倒過去,便忍著心痛跑過去,

蘇卿言從未受過如此的罪,這時捂著傷口坐地上痛的直抽氣,卻恐懼地連哭都忘了哭,恍惚間,聽見身後的謝雲舟喊著她的名字撲過來,可又不知被誰給攔住。

然後就被抱進一個帶著藥香的懷抱裡,那雙不再健碩的手臂將她緊緊箍在%e8%83%b8`前,仿佛用儘他最後一份力氣,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朝暗處滑落。

她攀著那人的手臂,總算找到了能自己安心的港灣,然後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起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魏鈞溫柔摸著她的頭,聽著她難得如此放縱的哭聲,心疼的咬緊了牙根,然後轉過頭用仿佛蓄著刀劍的雙眸,狠狠瞪了一眼段斐!

段斐那鞭子就是故意落下,他不信自己身為段府主人,想給個小丫鬟教訓,還得看大哥的臉色不成。可突然看見這一幕,先是覺得稀奇,然後便被大哥瞪的那一眼嚇得全身抖了下,鞭子沒拿住,就這麼滑落到底是。

自從段宣生病以來,他就從未把這位大哥放在眼裡,可不知為何,這刻他抱著那丫鬟,眼神變得如同凶獸一般,像是威嚇又像是種宣判,令自己生出股恐懼感,仿佛真會因此付出什麼慘痛的代價。

魏鈞正捏著拳暗自盤算著,究竟該如何為蘇卿言報仇,這時,旁邊的田映蓉拉了拉他的衣袖擔憂地道:“是不是先該給她止血。”

他低頭看見懷中人的左肩一直在滲血,小太後抖得都快昏倒,可自己早不是那個強大無比的魏將軍,咬著牙想將人往上提,誰知卻讓自己差點跌倒下去,蘇卿言暈沉沉地將胳膊繞著他的脖頸,用虛弱的聲音道:“彆,你抱不動我……小心彆把自己累倒了……”

魏鈞這輩子也沒這麼無力過,氣得恨不得趕緊拋開這身子回去,這時,謝雲舟自後方站出來道:“我來背她吧,懷玉姑娘是為了我而受傷,我總得為她做些事。”

魏鈞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可他畢竟是統領千軍的人物,分得清孰重孰輕,現在若是計較這個,再找丫鬟婆子過來隻會耽擱她的傷,於是咬著牙由得謝雲舟將她背回房。等蘇卿言剛被放上床,就將還累得滿頭大汗的謝雲舟給推到門口,毫不客氣冷著臉道:“我要給她治傷,閒雜人等需得回避。”

謝雲舟皺眉道:“是否該請大夫或者府裡的丫鬟來,大少爺好歹是男人……”

魏鈞著急蘇卿言的傷,很不耐煩地揮手道:“她是我房裡的人,由不得外人插手。”

他加重了“外人”兩個字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然後叫來不遠處的一個小廝,冷著聲吩咐道:“送謝先生回家。”

這是擺明趕人了,謝雲舟擔憂地回頭看幾眼,歎了口氣,被那小廝半請半趕地送出了府,

魏鈞總算趕走了這不順眼的人,趕忙去看床上的人,誰知卻瞥見田映蓉還在房裡一臉無措地站著,原本正想說些什麼,一看見表哥臉色,便識趣地攥著衣角低頭往外走,然後聽見身後傳來一句:“謝謝你,剛才專程來通知我。”

這是自從她進段府以來,表哥對她最溫柔的一次,卻是因為她幫了那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丫鬟。田映蓉頓時心如死灰,轉身對他躬身一禮,仿佛一種告彆,然後便換了副絕然又解脫的表情走了出去。

房裡總算隻剩他們兩人,魏鈞挽起袍袖想去看一看她的傷,可在戰場上連自己中槍都不眨眼的魏將軍,此刻見到她被血染紅一塊的外衫,手指都有些發抖,這時趴在床上的蘇卿言臉挨著他的手背,抽搭著鼻子道:“魏將軍,我好疼!”

魏鈞聽得心尖兒顫顫,隻恨這鞭子不是抽到自己身上,這時門外有人送來熱水和藥箱,還沒顧得上探頭往床上望,就被大少爺給直接趕了出去。

魏鈞深吸口氣,在熱水盆裡浸濕了帕子,然後替她解開衣帶,剛扯動外衫,就聽見床上那人喊痛之聲,皺起眉,乾脆直接從傷口處把外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