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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福壽安康,喜樂延年。”

他突然來這麼一出,身後的眾人也隻得跟著朝太後一拜,長公主原本還穩穩坐著,這時見眾人都在朝太後叩拜,不得已也隻能起身舉起酒杯再去拜賀太後,誰知魏鈞一拜後還不喝酒,而是單手撩袍,作勢要往下跪去……

小皇帝原本吃的正歡,這時被嚇得差點噎著,要知道從他懂事以來,不管是陪著父皇還是自己個兒上朝,從未見過魏將軍對誰下跪叩拜過,旁邊的太後本人也一副見鬼的表情,震驚過後才傾身喊道:“魏將軍免禮。”

魏鈞順勢站直,然後目光往後一瞥,朗聲道:“太後母儀天下,難得設宴做壽,身為臣子的,自然是要下跪恭賀。”

他這話一出口,背後的那群人哪還站得住,魏將軍是被太後親自下旨免禮,她們可沒這種待遇,於是為了不失禮於太後和皇帝,隻得咬著牙紛紛跪下,然後,殿內侍奉的太監宮女也都跟著下跪,齊齊低著頭,高聲喊道:“恭祝太後千秋壽辰,福壽金安。”

蘇卿言眼見著麵前黑壓壓跪了一片,齊聲向她賀壽,總算體會到什麼叫萬人之上的尊貴,可又忍不住有些發怵,想到自己的身份,勉強挺直背脊受了這一拜,旁邊的小皇帝顯得十分開心,等那群命婦都回了座,才湊到她耳邊道:“母後,魏將軍可真夠用心的,朕都未想到這招。”

蘇卿言斜斜瞪他一眼,塞了隻鷂子腿到他口裡道:“陛下還是多吃菜,少說話的比較好。”

小皇帝也不知這話哪裡招著母後了,委屈地將那隻鷂子腿嚼了嚼,居然覺得味道不錯,然後喜滋滋地埋頭吃了起來。

蘇卿言心不在焉地低頭喝酒,偶爾抬眸瞥一眼魏鈞,發現他的目光始終凝在自己身上,那神情太過專注,令她緊張地出了身汗,生怕被旁邊那群視他為獵物的女人們給看出來。

她實在有些吃不下去,便按著額頭道:“本宮喝得多了,覺得有些不適,需先回偏殿歇息會兒。”

然後她抬起胳膊,由秋嬋領著往偏殿走,那群命婦忙又站起朝她行禮,眼看著太後離席,小皇帝正吃的十分投入,這才鬆了口氣,往今日她們眼裡的正主身上瞥。

誰知過了片刻,祁陽王便將銀箸一放,朝長公主道:“兒子今日還有軍務要辦,既已經向太後祝了壽,也該回去辦事了。”

長公主氣得瞪圓了眼,卻也拿這個兒子毫無辦法,虧她精心為他找來這些京中最出挑的貴女,想著燕瘦環肥,總能有幾個看對眼的吧。結果魏鈞連正眼都沒往她們身上瞧,還真是來祝了壽就開溜了。

另一廂,蘇卿言被秋嬋扶著進了偏殿,身體裡緊繃的弦總算送下來,可她方才根本無心吃菜,這時覺得腹中空空,十分懊惱。

明明是她的壽宴,結果被魏鈞弄的心神不寧,自己倒沒吃飽。

於是吩咐秋嬋去再給她拿些吃的過來,然後抓起旁邊的茶杯剛喝了口,隱約發覺好像有人走進來,抬頭一看竟然是魏鈞。

蘇卿言嚇得她一口茶噴了,都來不及抹嘴,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魏鈞往她身旁坐下,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道:“臣來給太後送賀禮。”

第44章

蘇卿言還有些迷糊, 這人難道不該坐在正殿裡,半推半就地從了自己娘親的安排, 挨個兒地挑媳婦嘛。

想到這裡, 又莫名有些氣惱,細眉一挑道:“魏將軍的賀禮不是已經送了, 就擺在正殿呢。還要再送什麼賀禮。”

魏鈞搖了搖頭,突然傾身過來, 接過她手裡的茶杯, 放在唇邊抿了口道:“那是公主的賀禮,不是我的。”

蘇卿言怔怔看著他順理成章地飲著自己喝過的茶, 臉莫名發紅, 沒好氣地偏頭過去, 道:“不必了, 那些禮已經夠了,其餘的,本宮心領了。”

魏鈞放下茶杯, 似乎頗為惋惜道:“太後都不看一眼臣的賀禮嗎?”

