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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順過氣來,指著魏鈞憤憤道:“你這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娘親給你找的, 哪個不是品貌端莊又身家清白的高門貴女, 你不喜歡人家也就算了, 怎麼會偏看上宮裡的太後!”

魏鈞淡然地一抬眼皮道:“太後也是品貌端莊,又身家清白的高門貴女,兒子為何不能看上。”

長公主又被他氣得想嘔血, 指節敲著桌案喊道:“後宮裡,太上皇的女人,你說她清白!鈞兒,你這是鬼迷了心竅啊!”

魏鈞自然明白公主說的哪件事, 這時臉色終於沉下來, 垂眸道:“兒子不在乎這些,往後她做了將軍夫人,就隻能是我魏鈞一個人的女人。”

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說什麼?你還要娶她!”

她原本以為兒子隻是暫時被太後的狐%e5%aa%9a所迷,暗通款曲也就罷了,誰知聽著意思,他竟是要娶太後為正妻,這簡直就是太過離經叛道,為世俗倫理所不容。

她越想越怒火中燒,想將他一巴掌打醒,可現在對麵坐著的,畢竟是掌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公主的手掌懸在空中,怎麼也揮不下去,氣得重重坐下,道:“你可彆忘了,你還是小皇帝的表兄,太後論輩分在你之上,你若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未來必定被世人恥笑,從此名譽掃地?”

公主明白,自家兒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譽,所以遲遲不願改朝稱帝,她不信,為了這個狐%e5%aa%9a子太後,他會連好不容易攢下的威信和清譽都不顧。

果然,魏鈞聽完沉默了會兒,然後抬眸道:“娘親放心,兒子必定會想到萬全之策,給她一個合適的身份嫁進將軍府。”

長公主心說我不氣死就算了,還放心的起來嘛!可偏偏兒子成年後隻隨性而為,隻要他決定的事,從來沒人能撼動的了他。

她以往隻為這件事驕傲,如今才知道,這個兒子早已不在她的掌控之內,甚至,他可能會對另一個女人言聽計從……那個她向來討厭,長得一副奸妃麵孔的蘇家禍水!

這念頭讓她像被百爪撓心,大口地呼氣,板起臉孔道:“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我絕不會同意那人進將軍府的門,做我晉陽公主的兒媳婦!”

魏鈞雖態度決絕,可公主竟被氣得拋出如此狠話,他仔細想想,暫時也不好太刺激她,於是傾身按住公主的手安撫道:“娘親莫急,來日方長,您總會慢慢接受。”

可長公主想得卻是,兒子態度能軟化,可見還是有救。再說她見得多了,男人的迷戀大多隻是一時。當初魏老將軍迷上一名女子,心心念念要將她帶回府裡做妾,自己打死不願,硬是隻讓她做了個外室,過了半年,魏老將軍過了新鮮勁兒,也將人給送走,乖乖回了公主府,從此再不提納妾之事。

她越想越覺得安心,握了握兒子的手道:“你如今位高權重,一定不能行差踏錯,讓人給捉了把柄。那太後才守新寡,就和你勾勾搭搭,可見也是個水性楊花的……”

“娘親!”魏鈞冷聲打斷:“兒子不想聽見任何人說她的壞話,娘親最好也記得這點。”

魏將軍發起火時,縱是看著他長大的公主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壓著火偏頭看向窗外,心裡嫉恨地想著:倒看你這深情能演到幾時。

這時在皇宮裡,蘇卿言邊看著秋嬋收拾回相府的箱籠,邊將藏在袖子裡那塊令牌反複摩挲。

回府的機會,就是小皇帝送她的生辰賀禮,他知道姨姨什麼也不缺,隻是進宮以來,再沒機會回相府見一見親人,便直接下旨讓太後回府探親三日。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母親和弟弟,蘇卿言的心頭忍不住雀躍起來,至於那人和那塊令牌,她刻意不願深思。這時秋嬋過來問道:“娘娘,都收拾完了,還有什麼要帶的嗎?”

