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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以後多來陪陪陛下。”

小皇帝立即笑眯了眼,忙不迭地點頭,又樂嗬嗬地吃了幾塊糕點,轉頭問道:“母後,父皇是真的再回不來了嗎?”

蘇卿言不知該怎麼說,摸著他的頭問:“如果回不來,陛下準備怎麼辦呢?”

小皇帝垂著頭,心頭一片哀傷,連剛咽下去的糕點都失了味道,喃喃道:“朕隻是……隻是很想父皇。”

蘇卿言被他的情緒感染,忍不住也難過起來,對小胖子來說,從小就沒了母親,希望太上皇能回來,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吧。

當她回到坤和宮裡,再度拿出那麵銅鏡,手指摩挲著鏡麵,喃喃道:“太上皇你究竟在哪兒呢,難道非得進入這鏡子裡,才能找到你的下落。”

她突然又想起魏鈞方才說的那句話:“若是太後想知道鏡子的事,臣隨時在將軍府等你。”這人實在太過可惡,故意挾著她的軟肋,威逼著她自己送上門去。

可將軍府是什麼地方,對她來說簡直無異於龍潭虎%e7%a9%b4,在宮裡魏鈞多少還會有些忌憚,若她貿然去跑去他的地盤,隻怕會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她苦惱地趴在桌案上,把臉埋在胳膊裡苦思,然後總算做出決定,她得再去找一趟國師,問問他是否知道另一麵鏡子的事。

果然,在國師府裡,當國師聽說還有一麵銅鏡,便露出疑惑的表情道:“這塊銅鏡是臣從南疆輾轉得到的,隻知是神物,卻不知究竟有幾塊。不過太後這麼說,臣倒是想起件事。這鏡上雕紋是五行陰陽圖案,但太後手上的這麵,雕的隻是陰紋,臣也曾想過許多次緣由,如果真有另一麵,那倒是剛好能解釋。”

蘇卿言無比希望國師能一口否認,誰知最後落了空,想了想又道:“如果本宮現在睡著進入銅鏡裡,國師可以把握將我喚醒?”

國師皺著眉想了想,道:“臣隻能儘力一試。”

於是蘇卿言喚來了在外麵守著的秋嬋,讓她待會聽從國師的吩咐,然後趴下努力讓自己睡著,誰知等她迷迷糊糊被喚醒,發現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竟真的隻是平常地睡了一覺而已。

一直到上了回宮的馬車,她還是不知究竟是為何,難道是這鏡子隻用一次就失了效力,還是不能在外人麵前使用。就在她托著腮皺眉苦思時,秋嬋突然撩起車簾道:“娘娘,這好像不是回宮的路啊。”

蘇卿言猛地一驚,也跟著撩開車簾往外看,然後便覺得四周的景物有些熟悉,再看那趕車之人竟換成魏鈞身邊的親信,氣得咬牙想:這魏鈞簡直是膽大妄為,竟直接將她給送將軍府來了。

第24章

車轍滾動, 載著滿心忐忑與不安的小太後,一路往將軍府飛馳。

蘇卿言苦惱地扒著車窗往外看, 琢磨著現在如果跳車會有什麼後果, 可看著前麵馬蹄飛揚起的滾滾塵土,立即畏懼地將脖子給縮了回去:她好歹是堂堂太後, 若是因為跳車而摔死,實在是太不體麵了啊。

對麵的秋嬋不知發生了何事, 緊張地問道:“娘娘, 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叫車夫停車。”

蘇卿言露出個苦笑, 不知該如何解釋, 傾身按著秋嬋的手道:“待會兒你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 千萬不要聲張出去, 記得聽我的吩咐,隨機應變,懂了嗎?”