蘇卿言被勾起了好奇心,烏黑的瞳仁轉來轉去,壓著下巴道:“魏將軍弄的如此鄭重,莫非送的是什麼珍禽異獸不成。”

魏鈞神秘一笑:“臣送的這樣禮物, 可比世上太後能想到的都珍貴難得。”

蘇卿言撇了撇嘴, 心說這人也真會說大話,就算不談她在宮中見過多少珍稀萬一,從小在相府, 嫡親的姐姐又是太子妃,她在生辰時接過的禮物,許多尋常人家隻怕想都想不出。

甚至有一年,她還被姐姐從王府裡送過一隻孔雀,就養在相府的後院,想起來進宮後再未見過它,還怪想念的。

她還在胡思亂想,魏鈞已經自懷中掏出一塊銅牌,然後傾身拉過她的手,將銅牌鄭重地放在她手心,道:“這便是臣送你的禮物。”

蘇卿言低頭去看,那塊銅牌貌似平常無奇,而且明顯有些年份,中間刻著一個大大的“帥”字,字上應該曾塗著金漆,卻被歲月消磨的黯淡不少。

她迷惑地抬起頭,看見魏鈞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道:“當年我第一次帶兵出征,領的是參軍之職,而這一塊就是我父親所有的元帥令。”

見小太後還是不明就裡,他又朝她靠過去些,握住她的手道:“後來我經過幾次得勝後回朝,太上皇便給我封了鎮國將軍,從此我再未屈居過人下。”

蘇卿言被他握住的手指微微發顫,突然間領會了一些,然後見魏鈞靠在她耳邊,用低沉溫柔的嗓音道:“我現在將這塊帥印交到你手上,便是向太後承諾,從此之後,我魏鈞隻聽你一人之令。”

蘇卿言覺得手心仿佛被什麼燙了燙,那種熱一路灼燒至%e8%83%b8口,趕緊偏頭,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突然湧上的霧氣,然後深吸口氣,突然問道:“魏將軍是怎麼進來的?不怕被人發現了嗎?”

魏鈞怔了怔,似乎自己說出那番表白,她會接上這句,手擱上桌案道:“我特地繞到殿後過來的,外麵的宮女也是我安排的人。”

蘇卿言轉頭盯著他,似是下了決心,將那塊令牌推回去道:“本宮受不起魏將軍如此大禮。”嘴角扯出個苦笑道:“你我連堂堂正正見麵都做不到,其他的,更是絕無可能,將軍還是死心吧。”

魏鈞的臉立即沉下來,道:“隻要太後願意,臣現在就牽著你出去正殿,讓所有人都知道臣對太後的一片真心。”

蘇卿言陪他這般胡鬨,忙將手抽出,正色道:“本宮是尊至六宮之首的太後,怎能隨意傳出這樣醜事,被天下唾笑。”

魏鈞的臉色更難看,冷聲道::“太後覺得和臣在一起是醜事嗎?”

蘇卿言快被他氣死,這人向來無視尊卑,不代表自己也能如他這般狂傲地不顧他人目光,於是賭著氣站起,背過身子道:“將軍還是先走吧,省的被人看見了平白落了口實。至於這份賀禮,本宮實在受不起,將軍總會找到更合適的人送出。”

魏鈞握著拳站起,將那塊令牌拿起高聲道:“太後真的不要?”

蘇卿言倔強的背著他搖頭,魏鈞走到她身後,咬著牙在她耳邊道:“所以,太後竟是連陛下的安危都不顧了嗎?”