蘇卿言往那邊一瞥,她們回府不過三日,這滿滿一箱東西必定是夠了,可再想想,走過去,將手裡的令牌用錦布仔細包起,再塞到箱籠的最下麵,莫名才覺得安心。

秋嬋不知道她放了什麼進去,也識趣的沒有發問,突然又望見太後日日都要對上半晌的那麵銅鏡 ,轉頭問道:“這鏡子需要帶回去嗎?”

蘇卿言怔了怔,隨後吐出口氣,吩咐道:“帶著吧。”

於是,她被蘇相安排的馬車載著出了宮,剛踏進相府的門檻,就看見母親手邊牽著弟弟,帶著所有下人滿臉喜色地在院內迎接,連那隻孔雀都興奮地開了屏。

蘇卿言許久沒見到母親,這時鼻頭一陣發酸,跑過去抱住母親的脖子,用撒嬌地語氣道:“娘,我好想你。”

周夫人被她用力撲得差點摔倒,無奈地拍著二姑娘的肩道:“都是太後了,也不怕被人笑話。”

可她說出口又覺得心疼,當初以為二姑娘做了皇後,便能有享不儘的榮華與尊貴,最好再添個一兒半女,在宮裡被伺奉著過下輩子。誰知剛做了幾天皇後,就來了場宮變,無端端失去了丈夫,還得被外人罵是禍國妖後,弄得她時常後悔,早知便不該暗地裡促成讓她進宮。以他們家的門第,隨意嫁個寒門仕子,也比在宮裡守活寡強。

可這話她是萬萬不能說出口,隻得拉著二姑娘進了正屋,絮絮叨叨問著她在宮裡的生活。

蘇卿言抹去眼角的淚,答完母親的問話,又拉著弟弟蘇文幕問了最近學業。然後便感歎,弟弟雖然隻比小皇帝大兩歲,可談吐學識都已有見地,可見父親為他找的名師管教得當,而小皇帝這些年,實在是被寵壞了。

然後她便悲哀地發現,自己對小胖子皇帝已經有了老母親的心,連見了同齡的孩子都忍不住與他比較,於是幽幽地歎了口氣。周夫人以為二姑娘是想起宮裡的苦不便言說,內心酸澀,也陪著歎口氣,蘇文幕不明就裡,也跟著母親和姐姐歎氣。一時間,房裡塞滿了因小皇帝而起的哀怨氣氛·。

而遠在禦書房裡的小皇帝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滿臉的莫名。

用完了晚膳,蘇卿言總覺得和母親還有許多話要說,硬扯著母親在自己房裡陪著睡了一晚。

到了第二日清晨,蘇卿言便發現這決定十分錯誤,因為母親大清早起來,硬將她拖起用早膳,說她已經貴為太後,不該再像在閨中時那般偷懶。

於是昏昏欲睡的蘇卿言被拖上了飯桌,鳳眸半眯著,尖下巴差點落進粥裡,半夢半醒地聽著母親教訓,內心卻覺得有些甜意,自她當了太後,可再沒人這麼教訓過她。

不對,好像那人也曾經教訓過她,也不知他昨日離開後怎麼樣了,會被公主發現什麼嗎?

正在胡思亂想間,管家拿著封信走進來,對著蘇卿言道:“今早送來的,有人給太後娘娘信。”

蘇卿言總算清醒些,奇怪地問:“是誰送來的?”