秋嬋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可她是個識趣的丫鬟,哪怕滿肚的疑惑,也沒有再問出口,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馬車一路開到了將軍府的東南門, 蘇卿言按著衣襟長吐出一口氣, 然後輕抬眼皮,兩手交疊擱在膝上,擺出太後應有的高貴與矜持。

馬車門被拉開時, 兩名將軍府的侍衛已經等在外麵,他們都是魏鈞的心腹,見到蘇卿言隻是不卑不亢地行禮,連稱呼都避嫌地未喊出地道:“請夫人下車。”

蘇卿言絕不想讓人看出心中的忐忑與驚懼,淡淡抬眸往外一掃,將塗了蔻丹的手從窄袖伸出,讓秋嬋扶著下了車。那兩名侍衛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引著她們進了將軍府。

剛走了不遠,其中一名侍衛便衝另一人使了個眼色,轉身對秋嬋道:“還請姑姑隨小的過來。”

秋嬋瞪大了眼,忙轉頭喊了聲:“娘娘。”蘇卿言在心中大罵那人無恥,可她知道反抗也是無用,神色不變地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顧忌自己,可憐的秋嬋一臉怨懣,就被半押半請地單獨領到請了旁邊的廂房裡。

蘇卿言默默歎了口氣,越往裡走,心頭那團不安就越擴大,又被太陽曬得腿都發軟,表麵卻還要維持處變不驚的漠然姿態,實在是累得不行。

穿過一道廡廊,眼前出現片開闊的操練場,因天氣炎熱,魏鈞隻穿了練武的單袍,衣袖高高卷起,露出一截淺棕色的結實手臂。

長長的銀槍拿在手裡,身姿矯健,扭腰回刺,槍頭衝破長空,擊出獵獵風聲,這時,他聽見背後的腳步聲猛地收回攻勢,槍頭擦著石板地迸出一地火星,濃濃的煞氣將樹上葉片都帶落飛舞。

蘇卿言看的腿又一軟,身子偏了偏,差點被絆倒,怯怯地想著:練武時的魏鈞好可怕,萬一自己不從,他不會對自己下毒手吧。

魏鈞將銀槍往旁邊一拋,看到她時,方才還淩厲的黑眸立即變得柔和起來。接過隨從遞過來的帕子擦著汗往這邊走,腰間束帶早已鬆垮,衣襟被扯動時,便露出小半塊的赤.%e8%a3%b8健碩的%e8%83%b8肌,方才練功時的汗跡被陽光一照,貼著起伏的肌肉泛起誘人水光。

蘇卿言看的臉頰直發熱,連忙偏頭躲避,又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魏鈞察覺出她的畏懼,偏又靠近一些,開口時還帶著微喘:“很怕我嗎?”

蘇卿言這才發現自己在魏將軍懾人的氣勢下,一不小心就卸下偽裝,暴露出了怕死的本性,忙虛張聲勢地抬起下巴質問:“魏將軍何故將本宮綁來這裡?”

魏鈞眯眼笑了笑:“這麼大的罪名,臣可擔不起。臣明明就看見,太後是自己走進來的。”

蘇卿言狠狠瞪他一眼,因著他背後武器架泛起的銀光,把那句無恥給生生咽了回去。仍是冷冷道:“魏將軍費儘心思將本宮找來,到底所謂何事。”

魏鈞盯著她額上的汗珠,道:“太後先隨我進房再說吧。”

蘇卿言下意識大聲嗬斥:“休想!”

魏鈞又走近一步,頭靠過去,壓著聲道:“太後莫非想站在這院子裡談論銅鏡的事。”

蘇卿言皺起眉,左右為難了一番,到底覺得自己的身份被太多人看到不妥,於是認命地跟著他往裡走去。沿路再沒有廡廊遮掩,她被如火般的烈陽曬得眼都睜不開,忍不住伸手擋在額前,想遮一遮這日頭。

魏鈞偏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大步走到她身前,他的身形較她高出不少,寬闊的肩膀正好為她擋住陽光,蘇卿言得了這處蔭涼,總算長長舒了口氣,看著結實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心中感歎:看來生的高大強壯,除了嚇唬人,也還是有點好處的。

兩人走進一間廂房,魏鈞轉身順手就帶上了門,蘇卿言將剛放下的心又警惕地提起,觀察這房裡的陳設,貌似就是他的寢屋,嚇得汗都快下來了,轉身結巴著說:“你為何帶本宮來這裡!”