蘇卿言倏地轉身,正好撞見他那雙已經染了赤紅的雙眸,恍然間朝後退了步,然後被魏鈞拉起右手,將那塊令牌又放回她手心,再將她的五指收攏,沉聲道:“太後可以用它命令臣做任何事,這樣的承諾,臣絕不會再給彆人。”

太過沉重的許諾,令蘇卿言托著手裡的令牌,接也不是丟也不是,左右為難間,又見那人貼在她麵前道:“臣已經為太後傾儘所有,太後是否也該給臣些甜頭。”

心跳剛敲響警鐘,他便扶著她的肩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e5%90%bb。

熟悉的唇形貼她唇上摩挲,如蝶翼輕顫,有些酥|麻,卻又令人難以抗拒,蘇卿言不自覺閉上眼,手指攥著他的衣襟,力氣都被抽走,全由他雙臂承托。

直到感覺那人的舌尖悄悄往裡探,才驚醒地將他推開,微喘著瞪著眼道:“魏將軍,這裡是太後寢宮,外麵還留著陛下和許多賓客,你這麼做也太過逾矩!”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她那知魏鈞想做的比這事要逾矩百倍,可想到自己曾答應過她,絕不會再強迫她什麼,隻得將灼燒至全身的那股渴望給生咽下去,不甘地%e8%88%94了%e8%88%94牙根,又坐下道:“太後何時陪臣再試試那麵銅鏡,至少在鏡中,你我之間再無身份之彆。”

蘇卿言一撇嘴,提醒道:“那鏡子是用來找太上皇消息的,不是給你魏將軍偷情用的。”

魏鈞似笑非笑地瞥著她:“太後心中,已經將我們入鏡中當作偷情了嗎?”

蘇卿言沒想到自己失言又被他抓到把柄,氣得鼓起臉頰,低頭朝那令牌上撒氣,魏鈞十分愛看她這般小女兒態,忍不住用指腹搭上她的手背,曖昧地轉上一圈,然後又想傾身過去偷一口香,誰知這時,突然聽見外麵有宮女高聲通傳:“長公主駕到!”

兩人聽得皆是一驚,蘇卿言明白這是魏鈞安排在外麵的人刻意提醒,連忙整理好方才被弄亂的發髻,拉平禮服裙裾,剛將手擱在桌案上,長公主已經等不及通傳,風風火火就衝進來。

一進殿內,就看見自家兒子正在好整以暇地低頭喝茶,旁邊的小太後正襟危坐,倒顯得她這般急躁很沒有道理。

於是長公主尷尬地扶了扶發髻,朝太後行了禮,又朝魏鈞冷冷道:“將軍不是說有軍務要辦,怎麼辦到了太後寢宮來。”

魏鈞氣定神閒地抬眸道:“因為涉及到軍中物資的撥用,陛下正在前殿用膳,我自然要先和太後商議。”

蘇卿言在旁煞有介事地點頭,又裝模作樣道:“魏將軍方才說的事本宮記下來了,等陛下來了,本宮會與他商議。”

魏鈞朝她點頭,正經地接口道:“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然後他起身行禮就往外走,長公主討了個沒趣,也隻得告辭隨他一起往外走。兩人走出東直門,坐上了公主府的馬車,身邊總算沒有外人。

長公主心裡憋著氣,終於瞪著對麵的兒子問出口:“鈞兒,你和娘親說句實話,一次又一次,你對太後那般維護,是不是對她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她好不容易問出盤踞許久的疑問,忍不住猜測兒子會找什麼托辭回應,誰知魏鈞抬眸,直視著她逼問的目光,毫不猶豫答道:“是!”

第45章

馬車仍在向前行駛, 車夫用搭在肩上的布巾擦著脖子上的汗,好像聽見身後車廂裡傳來長公主突然拔高的嗓音, 連忙將臉正視著前方, 忍住了窺探的欲.望。

長公主按著不斷起伏的%e8%83%b8口,一雙眼瞪得像棗仁, 朝著對麵怒目而視。

偏生兒子還是那副鎮定自若的表情,歪著身子靠在錦墊上, 好似全然不知自己說了多麼大逆不道的話。

車轍壓著石塊發出“嘎吱”聲, 長公主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