管家搖了搖頭,可他見那送信人衣著不俗,主人必定身份不低,這才將信遞了進來。蘇卿言低頭拆開信,然後徹底被嚇醒:這魏鈞也實在無恥,得知她出宮回府的消息,竟大剌剌給她送信,讓她今日到將軍府去一趟。

正想將那信帶回房裡直接撕了,可轉念又一想,以這人的性子,若她不去,隻怕他會想儘法子來相府搶人,到那時隻怕連母親都瞞下去,於是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對母親道:“用完午膳,我要出去見見以前的姐妹。”

周夫人覺得有些奇怪,二姑娘好像一直沒和哪家姑娘特彆好,不過老讓她呆在家裡也是無聊,好不容易出宮,也該四處走走散散心,於是笑著應允:“好,我讓府裡的馬車送你去。”

可蘇卿言哪敢讓相府的馬車載著送去將軍府,於是讓秋嬋陪著,特意在東市換了輛車,等到車開到將軍府門前,饒是秋嬋這麼不願多事的丫鬟,也忍不住問道:“太後,我們為何要來這裡?”

蘇卿言轉頭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莫要多問,然後讓她給車夫付了錢下車,將軍府門口早有家丁迎接,可憐的秋嬋進門後又被領到了偏廳,眼睜睜太後被帶到不知何方。

等被領到了書房,蘇卿言見到魏鈞好整以暇坐在案幾旁,等背後的門關上,終於把憋了一肚子的火發出來:“將軍越來越膽大妄為,就不怕本宮本人看見進了你的將軍府吧。”

魏鈞一見她便笑出,站起將她牽到座上坐下道,又換上無辜的表情道:“那我想見你,總不能直接去相府遞拜帖。”

見小太後抬眸瞪了他一眼,魏鈞竟覺得十分受用,然後往旁邊的鏡子一指道:“太後可是冤枉臣了,臣今日找你來是為了正事。”

蘇卿言還在憤憤不平,心說:什麼正事,還不就是偷情的事!▃思▃兔▃在▃線▃閱▃讀▃

第46章

蘇卿言總覺得魏鈞想帶她進鏡子裡是不懷好意, 但有時也會暗自揣測,當他們再度入夢時, 進入的會是個怎樣的世界。

魏鈞總不會這麼倒黴, 再上個閹人的身吧。可魏將軍若不被閹,自己可就慘了, 還不知能不能逃得脫這人的魔爪。

正在低頭思索時,魏鈞卻走到她身後, 彎腰下來, 扶著她的肩對向那麵銅鏡,然後柔聲問道:“太後看到些什麼?”

蘇卿言歪著頭看了半天, 隻看見他們兩人的臉映在鏡中, 一前一後, 顯得十分親昵, 她不知為何有些臉熱,納悶地發問:“並未看見異常啊,魏將軍看到什麼了嗎?”

魏鈞扯起唇角, 貼在她耳邊道:“太後不覺得我們看起來尤其相配嗎?”

蘇卿言差點想將他的手指咬了,就知道這人根本不可能找她辦什麼正事。

魏鈞見小太後就要翻臉,才終於收起調笑的心,指引著她道:“太後沒發覺, 這鏡子的花紋變得更深了嗎?”

蘇卿言這才注意到, 銅鏡旁邊刻出的符文,不但向內凹進去,而且還似塗了層淺淺的金粉, 盯住不動時,就會看見上麵泛起的,隱隱浮光。

她立即震驚地抬頭道:“這鏡子為什麼突然變了?”

魏鈞道:“也許,是因為我們完成了它的指引。我每日都會觀察這麵鏡子,直到今日才發現變化,我覺得這應該算是一種提示。”

“提示我們,要再進入夢中嗎?”蘇卿言小心地問道。

“沒錯。”魏鈞點頭,然後十分誠心地建議,“太後不如今晚就留在這裡,陪我一同入夢。”

蘇卿言對他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道:“本宮的銅鏡不在,就算留在將軍府也沒用。”

魏鈞顯得有些失望,可好不容易把人叫來了,又舍不得立即放她走,想了想道:“太後好像從未參觀過我的將軍府,今天既然來了,臣便陪你好好在府裡逛逛,等用了午膳再走。”

蘇卿言覺得她既然和母親說了要去會友,太早回去隻怕會惹得她懷疑,可又不想太快答應顯得不夠矜持,於是托著腮假裝躊躇,引得魏將軍放下`身段又再哄了幾句,才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