魏鈞看著她不發一言,黑眸間似有暗流湧動,突然傾身朝她壓過來,蘇卿言本就懷著警惕,這時忙往後退,誰知正好絆到花架腿,身子猛向後倒去,幸好被魏鈞一把撈住了腰……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他的手掌粗糙有力,好像一隻手就能將她拎起,蘇卿言怕得身子都抖了,忙掙脫著縮到牆角,全身都寫著畏縮,卻還勉強撐著斥責:“魏鈞,你敢對本宮無禮!”

魏鈞見她嚇得像隻被追捕的兔子,眼神裡透出幾分危險,走過來用胳膊撐著她臉旁的牆壁,俯身道:“臣在太後眼裡,就這麼令人懼怕嗎?”

蘇卿言縮著脖子偏頭,很怕他會用強,那股強撐的氣場全泄了,眼眸不爭氣地湧上霧氣,魏鈞歎了口氣,手指穿過她的鬢發,將一縷繞在指上,低頭輕嗅了下,道:“臣不過想請太後看樣東西,何須怕成這副模樣?”

蘇卿言如獲大赦,抬起烏黑濕漉的眸子,嬌豔的臉蛋上寫滿了懵懂,魏鈞被她看的有些受不了,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一口,然後強迫自己遠離這誘惑,轉身去開櫃子裡的暗格。

強大的壓迫感總算離開,隻留下貼在牆角,由驚恐轉為羞憤的小太後,用衣袖壓著嘴唇,一臉欲哭無淚,在心頭悲憤地罵道:大騙子!說好隻是看東西呢,竟然又被占了便宜。

可等她看清魏鈞拿出的那麵銅鏡,立即將什麼心思都給拋在腦後,難以置信地用手捧起,反複在心中比較了很久,確認這兩麵銅鏡,看起來並無二致。

“你是怎麼得到這塊鏡子的?”她抬起頭,忍不住地追問。

魏鈞坐在旁邊,用手指撐著額角,語氣輕鬆道:“太後先告訴臣,為何如此怕我?”

蘇卿言皺起鼻頭,在心中腹誹:這算是什麼鬼問題,他們現在可是在討論關乎太上皇生死的大事。

可魏鈞態度十分堅定,似乎必須等到個答案,才會開口說出關於這麵銅鏡的事,於是歎了口氣,絞儘腦汁想出個理由:“本宮……本宮從小就害怕武將。”

魏鈞將嘴角壓下,道:“為什麼?若非有武將在戰場殺敵,豁出去生死為國征戰,皇城哪能得到這番安寧,百姓又如何能安居立業。太後害怕武將,莫非要推崇那些隻知黨爭弄權的文臣嗎?”

蘇卿言忍不住辯駁:“武將守護疆域,文臣治理朝綱,都是為大越效力,哪分得出孰高孰低?”

魏鈞立即揪出話頭,眯起眼朝她逼近,拖長了音問道:“所以,你喜歡文臣嗎?”

難怪她對謝雲舟如此親近,在殿上那般維護他,魏鈞越想越覺得妒意翻湧,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沒留意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攥成了拳,嚇得蘇卿言眼神都直了,在求生的欲望之下忙繼續道:“那是……以往在閨中的時候。可那日宮變時,若不是魏將軍及時趕到,以雷霆之勢肅清叛賊,整座皇城隻怕都會被傾覆,還有本宮和陛下的性命,也多虧魏將軍搭救。”

魏鈞明知她是刻意奉迎,還是覺得十分受用,頭靠過去問:“救命之恩,太後準備如何報答?”

蘇卿言將頭一偏,刻意回避他話中的意圖道:“將軍能先說說這鏡子的事嗎?”

魏鈞想了想,人既然在他這裡,便不用急於一時,省的又嚇著她,讓她對武將多一分畏懼。於是將那鏡子拿在手上,緩緩道:“這塊鏡子,是我在南疆出征時,有一個部族的首領獻於我的。”

那時南疆的部族一直在邊關作亂,仗著遊牧民族的優勢,每次隻組織幾支單騎殺入,搶了東西就跑。魏鈞很看不上這種流氓式的打法,乾脆變守為攻,率領幾萬大軍